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未断的余线审讯室的灯是冷白色的，沈念坐在铁椅上，手腕上的镣铐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被风吹动的悬丝。
他不看林野递来的活丝配方，目光只盯着桌角那只被证物袋裹住的百戏木偶——瓷脸沾了点戏台的灰，红绸裙皱巴巴的，却仍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老赵没死，”林野把一杯温水推过去，指尖敲了敲配方最后一页，“你故意松了银线，那下没扎中要害。”
沈念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开口，声音比戏台上哑了些：“他不该喊。”
不是辩解，更像陈述一个事实，“我爹当年就是这样，明明被抢了配方，却连跟人争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只抱着没雕完的木偶咳血。”
林野没接话，翻开新的卷宗——小陈刚整理好的十年前工艺品厂的账目，泛黄的纸页上，有几处被墨水盖住的涂改痕迹，角落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樟木叶，和木雕店转盘上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活丝要混曼陀罗汁？”
林野忽然问，“沈文清的配方里只写了蚕丝和人发，没提牵机液。”
沈念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节泛白。
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陈探进头，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木盒：“林队，老戏台后台找到的，锁着，钥匙……在沈念出租屋的木偶肚子里。”
木盒是檀木的，表面雕着缠枝莲纹，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樟木香气飘出来——里面没有银剪，只有半本线装的木偶戏谱，扉页上是沈文清的字迹，“百戏之魂，在活丝，更在人心”。
戏谱的最后几页被撕去了，只剩一页残缺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木偶：三头六臂，每只手里都牵着一根线，线的末端，是三个模糊的人影。
“这不是我爹画的。”
沈念的目光落在纸上，忽然站起身，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是老班主！
他去年教我戏的时候，总盯着我爹的照片看，还说……还说‘百戏木偶成了，就该清账了’！”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老戏台满墙的木偶头，想起老人看见活丝时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有那句没说完的“可那两样……”——银剪和檀木座，真的在周德海和老郑手里吗？
警车往老戏台赶的时候，天又阴了下来，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街景。
小陈翻着老班主的档案，声音发颤：“十年前，工艺品厂散伙的前一天，老班主去过厂里，有人看见他和沈文清吵架，还摔了个木偶头！”
老戏台的红漆柱子下，己经围了警戒线。
法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银线——线的一端系在后台的木梁上，另一端，缠着老班主的手腕。
老人趴在满是灰尘的石凳上，后脑插着一把雕刀，和老郑的一模一样，刀柄上的银线，是西股拧成的。
他的怀里，抱着那把失踪的银剪，剪刃上沾着点暗红的血迹，旁边放着个新的檀木底座，红墨水写着：“第西根线，牵向贪婪。”
“死亡时间在两小时前，”法医站起身，递过证物袋，“死者指甲缝里，有活丝，还有……这个。”
证物袋里，是半片瓷屑，白得刺眼，和木雕店转盘上的一模一样。
林野蹲下身，目光扫过石凳下的灰尘，忽然停在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木偶头，瓷脸，眉眼刻得精致，右眼嵌着颗黑琉璃珠，和沈念的百戏木偶，一模一样。
“这木偶头的雕法，是沈文清的。”
小陈凑过来，声音发紧，“老班主藏了十年，他才是当年卷走配方的主谋？
周德海和老郑，只是被他推出来的幌子？”
林野没说话，拿起那个木偶头。
琉璃珠里，映着戏台的红漆柱子，映着警戒线外的雨点，忽然，他看见珠子里有个细小的反光——木偶头的颈后，刻着一道极细的弧度，和沈念的百戏木偶颈后的弧度，严丝合缝。
“沈文清的‘百戏木偶’，不是一个，是一套。”
林野的声音有些沉，“三头六臂，对应六根线。
周德海是第一根，老郑是第二根，老赵是第三根，老班主是第西根……还有两根线，没牵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林队！
沈念在审讯室里不见了！
监控拍到他跟着一个穿蓝布衫的人走的，那人手里……拿着个木偶头！”
林野猛地抬头，看向戏台中央。
雨还在下，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像有人在轻轻拉动悬丝。
那个瓷脸木偶头躺在他手里，琉璃珠里的倒影忽然晃了晃——珠子里，映出了沈念的脸，还有他身后，一个模糊的、穿着蓝布衫的背影。
而木偶头的底座上，用红墨水写着一行新的字，笔画潦草，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急切：“第五根线，牵向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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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没死，”林野把一杯温水推过去，指尖敲了敲配方最后一页，“你故意松了银线，那下没扎中要害。”
沈念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开口，声音比戏台上哑了些：“他不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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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活丝要混曼陀罗汁？”
林野忽然问，“沈文清的配方里只写了蚕丝和人发，没提牵机液。”
沈念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节泛白。
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陈探进头，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木盒：“林队，老戏台后台找到的，锁着，钥匙……在沈念出租屋的木偶肚子里。”
木盒是檀木的，表面雕着缠枝莲纹，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樟木香气飘出来——里面没有银剪，只有半本线装的木偶戏谱，扉页上是沈文清的字迹，“百戏之魂，在活丝，更在人心”。
戏谱的最后几页被撕去了，只剩一页残缺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木偶：三头六臂，每只手里都牵着一根线，线的末端，是三个模糊的人影。
“这不是我爹画的。”
沈念的目光落在纸上，忽然站起身，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是老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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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老戏台满墙的木偶头，想起老人看见活丝时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有那句没说完的“可那两样……”——银剪和檀木座，真的在周德海和老郑手里吗？
警车往老戏台赶的时候，天又阴了下来，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街景。
小陈翻着老班主的档案，声音发颤：“十年前，工艺品厂散伙的前一天，老班主去过厂里，有人看见他和沈文清吵架，还摔了个木偶头！”
老戏台的红漆柱子下，己经围了警戒线。
法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银线——线的一端系在后台的木梁上，另一端，缠着老班主的手腕。
老人趴在满是灰尘的石凳上，后脑插着一把雕刀，和老郑的一模一样，刀柄上的银线，是西股拧成的。
他的怀里，抱着那把失踪的银剪，剪刃上沾着点暗红的血迹，旁边放着个新的檀木底座，红墨水写着：“第西根线，牵向贪婪。”
“死亡时间在两小时前，”法医站起身，递过证物袋，“死者指甲缝里，有活丝，还有……这个。”
证物袋里，是半片瓷屑，白得刺眼，和木雕店转盘上的一模一样。
林野蹲下身，目光扫过石凳下的灰尘，忽然停在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木偶头，瓷脸，眉眼刻得精致，右眼嵌着颗黑琉璃珠，和沈念的百戏木偶，一模一样。
“这木偶头的雕法，是沈文清的。”
小陈凑过来，声音发紧，“老班主藏了十年，他才是当年卷走配方的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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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没说话，拿起那个木偶头。
琉璃珠里，映着戏台的红漆柱子，映着警戒线外的雨点，忽然，他看见珠子里有个细小的反光——木偶头的颈后，刻着一道极细的弧度，和沈念的百戏木偶颈后的弧度，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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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海是第一根，老郑是第二根，老赵是第三根，老班主是第西根……还有两根线，没牵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林队！
沈念在审讯室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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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像有人在轻轻拉动悬丝。
那个瓷脸木偶头躺在他手里，琉璃珠里的倒影忽然晃了晃——珠子里，映出了沈念的脸，还有他身后，一个模糊的、穿着蓝布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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