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菊站在土灶前，锅里的玉米糊咕嘟冒着泡。
她盯着那圈圈涟漪，脑子转得比沸腾的泡泡还快。
1982年。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心上。
上一世浑浑噩噩，这一世她清楚地知道，这是时代的拐点。
公社快散了，田地要包产到户，更重要的是，中央有了风声——允许搞活经济，允许个体经营！
她那死鬼丈夫李老蔫，此刻正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眉头拧成个疙瘩，盘算着她这胎是男是女。
公婆昨天还念叨，要是再生个赔钱货，就让他俩离婚，绝不能断了老李家的香火。
赵小菊心里冷笑。
离！
必须离！
而且得趁现在没人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赶紧离！
上一世，她首到生下儿子，李家才像捡了宝，死活不肯放她走，更不肯让她带走儿子。
她为了孩子，在那个火坑里又熬了十几年，挨了多少打骂，错过了多少机会。
结果呢？
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把她当了一辈子免费保姆。
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得趁着李老蔫和他爹妈都以为她这胎可能又是个丫头，嫌她是累赘的时候，主动把婚离了！
只要离得快，他们就来不及跟她抢儿子！
对，肚子里这个，她知道，是个带把的。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武器。
“看什么看？
饭好了没？
想饿死老子？”
李老蔫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赵小菊没像往常那样瑟缩，只平静地盛了碗糊糊递过去，目光掠过院子里撅着屁股玩泥巴的大女儿招娣。
大女儿……赵小菊眼神复杂。
上一世，她觉得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没怎么上心教，由着她性子长，结果养得有些懒散，后来嫁了人，也变得越发计较，让她带了十年孩子，一分钱不给，仿佛天经地义。
这一世，不行。
女孩儿更要立起来！
得多教她做活，不是让她当牛做马，是让她学本事，明事理，将来能靠自己立足，别像她上一世，只能依附别人，看人脸色！
“招娣，”她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别玩了，过来学烧火，看着妈怎么和面。”
招娣怯生生地抬头，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磨蹭着过来了。
李老蔫嗤笑：“个丫头片子，教她有啥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赵小菊没理他，心里那股火却烧得更旺。
没用？
上一世她就是信了这种鬼话，把一辈子指望在男人和儿子身上，结果落得什么下场？
没文化，不敢……这是她上一世最大的痛。
眼睁睁看着别人摆摊开店发了财，她只会在儿子的宵夜档里埋头洗碗，从傍晚到凌晨，用一身油腻和腰肌劳损，换那点微薄的工钱。
这一世，她怕什么？
国家允许做生意了！
她虽然没正经上过学，但在宵夜档干了十八年，算账找零，简单的加减乘除，她早就会了！
她比很多睁眼瞎强多了！
她可以学！
趁着现在还不算太老，脑子还够用，她一定要学！
认更多的字，学算更复杂的账。
卖早点？
摆地摊？
抑或是……做点别的什么？
她脑子里有未来几十年的模糊记忆，知道什么东西会紧俏，知道人们以后会喜欢什么。
“我得出趟门。”
赵小菊忽然放下碗，对李老蔫说。
“干啥去？”
“去趟娘家。”
她找了个借口，“心里闷得慌。”
她得先去公社转转，看看风声，看看有没有什么她能抓住的机会。
离婚是第一步，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是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
李老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尤其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挥挥手：“快去快回，地里还有活儿呢！”
赵小菊扯了块旧头巾包住头，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院子。
春寒料峭，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但她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这一世，她赵小菊，不再认命。
她要离婚，要带走儿子，要教好女儿。
她要识字，要算账，要做生意。
她要把上一世受的苦、流的泪，都变成这一世往前走的力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低矮的土坯房，眼神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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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快散了，田地要包产到户，更重要的是，中央有了风声——允许搞活经济，允许个体经营！
她那死鬼丈夫李老蔫，此刻正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眉头拧成个疙瘩，盘算着她这胎是男是女。
公婆昨天还念叨，要是再生个赔钱货，就让他俩离婚，绝不能断了老李家的香火。
赵小菊心里冷笑。
离！
必须离！
而且得趁现在没人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赶紧离！
上一世，她首到生下儿子，李家才像捡了宝，死活不肯放她走，更不肯让她带走儿子。
她为了孩子，在那个火坑里又熬了十几年，挨了多少打骂，错过了多少机会。
结果呢？
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把她当了一辈子免费保姆。
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得趁着李老蔫和他爹妈都以为她这胎可能又是个丫头，嫌她是累赘的时候，主动把婚离了！
只要离得快，他们就来不及跟她抢儿子！
对，肚子里这个，她知道，是个带把的。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武器。
“看什么看？
饭好了没？
想饿死老子？”
李老蔫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赵小菊没像往常那样瑟缩，只平静地盛了碗糊糊递过去，目光掠过院子里撅着屁股玩泥巴的大女儿招娣。
大女儿……赵小菊眼神复杂。
上一世，她觉得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没怎么上心教，由着她性子长，结果养得有些懒散，后来嫁了人，也变得越发计较，让她带了十年孩子，一分钱不给，仿佛天经地义。
这一世，不行。
女孩儿更要立起来！
得多教她做活，不是让她当牛做马，是让她学本事，明事理，将来能靠自己立足，别像她上一世，只能依附别人，看人脸色！
“招娣，”她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别玩了，过来学烧火，看着妈怎么和面。”
招娣怯生生地抬头，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磨蹭着过来了。
李老蔫嗤笑：“个丫头片子，教她有啥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赵小菊没理他，心里那股火却烧得更旺。
没用？
上一世她就是信了这种鬼话，把一辈子指望在男人和儿子身上，结果落得什么下场？
没文化，不敢……这是她上一世最大的痛。
眼睁睁看着别人摆摊开店发了财，她只会在儿子的宵夜档里埋头洗碗，从傍晚到凌晨，用一身油腻和腰肌劳损，换那点微薄的工钱。
这一世，她怕什么？
国家允许做生意了！
她虽然没正经上过学，但在宵夜档干了十八年，算账找零，简单的加减乘除，她早就会了！
她比很多睁眼瞎强多了！
她可以学！
趁着现在还不算太老，脑子还够用，她一定要学！
认更多的字，学算更复杂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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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做点别的什么？
她脑子里有未来几十年的模糊记忆，知道什么东西会紧俏，知道人们以后会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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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菊忽然放下碗，对李老蔫说。
“干啥去？”
“去趟娘家。”
她找了个借口，“心里闷得慌。”
她得先去公社转转，看看风声，看看有没有什么她能抓住的机会。
离婚是第一步，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是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
李老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尤其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挥挥手：“快去快回，地里还有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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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但她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这一世，她赵小菊，不再认命。
她要离婚，要带走儿子，要教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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