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香槟塔蜿蜒而下。像极了我割腕时浴缸里荡漾的血色。“苏小姐?
”身旁的男人举着杯,眼底漾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建华。
这张脸,哪怕被挫骨扬灰,我也认得。他今天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
露出那只看似廉价实则精心挑选过的手表,一切都是我记忆中最初的模样——干净,
带着一点点刻意营造的清贫感与书卷气。多么完美地长在了我上一世审美上的伪装。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刺破混沌的记忆,确认着此刻的真实。不是地狱的幻象。
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慈善晚宴,回到了他第一次“有意”接近我的时刻。
“没有不舒服,”我垂下眼睑,掩去滔天恨意,再抬眼时,已换上一种略带羞涩的茫然,
“只是觉得……这里有点闷。”声音放得轻柔,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娇气。一如当年的我。
他笑了笑,笑容温和,无懈可击。“我也觉得。这种场合总是这样,华丽,
却让人有点透不过气。”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为我挡开不远处一个醉醺醺走来的身影。
看,多体贴。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一步步拖进了深渊。“谢谢。
”我低声道谢,手指轻轻拂过额角,将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间,
手腕上那支新款的梵克雅宝限量手链微微闪光。我知道他在看。他研究过我所有的喜好,
包括珠宝。“喜欢莫奈?”他目光转向不远处墙上悬挂的一幅复刻画,声音放得柔和,
“光影很美,就像你一样。”来了。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上一世,
我就是被他这句看似文艺又精准投其所好的赞美击中了心扉。认为他懂我,懂艺术,
懂那些浮华表象下的灵魂共鸣。多么可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天真又带着些许被取悦的弧度。“你也喜欢莫奈?”我眨着眼,
努力让眼神看起来清澈见底,“我以为……现在喜欢古典画派的年轻人不多了。
”我刻意在“年轻人”上加了重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特有的娇憨。他神色不变,
笑容依旧温和。“美是不分时代的。有时候,古典的东西,反而更经得起琢磨。”他顿了顿,
目光真诚地落在我脸上。“就像苏小姐给人的感觉一样。”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收缩,
恨意毒蛇般啃噬着我的理智。就是这些话。就是这种眼神。骗得我苏家倾家荡产,
骗得我家破人亡!父亲捂着胸口倒下时绝望的眼神,母亲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决绝,
还有那间暗无天日的囚室里,皮带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声,
以及冷水漫过口鼻的窒息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脑海里尖啸。可我脸上,
却漾开了更甜美的笑容,甚至带上了一丝受宠若惊的红晕。“陈先生真会说话。
”我微微别开脸,假装害羞,避开了他那令人作呕的注视。余光扫过他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
以及那双擦得锃亮却明显是旧款的皮鞋。贫穷。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标签,
也是他用来博取我同情和信任的工具。上一世,我心疼他的“怀才不遇”,
欣赏他的“清高自持”,不顾父亲反对,执意将家族企业的部分业务交给他打理。引狼入室。
这一世,你这身“贫穷”的皮,我会亲手一层层剥下来,让你尝尝真正一无所有的滋味。
“不是会说话,是实话。”他语气诚恳,听不出半分谄媚。演技真好。
不去拿影帝真是可惜了。“对了,还没正式自我介绍。”他伸出手,姿态不卑不亢,
“陈建华,目前在光华管理学院读研二。”光华管理学院。顶尖的学府。
也是他用来包装自己,接近我们这个圈层最有效的敲门砖。我伸出指尖,
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掌,一触即分。带着大小姐应有的矜持与疏离。“苏冉。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的名字。“苏冉。”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柔和,
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上一世,他说我的名字像一首诗。我当时觉得浪漫至极。
现在只觉得恶心。“很好听的名字。”“谢谢。”我端起服务生路过时取下的果汁,
抿了一小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不能急。苏冉,
你不能急。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这一次,我才是那只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猫。
“陈学长是在光华?”我歪了歪头,露出些许好奇,“我有个朋友好像也在光华,叫李薇,
你认识吗?”李薇,我上一世最好的闺蜜。
也是陈建华能如此精准摸透我喜好的“内应”之一。直到父亲公司破产,我才知道,
她早就和陈建华勾搭在一起,我送给她的无数奢侈品,成了他们嘲笑我愚蠢的战利品。
陈建华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听说过,不是很熟。不同导师,
研究方向也不太一样。”撒谎。他们何止是熟。在我被囚禁虐待的那些日子里,
李薇曾来看过我一次。她穿着用我苏家的钱买来的高定连衣裙,站在阴暗的房间里,
如同骄傲的孔雀,用戴着硕大钻戒的手指,轻轻拂过我被扇肿的脸颊。她说:“苏冉,
谢谢你啊,把建华送到我身边,还附赠了这么一大笔嫁妆。”那一刻,我恨不得咬碎牙齿。
“哦,这样啊。”我状似无意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举。
“苏小姐平时喜欢做些什么?”陈建华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试图将对话引向更私人的领域,
“除了欣赏画展。”“我啊,”我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果汁,眼神飘向远处,
努力扮演着那个被保护得很好、有些无聊又渴望新鲜感的大小姐,“也就是逛逛展,
听听音乐会,或者……和朋友喝喝下午茶,挺无趣的,对吧?”我看向他,带着点自嘲,
又有点期待他否定的意味。“怎么会?”他立刻接话,眼神专注,
“能静下心来感受生活和美,是一种很难得的能力。比那些只知道追逐名牌和派对的人,
强太多了。”看,多会说话。永远知道怎么迎合你,抬高你,
让你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懂你的知音。“真的吗?”我眼睛微微亮起,像是被他的话取悦了,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那些派对挺没意思的。”我微微凑近他一点,压低声音,
带着分享秘密的亲昵。“下次有个不错的古典音乐会,你有没有兴趣……”话未说完,
我适时地停住,脸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带着点羞涩和期待看着他。主动出击,
给他递上钩子。上一世,是他费尽心机制造了无数次“偶遇”和“巧合”。这一世,
我来为你铺路。陈建华眼底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虽然很快被掩饰下去,
但我捕捉到了。他以为鱼饵奏效了,鱼儿正在主动咬钩。“是我的荣幸。”他微微颔首,
笑容加深,那双向来善于伪装的眼里,似乎也多了几分真实的暖意。真实的算计吧。
“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拿出手机,动作带着几分雀跃。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片空旷的蓝天,微信名就是一个简单的“华”。简洁,干净,符合他的人设。
“到时候联系你。”我晃了晃手机,笑容灿烂。“好,等你消息。”他目光温柔,
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又随意聊了几句, 都是他在引导话题,
谈论一些看似深刻实则浮于表面的艺术见解和人生感悟。我配合地听着,时而点头,
时而露出钦佩的眼神。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浅薄、容易被才华和体贴打动的富家女。
直到我的“闺蜜”李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冉冉!我找你半天了!
”她穿着一条亮片短裙,妆容精致,快步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
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扫过陈建华,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默契。“薇薇!
”我同样亲热地回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撒娇,“你去哪儿了嘛,我都无聊死了。
”我转向陈建华,笑着介绍:“陈学长,这就是我刚跟你提过的李薇,我最好的朋友。
”“薇薇,这是陈建华,光华的学长。”李薇上下打量了陈建华一眼,
眼神里带着富家女固有的傲慢,但嘴角却勾着一丝笑。“哦——陈学长啊,久仰大名。
”她语气意味深长。陈建华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对李薇点了点头:“李小姐,你好。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李薇靠在我身上,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逡巡。
“随便聊聊画,还有音乐会。”我抢在陈建华前面回答,
语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羞涩,“我约了陈学长下次一起去听音乐会呢。
”李薇捏了捏我的手臂,挤眉弄眼:“哟,我们冉冉开窍啦?”然后她凑到我耳边,
用看似压低,实则陈建华绝对能听到的声音说:“眼光不错嘛,虽然看着穷了点,
但长得挺帅,还是光华的,潜力股哦。”我嗔怪地推了她一下:“你别瞎说!
”脸上却飞起红霞。陈建华站在一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插话。一副风光霁月,
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的模样。内心恐怕早已在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而狂笑吧。李薇的出现,
以及她这番看似助攻的话,无疑是在向我确认陈建华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多完美的闭环。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一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和我这个被蒙在鼓里,
待宰的肥羊。“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们‘深入交流’了。”李薇笑嘻嘻地放开我,
对陈建华说,“陈学长,我们冉冉可是很单纯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哦。”说完,
她冲我眨眨眼,扭着腰走了。留下我和陈建华,气氛似乎变得更加暧昧。
“你朋友……很活泼。”陈建华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她就那样,
被家里惯坏了,心直口快,你别介意。”我连忙为李薇“解释”。“不会,很真诚。
”他看向我,眼神深邃,“比起那些拐弯抹角的人,好多了。”他在暗示他自己吗?
暗示他的“真诚”?我几乎要冷笑出声。“是啊……”我低声附和,垂下眼,
掩饰眸底冰封的恨意。晚宴还在继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都戴着精心雕琢的面具,
演绎着属于自己的戏码。而我和陈建华,无疑是这场盛大虚伪中,最心怀鬼胎的两个演员。
他演着深情与才华。我演着天真与懵懂。我们各取所需。他求财,求阶层的飞跃。我求命,
求血债血偿。之后的时间,我不再刻意与他待在一起。而是像一只重新飞回金丝笼的鸟,
穿梭在人群中,与相熟的叔伯阿姨打招呼,享受着他们的恭维和宠爱。偶尔,
我会在人群的间隙里,与陈建华的目光相遇。他总是站在不太起眼的角落,手里端着一杯酒,
目光沉静地追随着我。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平静。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
在观察着已经踏入陷阱的猎物。我回以他羞涩的、一闪而逝的微笑,然后迅速别开脸。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陈建华。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准备好,
迎接来自地狱的问候了吗?晚宴结束时,父亲派来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我正准备上车,
陈建华却快步走了过来。“苏小姐。”我停下动作,回头看他。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让他看起来更有几分清俊的少年气。“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用餐巾纸折叠成的千纸鹤,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看你刚才好像有点闷,折着玩的,送给你。”餐巾纸是晚宴上最普通的那种,
带着淡淡的柠檬清香。千纸鹤折得有些粗糙,远不如我后来收到的那些昂贵礼物精美。
上一世,就是这个小小的、看似笨拙的千纸鹤,彻底击溃了我的心防。觉得他真诚、可爱,
与众不同。觉得他哪怕贫穷,也愿意用这样小心翼翼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关心。
我接过千纸鹤,指尖微微颤抖。不是感动,
是用力克制着想要将它捏碎、连同他这个人一起撕碎的冲动。“谢谢……”我抬起头,
眼里恰到好处地蒙上一层水光,声音有些哽咽,“很……很别致。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更加柔软。“你喜欢就好。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路上小心,到家……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发个消息。
”多么体贴入微。我用力点头,攥紧了那只千纸鹤,像是攥着什么绝世珍宝。然后转身,
钻进了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脸上所有伪装的感动和羞涩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映在我毫无波澜的瞳孔里。手心里的千纸鹤,被我一点点,
用力攥紧,揉烂。柔软的纸巾硌着掌心的嫩肉,带来细微的痛感。
这痛感清晰地提醒着我——我还活着,重生在了悲剧开始之前。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恭敬地问:“小姐,直接回家吗?”“嗯。”我淡淡应了一声。
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流逝的夜景,这座城市依旧繁华似锦,车水马龙。可在我眼中,
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色。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最后却只剩下绝望和冰冷的地方。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伤害苏家。陈建华,李薇,
所有参与其中,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人……你们欠下的债,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来。
等着吧。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区,在那栋熟悉的、灯火通明的欧式建筑前停下。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脸上重新挂起属于苏冉的、不谙世事的甜美笑容。
脚步轻快地走进家门。“爸,妈,我回来啦!”我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往昔,没有一丝阴霾。
仿佛那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灵魂,从未存在过。陈建华。李薇。你们准备好,
迎接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盛宴”了吗?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建华发来的微信。冉冉,
音乐会七点开始,我提前半小时在剧院门口等你?今天有点风,记得多穿点。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体贴,周到,无可挑剔。我勾起唇角,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好呀,听你的~ 我也快准备好了(^▽^)发送。附赠一个元气满满的颜文字。
完美复刻上一世热恋初期,那个满心欢喜、毫无城府的苏冉。放下手机,
我拿起梳妆台上那对看似不起眼的珍珠耳钉,仔细戴好。
这是秦屿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微型录音设备。足以清晰记录下接下来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以及未来每一句关键的对话。“冉冉,车备好了。”管家林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就来。”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清澈,
笑容甜美。很好。推开房门,楼下客厅里,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插花,
父亲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温暖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
构成我曾经失去、如今誓死守护的画面。“爸妈,我出去啦。”我声音轻快,
如同真正去赴一场甜蜜约会的小女儿。父亲从报纸上方抬起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复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早点回来。”母亲放下手中的花枝,
走过来替我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柔声叮嘱:“玩得开心,注意安全。”他们的担忧,
我心知肚明。在陈建华和李薇联手做局,导致公司一个重要项目出现“危机”后,
父母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背景“清白”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始终抱有疑虑。
但在我“固执”的坚持和“沉浸爱河”的盲目下,他们选择了暂时的妥协和观望。
这正合我意。我需要这份“不被祝福”,来让陈建华更加确信,我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
“知道啦!”我甜甜一笑,转身出门。坐进车里,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瞬间收敛。
只剩下冰冷的平静。车子平稳地驶向剧院。窗外流光溢彩,是这座城市惯常的虚伪繁华。
如同陈建华那张精心雕琢的假面。到达剧院门口,远远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陈建华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比晚宴那天更正式了些,显然是下了血本。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饮,正不时眺望着路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看到我家的车,
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亲自为我拉开车门,一只手绅士地护在车门顶上。“冉冉。
”他声音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将其中一杯热饮递给我,“给你,热的桂圆红枣茶,
你们女孩子喝这个好。”我接过温热的纸杯,指尖与他刻意微微触碰,脸上立刻飞起红霞。
“谢谢……”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羞涩的欢喜。心底却在冷笑。桂圆红枣茶?
他果然连这种细节都摸透了。上一世的我,
就是被这些无微不至的“体贴”和“记得你的喜好”所打动,以为遇到了真爱。
“我们进去吧,外面冷。”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虚虚地揽了一下我的肩膀,
动作克制而有礼。我顺从地点点头,捧着那杯甜腻的茶,
跟在他身边走进灯火辉煌的剧院大厅。音乐会很精彩。是莫扎特的经典曲目。
陈建华坐在我身边,神情专注,偶尔会在乐章间隙,侧过头低声为我讲解几句,
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刻意的亲昵和学识的炫耀。
我配合地露出钦佩又略带懵懂的眼神,仿佛被他渊博的知识所折服。中场休息时,
他带我去了剧院顶层的露天花园。夜色正好,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这里视野真好。
”我趴在栏杆上,望着脚下璀璨的车河,发出真诚的感叹。当然好。上一世,他就是在这里,
第一次吻了我。“不及你好看。”他转过身,面对着我,目光深邃,
里面盛满了足以溺毙任何天真少女的深情。我适时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
心跳……好吧,我努力控制着让它加速跳动了几下。“冉冉,”他声音更低沉了些,
带着一丝蛊惑,“从我第一次在晚宴上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我抬起头,
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一丝被触动心弦的悸动。“你单纯,善良,像一张白纸,
没有被这个浮华的世界污染。”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颊,又在咫尺之遥停住,
带着珍视的意味。多可笑的说辞。单纯善良,等于好骗。像一张白纸,
等于容易被他涂抹上他想要的色彩。“我……”我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
像是被他的话深深打动,“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有。”他语气坚定,目光灼灼,
“冉冉,我知道我现在的条件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又是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强调自己的“贫穷”和“配不上”,
以此激发我的同情心和拯救欲。上一世,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落入陷阱,拼命地想向他证明,
我不在乎物质,我在乎的是他这个人。甚至不惜与父母产生争执,将家族资源拱手送上。
“别这么说……”我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和其他都没关系。”他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冉冉,你真好。”他动情地说,终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温热,
甚至有些潮湿。与我记忆中一般无二。只是这一次,我只感觉到黏腻和恶心。但我没有挣脱,
反而微微回握了一下,然后像是受惊般飞快地抽回手,脸红得更厉害。
“我们……我们该回去了,下半场要开始了。”我慌乱地转身,率先朝室内走去。
留下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他一定以为,
猎物已经彻底入网。却不知道,猎人早已调换了位置。下半场的音乐,我几乎没听进去。
耳垂上那对珍珠,清晰地记录着刚才花园里的一切。包括他那些虚伪的情话,
和我精湛的表演。音乐会结束,他送我回家。车子停在别墅区外,他没有开进去。
这是他一贯的“清高”和“分寸感”。“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建华。”我下车,
站在车窗外,对他柔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肯赏光。”他笑了笑,
夜色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真诚,“早点休息,晚安。”“晚安。”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拐角,脸上所有伪装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恨意。
转身,走进家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父母显然已经休息了。我换了鞋,准备上楼。
却听到书房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我走过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父亲正坐在书桌后,
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我小时候的全家福。灯光勾勒出他鬓角新生的白发,
背影显得有些佝偻。“爸?”我轻声唤道。他回过神,将照片放下,
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玩得开心吗?”我没有回答,走过去,
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有些冰凉的脸上。“爸,对不起,让你和妈妈担心了。
”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臂,叹了口气:“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好。
”他的包容,像一根针,刺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爸,”我直起身,走到他面前,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再给我一点时间。”父亲看着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沉,
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没有问我要时间做什么,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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