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送外卖,她在办公室给我点了一个差评前台顾晚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那年我送外卖,她在办公室给我点了一个差评全集免费阅读

那年我送外卖,她在办公室给我点了一个差评前台顾晚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那年我送外卖,她在办公室给我点了一个差评全集免费阅读

作者:婧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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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8 22:28:50

1迟到五分钟的外卖那单外卖送上去五分钟后,我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行刺眼的红字:客户评价,差评。系统紧跟着弹出提醒:本月满勤奖取消,

服务分下降,接单权限被临时限制。我站在写字楼一楼的消防通道里,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冻得手指发麻。那年我二十二岁,在这座城送外卖,电动车是命,评分是饭碗。

接到这单的时候,是中午一点二十。系统显示的备注写得很规矩:“XX中心A座,32层,

人事部前台,顾晚,急用。”我记住了这个名字。送外卖久了,人会形成本能。

带“急”字的备注,一般不是要开会,就是要挨骂。我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平台规定的送达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按理说,只要电梯不出问题,完全来得及。

结果电梯偏偏出问题。我抱着保温箱挤进员工电梯,电梯在二十层卡了足足三分钟。

里面的白领们开始嘀咕,有人看手表,有人翻白眼。没人骂物业,骂的是我这种外卖员。

“早知道就不点这家,慢成这样。”“他又不是飞的,人家也要排队坐电梯。

”角落里有女孩替我说了一句。我低着头,只是把保温箱提得更稳。

等电梯门在三十二层重新打开的时候,我先迎面的不是前台,而是一阵冷气。

那是一层全玻璃的大办公室,中央是开放工位,最里面是几间小隔断办公室。

前台桌面干干净净。电脑屏幕后面,坐着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她穿白衬衫,

系深蓝色丝巾,脸很小,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她就是备注里的顾晚。

我把保温箱放到前台,拉开拉链,一股调味的热气涌出来。盒饭码得整整齐齐,汤也还热,

只是有一盒饮料的吸管有点歪了。“您好,顾小姐,您的外卖。”我尽量把声音压平。

顾晚抬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算刻意的冷淡,更像是被什么事耗尽了耐心。“迟到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们填的是‘急件’。”“电梯刚才卡了几分钟。

”我指了指背后,“系统那边我也备注了。”我知道解释大概率没用。送外卖这一行,

时间和情绪从来都不对等。你在雨里风里拼命赶的那十分钟,在别人眼里,

就是一句“你怎么这么慢”。顾晚没说话,只是点了确认收货。她把餐一份份分开,

喊着各个部门的人过来拿。我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走。身后有人催我挪车,说前台不能堵。

我“好”了一声,拎起空保温箱,往电梯方向走。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了一下。我低头一看,

差评已经落地生根。理由写得很工整:“送达超时,态度一般,饮料有洒。”那一刻,

脑子里先闪出来的,是我这个月已经算计好的钱。房租一千五,

和别人合租的隔间;电动车贷款每月五百;老家妈的高血压药要八百。剩下的,

就是我能不能偶尔给自己买一双不进水的鞋。满勤奖一没,计划全乱。我站在消防通道口,

隔着一层玻璃,看见前台那边的动静。顾晚把手边那杯饮料往垃圾桶一丢,纸杯没丢进去,

滚到桌脚,她也懒得弯腰去捡。有人走到前台跟她说话,声音传不过来,只看得见动作。

那个男的西装笔挺,用手敲了敲桌面,似乎在质问什么。顾晚抿着嘴,点头,又摇头,

最后低下头去,一只手在桌面上慢慢攥成拳。我看着那只手,心里升起一点莫名的火气。

差评她已经点了,奖我已经丢了。按规矩,我该认栽,下楼,继续接下一单。

“认栽”是平台教给我们的第一课。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我拎着保温箱,

又折回了三十二层。电梯门一开,前台已经安静下来。那个西装男不在了,顾晚坐在位置上,

面前的鼠标在她手下挪来挪去,像是在删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改什么表。我走过去,

在前台桌前站定。“顾小姐。”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礼貌一点。顾晚抬头,显然愣了一下,

才认出我。“有事吗?”她的声音不高,也不刻意凶,只是有种办公室习惯的防备。

我把手机屏幕翻给她看。“刚刚那单,您给了一个差评。”我吸了口气,“这个差评,

会扣掉我本月的满勤奖,还有后面一段时间的接单量。”她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静。

“那是系统问题,你可以找你们平台客服。”“平台客服会说‘尊敬的骑手,

本次评价为客户真实体验,我们无法干预’。”我把那句背得滚瓜烂熟的官方话说出来,

嘴角牵了一下,“所以我只能上来问您,是不是有哪里,我还能补救一下。

”我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比如电梯卡了,比如饮料其实只洒了一点,比如我已经一路小跑。

可站在她面前时,这些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顾晚沉默了一会儿。

她把我手机接过去看了一眼,眉心皱起,指尖停在那个红色的“差”字旁边。“你觉得,

你没有问题?”她问。“有问题。”我点头,“送慢了,这个问题算我。”我顿了顿。

“但我可能没那么该死。”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顾晚也明显一愣。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那双眼睛跟刚才隔着玻璃看到的不太一样。灯光从头顶打下来,

照得她眼眶有一圈不明显的红。那不是刚刚才有的红。那是已经憋了一整个上午的情绪,

被差评这个按钮顺手按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把手机还给我。“我知道你不该死。”她说,

“但我今天,也不太好活。”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电话铃在里面某间办公室响了两声,

又被人按掉。我握着手机,喉咙有点发紧,却还是笑了一下。“顾小姐。”我说,

“那能不能,我们谁都别互相弄死。”“你把差评改成中评,或者删掉。

”我把姿态放得很低,“我下午就还能继续送单,你也少一个愧疚。”顾晚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瞬间的动摇。她手边的座机又亮起来,有人从里面喊她名字:“顾晚,

合同改好了吗?”她回头应了一声:“马上。”再转回来看我时,她按亮了自己的手机。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命运,可能真的会被她手指轻轻一点,

改变很多次。2她把差评改成了“非常满意”顾晚低着头,拇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我看得见她点进订单详情,又退出来,眉心皱得更深。里面有人又喊她:“顾晚,合同!

”她回头:“马上。”声音有点紧。前台桌面被她敲了敲,像是在给自己打节奏。

“满勤奖是多少钱?”她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问得挺直白。“看这个月单量。”我说,

“正常的话,七八百。”我没说后面那句:七八百,是我妈的药钱里能多出来的一点余地。

顾晚“嗯”了一声。那声“嗯”,听不出心软,也听不出冷血。她把手机翻过来,

冲我晃了一下。屏幕上是那条评价。那个殷红的“差”字,安安稳稳趴在中间。

“我刚才点的时候,没仔细看送达时间。”她说,“只记得我饿了很久。

”“也可能记得好几个人先冲你吼。”我替她把没说完的那半句补在心里。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指尖轻轻叹了口气一样,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平台显示,

评价只能修改一次。”她抬眼看着我,“你确定不想把这次机会留给以后那种真有问题的单?

”“真有问题的单,我可以认。”我说,“今天这个,我不太想。

”我们两个就隔着前台桌站着。一边是穿着工作牌的前台,一边是穿着雨衣的外卖员。

中间是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手机。手机上那几个字,会把两个看起来完全不搭界的人,

拧在同一条线上。顾晚低下头,点开“修改评价”,把“差评”那一栏删掉。

她的指尖停了一下,像是在想要不要改成“中评”。最后,她垂了垂眼,

把那个点到了“好评”,还拖到最右边。屏幕上出现了“非常满意”。她没有打字评论,

只简单点了提交。一条系统提示几乎是同一秒跳进我手机。

“您的本次订单由顾客修改为好评。”我看着那行字,心里那口吊着的气,慢慢放下来。

“谢谢。”我说。两个字说得很轻。送外卖之后,“谢谢”这两个字我每天要说几十遍。

但只有这一次,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有一点点不一样。顾晚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迟到。”她说,“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算你准时,

我大概也会找别的事发火。”这话说得很诚实。我忽然觉得,比刚才那个差评靠谱多了。

“那我以后尽量早到。”我说,“让你连发火的借口都没有。”她被这句话逗了一下。

嘴角轻轻翘了一点,很快又压下去。里面办公室又有人出来,手里攥着一沓文件。

西装男板着脸,直接把文件丢到前台:“这几份合同数据全错了,你有空改评价,

没空核对数字?”纸撞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顾晚肩膀一僵。

“抱歉,是我昨天晚上核表的时候没留意。”她站起来,态度很公式化,“我现在就改。

”“现在?你知道客户在等?你以为整个部门给你兜底?”西装男说话不大声,却句句钉子。

他转身的时候瞥到我:“你是外卖的?送完赶紧走,这不是你能站的地方。

”我“好”了一声,提起保温箱。电梯门关上前,我透过缝隙,看见顾晚抱着那沓合同,

低着头回到座位。背挺得很直,像在硬扛。电梯合上。

写字楼的空调味道和雨衣里的闷热被隔在门的两侧。

我手机上那条“非常满意”的评价安安静静躺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中午之后,

订单一单接一单。城市下午的雨停了,太阳出来,路面开始反光。我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会下意识点开那个订单。顾晚的名字就在上面。系统只写“顾晚,32楼前台”。没有照片,

没有备注,没有故事。骑手端的页面永远简单得过分。直到晚上八点半,我在商家门口等餐。

店里生意出奇的好,堂食排了一整排人。我靠在门边刷手机,突然刷到一条新订单弹出来。

地址是:XX中心A座,32层,人事部前台。备注多了一行:“如有可能,

希望是今天中午那位骑手接单。不好意思。”我愣了几秒,确认了三遍。是同一个名字。

还是顾晚。有时候,人会莫名其妙地精神一震。明明已经跑了一整天,腿酸得要命,

看到这样的备注,心里却像被人按了一下电源键。我抢下那单。

商家的小哥从窗口探出来:“哥们,这单出得慢,你要等十分钟。”“没事。”我回他,

“这单我等。”十分钟之后,我拎着那两份饭和一杯奶茶,重新站在三十二层的前台。

这次还没走近,顾晚就先看见我。她正低头在键盘上敲字,抬眼看我的那一瞬间,

明显愣了一下。“真的是你。”她说。语气里有一点松动,

好像检查作业之后发现没算错的那种松。我把外卖递过去。“顾小姐,这是你点的。

”她接过袋子,又看了一眼那杯奶茶。“奶茶是我加的。”她说,“算是为中午那次道歉。

”“公司报销?”我随口问了一句。“我自己掏钱。”她笑了一下,“放心,

我们公司没有‘安抚骑手慰问基金’这一项。”前台旁边有一张给访客歇脚的小椅子。

她指了指那椅子:“你要是不急走的话,可以坐一会儿。等你喝完,我再点收货,

不算你浪费时间。”从规则上看,这确实很合理。我看了一眼后台时间,

还有几分钟才到超时。“那我喝得很快。”我说。我把保温箱放在脚边,捧着那杯奶茶,

吸了一口。甜得有点过分。前台的灯打在桌面,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一边拆饭盒,

一边问:“你每天要跑多少单?”“看运气。”我说,“多的时候四五十,

少的时候二十来单。”“那你每天,被多少人骂?”这次轮到我愣住。

“这个……没认真数过。”我想了想,“不过,今天你排第一。”我说完,自己先笑了。

她也笑,笑的时候眼角的那点疲惫露得很明显。“我今天被骂了四次。”顾晚用筷子戳着饭,

随口说,“领导两次,客户一次,家里一次。你是我第五个‘出气筒’。

”“那我还挺荣幸的。”我说,“排在你妈妈后面?”“排在我妈前面。”她纠正,

“我妈骂的时候,至少会给我转两百块。”我被呛了一下,差点把奶茶吸管咬断。

我们两个在前台低低笑起来。办公室里面有人出来,端着一杯水路过。那人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顾晚,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得更快了一点。笑声散掉之后,前台又安静下来。

只剩下键盘“哒哒”的声音。顾晚把手机放到桌上,屏幕亮着。新订单的评价栏空着。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以后你要是看见是这栋楼这家公司的单。”她顿了顿,“抢下就行。

”“你会一直给我好评?”我问。“我会尽量不乱发火。”她伸手把我手机拿过去,

在那条订单上点了收货和评价。这一次,她写了字。“送达及时,态度很好。”她停顿两秒,

又补了一句。“辛苦了。”这几个字跳到我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忽然有点不敢去看。

很多人跟我说过“辛苦了”。大部分都在敷衍。只有这一次,我隐约感觉,

那句“辛苦了”背后,藏着一个人一天被骂了四次之后,想要给世界留一点面的努力。

我把空奶茶杯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顾小姐。”我站起来,“以后你要是心情太差,

可以先骂领导。”“骂领导没用。”她按灭手机屏幕,“骂你们,至少系统会弹一条提示。

”她这话说得很冷静。我却听见里面有一点,很细微的自嘲。“那你要是实在憋不住。

”我背起保温箱,“可以给我发备注。”“备注?”“比如‘我今天被骂了三次’之类的。

”我说,“我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她没有马上回应。顾晚看着我,慢慢勾起嘴角。

“那你以后多留意一下。”她说,“说不定哪天,你会看到一条备注写着——‘今天,

我也不想活得这么辛苦’。”这句话说完,她转身回了座位。我站在原地,

背后的保温箱忽然显得很重。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那行假设里的备注。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开始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接到这栋楼里、这个前台名下的单,

我都会先点开备注。那是我送外卖那年,唯一一件有点期待感的事。

3她在备注里写“我今天被骂了三次”之后几天,我一直没再接到那栋楼的单。

城市的单大多数散在各个地方,老小区,新商场,医院门口,学校后门。系统派单像抓阄。

抓中谁,全靠运气。我偶尔会在等红灯的时候,条件反射点开历史订单。

顾晚那个“非常满意”,和那句“辛苦了”,老老实实挂在列表里。对平台来说,

那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好评。对送外卖的我来说,那是一整天雨里跑出的、唯一捞回来的脸面。

时间往后推了一个星期。那天中午,我刚送完一家工地的团餐。工地灰尘很大,

安全帽压得我额头痒。我刚摘下安全帽,手机震了一下。新订单跳出来。

地址:XX中心A座,32层,人事部前台。备注那栏写着:“今天被骂了两次,不要辣。

”看到这一行,我愣了三秒。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弯了一点。我把安全帽往车筐一丢,

点了“接单”。电动车一加速,风从耳边擦过去。一连串高楼从身边退后,

我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顾晚今天,已经挨了两次骂。”餐到了商家那边还没出锅,

前台的电话倒是先打了过来。听筒那边传来我妈的声音。“阿泽,

今天晚上记得给你舅打个电话。”“知道。”我靠在店门口,“怎么了?

”“人家小厂没订单,工资断了,他心里烦。”我“嗯”了一声。“你这边呢?”我妈问,

“现在冷了,少跑夜单,别摔着。”“还行。”我看了一眼系统,“今天还没人骂我。

”话说完自己笑了一下。我妈没听出笑点,只是在那头叹了口气。电话挂断的时候,

商家把打包好的盒饭推出来。“外卖小哥,这单赶紧送。”店员说,

“顾小姐可是你们大客户,公司天天点。”我把餐放进保温箱。手指不自觉轻轻敲了敲盖子。

“知道。”我说。电梯今天没卡。三十二层的玻璃门刷开的时候,

我先看见的是前台桌上一摞还没拆开的快递。顾晚坐在桌后,低着头,对着电脑敲字。

桌旁的垃圾桶里已经塞了三杯空咖啡纸杯。我把保温箱放下。“顾小姐,今天的两次骂,

结束了吗?”我问。顾晚抬头,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睛里闪了点笑。“上个小时,

又加了一次。”她说,“你来之前,刚被凑成三次。”“那备注该改成‘三次’。

”我把餐递过去,“这样更准确。”“我怕你以为我在炫富。”她慢慢拆着筷套,“骂得多,

好像很值钱一样。”她声音很淡。桌上的座机亮了一下,又暗下去。我看着她手腕。

那只手还在动,却带着一点肉眼可见的疲惫。“饭多吃一点。”我说,

“被骂三次也要有力气。”她“噗嗤”笑了一下。“你们外卖员,是不是都这样安慰客人?

”“不是。”我摇头,“只对给我改过差评的人特别服务。”顾晚低头吃第一口饭。

脸色慢慢有点缓下来。里面有人走出来,把一沓文件搁在前台。那人没看我,

只对顾晚说:“顾小姐,这份合同的附件,你再检查一遍。”“现在?”“现在。

”对方看了看表,“客户等着。”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

里面只有“误差”和“时间”两个词。没有人。对方走后,前台这块小地方又恢复安静。

我手机震了一下,系统提醒我“注意时效”。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在安全范围内。

“我先点收货。”顾晚打开手机,“不然平台又要说你超时。”她点了两下,没多写评价,

就把手机放到一边。“下午还有单?”她问。“只要我不死,平台就会给我派。”我说。

顾晚沉默了一瞬。“那你还是先别死。”她说,“我最近,挺需要有人帮我送饭。

”这句话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好像刚意识到,听起来有点奇怪。我没接话,

背起保温箱准备用走。“顾小姐。”我走出两步,又回头,“下一次你备注的时候,

可以写‘今天被骂了几次’。”“你要统计我一周被骂的次数?”“我只是想看看,

有没有哪天,可以写‘今天,一个人都没骂我’。”顾晚垂着眼,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那可能要等公司倒闭。”我大概是这个写字楼里,唯一一个听见她说这种话的人。

下午的时间被一单单切割成碎片。天气转晴,风吹在脸上有点干冷。我跑到晚上九点,

最后一单又跳到了那栋楼。系统备注写着:“加班,麻烦帮忙带一杯热饮,不要太甜。

”订单名字还是顾晚。路上车少了。写字楼外的广场冷清一片,连保安都缩在小屋里刷手机。

大堂里灯还亮着,保洁推着车擦地。我拎着保温箱上到三十二层。整个楼层明显空了很多。

大部分工位的电脑已经黑屏,只有人事部这一边还亮着几盏。顾晚一个人坐在前台。

身后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打印机的声音。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种亮,不像见到外卖。更像是加班的人看到“时间之外的东西”。“你来的比我想的早。

”她说。“外卖员最大的优点之一。”我把外卖放到桌上,“晚上路上没人骂。

”“那你今天还挺幸运。”她接过饭盒,又看了看那杯热饮。“给你加了姜。”我提醒,

“老板说暖胃。”“你也喝吗?”她问。“我就算了。”我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箱,

“今晚已经有一整箱的汤汁味陪着我了。”顾晚把热饮放到一边,没急着喝。

她揉了揉太阳穴。“你们每天都站在风口上。”她说,“夏天晒,冬天吹。

”“你们每天都坐在冷气里。”我回答,“夏天冷,冬天也冷。”两句话对上,谁也没赢。

办公室里面传来关机声。一个女同事拿着包出来,跟顾晚打了个招呼。“顾姐,一起走吗?

”“我再改完两份表。”顾晚抬头笑,“你先走。”女同事看了我一眼。

“这么晚还在点外卖,小心长胃病啊。”“没事。”顾晚说,“反正公司给报销药费。

”那人笑着摇头,脚步很快地消失在拐角。走廊安静下来。

只剩下空调的低吟和键盘不紧不慢的敲击声。我本来该走的。工作规定写得很清楚:送达,

确认,离开,不要占用客户空间。可那一刻,我忽然不太想守规矩。“你今天被骂了几次?

”我问。顾晚停下手。“你猜。”“备注上写的三次。”“备注写给外卖员看的。”她说,

“真正的次数是五次。”“多出来那两次,算内部福利?”“算加班费。”她笑得有点沙,

“骂得越多,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那你现在还有点声音。”我说,

“说明你还没完全被榨干。”顾晚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比之前多了一点东西。

不再只是疲惫和防备。多了一点,像是对陌生人的信任。“你叫什么?”她忽然问。

“系统上不是有吗?”“系统上只写‘骑手编号XXXX’。”我摸了摸工作牌。“何泽。

”我说,“何必的何,责任的责。”“挺应景。”她低声说了一句,“你确实挺负责。

”我笑了一下。“那你呢?”我故意问,“顾客的顾,晚上的晚?”“人事的‘人’,

加班的‘班’。”她说。这回答把自己先戳了一下。我忍不住笑出声。笑完,前台又静下来。

这种静,不是尴尬。像是两个人在同一条细细的绳上各站一头,谁都没再往后退。

手机震了一下,平台发来一条系统提示。“您已超时停留,请注意及时离开客户办公区域。

”冰冷的字在屏幕上跳。我收起手机。“顾晚,我得走了。”“嗯。”她应了一声,

“路上小心。”我把保温箱背好。走到玻璃门口的时候,听见她在后面喊了一句。“何泽。

”我停下脚步。“下次我要是忘记写备注了。”她说,“你看到这栋楼的单,也帮我抢一下。

”“为什么?”“因为今天。”顾晚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我被骂了五次。

“但我回头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可能只会记得,有一个外卖员陪我熬到了九点半。

”这句话落下来,我喉咙有点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冲她抬了抬下巴。“那你记清楚。

”我说,“这个外卖员叫何泽。”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系统页面。

那张订单下面,评价栏还空着。我突然生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我开始期待,等到明天醒来,

打开软件,能看到顾晚写的那几个字。不管写的是“非常满意”。还是写,“今天,

我也不想一个人吃饭了。”4那天她在备注里只留了一个句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系统派到那栋楼,我的手都会条件反射地点“抢单”。如果是别的部门别的人,

我送完就走。如果是人事部前台,备注写着“顾晚”,我会先点开那一行小字。

她几乎每单都会留点什么。“今天被骂一次,还能撑。”“今天被骂三次,先吃饭再崩溃。

”“今天没人骂我,但我预感不太好。”有时候,她会给我下达任务。

“麻烦帮我把辣度调成‘这世界对我温柔一点’。”“如果能的话,让今天的饮料甜一点,

我需要一点假象。”我在后厨门口等餐,一边看着这些备注,嘴角总是会不自觉往上拐一点。

对别人来说,那是一堆没营养的碎碎念。对我来说,那是这座城市里,

最直接的一条情绪天气预报。我能从里面看出她一天的云层厚不厚。那段时间,

我妈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消息回得越来越慢。我嘴上说“最近单多”,心里知道,

是自己每次看到那几个字,会停下来多看两遍。直到有一天,中午十一点多,

系统又弹出一条熟悉地址。XX中心A座,32层,人事部前台。我下意识点进去。

备注那一栏里,只有一个句号。就一个孤零零的小黑点。没有“被骂几次”,

没有“要不要辣”,也没有“今天好累”。我盯着那个句号看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

背后一凉。那种凉不是风吹的。是直觉。商家那边今天出餐很快,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上了三十二层。玻璃门刷开的瞬间,我先听见的不是键盘声,

而是会议室里压着的嗓音。门半掩着。里面坐了一圈人。中间那张桌子上,摊着几份合同。

我一眼认出那个西装男,还是上次把合同砸在前台桌上的那位。他此刻正指着某个数据,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咬得很紧。“这个人事流程,是谁签字放行的?”有人低声说了什么。

“顾晚?”西装男重复了一遍名字,“你知道这份错误意味着什么吗?”玻璃门外,

前台一片安静。顾晚不在。前台桌上的工牌扔在一边,电脑待机画面闪着公司logo。

那一刻我甚至有点错觉,以为她已经被当场开除。我提着保温箱站在门口,

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会议室里那道声音继续压着火。“客户那边已经投诉上来了,

人家一句‘不专业’,我们这边要被扣多少费用你清楚吗?”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低声。

有人替她说话,也有人阴阳怪气,听不清具体,但大致语气不难猜。我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你说送外卖的犯错,扣钱、扣分,都在手机里明明白白写着。办公室里犯错,

连骂人都要绕几圈,最后还是落在一个人的头上。电梯“叮”了一声。我转头,

就看见顾晚从电梯里走出来。她手里抱着一厚摞资料,走得很快。平常那种硬撑出来的直背,

这会儿都有点塌。她看见我,愣了一下。“这么快?”她下意识说。我把保温箱放到前台,

低声问:“今天……被骂到句号了?”她努力笑了一下。嘴角刚动,眼眶里的红就压不住。

“还没。”她说,“等开完这个会,大概就能升级成感叹号了。”话说完,

她抬手在眼角抹了一下。动作很快,好像在擦一粒灰。没等我再问,

她已经抱着资料推开了会议室门。里面的声音瞬间压低。我站在前台,隔着半扇玻璃,

看见她在人群里坐下。那张平时接电话、喊人签收快递的脸,此刻被几个目光钉在桌面上。

有人在讲数据,有人在说流程责任。她几乎一句都没反驳,只是低头一页页翻合同,

嘴唇抿成一条线。我手机震了一下。系统提醒:请及时完成派送。我按了确认,

默默把餐放在前台。走之前,我在她桌上留了一样东西。

一支从商家柜台顺手拿的黑色一次性签字笔。笔杆上用白字印着四个字:“写错可以重来。

”这种广告笔到处都是。通常没人会把这几个字当回事。我把笔横放在她键盘上。

这算是一种非常偷懒又非常没用的安慰。但我也没本事冲进去替她背锅。送外卖的人,

连会议室都不够格进。下午四点多,雨又下起来。城市被压成一片灰。

我在高架桥下躲雨的时候,给我妈回了个语音。“妈,我晚点回去,今天雨有点大。

”“注意安全。”她在那头说,“别老盯着手机看。”我笑了一声。

“我现在就是靠盯手机吃饭的。”说完,还是不争气地打开了骑手端。那单中午送的饭,

评价栏一直空着。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她忘了评。比如她正在被领导按在会议室里训,

哪有闲工夫管外卖。再比如,她可能正在填一份离职申请。离职这两个字一冒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晚饭高峰来得比雨水还快。系统不停响,我被派到城另一头。七点多,

雨越下越大,车灯拖着一道一道水光。我穿着雨衣从一栋老小区里钻出来,准备去接下一单。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提醒。“您有一条新的评价。”我点开。是那单中午的人事部前台。

四个字先跳了出来:“非常满意。”下面又多了一行小字。“今天的错误,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你”,按理说,应该是写给自己看的。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雨水从雨衣帽檐往下滴。喉咙里有一瞬间,说不上来是被什么堵住。晚上九点多,

我结束一天的单,正准备往回骑。系统却突然又跳出一个熟悉地址。XX中心A座,32层,

人事部前台。备注那栏,依旧只有一个符号。不再是句号。是三个字母。“sos。

”我没多想,直接点了接单。商家那边是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她只点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加急。”备注上写。那种加急不是系统自带的模板,

是她自己打的。我冲进便利店,把东西拿给店员扫码。店员看了一眼订单:“哥们,

这种单一般不是给自己点,是给哭过头的人垫肚子的。”我懒得跟他辩。提着那袋东西,

我连电梯都懒得等,直接从一楼开始往上跑消防楼梯。跑到十几层的时候,肺火辣辣地疼。

到三十层的时候,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三十二层的安全门被我一把推开。走廊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人事部那边的灯还亮着。前台没人。会议室门半掩着,里面黑着。

只有复印机那间小隔间,透出一丝白光。我拎着塑料袋,过去,停在门口。

里面传来一阵细细的抽气声。像是有人憋着不敢大声哭,只能把每一口气压到最小。

我抬手敲了敲门框。那声音一下子停住。几秒后,门轻轻被拉开一条缝。是顾晚。

她眼睛红得厉害,眼角有没擦干净的泪痕。看到是我,她明显愣了。“你怎么走楼梯上来的?

”她下意识问。“电梯太慢。”我把袋子递过去,“我怕你的‘sos’过期。

”她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那块面包,又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滴水的雨衣。嘴唇动了动,

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接过袋子。指尖碰到我手背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冰得吓人。

“你吃点东西。”我说,“别让胃跟着一起罢工。”她捏着那块面包,笑了一下。

笑得很勉强。“你不用每次都当真。”她说,“我备注里瞎写的东西,

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吐槽。”“那你下次写前面加三个字。”“什么?”“‘不要当真’。

”我耸耸肩,“这样我看到就知道,是你还撑得住。”复印机后面的灯有点刺眼。

她靠在墙边,整个人显得有点小。“今天……”她吸了吸鼻子,“他们在会上,

拿那份合同的错误说事。”“我在门口听见一点。”我说,“后来呢?”“后来,

”她低头撕着面包袋,“领导说,要有人背责任。”“你?”“人事部前台,

”她苦笑了一下,“最适合背锅。”我本来想安慰她一句“没事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因为我很清楚,这种时候说“没事”,特别没用。“工资会扣一点。”她说,

“年底绩效也没了。”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那点倔强,比泪痕还显眼。

“我没有那么不专业。”她慢慢说,“但公司需要一个人,看起来好像犯了很明显的错。

这样,客户就会觉得我们‘有在处理’。”我没说话。我知道这种逻辑。在平台犯错的时候,

也是这样。只要把骑手的名字挂在系统公告上,所有投诉立刻就有了“交代”。

“你今天在备注里只打了一个句号。”我说,“那会儿,你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几秒。

“我在想,要不要把离职申请递上去。”“递了吗?”“写了一半。”她盯着手里的面包,

“写着写着,想到房租、水电,还有我妈刚做完手术,我就删了。”这座城所有的“句号”,

都是这样变成“续集”的。不是因为故事很好看。是因为现实太贵。我靠在门框上,

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复印纸和墨粉的味道。“那你sos是求救谁?”我问,

“求救公司的同事,还是领导?”她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就是想随便找个人,

说一句‘我快撑不住了’。”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肩膀轻轻抖了一下。我忽然有点想笑。

不是嘲笑。是那种,人类这种生物真顽强的那种苦笑。“顾晚。”我叫了她一声。她抬头。

“你以后如果要发sos。”我把手机掏出来,“可以直接发给我。”“发给你?”“对。

”我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面前,“虽然我帮不了你开会,但我至少可以保证,

你的外卖会热一点。”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没有立刻拿手机扫。

复印机在旁边“嗡”了一声,像是替她犹豫。又过了几秒,她掏出手机,点开扫码。“好。

”她说,“那我以后骂人的时候,也顺便骂你两句。”“可以。”我说,“平台扣不扣钱,

另说。”手机弹出“添加成功”的提示。屏幕上那行新的备注写着:“顾晚”。那一刻,

我突然意识到。那年我送外卖,被她在系统里点过一个差评。后来,她在我的微信里,

点了一个“通过”。5她开始半夜不点外卖,只给我发消息加了微信之后,

我的手机多了一个新的提示音意义。以前响,是系统。现在响,有一半可能,是顾晚。

她不是那种加了人就热情寒暄的人。好友申请通过之后,两天她都没说话。

我们互相躺在对方的列表里,像两张被塞进同一夹层的名片。第三天晚上,

我在城西一条小吃街门口等粉,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行字。“在吗?

”备注显示的名字很简单:顾晚。我本能回了一句:“在。”又觉得太冷,

又补了一句:“在雨里。”那天下小雨。电动车座上都是细细的水珠。她过了几秒回我。

“我在空调下。”后面加了一个笑哭的表情。“雨怎么样?”她问。“雨还行。

”我一边把保温箱盖好,一边打字,“风有点坏。”那边沉默了几秒。“人更坏。”她回。

她发了张照片过来。会议桌上摊着一叠叠合同,角落里有一只被捏瘪的纸杯。“加班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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