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伤痕初刻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划拉着铅灰色的天空,
像一道道刻进慕南辞生命伊始的伤痕。关于他生命的源头,
是一桩在老人们口中充满鄙夷和失败的婚姻。他的母亲,
一个来自遥远南方的、口音柔软的女人,嫁过来时就不被这个家庭接纳。
爷爷奶奶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外地人意味着“靠不住”、“心思活络”。从她踏进这家门起,
冷嘲热讽、刻意排挤就成了家常便饭。尖锐的言语如同无形的刀子,
日复一日地切割着那个年轻女人对婚姻和未来所有的憧憬。这种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围,
在他出生后并未好转,
反而因为育儿理念的不同和爷爷奶奶对“血脉”的偏执守护而愈发尖锐。最终,
在他出生仅仅两个月后,那个被伤透了心的、名为母亲的女人,再也无法忍受,
抛下尚在襁褓中的他,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家。母亲的离去,并未让这个家庭恢复平静,
反而带来了另一种崩塌。他的父亲,或许是对父母行为的失望,
或许是对妻子离去的痛苦与无力,或许仅仅是为了逃离这个令人压抑的家,在不久后,
也选择了远走他乡,去外地打工。从此,父亲成了一个模糊的符号,一年见不了几次面,
存在感更多体现在偶尔寄回来的、数额不多的汇款单上。就这样,
慕南辞出生两个月被母亲抛弃,父亲长年缺席,一年见不了几次,只留下他与爷爷奶奶,
在这栋充满陈旧怨怼之气的老屋里,相依为命。最初,在他刚小学时,
对“母亲”这个词还残留着一点点模糊依恋的时候,那个女人曾回来过。
她会偶尔出现在学校门口,怯怯地,带着一种混合着愧疚和渴望的神情。
她给他买镇上孩子都羡慕的、包装精美的零食,会把皱巴巴的零钱塞进他的小手里,
会摸着他的头,一遍遍地问他在学校过得好不好。那短暂会面的几分钟,
是慕南辞灰暗童年里奇异的光点。他嗅着母亲身上陌生的、好闻的味道,
手里攥着带着她体温的零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又温暖的悸动。然而,这点微弱的光,
很快就被爷爷奶奶无情地扑灭了。不知他们是如何得知了消息,一次母亲来看他时,
爷爷奶奶直接追到了学校。在校门口,当着不少接孩子家长的面,
奶奶用极其尖厉的声音呵斥母亲,骂她“不要脸”、“既然走了就别再来招惹孩子”,
爷爷则阴沉着脸,强硬地要求母亲“从此以后不许再来找南辞,我们慕家的孩子,
跟你没关系了!”母亲脸色煞白,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尖锐的指责中,含着泪,
深深地看了慕南辞一眼,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不舍,最终都化为了绝望的黯然。
她默默地放下手里刚买的零食,转身离开了,背影单薄而踉跄。从那以后,
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他隐约从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中听说,他母亲……再婚了,
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从此,音讯全无。爷爷奶奶养育了他,供他吃穿,
却也从未让他忘记他“不完整”的出身。奶奶时常会一边做着家务,
一边念叨那个“狠心的外地女人”,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爷爷则更加沉默,
看他的眼神复杂,仿佛透过他,能看到那段失败的婚姻和离去的儿子。
2 灰白童年他从有记忆起,就活在这种一种氛围里:没有母亲的温柔,缺少父亲的庇护,
只有爷爷奶奶算不上温暖、甚至带着尖刺的抚养。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躲在角落,
习惯了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因为期待往往伴随着更深重的失落。他的世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灰白且无声的。他少时所有欢乐的记忆,
都来自于一个叫姜涵歆的女孩身上。姜涵歆,是同村里一个老爷爷的孙女,家里在城里住着,
只有放假或者过节的时候会回来农村爷爷家。因为慕南辞从小这样的家庭环境,
导致他变得唯唯诺诺,性格孤僻。同一个村里的孩子没有人喜欢他,也没人愿意带他玩。
只有姜涵歆,那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女孩,每次回来总是伸着她稚嫩的小手,对他说南辞哥哥,
你可以陪我一起玩吗。回想起他和姜涵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也是在这棵老槐树下,
蝉鸣聒噪。他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一个影子怯生生地挪到他面前。他抬起头,
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女孩,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布娃娃。小女孩眼睛亮亮的,像落进了星星。“我叫姜涵歆,
你叫什么呀?”她歪着头,声音糯糯的。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也不怕生,
在他旁边蹲下来,把布娃娃往他面前递了递:“这是我的娃娃,他叫星星,你想抱一下吗?
”从那以后,他灰白的世界里,硬生生地被姜涵歆塞进来一大片浓烈鲜活的色彩。
他带着姜涵歆一起爬树掏鸟窝,
她在下而紧张地张着手;一起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一毛钱一根的冰棍,
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在田埂上奔跑,摔倒了,她会先爬起来,再用沾满泥巴的手去拉他。
她会把奶奶给的糖悄悄留一半给他,会在他被其他孩子嘲笑“没爹没娘”时,
像只小豹子一样冲上去跟人打架,哪怕自己被抓花了脸。她成了他的影子,他的跟屁虫,
他黯淡岁月里唯一的光。他性子沉默阴郁,只有在她面前,
才会露出些许属于少年的、鲜活的神情。从那以后,慕南辞的心就被这个小女孩全部填满了,
他开始期待假期期待节日,期待再次见到姜涵歆。每次姜涵歆放假回来,
他们总是两个人一起玩一起聊天,一起讲述互相有趣的事情。 他开始觉得生活有趣,
并不全是阴霾。那些由姜涵歆带来的、对生活萌生的微弱期待,像风中残烛,并未燃烧太久,
便被接连的残酷现实狠狠掐灭。慕南辞十六岁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先是奶奶在一个清晨倒下,再没起来。那个总是念叨着、嫌弃着他母亲的老人,
带着满腹的怨怼和一丝对孙儿未尽的复杂情感,撒手人寰。
老屋的压抑并未因缺少一个声音而减轻,反而被更大的空虚和死亡的阴影笼罩。
仅仅三个月后,一直沉默如山、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家庭的爷爷,在某个夜晚,
悄无声息地追随奶奶而去。或许是无法承受这晚年的孤寂,或许是与这世界早已无甚牵挂。
接连的打击如同雪崩,将年仅十六岁的慕南辞彻底埋葬。他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在这世上,
只剩一个从出生就没怎么见到过的父亲。丧礼在破败的老屋里举行,简陋而凄凉。
几乎没有多少亲戚朋友前来,门庭冷落。那天,阴雨绵绵,
慕南辞穿着一身过于宽大、显得空荡荡的粗布孝衣,跪在冰冷潮湿的门槛内侧。他没有哭喊,
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空,
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雨水斜打进来,沾湿了他的头发和孝衣,他也浑然不觉。
3 雨幕重逢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冰冷几乎要将他吞噬时,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破了雨幕。是姜涵歆。她显然是一得知消息就赶来了,跑得气喘吁吁,
额发被雨水和汗水黏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看着跪在那里、如同被遗弃的小兽般的慕南辞,
看着他身上那刺眼的孝衣,看着这满室的凄清,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几步冲到他面前,
甚至顾不上什么礼节,蹲下身,紧紧抓住了他冰冷僵硬的手。“南辞……”她刚开口,
声音就哽咽了。慕南辞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落在她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脸上。
那强撑的坚硬外壳,在她带着哭腔的呼唤中,骤然碎裂。他猛地低下头,
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然后,
那呜咽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他不再是一个沉默倔强的少年,
只是一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痛彻心扉的孩子。他哭得像个泪人,浑身脱力,几乎要瘫软下去。
姜涵歆没有再说任何安慰的话,她只是用力地回握住他冰冷的手,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支撑着他,陪着他一起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她的眼泪也无声地流淌,
为他失去的至亲,为他承受的这份无边无际的孤独和痛苦。那一刻,
在这座承载了他所有不幸和短暂欢乐的老屋里,在至亲离世的巨大悲恸中,她是唯一的热源,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能抓住的浮木。她见证了他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时刻,
也用她无声的陪伴,告诉他——你并非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接连的丧事办完,
老屋彻底空了下来,只剩下慕南辞一个人,面对着满室凄情和尚未散尽的悲痛。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在这无边无际的孤独中沉沦时,一个久违的、高大的身影,
出现在了家门口。是他那一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父亲显然也是匆匆赶回,
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未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的懊悔与沉痛。
他看着独自一人、眼神空洞的儿子,看着这栋已然物是人非的老屋,
这个常年在外、几乎缺席了儿子整个成长过程的中年男人,
似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和内心的亏欠。这一次,父亲没有像往常那样,
留下些钱,叮嘱几句,便再次匆匆离去。他沉默地收拾着爷爷奶奶的遗物,沉默地生火做饭,
沉默地陪着慕南辞坐在昏暗的堂屋里。几天后,父亲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对慕南辞说:“我不走了。”父亲卖掉了外地那边的一些东西,辞去了那边的工作,
在镇上就近找了一份活儿。 工资或许不如外面高,但他选择留了下来,
陪着刚刚失去所有依靠、还未成年的儿子。父亲的回归,
像一块突然出现的、并不算宽阔却坚实的岸,让在冰冷海水中几乎窒息的慕南辞,
得以暂时爬上岸喘息。父亲话依旧不多,但他开始学着做饭,
虽然味道一般;他会按时给慕南辞生活费,关心他的学业;会在夜晚点亮堂屋的灯,
驱散一部分老屋的死寂。这对疏离多年的父子,开始以一种笨拙而缓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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