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把青石板路浇得发亮。林修远蹲在铺子门槛上,看着檐角垂落的雨帘,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黄铜怀表——这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表盖内侧刻着小小的“修”字,像枚褪色的烙印。
“修远钟表铺”的招牌在雨雾中泛着暗红木纹,铺子开在老城区最偏僻的巷尾,
左右邻居不是早已搬离,就是改成了堆积杂物的仓库。
自从三年前父亲在修钟时突然栽倒在工作台前,
这铺子就只剩下林修远和满屋滴答作响的钟表了。雨势渐小的时候,
巷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林修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黑布衫的老婆婆撑着油纸伞,
怀里抱着个用蓝布包裹的物件,脚步虚浮地朝铺子走来。老婆婆的伞沿压得很低,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颌处松弛的皮肤,像揉皱的棉纸。“后生,收老钟不?
”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把怀里的物件放在柜台上,蓝布滑落,
露出一口半人高的座钟。钟身是深褐色的酸枝木,雕着缠枝莲纹样,
只是木头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钟面上的玻璃蒙着一层灰,指针早已停在三点零七分的位置。
林修远凑近打量,指腹划过钟身的裂纹:“婆婆,这钟年头不短了,机芯怕是早就锈了。
”“锈不了。”老婆婆突然抬起头,林修远这才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浑浊的白瞳,
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内障,“这钟啊,到点就会走。你给个价,合适就卖你。
”林修远心里犯嘀咕,这老婆婆看着不太对劲,但这钟的工艺确实精致,
说不定是清代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五百块钱:“婆婆,最多这个数了。
”老婆婆接过钱,攥在手里反复摩挲,却没立刻离开。她盯着那口座钟看了许久,
突然说:“后生,这钟你要是修好了,夜里听到钟响,可别睁眼。”说完,
她不等林修远追问,转身就消失在巷口的雨雾里,脚步声快得不像刚才那般拖沓,
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林修远望着老婆婆消失的方向,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他低头看向那口座钟,钟面上的玻璃反射着窗外的天光,不知怎的,
他总觉得那玻璃后面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当天晚上,
林修远把座钟搬到了里屋的工作台旁。他本想直接拆开机芯看看情况,可刚拿起螺丝刀,
就想起老婆婆说的话——“夜里听到钟响,可别睁眼”。他苦笑一声,
觉得自己是被那古怪的老婆婆唬住了,一个老钟而已,能有什么名堂。铺子打烊后,
林修远简单煮了碗面条,坐在桌前吃着。里屋的座钟安静地立在角落,像个沉默的影子。
他吃完面,收拾好碗筷,又忍不住走到座钟前,借着台灯的光仔细观察。
钟身的缠枝莲纹样雕得栩栩如生,花瓣的纹路里还残留着些许金粉,
只是大部分都已经脱落了。他试着转动了一下钟摆,却发现钟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纹丝不动。“看来得明天好好拆开来看看。”林修远喃喃自语,转身准备去睡觉。
他的卧室就在铺子的后院,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
他躺在床上,听着前屋传来的各种钟表滴答声,这声音陪伴了他二十多年,
早已成了他的催眠曲。可今天,他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林修远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铛”的一声轻响,像是钟摆晃动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那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正是那口刚收来的座钟。
他心里一惊,想起老婆婆的话,顿时睡意全无。“铛、铛、铛”,又是三声钟响,
每一声都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是敲在林修远的心上。他攥紧了被子,屏住呼吸,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钟响一共持续了十二下,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当最后一声钟响落下后,
里屋又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林修远躺在床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想下床去里屋看看,可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他就这样睁着眼睛,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林修远被前屋的闹钟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里屋。那口座钟静静地立在工作台旁,
钟面上的指针依然停在三点零七分,钟摆也还是纹丝不动。他伸手摸了摸钟身,
冰凉的木头触感传来,没有任何异常。“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林修远皱着眉头,
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把这口钟拆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拿出工具箱,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钟身的面板。里面的机芯果然布满了锈迹,
齿轮之间还卡着一些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他用毛刷清理时,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指腹被齿轮上的尖刺划开了一道小口,
鲜血滴落在机芯底部,竟顺着刻痕晕开了一行小字——“光绪二十三年,沈清婉绝命于此”。
“沈清婉?”林修远攥着流血的手指,后颈泛起凉意。
他猛地想起父亲临终前含糊的话:“巷尾那沈家……当年是满门抄斩的邪祟,
他们造的钟……会吃人。”父亲收藏的古籍里确实有段被墨水涂黑的记载,
隐约能辨认出“沈清婉,善制妖钟,以活人魂魄为引,钟成之日,自缢钟内”的字样。
原来这不是普通座钟,是口藏着人命的“绝命钟”。林修远心里一动,
难道这口座钟就是沈清婉制作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钟可就太珍贵了。
他赶紧把钟摆装回去,试着转动了一下。这一次,钟摆没有被卡住,而是轻轻晃动起来,
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钟面上的指针也开始慢慢转动,
最终停在了当前的时间——早上八点三十分。“太好了,终于修好了。”林修远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把钟身的面板装回去,又用抹布擦了擦钟身,
那口座钟顿时显得精神了许多。然而,林修远没有注意到,
当他擦到钟身侧面的缠枝莲纹样时,那些花瓣的纹路里渗出了细密的水珠,凑近一闻,
竟是带着铁锈味的腥气。其中一朵莲花的花蕊突然裂开,露出针尖大小的黑洞,
正幽幽地盯着他的后背。当天晚上,林修远总觉得指尖的伤口在发烫。他坐在里屋的书桌前,
台灯的光晕突然开始扭曲,墙上的钟影变成了一个蜷缩的人影。他慌忙翻出父亲那本古籍,
被涂黑的页面下竟藏着半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是沈清婉的画像——女子穿着囚服,七窍流血,
脖子上缠着钟摆的铁链,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就在这时,
里屋的座钟突然“铛”的一声响了,那声音不是金属撞击,倒像是骨头断裂的脆响。
他抬头一看,钟面上的指针竟倒转起来,从八点三十分飞速跳到午夜十二点,
钟摆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钟里挣扎。
林修远想起老婆婆的话,牙齿开始打颤,可眼皮像被无形的手捏住,硬生生向上掀开。
他看到座钟的玻璃罩慢慢雾化,里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是窈窕女子,
而是个蜷缩的人形,头发像水草般缠在钟摆上,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每一次钟摆晃动,
都能听到关节错位的声响。那人形缓缓抬起头,
林修远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是张被钟表齿轮划得面目全非的脸,皮肤呈青灰色,
七窍里插着细小的铜针,唯有双眼是两个空洞的血洞,正对着他“看”过来。他想尖叫,
喉咙却像被钟摆卡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你……拆了我的钟……”那人形开口,
声音像是从生锈的气管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我被困了一百年……终于有人来陪我了。”林修远浑身筛糠,
手指抠着书桌边缘:“你是沈清婉?你不是死了吗?”沈清婉的鬼魂突然飘到他面前,
腐烂的衣袖扫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尸臭味。“死?我被族人当作祭品塞进钟里,
齿轮绞碎了我的骨头,铜针刺穿了我的眼睛,
他们说这样造出来的钟能镇住邪祟……可他们不知道,我变成了更凶的祟。
”林修远连滚带爬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你想干什么?”沈清婉的鬼魂笑了,
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这口钟需要活人的魂魄才能平息怨气,一百年前是我,
现在……该轮到你了。不过,如果你能找到当年害我的沈家族人后代,
让他们也尝一尝被塞进钟里的滋味,我或许能饶你一命。”林修远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你……你记得当年的线索吗?”沈清婉的鬼魂飘回座钟旁,
手指划过钟身的裂纹:“当年带头害我的是沈家二房的沈万山,
他手上有块刻着‘沈’字的鬼头玉佩。他把我塞进钟后,带着玉佩逃到了城外破庙,
后来……就不知道了。”她的血洞眼睛突然转向林修远,“天亮前我会消失,但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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