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琛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眼前是华丽到晃眼的水晶吊灯,
身下是柔软得过分的羽绒床垫,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昂贵的香氛味道。
这不是他那间月租三千、只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紧接着,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般涌入脑海。几分钟后,林琛撑着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坐起来,
得出了一个荒谬至极的结论——他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他昨晚睡前随便翻看的、情节狗血的豪门总裁文里。而且,他没穿成主角,
没穿成反派,甚至没穿成有名字的炮灰。
他穿成了书中背景板一样的角色——豪门周家的管家,一个连全名都没有,
只在需要端茶送水时才会被作者提一笔的“工具人”。原主似乎是因为突发急病噶了,
这才让他捡了……哦不,是接了这个盘。林琛揉着太阳穴下床,
环顾这间比他出租屋客厅还大的“管家卧室”,心情复杂。待遇是不错,
但一想到书里那些糟心的情节,他就有点头疼。
尤其是关于这个家的“夫人”——凌寒的情节。书里的凌寒,拥有让所有人惊艳的美貌,
却被家族作为联姻工具嫁给了男主周铭。周铭对他这个“花瓶”丈夫毫无兴趣,
只有冷落和轻视,甚至在后期公然出轨,而凌寒则在抑郁和孤独中早早香消玉殒。
当时看的时候,林琛就忍不住吐槽:“暴殄天物啊!这么个大美人放在家里当摆设,
这周铭是不是眼睛瞎?”没想到,现在他直接到了现场,即将亲眼见证这场悲剧。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床头叠放整齐的、用料考究的管家制服。既来之,则安之。
好歹是个铁饭碗,先看看情况再说。按照记忆和原主的工作日程,林琛整理好仪容,
走出了房间。他需要去确认今天主人的行程和需求。刚走到二楼连接大厅的旋转楼梯口,
林琛的脚步顿住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楼下客厅靠近落地窗的那道身影牢牢吸引。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那人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背对着楼梯方向,身姿挺拔而单薄,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
黑色的裤子衬得双腿修长。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花园里盛开的白玫瑰,
像一幅被精心装裱却又被遗忘在角落的名画。林琛的心脏,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放轻脚步,走下楼梯。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饶是林琛在记忆里和书中的描述里对凌寒的美貌有所准备,在真正看到这张脸的瞬间,
他还是感到了窒息般的冲击。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界限的、惊心动魄的美。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双眸子是清浅的琉璃色,
里面却仿佛盛着终年不化的冰雪,疏离又空寂。他站在那里,
周围奢华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这就是凌寒。
书里那个结局凄惨的、被称作“花瓶”的美人。凌寒也看到了他,
目光在他陌生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情绪,随即又淡淡地移开,重新投向窗外。
仿佛林琛的出现,和房间里移动的任何一件家具没有区别。林琛按捺住有些过快的心跳,
走上前去,按照记忆里的规矩,微微躬身,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恭敬:“夫人,早上好。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在餐厅用,还是给您送到这里?”他的声音让凌寒再次转过头。
那双漂亮的眸子看了他两秒,才用清冷得听不出起伏的声线回答:“餐厅。”“好的。
”林琛应道,却没有立刻离开。他注意到,凌寒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着,
似乎有些凉意。初秋的清晨,穿着单衬衫站在窗边,确实会冷。“今天早上气温有些低,
需要为您拿一条披肩吗?”林琛温和地补充了一句。凌寒似乎愣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再次看向林琛时,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诧异。
他大概是没想到一个新来的管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不用。”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是。”林琛不再多言,恭敬地退后一步,准备去安排早餐。他知道,
对于凌寒这样长期被忽视、心防极重的人,任何过度的热情都可能引起反效果。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穿着睡袍,身材高大,
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宿醉未醒慵懒和不耐烦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这本书的正牌男主,
凌寒的合法丈夫——周铭。周铭看都没看窗边的凌寒一眼,径直走向餐厅,
一边走一边对林琛吩咐,语气理所当然:“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快点。上午还有个会。
”“是,先生。”林琛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周铭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窗边的凌寒,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径直进了餐厅。
而凌寒,从周铭出现到离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那个人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他依旧站在那里,阳光将他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琛看着这一幕,
心里最后那点“也许书里描写有夸张”的侥幸也彻底熄灭了。这何止是冷落,
这根本就是视而不见,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了空气。他看着凌寒清瘦而孤寂的背影,
一种混合着愤怒和心疼的情绪悄然滋生。之前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摸鱼心态消失了。
他想起自己穿书前吐槽的那句话。“你不对自己老婆好,就别怪我对你老婆好。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被全世界遗忘的美人,林琛忽然觉得,
这或许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不是以霸道的姿态去占有,而是以一个守护者的身份,
用他能做到的方式,对这个身处冰窖的人,好一点。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
在端上早餐时,他特意将凌寒面前那杯常备的冰牛奶,
换成了一杯刚刚煮好、冒着热气的杏仁茶。当他把温热的瓷杯轻轻放在凌寒面前时,
他注意到对方握着餐具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凌寒抬起头,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再次看向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极轻地闪烁了一下。
林琛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回以一个温和、专业的微笑,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二自从那杯杏仁茶之后,林琛开始有意识地将他的观察力全部倾注在凌寒身上。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执行命令的管家,更像一个细心的记录者,默默记下关于凌寒的一切。
他很快发现,凌寒的胃口很小,对食物有些挑剔,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
而是长期的郁郁寡欢影响了消化,让他对油腻和生冷的东西本能排斥。他也发现,
凌寒似乎格外怕冷,即便在恒温的宅邸里,他的指尖也常常带着凉意。
林琛没有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举动,他的关怀如同春雨,
细密无声地渗透进凌寒生活的缝隙里。
周铭的早餐永远是雷打不动的西式简餐:咖啡、煎蛋、培根。而凌寒面前,则开始出现变化。
林琛会“根据厨房今天的采购情况”和“厨师偶然的灵感”,
为凌寒准备一些清淡养胃的中式餐点。有时是一碗熬得糯烂喷香的山药小米粥,
配一碟清爽的凉拌木耳;有时是一小碗鸡汤馄饨,汤底清澈,
撒上几点翠绿的葱花;有时则是简单的鸡丝菌菇面,热气腾腾。他从不特意说明,
只是在摆放餐具时,用平稳温和的语调例行公事般说一句:“夫人,今天厨房准备了这个,
您尝尝看是否合口味。”凌寒从最初的沉默,到后来会轻轻“嗯”一声作为回应。
林琛注意到,他吃这些食物时,速度会比吃那些冰冷的培根沙拉要稍快一点点,
进食时微蹙的眉头也会舒展开。天气转凉,林琛会在凌寒习惯坐的那张沙发贵妃榻上,
“刚好”放一条质地柔软轻盈的羊绒盖毯。凌寒第一次发现时,拿着毯子看了看,
然后默默盖在了腿上。凌寒喜欢在下午靠近花园的落地窗边看书,那里光线好,但偶尔有风。
林琛便会“刚好”在那边整理窗帘,然后“顺手”将那边的一扇窗关小一些。有一次,
凌寒看到一本园艺图册,对其中一株罕见的蓝色兰花多看了几眼,低声自语了一句“真美”。
几天后,一本更为详尽的、专门介绍那种兰花及其培育方法的精装书籍,
就“刚好”出现在了他常放书的小几上。没有署名,没有纸条,仿佛它一直都在那里。
凌寒拿起那本书,翻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
目光在正在不远处安静擦拭花瓶的林琛身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林琛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但他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一场秋雨过后,
气温骤降。凌寒果然有些着了凉,晚饭时精神就不太好,几乎没动筷子。晚上,
林琛以巡查安保为名,特意绕到主卧外的走廊。他放轻脚步,
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亲自用生姜和红糖熬了一碗浓浓的姜茶,又找出了一个备用的热水袋,
仔细灌好热水,用厚毛巾包好,以免烫伤。他端着姜茶和热水袋,敲响了主卧的门。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凌寒有些沙哑的声音:“谁?”“夫人,是我,林琛。抱歉打扰您,
刚刚巡查时听到您似乎有些不适,厨房备有驱寒的姜茶,给您送过来。”又是片刻的沉默,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开了。凌寒穿着睡衣,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嘴唇没什么血色,
眼睛里带着些许被打扰的不悦和掩饰不住的疲惫。“我没事。”他声音冷淡,带着鼻音。
林琛没有坚持进门,只是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语气温和而坚持:“夜里寒气重,
喝点热的会舒服些。这个热水袋您放着,暖一暖手脚。
”他的目光落在凌寒微微发颤的手指上,补充道:“您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不舒服,
是否需要为您请医生?”凌寒看着那碗冒着滚滚热气的深色姜茶,
以及那个被毛巾包裹得严实实的热水袋,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伸手接过了托盘,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林琛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林琛心里一紧。
“……谢谢。”凌寒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好好休息,
有事可以按铃。”林琛微微躬身,没有再过多停留,体贴地替他关上了门。门内,
凌寒端着那碗滚烫的姜茶,灼热的温度透过瓷碗传递到他那总是冰凉的掌心,
一路暖到了心里。他低头看着那深红的汤色,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已经记不清,
上一次在生病时被人这样细致地关怀,是什么时候了。他慢慢走到床边,
将热水袋放进被子里,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那碗辛辣却暖透全身的姜茶。那一晚,
他咳醒的次数少了很多,被窝里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如同水滴石穿,
悄然改变着一些东西。凌寒依旧话很少,表情也总是淡淡的。但他不再完全忽视林琛的存在。
有时林琛为他递上茶水时,他会抬起眼帘,快速看他一眼。有时林琛在整理物品时,
他能感觉到凌寒的目光落在他背上,虽然等他转身时,对方早已移开了视线。
他开始会在林琛询问“午餐想用点什么”或者“今天是否要出门”时,
给出除了“随便”、“不用”之外更具体的回答,比如“清淡些就好”,
或者“下午想去花房看看”。有一次,周铭难得在家吃晚饭,席间接到情人电话,
语气亲昵地聊了许久,完全无视了坐在对面的凌寒。凌寒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泛白,
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林琛站在一旁侍应,看在眼里。
在周铭终于挂断电话,不耐烦地让林琛再去给他倒杯红酒时,林琛应声而去。回来时,
他不仅拿了红酒,还“顺手”为凌寒添了小半碗他一直多喝了两口的菌菇汤,
轻轻放在他手边。这个细微的动作打断了餐桌上令人窒息的沉默。周铭没注意,
凌寒却猛地抬起头,看向林琛。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一触即离,
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的震动。琉璃色的眸子里,
冰雪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有什么情绪挣扎着要涌出来。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低下头,默默喝完了那碗汤。林琛安静地退回到阴影里,心里却明白,
他投下的这些小小的石子,终于在这片冰封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圈真实的涟漪。
三那碗菌菇汤似乎成了一个无声的开关。自那晚之后,
凌寒与林琛之间那种纯粹的主仆距离感,开始出现了一些极其微妙,却真实存在的变化。
凌寒开始尝试着,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方式,回应林琛的善意。一天下午,
林琛正在书房整理新送来的一批书籍,凌寒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纱帘,
在他柔软的发梢跳跃。“这本书,”凌寒忽然开口,声音清浅,打破了长时间的寂静,
“分类似乎不太对。”林琛整理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这是凌寒第一次主动与他谈论工作之外的事情。他走到凌寒身边,微微躬身:“夫人您说。
”凌寒指了指手边一本硬壳精装的书:“这本《东亚园林艺术思潮》,应该归在艺术类,
而不是建筑类。”他顿了顿,补充道,“它的核心是美学思想,不是结构设计。
”林琛接过书,看到书脊上临时贴的分类标签确实是“建筑”。他立刻点头:“您说得对,
是我疏忽了,谢谢夫人指正。”他的语气带着真诚,没有丝毫被质疑的不悦。
凌寒轻轻“嗯”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自己的书页上,但林琛注意到,
他翻书的指尖似乎比平时要放松一些。从那以后,类似的情形偶尔会发生。
凌寒会指出某幅画挂歪了细微的角度,会提醒林琛下周可能有持续的阴雨,
需要提前检查花房的遮雨棚,甚至会在林琛为他推荐某本书后,
看完淡淡地评价一句“结尾仓促了”,或者“中间的论证很有意思”。这些对话简短、客观,
始终围绕着具体的事务,但林琛能感觉到,凌寒正在小心翼翼地,向他封闭的世界外,
探出一根小小的触角。一个周末的清晨,林琛像往常一样提前到岗,却在管家室的小茶几上,
发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碟子,里面放着几块做工极其精致的桂花糕,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上面是几行清峻飘逸的字迹:“厨房新品,偏甜,慎用。”没有署名,
但林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凌寒的字迹。他拿着那张便签,愣了好一会儿,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凌寒记住了他不嗜甜的口味,
用了“慎用”这样带着一丝提醒又略显亲近的词。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
清甜的桂花香在口中化开,甜度确实恰到好处。这大概是他穿过以来,
吃过最甜的东西了——不是味觉上的,是心理上的。还有一次,林琛感冒了,虽然极力掩饰,
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鼻音。他照常为凌寒安排下午茶时,凌寒看了他一眼,
忽然说:“今天泡祁门吧,红茶暖胃。”林琛怔住。祁门红茶性温,确实适合他现在的状况。
而凌寒平时更偏爱清淡的绿茶或花茶。“好的,夫人。”林琛低下头,心里暖流涌动。
凌寒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却又细致地,回报着那些微不足道的关怀。
这种微妙氛围的转变,并非无人察觉。周铭虽然对凌寒漠不关心,但他不瞎。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里的氛围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具体哪里变了,
他又说不上来。直到某天,他提前结束一个并不重要的应酬回家,罕见地在下午踏进了客厅。
他看到凌寒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而那个新来的管家林琛,
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低声汇报着什么。这场景本身没什么,但周铭敏锐地捕捉到,
凌寒在听林琛说话时,身体是微微侧向他的,那双总是结着冰霜的眼睛里,
竟然带着一丝……专注?甚至是极淡的放松?而林琛的姿态,虽然依旧恭敬,
却少了几分面对他时的公式化,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和。看到他进来,
两人之间的那种流动的、平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凌寒几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
恢复了平日那种隔绝一切的冷漠,而林琛也迅速挺直了背脊,垂下眼帘,
变回了那个完美无瑕的工具人。“先生。”林琛恭敬地问候。周铭没应声,
他的目光在凌寒和林琛之间来回扫视,一种莫名的、被侵犯领地的烦躁感油然而生。
他不关心凌寒,但凌寒在法律意义和社交层面上,仍然是他的“所有物”。一个管家,
一个下人,凭什么能让这个对他永远冷若冰霜的“花瓶”,露出那样……生动的表情?
“你刚才在跟夫人说什么?”周铭的语气带着审视,看向林琛。林琛面色不变,
从容回答:“在向夫人汇报下周花园养护的计划,需要修剪部分玫瑰,
询问夫人是否有特别需要保留的区域。”理由充分,无可指摘。周铭冷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但心里那根刺已经埋下了。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
他发现凌寒似乎比以前更常待在家里那些公共区域,而不是总把自己关在房间。
而那个管家林琛,出现在凌寒周围的频率,似乎也高得有些不正常。一次晚餐,
周铭故意在席间提起一个凌寒明显不感兴趣的商业话题,凌寒一如既往地沉默。
周铭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对林琛说:“林管家,你觉得呢?”林琛微微躬身:“先生,
我对商业领域并不了解,无法提供有价值的见解。”周铭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是吗?
我看你挺会察言观色的,还以为你什么都懂点呢。”这话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
林琛依旧垂着眼:“您过奖了,我只是尽力做好分内事。”凌寒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
他抬起眼,第一次在餐桌上主动看向周铭,虽然目光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极淡的警告意味。
周铭接收到了这个眼神,心头火起,却又无法发作。他猛地扔下餐巾,站起身:“不吃了,
没胃口!”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餐厅。餐厅里只剩下凌寒和林琛。空气安静得可怕。
凌寒慢慢放下餐具,他看着林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低声道:“……他就是这样。你不必在意。”这是凌寒第一次,
明确地对他表达了对周铭的不满,甚至带着一点……安慰?
林琛看着凌寒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一丝屈辱,
还有一丝因为牵连到他而生的歉疚。他心中一软,放柔了声音:“我明白。
您……还要再用点吗?”凌寒摇了摇头。林琛不再多言,开始安静地收拾。他知道,
周铭已经起了疑心。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开始涌动。
他和凌寒之间这株刚刚破土、脆弱不堪的幼苗,即将迎来真正的风雨。
但看着凌寒此刻不再全然冰封的侧脸,林琛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他需要更小心,也更坚定。
四周铭的猜疑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最终演变成了实质性的刁难。
他开始用一种挑剔的、近乎刻薄的目光审视林琛的一切。“这咖啡温度不对,重泡。
”“地毯的清洁度不够,角落里有灰尘,你是怎么做事的?
”“我上个月那件定制衬衫放哪里了?立刻给我找出来!
”那件衬衫明明被他上周带去度假别墅了。诸如此类,层出不穷。
周铭似乎很享受这种将林琛使唤得团团转,并从中挑刺的过程。他想看到林琛出错,
想看到他不堪重负的狼狈,想借此敲打他,也间接地羞辱凌寒——看,你另眼相看的人,
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下人。然而,林琛的表现始终无懈可击。咖啡温度不对?
他立刻重新冲泡,并用温度计测量,确保下次精准。地毯有灰尘?
他亲自带着吸尘器重新清理,并且在周铭面前,用白手套擦拭角落,结果一尘不染。
找不到衬衫?他不动声色地调出物品出入库记录和上周行李打包清单,
平静地提醒周铭:“先生,这件衬衫根据记录,于上周四随您的行李送往西山别墅了。
需要我现在联系别墅那边的管家为您确认吗?
”周铭被他这种不卑不亢、用事实和专业素养应对的态度噎得无话可说,
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就像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每次都打在棉花上,
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越烧越旺。凌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琉璃色的眸子里的冰雪渐渐凝聚成实质的寒意。他不再仅仅是沉默。一次晚餐,
周铭故意将汤碗碰洒,滚烫的汤汁溅到了正在旁边侍应的林琛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哎呀,不小心。”周铭语气毫无歉意,甚至带着一丝快意。林琛眉头都没皱一下,
正要开口说“没关系”,一个清冷的声音却抢先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周铭!
”凌寒“啪”地放下筷子,目光如冰刃般直射向自己的丈夫。餐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连旁边侍立的其他佣人都惊得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周铭也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寒。结婚以来,凌寒从未在公开场合如此直接地、连名带姓地顶撞他。
凌寒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情绪激动,但他竭力控制着语调,一字一句地说:“请你,
向林管家道歉。”周铭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歉?向他?一个管家?凌寒,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就是亲眼看到你故意伤人!”凌寒毫不退让,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燃着两簇火焰,“职业没有贵贱,人格理应平等。做错了事,
就该道歉。”林琛看着凌寒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看着他为了维护自己这个“下人”而不惜与周铭正面冲突,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酸胀而又无比温暖。他没想到,
凌寒会为了他做到这一步。他适时地开口,声音平稳,缓解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先生,
夫人,我没事。只是溅到一点,不严重。请不必为了这点小事争执。”他这话是对两人说的,
但目光却感激地看了凌寒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为自己激化矛盾。
凌寒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紧抿着唇,没再说话,但看向周铭的眼神依旧冰冷刺骨。
周铭看着眼前这“夫唱妇随”般的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他猛地站起身,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他死死瞪了凌寒一眼,又阴鸷地扫过林琛,最终什么也没说,
摔门而去。这一次冲突,将三人之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彻底捅破了。风波过后,
林琛在去往花房的路上,被凌寒叫住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凌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林琛抬起手,手背上的红痕还没完全消退:“没事,
夫人,只是有点红,已经处理过了。”凌寒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低声道:“对不起……连累你了。”“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林琛连忙道,
“应该是我感谢您。谢谢您刚才为我说话。”他顿了顿,看着凌寒依旧紧锁的眉头,
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只是,以后不必为了我与他正面冲突,
我不希望您因为我的事受到任何伤害或困扰。”凌寒抬起头,
看着林琛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和真诚,心头那点因周铭而生的郁气,奇异地消散了些许。
他轻轻摇头:“他不该那样对你。”两人站在午后安静的花廊下,
阳光透过藤蔓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周围是盛开的鲜花和草木的清香,
暂时隔绝了主宅那边的压抑。“这里……很安静,也很好。”凌寒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目光扫过周围生机勃勃的植物。林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夫人如果喜欢,
可以常来。我每天都会来打理一会儿,这里……算是宅子里最自在的地方了。
”凌寒轻轻“嗯”了一声。从那天起,花房几乎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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