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晚棠恋爱两年,婚礼前一天,她突然失踪。
凌晨三点,我在酒店监控里看见她衣衫不整地扑进白月光周慕辰怀里。
“我后悔了,慕辰…明天我不结婚了…”
婚礼现场,她当众撕碎头纱:“沈砚,这婚我不结了!”
我笑着按下遥控器,身后大屏幕亮起她昨夜在周慕辰身下的画面。
“巧了,我也正想通知各位——”
“今天请大家看场好戏,主角是林小姐和周博士。”
“晚棠?林晚棠!”
沈砚的声音在空旷的新房里撞出回音,像颗孤零零的石子砸进死水潭。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起又暗,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永远是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墙上挂钟的秒针咔哒咔哒,走得又急又重,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明天就是婚礼。请柬发了,酒店定了,香槟塔都码好了,新娘子却不见了。
下午试完婚纱,林晚棠说要去见个老同学,叙叙旧,很快就回。沈砚没多想,只叮嘱她别太累。可天擦黑,人没影。电话先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沈砚心里那点不安,像滴进清水里的墨,越洇越大,最后成了沉甸甸的一团黑。
他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她常去的咖啡馆、书店,甚至她父母家。岳母一脸错愕:“晚棠?她没回来啊,不是说跟你在一起准备明天的事吗?” 朋友们的电话打了一圈,回应都是清一色的“没见着”。恐慌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脏,越收越紧。
凌晨两点半,沈砚像头困兽,在新房里焦躁地踱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浑浊得呛人。不行,不能这么干等。他抓起车钥匙,冲进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引擎咆哮着,车子像离弦的箭射向林晚棠最后出现的地方——市中心那家格调不错的“云顶”酒店。她说老同学住那儿。
酒店前台的值班经理被沈砚通红的眼和一身低气压吓得不轻,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沈砚懒得废话,直接掏出手机,调出他和林晚棠的婚纱照,手指几乎戳到屏幕上:“看清楚!这是我未婚妻!她下午来过!告诉我她去了哪个房间!或者,把监控给我调出来!”
经理被他那股子狠劲镇住,又看他确实像丢了魂的新郎官,犹豫再三,还是把他带进了狭小的监控室。屏幕幽蓝的光映着沈砚紧绷的下颌线。
时间轴被快速拖动。下午四点十七分,林晚棠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堂。她穿着早上出门时那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步履匆匆,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向电梯间。沈砚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走廊的监控画面里,1608的房门开了。门里露出的那张脸,像一道淬了毒的闪电,狠狠劈进沈砚的眼底——周慕辰!林晚棠那个远在海外、据说早已断了联系的“白月光”!
林晚棠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周慕辰搂着她的腰,两人迅速闪进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窥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砚像一尊石像,僵在冰冷的屏幕前。烟在指间燃尽,灼热的痛感传来,他才猛地一抖。凌晨三点零七分,那扇该死的门终于开了。
先出来的是周慕辰,衬衫领口敞着,头发有些凌乱。紧接着,林晚棠跟了出来。她的大衣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里面的真丝衬衣领口歪斜,露出一小片刺目的肌肤,头发散乱,脸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又脆弱。她脚步虚浮,几乎是挂在周慕辰身上。
“慕辰…” 她的声音透过监控的杂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沈砚从未听过的、近乎崩溃的依赖,“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做不到…明天…明天我不结婚了…我跟他结不了婚了…”
周慕辰搂紧她,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别怕,晚棠,有我在。不想结,咱就不结。”
画面里,两人紧紧相拥,像一对被命运捉弄的苦命鸳鸯。林晚棠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沾湿了周慕辰的肩头。
“轰——!”
沈砚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监控屏幕的冷光,林晚棠凌乱的衣衫,周慕辰那副虚伪的嘴脸,还有那句“明天我不结婚了”…所有的声音、画面,都变成尖锐的碎片,疯狂地切割着他的神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冲出监控室,在酒店冰冷的消防通道里,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再丢进冰窟里。痛,尖锐的痛,还有灭顶的、被彻底背叛的耻辱,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慢慢直起身,抹掉嘴角的秽物。再抬起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痛苦、震惊、难以置信,都像退潮般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深渊般的死寂。那死寂深处,一点猩红的光,如同地狱的业火,幽幽燃起。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陈默,他大学时最好的兄弟,现在开着一家不大不小但路子很野的私人调查工作室。
电话几乎是秒通。陈默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喂?砚哥?这大半夜的…”
“陈默。” 沈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帮我个忙。现在,立刻,马上。‘云顶’酒店,1608房,目标周慕辰和林晚棠。我要他们今晚在一起的证据,所有细节,越清晰越好。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默的睡意瞬间跑光,声音沉了下来:“出什么事了?嫂子她…”
“照我说的做。” 沈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东西。另外,帮我查周慕辰,查他的一切,尤其是他在国外搞的那个‘生物神经修复’项目,掘地三尺,把他所有的底裤都给我扒出来。”
挂了电话,沈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点猩红已经燎原成一片冰冷的火海。他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近乎狰狞的弧度在唇边绽开。
“林晚棠,周慕辰…”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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