一觉醒来竟成异界魔尊,却面临修为全失、众叛亲离的绝境。 昔日忠心部下纷纷倒戈,
正道修士大军压境。 在所有人以为他将魂飞魄散之际,李夜觉醒体内神秘血脉,
反手镇压全场。 “本座就算重头再来,依然是你们仰望的存在!”意识,
是从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里一点点挣扎着上浮的。率先回归的是听觉,嘈杂、混乱,
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泥浆,咕嘟着兵刃交击的刺耳锐响,灵力对撞的沉闷轰鸣,
还有……无数扭曲交织在一起的、充满了恶意与贪婪的嘶吼与叫骂。“魔头伏诛!
”“攻上陨魔山,荡平魔神殿!”“李夜残暴不仁,今日合该他形神俱灭!”李夜?
是在……叫我?沉重的眼皮掀开一道缝隙,刺目的光混杂着摇曳的火把阴影,
让他瞬间又闭了闭眼。第二次,他才真正看清了周遭的一切。这是一座极其广阔,
风格粗犷狰狞的大殿。黑沉沉的巨石垒砌成巨大的穹顶,
支撑着穹顶的石柱上雕刻着无数张牙舞爪的魔神图腾,只是此刻,许多石柱已经断裂、崩塌,
露出后面被烈焰熏得发黑的墙壁。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兵甲、焦黑的尸体,
凝固的、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液几乎涂满了每一寸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以及一种力量燃烧殆尽后的焦糊味道。他正斜靠在一张冰冷坚硬的巨大座椅上。
座椅通体由某种漆黑的金属铸成,椅背高耸,形如魔爪合拢,扶手则是两颗狰狞的恶龙头颅。
这大概是这破败大殿里,唯一还保持着完整和威严的物事。魔神殿?陨魔山?
陌生的词汇冲击着他昏沉的大脑,随之而来的,
是另一股庞大、混乱、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李夜,
陨魔山之主,统御万魔窟的当代魔尊。修为通天,几近魔道巅峰,凶名赫赫,能令小儿止啼。
然而,三日之前,为冲击那无上魔境,强行闭关,却遭最信任的左右使暗算,魔功反噬,
本源重创,一身滔天修为……十不存一!不,是几乎散尽!消息走漏,
原本臣服于魔尊威严之下的各方魔头、长老,瞬间蠢动。恰逢此时,
以“玄天宗”为首的正道联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大举攻山!内外交困,众叛亲离!
“嗬……”李夜想扯动嘴角,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骨节分明,苍白修长,原本应萦绕着挥袖间崩山裂海的恐怖魔元,
此刻却虚弱得连握紧都困难。身上那件原本防御力惊人的玄色魔尊袍,也已破损多处,
沾满了尘土与血污。穿越了。而且,穿成了一个马上就要完蛋的大反派,
处境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真是……操蛋的命运。“魔尊大人!”一个带着哭腔,
却又强自压抑着惊惶的声音在下方响起。李夜循声望去。大殿中央,还跪着寥寥数十人。
个个带伤,魔气黯淡,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铠甲的女子,
甲胄多处破裂,露出深可见骨的伤痕,脸上也沾染着血污,看不清具体容貌,
只有一双此刻盈满水光的眸子,死死望着王座上的他。红鸾。魔尊座下,四大魔将之一,
也是如今……似乎唯一还留在这里的魔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陨魔山外围禁制已全部被破,七杀、破军两位长老临阵倒戈,
引着玄天宗的人杀进来了!我们……我们顶不住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残存的所有魔修心头。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面露癫狂,握紧了手中的魔刃,
更多的人,则是眼神灰败,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完了。陨魔山,完了。魔尊,也完了。
“顶不住?”一个阴冷、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快意的声音,从大殿入口处传来。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股强横的魔气威压轰然降临,让殿内残存的魔修们呼吸都是一窒。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走进来的是三个人。左边一人,身形高瘦,
穿着一袭绣着诡异绿色纹路的黑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
手中把玩着一串由细小骷髅头组成的念珠,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笑。万毒长老,
以一手毒功闻名,凶残狡诈。右边一人,则是个体格魁梧的壮汉,赤裸着上身,
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暗红色魔纹,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扛着一柄门板似的巨斧,斧刃上还在不断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巨力魔将,以力量著称,
曾是魔尊麾下冲锋陷阵的猛将。而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面容白净,
三缕长须,穿着月白色的文士袍,手中还摇着一柄羽扇,看上去温文尔雅,
与这魔气森森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波动,却是三人中最强的,
隐隐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算计一切的阴险。鬼面书生!魔尊昔日最为倚重的智囊,
魔神殿左使!也是……三日之前,暗算魔尊,导致其功败垂成、修为尽失的元凶之一!
“李夜。”鬼面书生停下脚步,羽扇轻摇,目光落在王座上那狼狈不堪的身影上,声音平和,
却字字诛心:“事已至此,何必再让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们,为你陪葬呢?”他顿了顿,
环视一圈那些面露恐惧的残兵败将,语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魔道大势已去,
负隅顽抗,唯有形神俱灭一途。念在昔日同为魔道一脉,只要尔等放下兵刃,自封魔元,
我或可向玄天宗的诸位道友求情,饶你们一条残魂,投入轮回。”这话一出,
殿内残存的魔修中,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求生的本能,开始压过对魔尊的恐惧与忠诚。
红鸾猛地站起身,怒视鬼面书生,厉声道:“叛徒!魔尊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人,
暗害尊上!我红鸾就算魂飞魄散,也绝不向你这等卑劣小人低头!”“待我不薄?
”鬼面书生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红鸾,你还是这般天真。
魔道之中,何来恩义?唯有力量,才是永恒!他李夜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
久到已经挡了太多人的路,也……老糊涂了。”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李夜,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快意:“李夜,你修为已废,魔源崩散,
如今不过是一具苟延残喘的皮囊。这陨魔山,这魔尊之位,该换人了。”随着他的话语,
万毒长老与巨力魔将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魔气混合着杀意,如同潮水般向王座涌去。
殿内那些本就动摇的魔修,见状更是面如死灰,终于有人“当啷”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魔刃,
颤抖着跪伏下去。“我……我愿降!”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的兵器落地声响起,
残存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红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躯微微摇晃,
手中的长剑几乎要握持不住。完了,一切都完了。王座之上,李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从最初的混乱、茫然,到接收记忆后的冰冷,再到此刻,
面对这绝境、背叛、逼宫……一种极其诡异的,名为“兴奋”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
开始在他近乎枯竭的经脉深处窜动。他不是那个曾经纵横睥睨的魔尊李夜。他的内核,
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在平凡和压抑中挣扎了二十多年,最终死于一场意外的灵魂。
平庸、碌碌无为,像蝼蚁一样活着,又像蝼蚁一样死去。可现在……魔尊?众叛亲离?死局?
刺激!太他妈的刺激了!这远比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平庸人生,有意思一万倍!“说完了?
”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突兀地在大殿中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与啜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鬼面书生摇动羽扇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他看向王座上的李夜。
对方依旧瘫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可那双眼睛……那双原本应充斥着暴戾、疯狂或者此刻该是绝望的眼睛,
此刻却幽深得像两口古井,看不到底,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漠然。
仿佛他们这些人的背叛、逼宫,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这种眼神,
让鬼面书生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但他随即压下这荒谬的感觉。一个修为尽废的废人,
还能翻天不成?“李夜,死到临头,还想虚张声势?”巨力魔将瓮声瓮气地吼道,
脸上满是狞笑,“老子这就亲手拧下你的脑袋,送给玄天宗当贺礼!”话音未落,
他庞大的身躯已然暴起!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卷起狂暴的魔气罡风,如同一座小山,
朝着王座悍然劈落!这一斧,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
誓要将那王座连同上面的人,一同劈成碎片!“尊上!”红鸾失声惊呼,想要扑上去阻拦,
却被万毒长老阴笑着释放出的一道毒雾屏障挡住。鬼面书生羽扇轻摇,
嘴角重新噙起那丝智珠在握的冷笑。结束了。一切的变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话。
面对这足以将自己瞬间碾碎的一击,李夜甚至没有抬眼去看。
就在那巨斧锋刃即将触及他头顶发丝的刹那——“嗡!”一声轻微的震鸣,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源自李夜的体内深处。仿佛某种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存在,于此刻,
被外界的喧嚣与杀意,轻轻触动,苏醒了一丝。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以李夜为中心,
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这气息并非强大的魔元,也非凛然的道韵,它古老、苍茫、至高无上,
带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的漠然威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巨力魔将那势不可挡的巨斧,硬生生停滞在了李夜头顶上方三寸之处,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斧刃上狂暴的魔气,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溃散!巨力魔将脸上的狞笑僵住,
转而化为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劈中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片深不见底、浩瀚无边的宇宙星空!所有的力量,泥牛入海,消失无踪!“怎么回事?
!”万毒长老脸上的阴笑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骇然。鬼面书生手中的羽扇,
第一次彻底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王座上的李夜,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所有目光的聚焦下,
李夜,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他的瞳孔深处,却不知何时,
悄然晕染开一抹极淡、却无比尊贵的……紫色!那紫色,如同混沌初开时第一缕鸿蒙紫气,
蕴含着天地至理,大道本源!他看向近在咫尺,满脸惊骇的巨力魔将,嘴角,
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本座的头颅,也是你这蝼蚁……能碰的?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魔元涌动。李夜只是抬起了那只一直垂在身侧,
苍白而修长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向前轻轻一按。
按在了巨力魔将那覆盖着浓密胸毛、坚实如同精钢魔岩的胸膛上。动作轻飘飘的,
仿佛情人间的抚摸。然而——“噗!”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声响。
巨力魔将那魁梧如同小山般的身躯,猛地一震!他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瞳孔急剧放大,
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茫然。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他那强横无比的魔躯,
从被李夜手掌按中的胸膛处开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波纹所过之处,血肉、骨骼、经络、乃至他苦修数百年的魔元……一切的一切,
都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不可一世的巨力魔将,连同他手中那柄巨斧,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有空气中,
还残留着一丝他之前狂暴魔气的余韵,证明着他曾经的存在。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魔神殿,落针可闻!所有的厮杀声、叫骂声、哭泣声,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无论是跪地求饶的魔修,还是逼宫反叛的长老,亦或是绝望的红鸾,全都僵在了原地,
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发生的一切,
彻底打败了他们的认知!一个修为尽废,魔源崩散的废人……反手之间,
轻描淡写地……将一位实力强横的魔将,从世间彻底抹去?这是什么手段?!!
鬼面书生脸上的从容与算计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鬼般的惊悚与骇然!
他死死地盯着李夜,特别是盯着他瞳孔中那抹若隐若现的尊贵紫色,失声惊呼:“不可能!
你的魔元明明已经……这……这是什么力量?!”万毒长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手中的骷髅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李夜缓缓收回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依旧斜靠在冰冷的王座上,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如同石化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脸色惨白的鬼面书生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洪荒太古的威严,
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本座就算重头再来,依然是你们……仰望的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瞳孔中的那抹紫色,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浩瀚的古老威压,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苏醒,缓缓弥漫开来,
笼罩了整个陨魔山!山巅之上,正在激烈交战的正邪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骇然望向魔神殿的方向。殿内,鬼面书生与万毒长老如遭雷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浑身骨骼被压得咯吱作响,连头都无法抬起!红鸾和那些残存的魔修,更是五体投地,
心中被无边的敬畏与狂喜所充斥!李夜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神秘力量,
看着脚下匍匐颤抖的叛徒,听着山外传来的惊骇喧哗。他知道,这场逆袭的大戏,
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诸天万界,注定要因他这异数,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并未平息,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星火,轰然炸开!紫色的光,
不再是瞳孔深处的一缕幽芒。它自李夜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喷薄而出!
并非魔气的幽暗暴戾,也非道法的清灵正大,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尊贵、古老、至高无上!仿佛混沌初判,鸿蒙始分时,
天地间诞生的第一缕本源之气!光芒并不刺眼,甚至带着几分朦胧,如同氤氲的紫霞,
将整个破碎的魔神殿渲染得如同传说中的太古神庭。紫光所及,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隐隐扭曲。地面上散落的残肢断臂、凝固的血污,如同被无形的净化之力扫过,
悄然消融、湮灭。那由万毒长老布下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毒雾屏障,在紫光触及的瞬间,
便发出“嗤嗤”的哀鸣,如春雪遇阳,顷刻间消散无踪。“呃啊——!
”鬼面书生和万毒长老首当其冲!
两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凌驾于他们认知之上无数层次的恐怖威压,
如同整个苍穹崩塌,狠狠砸落在他们的神魂与肉身上!“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密集响起。
鬼面书生那件月白文士袍瞬间被冷汗和从毛孔中渗出的血珠浸透,他试图运转魔元抵抗,
那点可怜的魔气在紫光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他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地面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粘稠的血污地面,
五官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智珠在握、儒雅从容?
万毒长老更是不堪,他枯槁的身体几乎被压成了一团烂泥,黑袍破碎,
露出下面干瘪乌黑的皮肤,此刻也在寸寸龟裂。他手中的骷髅念珠早已化为齑粉,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珠暴突,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茫然。他想不明白,
一个明明魔源崩散、修为尽废的人,为何会爆发出这种……这种根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力量!
“鸿……鸿蒙……这是……鸿蒙之气?!不可能!早已绝迹天地间……你……你到底是谁?!
”鬼面书生到底是见识广博,从古老的禁忌典籍中似乎窥见过只言片语的描述,他挣扎着,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里充满了崩溃般的难以置信。李夜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去看脚下如同两条濒死蠕虫般挣扎的叛徒。他缓缓从那张冰冷的魔尊王座上站起。
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几分重伤未愈的迟滞。但每起身一寸,
他周身萦绕的紫色霞光便浓郁一分,那股浩瀚古老的威压便强盛一分!殿内残存的所有魔修,
包括红鸾在内,早已在这无法形容的威压下彻底匍匐在地,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看向那道在紫光中缓缓站起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无边的敬畏、狂热,
以及劫后余生的恍惚。尊上……没有废!尊上拥有了更恐怖、更无法理解的力量!
红鸾激动得浑身发颤,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只是用那双盈满水光与狂热信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仰望着那道身影。李夜站直了身体。
紫光缭绕,将他破损的魔尊袍映衬得如同神祇战衣。他脸色依旧苍白,
但那双瞳孔已彻底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的紫色漩涡,冰冷,漠然,俯瞰众生。他微微抬起眼帘,
目光似乎穿透了破碎的殿顶,望向了陨魔山外,那无数正道修士汇聚而成的煌煌军阵。
“玄天宗……”他低声自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甚至……隐隐传出了魔神殿,回荡在整座陨魔山的上空!
“本座尚未去找你们清算往日旧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陨魔山外,
天空被各色法宝光华映照得如同白昼。以玄天宗为首,数十个正道宗门的旗帜迎风招展,
成千上万的修士组成浩荡军阵,将整座魔气森森的山脉围得水泄不通。
飞剑、法宝、符箓的光芒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光网,不断轰击着陨魔山残余的防御禁制,
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喊杀声、魔物的嘶吼声、道法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
构成一幅惨烈宏大的战争画卷。军阵最前方,
一艘长达千丈、通体由万年寒玉与星辰精金铸就的巨型楼船悬浮于空,
船首雕刻着“玄天”两个古朴大字,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磅礴气势。
这正是玄天宗的镇宗法宝之一——“破魔巡天舰”!舰首甲板上,
站着数道气息渊深如海的身影。居中一人,身着玄天宗特有的云纹道袍,头戴七星冠,
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隐隐有法则符文流转。
正是此次讨魔联军的盟主,玄天宗当代宗主——玉玑子!他身旁,
站着几位气息同样强横的存在,有佛光普照的罗汉堂首座,有剑气冲霄的剑阁长老,
有御使灵兽的万兽山主……皆是各大正道宗门的话事人。“玉玑子道兄,
看来魔道气数已尽矣。”一位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抚须笑道,看着下方节节败退的魔修,
神色轻松,“那魔头李夜强行冲击境界失败,魔源崩散,已是瓮中之鳖。此番荡平陨魔山,
乃是我正道千秋伟业,功德无量!”玉玑子微微颔首,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
反而带着一丝凝重:“清虚道友不可大意。李夜此人,凶顽狡诈,修为通天,
虽传言其走火入魔,但未亲眼见到其伏诛,一切皆有变数。”他话音刚落。
一股无法形容的悸动,陡然从陨魔山主峰,那座巍峨却已残破的魔神殿方向传来!
并非能量的剧烈爆炸,也非强大的神念扫过,
而是一种……仿佛源自生命本源层次上的……战栗!如同蝼蚁仰望苍龙,凡人直面神祇!
“嗡——”天空之中,那煌煌正道联军凝聚的肃杀之气,
竟被这股无形的威压硬生生冲淡了几分。无数正在冲锋、施法的正道修士,
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一滞,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大难临头般的恐惧。破魔巡天舰上,
玉玑子、清虚道人等顶尖强者,脸色同时骤变!“这是什么气息?!
”剑阁长老猛地按住腰间嗡鸣不止的古剑,眼神锐利如剑,死死盯住魔神殿方向。
“古老、苍茫……绝非魔气!但也绝非我道门正统!
”万兽山主座下的灵兽发出一声不安的低吼,焦躁地刨动着蹄子。玉玑子瞳孔收缩,
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向魔神殿,试图探查。然而,他的神念在接近那紫光弥漫的核心区域时,
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更浩瀚、更本质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吞噬、隔绝!“不好!
”玉玑子心头狂震,一种极度的不安感攫住了他,“陨魔山有变!所有弟子,结阵防御!
巡天舰,主炮充能,锁定魔神殿!”他的命令通过神念瞬间传达下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正道联军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产生刹那骚动之际。一道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
仿佛自九天之上降临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正道修士的耳边,
如同惊雷炸响:“玄天宗……”“本座尚未去找你们清算往日旧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直透神魂的力量,让无数修为稍低的弟子瞬间脸色煞白,
气血翻腾,险些从飞剑上栽落下去。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一道紫色的光柱,毫无征兆地从魔神殿深处冲天而起!光柱接天连地,并非魔气的漆黑,
也非道法的清亮,而是那尊贵、古老、漠然的鸿蒙紫气!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
法则哀鸣,连天空中密布的正道阵法光华,都被强行排开、湮灭!“轰——!!!
”紫色光柱并非攻击任何人,而是径直轰入了陨魔山上空,
那因连日大战而凝聚不散的、混杂着魔气、死气、怨气的厚重云层之中!奇迹发生了。
那污浊、压抑的云层,在被紫光触及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净化之力,
开始剧烈翻涌、涤荡!魔气消融,死气溃散,
怨气净化……厚重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亮,
最终……竟然化作了漫天绚烂瑰丽的紫色霞光!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将整片血腥的战场映照得如同仙境!前一秒还是魔气森森、尸横遍野的炼狱,
下一秒却变成了紫气东来、祥瑞遍地的神土!这无比诡异、无比震撼的天地异象,
让战场上敌我双方数十万人,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正在拼杀的正道弟子,
还是绝望挣扎的魔道残兵,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仰望着天空那不可思议的紫霞,
大脑一片空白。这……这是魔头该有的手段?!……魔神殿内。
李夜周身缭绕的紫光缓缓内敛,最终只剩下瞳孔深处那两点不灭的紫芒。
那股浩瀚的威压也随之收束,但依旧如同无形的领域,笼罩着整个大殿,
让鬼面书生和万毒长老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他低头,俯瞰着脚下如同烂泥般的两人。
“本座给你们一个机会。”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臣服。
”“或者,像巨力一样,湮灭。”鬼面书生艰难地抬起头,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只有极致的恐惧与挣扎。他能感觉到,那紫光中蕴含的力量层次,远超他的理解,
那是真正触及本源的大道之力!在这种力量面前,他以往所有的算计、阴谋,
都显得可笑而苍白。“我……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背叛的代价,他付不起。不臣服,现在就要死。万毒长老更是早已心神崩溃,涕泪横流,
挣扎着以头抢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哀嚎:“臣……臣服!魔尊……不,尊上!饶命!
属下愿奉您为主,永生永世,不敢再叛!”李夜的目光,最终落在鬼面书生身上。那冰冷的,
带着一丝漠然审视的目光,让鬼面书生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他惨笑一声,
放弃了所有抵抗,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属下……鬼面,
愿奉尊上为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李夜微微颔首。他没有说什么信任与否的废话。
在绝对的力量和掌控下,背叛的成本太高,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他心念微动。
两点微不可查的紫色符文,自他指尖飘出,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鬼面书生和万毒长老的眉心。
两人身躯同时一颤,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植入了他们的神魂最深处!
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死,只在眼前这位神秘重生的魔尊一念之间!“起来吧。
”李夜淡淡说道,目光转向殿外,望向那被紫霞映照的天空,以及天空下,
那艘巨大的破魔巡天舰。“外面的客人,还在等着。”“红鸾。”“属下在!
”红鸾强忍着激动,立刻应声。“整合还能动弹的人。”李夜的命令简洁而清晰,“随本座,
出去会会这些所谓的……名门正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看看这鸿蒙紫气,能否涤荡他们那……沾满欲望的‘正道之心’。”话音落下,
他迈开脚步,踏着满地的狼藉与血污,率先向殿外走去。紫瞳如渊,步伐沉稳。身后,
是刚刚收服的叛徒,是劫后余生的残部。前方,是万千正道联军,是杀机凛然的战场。
逆袭的序幕,由这一抹惊世骇俗的鸿蒙紫气,正式拉开。紫色的霞光,如同天神泼洒的染料,
浸透了陨魔山的每一寸天空,将原本魔气森森、血光冲霄的战场,晕染得瑰丽而诡异。
厮杀声、呐喊声、兵刃交击声,在这一刻诡异地低了下去,如同潮水退却。无数道目光,
无论是正道修士的惊骇,还是魔道残兵的茫然,都死死地聚焦在那道自破碎魔神殿中,
缓步走出的身影。李夜走得很慢。脚步踏在铺满碎石与凝固血块的山路上,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周身已无冲天紫芒,只有眼底深处那两点不灭的幽紫,
如同深渊中燃烧的鬼火,冰冷地映照着这片被他强行改换了天象的战场。
破损的玄色魔尊袍在氤氲的紫霞背景下,猎猎舞动,竟凭空生出几分遗世独立的孤高与威严。
他身后,红鸾紧握着染血的长剑,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与身体的颤抖,紧紧跟随。再后面,
是刚刚被种下神魂烙印、面色灰败如同死人的鬼面书生与万毒长老,
以及几十个同样带伤、眼神却重新燃起狂热火焰的魔修残部。这支队伍,人数稀少,
伤痕累累,与山外那成千上万、旌旗招展的正道联军相比,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然而,
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战场的气氛,却骤然绷紧到了极致!
那弥漫天地、涤荡魔氛的鸿蒙紫气,那轻描淡写抹杀巨力魔将的恐怖手段,
那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威严声音……无一不在昭示着,那个曾经凶名赫赫的魔尊李夜,
并未如传言般成为废人,反而……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深不可测!“戒备!”“结阵!
快结阵!”正道联军中,各级统领声嘶力竭地呼喝着,
试图稳住因这惊天异变而有些慌乱的阵脚。各色护身法宝的光芒亮起,符箓被紧紧捏在手中,
飞剑吞吐着寒芒,指向那缓步下山的身影。然而,那无形的、源自生命层次上的威压,
依旧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让他们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僵硬与恐惧。
破魔巡天舰上,玉玑子等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鸿蒙紫气……竟真的是鸿蒙紫气!
”清虚道人失声喃喃,手中的拂尘都在微微颤抖,“此乃天地未开之先,大道本源之气,
早已绝迹万古!他……他一个魔头,如何能引动这等力量?!”剑阁长老须发皆张,
周身剑气勃发,将空气切割出嗤嗤声响,他死死盯着李夜,
沉声道:“不管他动用了何种邪法异宝,此獠绝不能留!观其气息,虽诡异莫测,
但似乎……并不稳定!”玉玑子眼神锐利如鹰,他同样看出了些许端倪。
李夜周身并无强大魔元波动,那紫气虽至高无上,却似乎如无根之萍,
并非源于其自身雄厚的修为根基。这更像是一种……外力?或者,
是动用了某种代价极大的禁忌秘术?“哼,装神弄鬼!”玉玑子冷哼一声,压下心中的惊悸,
声音通过法力扩撒开去,响彻战场,“李夜!你逆天行事,恶贯满盈,今日纵有异宝护身,
也难逃天道制裁!诸位道友,随我诛此魔头,卫我正道!”他试图以言语稳定军心,同时,
暗中对巡天舰操控核心下达了指令——主炮,全力锁定李夜!
李夜仿佛没有听到玉玑子的叫嚣,也没有去看那无数指向自己的兵刃与法宝。他的目光,
平淡地扫过严阵以待的正道联军,扫过那艘散发着凛然威压的破魔巡天舰,最终,
落在了舰首玉玑子等人的身上。那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一群……吵闹的虫豸。
“制裁?”李夜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压下了战场所有的嘈杂。他嘴角那抹冰冷玩味的弧度愈发明显。
“就凭你们……也配代表天道?”话音未落,他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起手式,
没有汹涌澎湃的能量爆发。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着前方虚空,
看似随意地……一划!“嗡——!”一道细长的、凝练到极致的紫色光线,
自他指尖骤然射出!这紫线细如发丝,速度却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它无声无息地划过空间,所过之处,并未引起任何剧烈的能量风暴,
但被其划过轨迹上的空间,却留下了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细微的黑色裂痕!
仿佛天地这张画布,被一柄无形的神刃,轻轻割开了一道口子!目标,并非任何一名修士,
而是正道联军最前方,由数百名精锐弟子组成、气息联结如同一体的“玄天诛魔大阵”!
那大阵光华璀璨,符文流转,凝聚着数百名弟子的灵力,
形成一道厚实无比、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光壁。然而,在那道细长紫线面前,
这凝聚了数百人心血与灵力的光壁,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紫色丝线毫无阻滞地穿透了光壁,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下一刻。“轰隆隆——!!!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玄天诛魔大阵,从被紫线穿透的那一点开始,
无数细密的紫色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布满了整个光壁!紧接着,
在数百名弟子惊恐绝望的目光中,整个大阵轰然崩塌!构成阵基的符箓、阵旗纷纷炸裂,
反噬的力量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噗!”“啊——!”数百名弟子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
齐齐喷出鲜血,修为稍弱者当场筋断骨折,甚至有人直接被反噬的灵力炸成血雾!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肃杀,原本严整的阵型瞬间溃散,留下一地狼藉与血腥!
一击!仅仅看似随意的一指,便让一座由数百精锐弟子组成的战阵,土崩瓦解!静!
死一般的寂静!如果说之前抹杀巨力魔将、改换天象还带着些许诡异和未知,
那么眼前这轻描淡写破灭战阵的一幕,则是赤裸裸地展示了绝对力量的碾压!
正道联军所有人的心脏,都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戮!是神明对凡人的审判!“魔头休得猖狂!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一道煌煌如烈日般的剑光,
自破魔巡天舰上冲天而起!剑光之中,一位身穿青袍、面容古拙的老者须发怒张,人剑合一,
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长虹,带着一往无前、斩妖除魔的决绝意志,直刺李夜!
是剑阁的那位长老!他眼见弟子惨状,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悍然出手!这一剑,
蕴含了他苦修数百年的精纯剑元,乃是其压箱底的杀招——“大日煌煌剑”!剑未至,
那灼热锋锐的剑意已经扑面而来,将地面切割出深深的沟壑,
仿佛要将李夜连同他身后的整座山峰都一并蒸发、斩碎!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李夜眼底的紫芒微微流转。他依旧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在那金色剑虹即将临体的刹那,
他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是五指张开,对着那煌煌剑光,轻轻……一握。没有声音。
没有碰撞的能量余波。那足以斩裂山岳、蒸发江河的“大日煌煌剑”,
在距离李夜掌心尚有丈许距离时,便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
剑身上那炽烈无比的剑光、那无坚不摧的剑意,在李夜掌心前方尺许处,
被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紫色光晕悄然挡住、分解、湮灭!
就好像……烈阳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归墟,所有的光与热,都被那永恒的黑暗与冰冷所吞噬。
剑阁长老的身影在剑光溃散中显现出来,他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握剑的手剧烈颤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他感觉自己苦修一生的剑道,
在那淡淡的紫色光晕面前,如同一个可笑的玩笑。“剑,不是这么用的。
”李夜平淡的声音响起。他握住的手掌,轻轻向前一送。那层薄薄的紫色光晕,
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轻柔地拂过剑阁长老的身体。时间仿佛再次凝滞。剑阁长老僵在半空,
脸上的惊骇凝固。他手中的那柄传承古剑,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最细微的金属粉尘,
飘散在空中。紧接着,是他持剑的手臂,衣袖化为飞灰,手臂的皮肤、肌肉、骨骼,
如同风化的沙雕,悄无声息地瓦解、消散……过程无声无息,
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不——!”玉玑子等人目眦欲裂,想要救援,
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机锁定,竟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万分!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位在修真界享有赫赫威名的剑阁长老,在那紫色光晕的拂拭下,一点点、一点点地,
从手臂到身躯,再到头颅,彻底化为虚无,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痕迹。又一位顶尖强者,
陨落!同样是……轻描淡写,抹杀!“呃……”李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眼前甚至出现了瞬间的发黑。体内那丝鸿蒙紫气,
在接连动用之后,已然消耗过大,并且开始隐隐反噬这具尚未完全适应的、重伤未愈的躯体。
‘果然,这力量虽强,但以我现在的状态,还不能肆意挥霍。’李夜心中明镜似的。
鸿蒙紫气本质太高,驱动它需要消耗的不仅是能量,更有神魂本源。刚才那几下,看似轻松,
实则已是极限操作。但他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他甚至轻轻甩了甩手,
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目光再次抬起,扫向破魔巡天舰,
扫过脸色煞白、如见鬼魅的玉玑子等人,最终,
落在了那艘巨大的、正在隐隐散发出危险能量波动的楼船上。“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
”李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但这疲惫听在正道联军耳中,
却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何为……差距。”他不再去看那些已然胆寒的修士,
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宣告:“今日,本座倦了。
”“这艘船,看着碍眼。”说着,他再次抬起了手指。这一次,
指尖凝聚的紫光不再凝练如丝,而是变得有些朦胧、涣散,
但其散发出的那种源自本源的毁灭气息,却让玉玑子头皮瞬间炸开!“阻止他!巡天舰!
最大功率!开炮!!!”玉玑子嘶声怒吼,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
巡天舰庞大的舰身剧烈震动,舰首处,
一个巨大的、布满玄奥符文的炮口瞬间亮起刺目欲盲的白光,毁灭性的能量在其中疯狂汇聚,
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塌陷!这是足以重创甚至轰杀化神期修士的毁灭一击!然而,
就在那白光即将喷薄而出的前一个刹那。李夜指尖那点朦胧的紫光,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速度并不快,如同随风飘荡的柳絮,歪歪扭扭地射向巡天舰。与其说是攻击,
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顽童随意的投掷。可就是这样一道看似毫无威胁的紫光,
在触碰到巡天舰那层厚实无比的灵力护盾时——“啵……”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那足以抵挡元婴修士狂轰滥炸的灵力护盾,应声而碎!紫光去势不减,
径直没入了巡天舰舰首那正在充能的主炮炮口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巡天舰剧烈震动的舰身猛地一僵。炮口内那凝聚到极致、即将爆发的毁灭白光,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掐住了脖子,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
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能量失控的刺耳噪音!玉玑子脸上的惊恐瞬间达到了顶点!
“不——!!!”“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席卷了整个天空!
破魔巡天舰那千丈长的庞大舰身,从舰首主炮开始,
被一股无法形容的、由内而外的毁灭力量悍然撕碎!
无数的寒玉、精金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熊熊烈焰混合着失控的灵气风暴冲天而起,
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赤红!爆炸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
靠得近的正道修士如同落叶般被掀飞出去,筋断骨折者不知凡几。
玉玑子、清虚道人等顶尖高手在最后关头勉强祭出保命法宝,护住自身,
却也被炸得气血翻腾,狼狈不堪地从爆炸中心倒飞而出,道袍破碎,满脸焦黑,
看向那漫天火雨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骇然!玄天宗的镇宗法宝,
象征着正道威严与力量的破魔巡天舰……就这么,被毁了!被那魔头,随手一击,
从内部引爆,化为乌有!火雨纷飞,映照着下方一片死寂、如同石化了的正道联军。
李夜收回手指,负手立于山道之上,紫色的瞳孔冷漠地映照着这末日般的景象。
山风吹动他破损的袍袖,猎猎作响。他微微侧头,
对着身后同样被这毁天灭地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的红鸾、鬼面等人,
淡淡吩咐道:“打扫战场。”“所有战利品,收缴入库。
”“至于这些‘客人’……”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失魂落魄、战意全无的正道修士,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让他们滚。”“本座的地盘,不欢迎苍蝇。”说完,
他不再理会山外那一片狼藉与死寂,转身,沿着来时的山路,缓步向那残破的魔神殿走去。
背影在漫天紫霞与纷扬火雨的映衬下,拉得很长。孤高,漠然,深不可测。
红鸾等人如梦初醒,看着那道背影,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强压下激动,
躬身领命:“谨遵尊上法旨!”鬼面书生与万毒长老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恐惧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默默低下头,
开始执行命令,不敢有丝毫违逆。山外,残存的正道联军,
在玉玑子等人如同死了爹娘般的难看脸色中,开始如同潮水般狼狈后撤。来时气势汹汹,
去时丢盔弃甲,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放。今日一战,魔尊李夜之名,
必将以更加恐怖、更加神秘的姿态,重新震动整个修真界!而逆袭的烽火,已在这陨魔山巅,
彻底点燃。魔神殿深处,原本属于魔尊的静修密室。这里并未在之前的动乱中受到太多波及,
四壁由万年玄冰砌成,刻满了繁复的隔绝与聚灵阵法,只是如今大多符文黯淡,失去了灵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一种力量透支后的枯寂味道。李夜盘膝坐在中央的寒玉蒲团上,
双目紧闭。在他意识沉入体内的瞬间,那强行压下的虚弱与剧痛便如同决堤的洪水,
轰然爆发!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又像是干涸龟裂的河床,
每一寸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丹田气海更是空空荡荡,原本应该奔腾如江河的魔元,
此刻只剩下几缕细微如发丝的黑气,在其中苟延残喘。而更致命的,
是来自神魂深处的灼痛与一种诡异的“空虚感”。那鸿蒙紫气,至高至强,却也霸道无比。
它并非此界应有的力量,驱动它,消耗的不仅仅是这具身体的魔元根基,
更有穿越而来、与这具身体初步融合的灵魂本源!
先前那番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惊世骇俗的出手,几乎将他这残破的躯壳与初来乍到的灵魂,
一同榨干!“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出,带着暗红色的血块,
溅落在冰冷的玄冰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随即被寒气冻结。李夜睁开眼,
瞳孔深处的紫色已经褪去,只剩下疲惫与血丝。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毫无血色的双手,
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气息,嘴角却扯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
“刺激……真他妈的刺激……”这感觉,远比前世那种按部就班、一眼望到头的平庸,
痛快千万倍!刀尖跳舞,火中取栗,在生死边缘挣扎,
感受着力量带来的极致掌控与虚弱带来的濒死体验……这种极致的矛盾与冲突,
让他这来自和平年代的灵魂,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但兴奋归兴奋,现实问题必须解决。
这身体,快废了。魔源崩散,经脉重损,神魂受创。
若非那丝鸿蒙紫气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心脉本源,恐怕在走出魔神殿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油尽灯枯而亡。“必须尽快恢复实力……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李夜眼神恢复冷静,开始梳理脑海中属于原身那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
功法、秘术、资源、势力分布、仇家名单……无数信息流淌而过。原身修炼的,
乃是魔道顶尖功法《万化归元魔经》,能吞噬炼化天地万物元气乃至修士精血神魂为己用,
进展迅猛,威力无穷,但也凶险异常,极易滋生心魔,反噬自身。此次冲击境界失败,
未必没有功法本身隐患的原因。“《万化归元魔经》……立意尚可,但路子太野,隐患太大,
非长久之计。”李夜微微皱眉。
这功法与他体内那丝鸿蒙紫气的堂皇正道、至高本源格格不入,甚至隐隐排斥。他的意识,
不由自主地沉入那紫气的源头——仿佛存在于丹田最深处,
一个极其微小、若有若无的紫色光点。光点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息。
当他的意识触碰到光点时,一股庞大、古老、晦涩的信息流,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动,
轰然涌入他的识海!《鸿蒙衍道诀》!五个古朴、苍劲,
仿佛由大道规则直接凝聚而成的紫色大字,烙印在灵魂深处!紧接着,是总纲,是行功路线,
是种种玄妙不可思议的神通法门……信息浩瀚如烟海,以李夜如今的状态,
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只能窥见最基础、最粗浅的一部分。“大道之初,鸿蒙未判,混沌如一。
衍化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纳先天一炁,炼混沌道基,
衍万法根源……”李夜心神剧震!这竟是一部直指大道本源,修炼鸿蒙紫气的无上道诀!
其立意之高远,法门之玄奥,远超《万化归元魔经》何止万倍!“原来如此……这鸿蒙紫气,
并非无根之萍,而是需要以此诀为引,方能真正炼化、壮大,化为己用!
”李夜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功法!不,是这鸿蒙紫气,
选择了他这个异数之魂,带来了这部逆天道诀!他不再犹豫,
立刻摒弃《万化归元魔经》的运功路线,按照《鸿蒙衍道诀》最基础的引气法门,
尝试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紫气。过程极其艰难。那紫气高傲无比,
对他这残破的躯壳和微弱的神念爱答不理。每一次引导,都如同在泥潭中拖动万钧巨石,
神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他咬牙坚持着。一丝,一丝,又一丝……微不可查的紫色流光,
开始沿着《鸿蒙衍道诀》记载的、与寻常功法截然不同的玄奥路径,极其缓慢地运转起来。
所过之处,那原本干涸撕裂的经脉,竟传来一丝丝清凉麻痒之感,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那被魔功反噬留下的暗伤,似乎也在被这至高本源之力悄然滋养、修复!有效!
李夜精神一振,更加专注地沉浸其中。……密室外。红鸾持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尽管铠甲破损,伤痕累累,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她将魔尊的命令执行得一丝不苟,
所有残存的魔修都被调动起来,一部分轻伤者负责警戒、打扫战场,重伤者则被集中安置,
给予最基本的治疗。整个陨魔山主峰,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诡异平静,
以及……一种对密室中那位存在深深的敬畏。鬼面书生与万毒长老则忙碌得多。
两人脸色依旧苍白,神魂中那紫色烙印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自身的处境。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带着几个还算完好的手下,
清点着从战场废墟和原本库房中搜集来的物资。
丹药、灵石、矿材、破损的法宝、记载功法的玉简……东西不少,但品质大多低劣,
真正能入眼的精品,早在之前的动乱和背叛中被瓜分、破坏殆尽。“上品灵石只剩三百余块,
疗伤、恢复类的丹药更是稀缺,五阶以上的魔宝一件也无……”鬼面书生清点着清单,
眉头紧锁,声音干涩,“尊上若要重建魔域,这点家底……杯水车薪。
”万毒长老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偶尔会偷偷瞥一眼那紧闭的密室石门,眼底深处残留着恐惧,
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探究。就在这时,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魔修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惶。“报!红鸾大人!两位长老!
山外……山外有情况!”红鸾眼神一凛:“说!
”“是……是七杀、破军两位长老麾下的溃兵,
还有……还有一些之前依附我们的中小势力头目,他们去而复返,聚集在山门之外,
说……说要面见尊上,乞求宽恕,重归麾下!”鬼面书生闻言,
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墙头之草,见风使舵倒是快得很。
”万毒长老阴恻恻地补充:“怕是见尊上神威盖世,击溃正道,又想来沾光讨便宜了。
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红鸾握紧了剑柄,脸上闪过一抹煞气。
她对这些临阵脱逃、甚至倒戈相向的叛徒,恨之入骨。然而,
就在她准备下令驱赶甚至格杀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自密室方向传来。“让他们进来。
”石门无声滑开,李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那双眼睛,
却比之前更加深邃,隐隐似乎有紫色的星璇在其中生灭。仅仅是站在那里,
一股无形的威压便让鬼面和万毒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尊上!”红鸾连忙躬身。
李夜的目光扫过三人,仿佛能看透他们心中所想。“魔道生存,弱肉强食,本是常态。
今日他们能叛我,来日若我势弱,他们亦能叛他人。”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如今,本座初定大局,正值用人之际。”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更何况,送上门的资源,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红鸾,
你去安排,将所有归来者,于魔神广场集中。”“鬼面,万毒,随本座前去。
”他的命令简洁而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属下遵命!”三人齐声应道。
红鸾立刻转身去安排。鬼面与万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凛然。
这位重生的尊上,心思深沉,手段难测,绝非易于之辈。片刻之后,残破不堪的魔神广场。
这里曾是魔尊检阅大军、举行大典之地,如今却布满深坑与裂痕,焦黑的痕迹随处可见。
数百名形色各异、大多带伤的魔修,惴惴不安地聚集在广场中央。
他们中有原本陨魔山的溃兵,也有周边魔寨的头目,此刻都低垂着头,眼神闪烁,
充满了恐惧与忐忑。当李夜的身影,在鬼面与万毒的陪同下,
出现在广场前方那半截断裂的石柱之上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
李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同星渊的眸子,平静地扫视着下方这群墙头草。目光所及,
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头,甚至有人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死寂之中,
恐惧在蔓延。终于,一个看似头领模样、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元婴初期魔修,
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尊上!
尊上饶命啊!小的猪油蒙了心,被七杀、破军那两个叛徒蛊惑,才做出背弃尊上的蠢事!
求尊上念在往日小的也曾为陨魔山流过血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小的愿为尊上当牛做马,
万死不辞!”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哗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
哀求声、表忠心声响成一片。“求尊上饶命!”“我等愿誓死效忠尊上!”李夜依旧沉默,
只是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望向了广场边缘,那些在之前战斗中陨落的魔修尸体,
以及更远处,山门外那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跪伏者的耳中,如同寒冰撞击:“本座,给你们两个选择。
”所有人竖起耳朵,心提到了嗓子眼。“其一,立下心魔大誓,
奉上你们各自势力七成的库藏资源,从此效忠于本座,不得再生二心。”众人闻言,
脸色都是一变。心魔大誓束缚极强,一旦违背,修行路上心魔丛生,几乎等于自断道途。
而七成资源,更是堪称苛刻,几乎是要掏空他们的家底!但,没人敢出声反对。“其二,
”李夜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更加冰冷,“现在,就死。”没有第三条路。要么臣服,
献出一切。要么,立刻去死。简单,直接,残酷。广场上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那刀疤脸魔修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
以精血凌空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朗声道:“我,血刃,以心魔立誓,
从此效忠魔尊李夜大人,若有二心,天地共诛,永堕无间!”誓言成立,血色符文一闪,
没入其眉心。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尽管心中滴血,但在生死抉择面前,
没有人选择后者。一道道心魔血誓接连成立,光芒闪烁不定。李夜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需要资源,需要人手,但他不需要不可控的隐患。心魔大誓,是目前条件下,
最有效的约束手段。待所有人都立誓完毕,他才微微颔首。“资源,三日内,
交由鬼面长老清点入库。”“现在,都滚吧。整顿你们的人马,随时听候调遣。
”如蒙大赦的魔修们,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广场,背影仓惶。鬼面书生上前一步,
低声道:“尊上,这些人狼子野心,未必可靠。是否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夜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水至清则无鱼。眼下,稳定大于一切。
他们既然立下心魔大誓,短时间内不敢妄动。至于以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紫芒。
“若有不长眼的,清理掉便是。”鬼面书生心中一寒,连忙低头:“是,尊上英明。
”就在这时,李夜眉头忽然一皱,猛地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际!几乎同时,
一道极其隐晦、却带着浓烈死寂与诅咒气息的血色流光,如同鬼魅般,
无视了陨魔山外围残存的禁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径直朝着李夜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不祥的预兆!“小心!”红鸾惊呼,下意识就要挡在李夜身前。
鬼面书生和万毒长老也是脸色大变,他们从那血色流光中,
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阴毒、令人神魂战栗的气息!“是‘幽冥血煞咒’!专污修士法体与神魂!
尊上快躲!”万毒长老失声喊道,他擅长毒功,对这种诅咒类的手段尤为敏感。然而,
李夜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他瞳孔深处,那刚刚平复下去的紫色星璇,再次缓缓转动起来。
他看着那瞬息而至、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诅咒,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好奇?
就在那血色诅咒即将临体的刹那。他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没有紫光迸发,没有能量冲击。
他只是张开了五指,掌心对着那诅咒,仿佛要……徒手将其抓住?
在红鸾、鬼面、万毒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足以让化神修士都忌惮三分的“幽冥血煞咒”,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入了李夜的掌心。
如同一片羽毛。预想中的腐蚀、污染、神魂冲击……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团躁动不安、散发着浓郁死气的血光,在李夜那看似毫无防护的掌心之中,
如同被投入了另外一个时空,所有的邪恶气息瞬间内敛、沉寂下去,变得温顺无比。
血光表面,甚至隐隐浮现出一层极其淡薄的紫色光晕,将其牢牢禁锢。李夜低头,
打量着掌心这团不祥之物,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他能感觉到,
这诅咒中蕴含的阴毒能量层次不低,但在他掌心的鸿蒙紫气面前,却如同臣子见到了君王,
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有意思……”李夜轻声自语,指尖在那血色光团上轻轻一点。
一股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紫气渗入其中。下一刻,那血色光团如同冰雪消融般,
迅速瓦解、净化,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阴性能量,被他掌心悄然吸收。
那因为动用紫气而加剧的神魂灼痛,似乎……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李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鸿蒙衍道,化万法为资粮?连这种歹毒的诅咒,
都能被紫气转化、吸收,补充自身?这《鸿蒙衍道诀》,比他想象的还要霸道!他抬起头,
望向血色流光来的方向,眼神变得冰冷。“看来,有些老鼠,还不死心。
”“以为本座重伤未愈,便可暗中施以毒手?”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鬼面。”“属下在!
”鬼面书生连忙应声,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徒手接诅咒,并将其净化吸收?这手段,
闻所未闻!“查。”李夜命令道,“三日之内,本座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属下领命!”鬼面书生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离去。
李夜又看向红鸾和万毒:“整顿人马,清点资源,修复基础禁制。陨魔山,
需要尽快恢复运转。”“是!”吩咐完毕,李夜不再停留,转身再次走向密室。只是这一次,
他的脚步似乎比之前沉稳了一丝,背影也显得更加莫测高深。红鸾看着他的背影,
眼中的狂热几乎化为实质。万毒长老则低着头,眼神复杂无比,有恐惧,有敬畏,
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风雨欲来,而这重生的魔尊,已然亮出了他狰狞的爪牙,
与深不见底的底蕴。逆袭之路,注定将以鲜血与枯骨铺就。密室石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隔绝。李夜盘膝坐回寒玉蒲团,
没有急于继续运转那艰涩无比的《鸿蒙衍道诀》。
方才徒手接下那“幽冥血煞咒”并强行以紫气化解,看似轻描淡写,
实则对他的神魂又是一次不小的负担。此刻识海深处传来的阵阵针扎般的抽痛,
远比体内的经脉创伤更加清晰。他需要先理清现状。心神沉入体内,内视之术自然展开。
这具身体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丹田气海近乎枯竭,几缕残存的魔元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不仅无益,反而在不断冲击着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壁障。多处关键窍穴黯淡无光,
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是魔功反噬留下的道伤。而最核心的本源魔核,更是布满裂纹,
色泽灰败,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崩碎。“还真是……千疮百孔。”李夜暗自摇头。
原身能顶着这样一副残躯走出魔神殿,并强行催动鸿蒙紫气震慑全场,
其本身的意志力倒也堪称强悍。“《万化归元魔经》的路子不能走了。
这身体经不起再次反噬,而且与鸿蒙紫气相冲。
”他的意识再次聚焦于丹田深处那微小的紫色光点。
《鸿蒙衍道诀》的总纲与基础法门如同本能般浮现。此法不修魔元,不聚真气,
专炼那一口先天鸿蒙紫气,以紫气为根,衍化万法,铸就无上道基。“炼化万物,
反哺己身……这立意,倒是与《万化归元魔经》的吞噬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本质更高,
直指大道本源,并非粗暴的掠夺,而是……同化与衍变。
”他回想起方才净化那幽冥血煞咒的感觉。紫气过处,那阴毒诅咒并非被消灭,
而是被强行扭转了本质,剥离了其中的恶念与死气,还原成了一缕精纯的阴性能量,
虽与他自身属性不完全相合,却也能被紫气缓缓同化吸收,补充消耗。
“化万法为资粮……看来,恢复实力,未必只能依赖传统的灵石丹药。”想到此处,
李夜心中有了定计。他不再试图去调动那桀骜难驯的紫气运转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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