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了哈佛的全额奖学金,毕业后还有华尔街的百万年薪offer。我爸妈知道后,
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连夜烧了我的护照和录取通知书。
我妈哭着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出国了谁给你养老?邻居介绍的那个厂子,
一个月三千块,包吃包住,那才是正经过日子!”1刺鼻的焦糊味钻进鼻腔。我冲出房间,
客厅的垃圾桶里正冒着黑烟。我妈赵慧兰跪在地上,
一边哭一边用手扒拉着里面烧成灰烬的纸片。“妈,你干什么!”我疯了一样冲过去,
想从灰烬里找出哪怕一角完好的纸张。
那是我十年寒窗换来的圣加伦大学AI实验室的录取通知书。还有我的护照。全都变成了灰。
“岑雾,你不要怪妈妈。”赵慧兰抬起泪眼,脸上没有半点愧疚,全是自我感动的悲壮。
“我们都是为你好。”“为我好?为我好就是烧了我的前途?”我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前途?一个女孩子家,跑那么远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被骗了怎么办?”她站起来,
理直气壮地指着我。“你懂什么叫AI吗?那就是骗人的东西!华尔街?我听都没听过!
肯定是传销!”我爸岑建国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你妈说的对。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们已经给你找好出路了。
”“你佳佳姐男朋友家的电子厂,一个月三千,包吃包住。”“离家近,
我们也能随时看着你,这才是正经过日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千块?
你们让我放弃百万年薪,去一个三千块的厂里?”“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赵慧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钱再多有什么用?你出国了,我和你爸怎么办?
你弟弟怎么办?”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弟弟岑阳的病,你是知道的。
”“后期治疗、吃药,哪一样不要钱?哪一样离得开人?”“你去国外了,拍拍屁股走了,
这个家就塌了!”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弟弟岑阳,一年前查出白血病,
一直在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型。“国外的薪水,足够给弟弟最好的治疗。
”我试图跟他们讲道理。“等你拿到钱,黄花菜都凉了!”岑建国冷冷地打断我。
“我们已经决定了,你明天就去厂里报到。”“我不去!”我喊了出来。“这事由不得你。
”岑建国走过来,一把夺过我攥在手里的手机。“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跟外面联系。
”他把我推回房间,“砰”的一声锁上了门。“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
什么时候出来!”我扑到门上,疯狂地拍打着门板。“开门!你们这是犯法的!
你们这是囚禁!”门外,赵慧兰的哭声再次传来,却冰冷得像刀子。
“我们这都是为你好啊……”“等你以后就知道了,爸妈是不会害你的。
”2我在房间里被关了两天。除了送饭,爸妈没跟我说一句话。手机被没收,
电脑被藏了起来,房间的窗户也被木条从外面钉死了。这里是我的家,此刻却成了我的牢笼。
第三天,门锁响了。我以为是爸妈终于肯放我出去,没想到进来的是我的表姐,岑佳佳。
她端着一碗粥,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雾雾,你还好吗?快吃点东西吧,都瘦了。
”她把粥放在桌上,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别怪姑姑和姑父,他们也是太爱你了,
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她的手很暖,说出的话却让我从心底里发冷。
“他们这是爱我吗?他们是在毁了我。”我抽回自己的手。岑佳佳叹了口气,
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我知道你委屈,你的成绩那么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可你想想,女孩子最终不还是要嫁人吗?”“读那么多书,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再说了,国外的月亮也没有比较圆,你看新闻里,多少留学生在外面出事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爸妈的逻辑上添砖加瓦。“佳佳姐,你不用劝我了,
我是不会去那个厂里的。”我冷冷地说。岑佳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柔。
“我知道你心气高,看不上小厂子。”“其实……那个厂是我男朋友阿昊家里开的。
”“我已经跟阿昊说好了,你过去就直接做文员,不用下车间,活很轻松的。
”“我还跟姑姑姑父说了,让他们别逼你太紧,说你肯定是一时想不开。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我着想的好姐姐形象。可我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炫耀和施舍。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岑佳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雾雾,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别让姑姑姑父再为你操心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跟厂里打过招呼了,
说你下周一就去报到。”“姑父还找他们预支了你第一个月的工资,说是要给岑阳买营养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他们不仅安排好了我的“未来”,
甚至已经开始预支我的“价值”。“你们凭什么!”我冲她喊道。岑佳佳被我吓了一跳,
后退一步,眼圈立刻就红了。“雾雾,你怎么能这样……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她委屈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恶人。“我先走了,你……你再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出门时还贴心地帮我带上了门。透过门缝,
我清楚地听到她对我妈说:“姑姑,雾雾她还是不肯,她还骂我……”紧接着,
是我妈心疼的安慰声。“好孩子,别理她,她就是被书读傻了,你受委屈了。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原来,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而岑佳佳,就是那个最积极的刽子手。3第四天,我爸妈似乎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们不再给我送饭,想用饥饿逼我就范。我躺在床上,身体虚弱,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任何可能逃出去的机会。窗户被钉死,门被反锁。
我把希望寄托在房间那个小小的、通向客厅的通风口上。我踩着凳子,
费力地拆下了通风口的挡板。客厅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她还是不肯吃饭?
”是我爸岑建国的声音。“不吃拉倒!饿死她算了!我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
”赵慧兰恶狠狠地说。“我看她是读书读傻了,觉得我们害她。”“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她,
为了这个家吗?为了小阳吗?”“小阳的配型还没找到,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
”“她那个什么国外的offer,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骗子呢?
我们不能拿小阳的命去赌!”“还是佳佳懂事,给找了这么个安稳工作,离家又近,多好。
”我趴在通风口,听着他们一句句诛心的话,浑身冰冷。在他们眼里,我的梦想、我的未来,
都比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稳定”。我的价值,就是为弟弟的病、为这个家做贡献的工具。
突然,门铃响了。我听到岑佳佳的声音:“姑姑,姑父,我带我们厂的王经理过来了。
”“王经理听说雾雾是高材生,想亲自跟她聊聊。”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竟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哎呀,王经理,快请进,快请进!”我妈的声音充满谄媚。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让她见笑了。”“哪里哪里,高材生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一个油腻的男声响起。紧接着,我房间的门锁被打开了。
岑建国和赵慧兰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身后是岑佳佳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王经理,他看到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欲望。“这就是岑雾吧?
果然是个好苗子。”他走进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小岑啊,你放心,来我们厂,
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佳佳都跟我说了,你学历高,我让你直接做我的助理,怎么样?
”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我不会去的。”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岑雾!你怎么跟王经理说话的!”赵慧兰尖声叫道。
岑建国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要打我。岑佳佳赶紧拦住他,“姑父,别生气,
雾雾她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她转头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雾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王经理是看得起你!”王经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姑娘,别给脸不要脸。
你爸妈可是收了我一个月的预支工资。”“你不来,也得来。”我爸岑建国像是被点燃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孝女!你想逼死我们是不是!
”“你弟弟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你就为了你自己那点破前途,连你弟弟的命都不要了吗!
”赵慧兰立刻配合地哭喊起来。“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你怎么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姐姐啊!”“岑雾!我告诉你,你弟弟的骨髓配型检查就在后天!
”“医生说了,你的匹配度可能是最高的!你要是再闹,耽误了给你弟弟移植,我跟你没完!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用弟弟的命来威胁我。这是他们最后的,
也是最狠的底牌。4两天后,我被他们押着去了医院。我面无表情,像个木偶一样,
任由他们摆布。赵慧兰一路都在数落我,说我不懂事,说我冷血,说我没有心。
岑建国沉着脸,一言不发,但抓着我胳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岑佳佳也跟着来了,她挽着赵慧兰的胳膊,时不时地柔声安慰几句,
再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瞥我一眼。“雾雾,你也别怪姑姑姑父,他们也是急坏了。
”“等做完配型,确认你可以救小阳,你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到时候再去厂里上班,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我看着她那张写满虚伪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了医院,
他们熟门熟路地带我去了血液科。岑阳不在病房,护士说他去做检查了。
爸妈让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他们去医生办公室确认配型的事情。岑佳佳坐在我旁边,
像个监工。“雾雾,你看,医院里多压抑啊。”“到处都是生老病死,人这一辈子,
图个什么呢?不就图个安稳健康吗?”“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的。”我闭上眼睛,
不想看她,也不想听她说话。过了大概十几分钟,
我爸妈和主治医生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志在必得的笑容。“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赶紧给我女儿抽血做检查吧。”赵慧兰急切地说。“我们家小阳就指望她了。
”岑建国在一旁附和。岑佳佳也站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医生。他们三个人,像三座大山,
把我围在中间,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他们以为,他们赢了。他们以为,
用亲情和生命做枷锁,就能把我牢牢地锁死在这个他们为我规划好的人生里。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儒雅。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我爸妈,
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爸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们催促着医生。“医生,
您看什么呢?快安排吧!”“是啊,配型结果出来,我们也好放心,她也能安心去上班了。
”王经理那边还等着信儿呢。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打包送去那个电子厂,
换取那三千块的“稳定”和他们心中的“安心”。我缓缓地站了起来,迎上他们期待的目光。
免费章节断章点主治医生皱着眉头,看向我爸妈,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给岑阳配型?
”他扶了扶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报告单,指着上面的名字。
“岑阳不是上周就已经和岑佳佳小姐配型成功,并且完成了骨髓移植手术吗?
”医生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岑雾小姐,你今天来是做什么检查?”5一瞬间,
整个走廊安静得可怕。空气仿佛凝固了。赵慧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冻住的劣质面具,
一点点往下掉。岑建国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精彩的,
是岑佳佳的表情。她的脸在一秒钟内从期待的粉红色变成了死一样的惨白,
眼神里全是惊慌和恐惧,像一只被突然踩住尾巴的猫。
“不……不可能……”赵慧兰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抢过医生手里的报告单,
声音尖利得刺耳。“医生你搞错了!怎么可能!配型成功的不是佳佳!
”医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皱着眉说:“这位家属,你冷静点。白纸黑字写着,
捐献者就是岑佳佳,上周三做的手术,现在病人还在无菌舱里恢复得很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赵慧兰像疯了一样撕扯着那张报告单,仿佛撕碎了它,事实就能改变。
岑建国也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岑佳佳的胳膊,眼睛赤红。“佳佳!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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