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本该是暖的,带着草木疯长的新鲜气息,可当它穿过教学楼走廊时,
却只卷起一股陈旧书本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儿。
那风像是被囚禁在这座四层教学楼里太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清新,变得沉闷而压抑。
墙壁上,那鲜红刺目的中考倒计时牌像一道巨大的伤疤:“距中考还有47天”。
每一个数字都是用粗糙的红色贴纸拼凑而成,边缘已经微微翘起,仿佛随时会脱落,
却又牢牢黏在每一个初三学生的心头。林晚的指尖冰凉,她用力攥着刚发下来的数学模拟卷,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卷首那个用红笔狠狠划出的“78”分,像两只嘲讽的眼睛,
钉在她的耻辱柱上。老师的评语言简意赅:“基础不牢,思路僵化,最后大题完全跑偏。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她早已紧绷的神经上。
“这道题我明明会做的……”她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辩解,可没人听得见。课堂上,
数学老师已经飞快地讲完了试卷,现在正敲着黑板强调一道压轴题的三种解法。
林晚怔怔地看着窗外,天空是灰蒙蒙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试图集中注意力,
但老师的语速太快,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蚂蚁一样爬行,她的思维始终跟不上。
坐在前排的苏念挺直了背,认真记录着老师的每一句话。
林晚看见苏念的试卷一角露出鲜红的“113”分,心里一阵刺痛。她们曾经是小学同学,
那时两人成绩不相上下,常常一起写作业,分享同一包零食。可进入初三后,
苏念就像坐上了火箭,成绩一路飙升,而林晚却像坠落的石头,怎么也跟不上。林晚还记得,
小学时她们一起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许愿,苏念说她想当画家,画遍世间所有美好的风景。
那时的苏念眼睛里有光,而现在,那光已经熄灭了……“苏念,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数学老师突然点名。苏念应声而起,流利地说出解题思路。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目光扫过林晚:“有些同学应该向苏念学习,同样的老师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全班同学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林晚,她感觉脸颊发烫,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偷偷瞥了一眼苏念,却发现苏念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麻木和疲惫。
2放学铃声像是救赎,又像是另一场煎熬的开始。同学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
喧闹声却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模糊地传进林晚的耳朵。她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
把那几张卷子塞进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避。“林晚,还不走吗?”同桌陈悦探过头,
她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眼下的乌青脂粉都遮不住,“一起回去吧?”林晚摇摇头,
声音干涩:“我……我再整理下错题。”陈悦了然地点点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同病相怜的疲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背起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走了。
林晚知道,陈悦的书包总是鼓鼓囊囊的,除了书本,还有她放学后要去便利店打工的制服。
陈悦的成绩很好,是老师口中“有希望冲重点”的苗子,但林晚知道,她肩膀上的担子,
比书包更沉。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只剩下值日生擦黑板的声响和林晚。
她终于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时瞥见苏念还坐在窗边的位置,低着头,一动不动。
夕阳的金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落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勾勒出一圈脆弱的光晕。
她面前摊开的物理习题集,某一页已经停留了整整一节课。林晚记得,上次月考,
苏念是年级前十,但她的父亲似乎永远不满意。上次家长会,林晚亲眼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
当着众多家长的面,用手指戳着苏念的额头,骂她是“不争气的东西”。林晚犹豫了一下,
还是轻轻走到苏念身边:“苏念,放学了,你不回家吗?”苏念像是被吓了一跳,
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恐慌,随即又恢复成一潭死水:“嗯,就走。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沉默地走在走廊上。在分岔路口,
苏念突然开口:“林晚,你觉得自己能考上重点高中吗?”林晚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能希望不大吧。你呢?你肯定没问题。”苏念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声说:“我必须考上。
不然,我爸会很失望。”她说完便转身走向校门,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单薄得像一张纸,
随时会被风吹走。林晚望着她远去,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每个人都在为中考拼命,
可这条路,为什么如此艰难?3推开家门,一股油腻的饭菜味扑面而来。
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抽油烟机轰鸣着,却盖不住她烦躁的唠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又磨蹭!看看都几点了?吃完饭赶紧写作业去!一天天的,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母亲的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根不断拉紧的弦。“隔壁家小柔,上次模拟考进了年级前五十,
她妈说人家每天学到凌晨一点!你呢?就知道发呆!”林晚沉默地换鞋,把书包放在墙角。
父亲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跟她废什么话?考不上好高中,
就等着去读技校,以后跟厂子里那些打工仔一样,我看她怎么办!”这些话,
林晚已经听了无数遍。每一次,都像在心脏上裹上一层厚厚的茧,又硬又冷,
却依然无法完全隔绝那细密的疼痛 。她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米饭像是砂砾,难以下咽。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会给她夹爱吃的菜,父亲会笑着问她学校里的趣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餐桌上只剩下成绩、排名和未来那渺茫却沉重的期望?“我吃完了。”林晚放下碗筷,
声音低哑。“就吃这么点?难怪脑子不够用!你看你瘦成什么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母亲不满地瞪着她。林晚没有回应,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狭小的空间是她唯一的避难所,
却依然隔不断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和父母关于“谁家孩子又得了什么奖”的议论。台灯下,
试卷上的“78”分再次狰狞地对着她。她拿出错题本,笔尖在纸上划动,
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脑子里嗡嗡作响,是老师的批评,父母的责骂,
还有那句“考不上好高中,你一辈子就完了”的诅咒 。4林晚打开手机,
班级群里静悄悄的,但朋友圈里,
偶尔会滑过其他学校的学生分享的画作、音乐或者外出游玩的照片。
那些鲜活的、属于青春的色彩,离她那么遥远。她的世界,只剩下灰白试卷上那刺眼的红。
这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陈悦发来的:“晚晚,我好累啊,今天店里来了个难缠的客人,
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半小时。我一边哭一边给他结账,他还投诉我服务态度不好。
”林晚心里一紧,回复道:“凭什么啊!这工作太受气了。”“没办法,奶奶的药不能断。
”陈悦附上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我刚才站着都快睡着了,回来还要做三张试卷。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抽打的陀螺,停不下来 。”林晚感同身受。她打开只有三个人的小群,
群名叫“六月逃亡”,是她们不久前创建的。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你们说,
中考结束后,我们会怀念现在的日子吗?”许久,苏念回复了两个字:“不会。
”陈悦则说:“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林晚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笔。夜还很长,
而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新的战斗又要开始。5陈悦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时,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便利店的工作比她想象的更累,站了四个小时,小腿肚都在打颤。
屋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和潮湿的霉味。奶奶已经睡下了,房间里传来断续的咳嗽声。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书包,拿出课本。继父喝得醉醺醺的,歪在唯一的破沙发上,看见她,
浑浊的眼睛瞪起来:“死丫头,这么晚死哪去了?又去野了?老子告诉你,中考要是考不好,
浪费老子的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母亲从厨房端来一碗稀粥,小心翼翼地放在陈悦面前,
眼神躲闪,低声对继父说:“你少说两句,小悦刚打工回来……”“打工?打什么工?
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尽想些歪门邪道!老子缺她那几个臭钱了?”继父的声音更高了,
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陈悦脸上。陈悦低着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清可见底的米粥,一言不发。
这种场景,她早已习惯。眼泪是奢侈品,也是软弱的标志,她早就不会流了。
她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必须考上最好的高中,拿到奖学金,
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这是她唯一的念头,也是支撑她全部生命的信念。可是,真的好累啊。
每一次模拟考,都像一场搏命,生怕掉下去,万劫不复 。吃完那点可怜的晚餐,
陈悦回到用帘子隔开的“房间”,那里原本是阳台的一部分。她打开台灯,
暖黄的光照亮了一小块区域。她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试卷,展开,
上面鲜红的“102”分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这是她熬夜苦读和挤时间学习换来的结果,
也是她逃离这个家的唯一希望。“奶奶,你会好起来的,等我考上好高中,找到好工作,
一定给你最好的治疗。”陈悦在心里默默承诺。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六月逃亡”群里的消息。林晚分享了一首轻音乐,说:“听着这个写作业,
好像没那么焦虑了。”陈悦戴上耳机,轻柔的钢琴曲流淌出来,
暂时隔绝了屋外的嘈杂和继父的鼾声。她回复道:“谢谢,很好听。苏念呢?在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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