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清辞，是商界巨子江临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白月光的，顶级替身。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平静地为他准备好“离婚协议”。
因为我们当年签下的《婚前协议》附加条款——为期三年的《替身契约》，就在今天到期。
新闻里，正播报着他的白月光慕昭雪遭遇空难、香消玉殒的噩耗。而他，
在为另一个女人的死讯买醉崩溃。我体贴地递上温水，他却红着眼质问我：“沈清辞，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看着他，想起保险柜里那条他珍藏的、属于慕昭雪的雪花脚链，
忽然笑了。“江先生，合约到期了。”我正准备功成身退，却惊恐地发现，我怀孕了。
更让我绝望的是，一周后，在本应属于慕昭雪的追悼会上——那个本已死去的女人，
穿着一身白裙，出现在了聚光灯下，柔柔弱弱地唤了一声：“临深哥哥，我回来了。
”1 契约终墙上的欧式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重叠在罗马数字“XII”上。
晚上十一点整。沈清辞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餐桌上。精心烹制的菜肴早已失了热气，
凝固的油花在暖色灯下泛着腻人的光。中央那支号称能燃足八小时的香薰蜡烛，
此刻也烧到了尽头，火苗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缕纠缠的白烟。
今天是她和江临深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他们之间那份特殊的《婚前协议》，
正式到期的日子。手机屏幕恰在此时亮起，是特别关注的八卦推送弹窗。
标题刺目——《商业巨子江临深夜会新晋影后，私人游艇共度良宵，举止亲密》。
配图有些模糊，但沈清辞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挺拔冷峻的身影。是他。他侧着脸，
似乎在对身边巧笑嫣然的女子说着什么。她平静地熄掉屏幕，没有点开，
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起身，将冷掉的菜一盘盘倒进厨余垃圾桶，
动作熟练得像完成一项日常工作。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明码标价，各取所需。
她出卖自己的容貌和三年青春，扮演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他支付天价报酬，
并挽救她当时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一场交易，童叟无欺。所以，他今晚在哪里，
与谁在一起，与她何干？她端着水杯准备上楼，脚步却在经过江临深书房门口时顿住。
门罕见地留下了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他今天回来过？她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他常用的雪茄与乌木香薰混合的味道。书桌上很整洁，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嵌入墙壁的隐形保险柜上。这个保险柜，
她知道里面放着什么——那份协议的最终版本，以及，所有关于那个叫慕昭雪的女人的东西。
三年前，在她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全家走投无路时，是江临深找到了她。他开门见山，
将一份协议推到她面前。“沈小姐，你很像她。”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三年婚姻，配合我，五千万，以及沈氏集团的无条件注资。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颤抖着手，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浪漫的求婚，
没有甜蜜的誓言，只有一场冷酷的利益交换。今夜，是合约终止的时刻。
她需要从这里拿走属于她的那份协议原件，这是合约结束的标志，也是她恢复自由的证明。
她走到保险柜前，熟练地输入了密码——她的生日。这是他设定的，
或许是为了方便他自己记住，也或许是为了在某些需要表演恩爱的场合，
能让她顺利打开这个柜子取东西。“嘀——”柜门应声弹开。里面依旧如她记忆中一样，
左边是几份文件，右边是一些旧物。她伸手去拿左边那份属于自己的协议，
指尖却在触碰到文件时，猛地顿住。文件下面，压着一张摊开的、显然是经常翻看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踮着脚尖，脖颈修长如天鹅，笑容明媚得晃眼。
是慕昭雪。而在照片旁边，随意放着一只丝绒首饰盒。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它。
里面并非什么名贵珠宝，而是一条略显陈旧的银质脚链，款式别致，
上面挂着一片小小的雪花挂坠。雪花。昭雪。一股冰冷的寒意，猝不及防地沿着脊椎爬升。
她认得这条脚链。在慕昭雪某张著名的舞台后台照里，它曾清晰地出现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被媒体津津乐道为“江公子赠与的定情信物”。原来，他不仅仅是将慕昭雪的东西锁起来，
他是将关于她的一切，如同圣物般珍藏在这个只有他能打开的保险柜里。
而自己这个活生生的、扮演了她三年的替身，
甚至不配拥有一个单独的、上锁的抽屉来存放那份决定了她三年命运的协议。她和他之间，
从来不是平等的交易双方。她是被他审视、被他使用的道具，而慕昭雪，
是他永远供奉的神女。就在这时，书房墙壁上的嵌入式电视屏幕因为无人操作太久，
自动跳转到了新闻界面。漂亮的女主播用标准的播音腔播报着一则突发新闻：“……据悉，
著名华裔芭蕾舞者慕昭雪女士乘坐的私人飞机，于太平洋上空失联，目前已确认坠毁，
无人生还。这位被誉为‘东方天鹅’的舞蹈精灵，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七岁……”屏幕上，
适时地放出了慕昭雪那张经典的舞台照，笑容璀璨，与保险柜里的照片，
与她脚踝上那片冰冷的雪花，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沈清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以为自己早已接受了这场交易的本质，可以冷静地抽身而退。可当那则死讯传来，
当江临深珍藏的“圣物”如此直白地刺入她眼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屈辱、悲哀和一丝荒谬的情绪，还是狠狠攫住了她。
她这三年的模仿，这三年的扮演，在这场盛大的、属于别人的“深情”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如此不堪。她拿起左边那份属于自己的《婚前协议》，轻轻关上了保险柜的门。
柜门合上的轻响，像为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而她站在这一室的清冷与真相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结束了一场漫长演出，
却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演员。合约到期了。但有些东西，似乎并未随之结束。
2 替身觉醒江临深是在第二天凌晨回来的。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挥之不散的颓丧。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出来。沈清辞没有去打扰他。
她以“江太太”的身份，冷静地处理着外界因为慕昭雪死讯而打来的试探电话，
甚至替他回绝了几个不必要的商业会面。她扮演着懂事得体的妻子，直到最后一刻。
第三天傍晚，书房的门终于开了。江临深走了出来，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那双总是锐利深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他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清辞，
脚步顿了顿，声音沙哑得厉害：“她……走了。”沈清辞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她知道，
他口中的“她”，不是指任何一个需要她沈清辞去应付的外人，而是那个永远住在他心里的，
慕昭雪。“新闻看到了。”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的平静似乎刺痛了他。江临深皱紧眉头，眼底泛起红丝，
带着一种近乎迁怒的烦躁：“沈清辞，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死的不是别人！
”沈清辞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审视，
仿佛想从她这张与慕昭雪相似的脸上，找到一丝属于“正主”的悲痛。她忽然觉得很累。
三年了，她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影子，模仿着她的穿着、她的喜好，
努力活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如今，正主香消玉殒，他这个观众，却要求她这个演员，
献上真实的眼泪吗？“江先生，”她开口，声音清晰而疏离，“你需要我有什么感觉？
是作为替身，为自己模仿对象的逝去而悲伤？还是作为你的合约妻子，
为你心中挚爱的离去而哀悼？”江临深被她问得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狼狈，
随即转化为更深的愠怒：“你！”“合约昨天已经到期了。”沈清辞站起身，
从身旁拿起那份她从保险柜里取出的协议，轻轻放在茶几上，“江临深，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她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道：“按照约定，沈氏集团的危机早已解除，
最后一笔五千万，请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我的账户。然后，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说完，
她不再看他，转身欲走。“沈清辞！”他在她身后低吼，带着一种失控的，
不知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命运的无能狂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沈清辞脚步停住，
没有回头。“江总，合约精神而已。”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请节哀。
”这句“请节哀”，礼貌，周到，也冰冷彻骨。她抬步上楼，将他和他那盛大而绝望的悲伤，
一起抛在了身后。回到卧室，关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然而，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了许久，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这几天，她一直食欲不振，容易疲惫，
她只当是处理这些糟心事耗费了心神。但此刻，一个被她刻意忽略了的可能性，
伴随着规律的生理周期提醒，猛地撞进她的脑海。她的月事，已经推迟快半个月了。恐惧，
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冲下楼，几乎是踉跄着跑到小区外的二十四小时药店，
买回了好几支验孕棒。回到卫生间，反锁上门。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
漫长得足以让她回顾完这荒唐的三年。当那两条清晰无比的红色线条，
毫无转圜余地地出现在眼前时，沈清辞感觉脚下的地面，在瞬间裂开了一道深渊。怀孕了。
在她合约到期，准备彻底告别这场替身闹剧的时候。
在她亲眼见证了他对另一个女人至死不渝的深情之后。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浴缸，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这个流着她和江临深血脉的孩子，算什么呢？是这场交易丑陋的尾款，
还是命运对她这个替身最恶毒的嘲讽？告诉他？不。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个刚刚为“此生挚爱”痛不欲生的男人，
会如何对待这个由“替身”怀上的、计划外的孩子？他的反应，她几乎可以预见。怀疑，
厌恶，或许还会认为这是她企图延长合约、捆绑他的手段。这个孩子，不会得到祝福，
只会成为他眼中新的麻烦，和她洗刷不掉的耻辱。她抬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这个孩子，是意外，是麻烦，但也是她唯一的，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她绝不会让她的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扭曲的、被定义为“替身”的关系里，
承受它父亲可能投射的、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与对自己母亲的轻视。她站起身，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女人。离开的计划，必须立刻执行，而且，
要万无一失。她需要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需要一个能让她们母子彻底消失在江临深世界里的、周全的计划。她拿起手机，
首先点开了一个沉寂许久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半年前，
是她礼貌地回复对方的画展邀请：“陆医生，抱歉最近行程冲突，祝您画展成功。”陆知远，
一位才华横溢的心外科医生，同时也是画廊的独立投资人。他们在一次艺术沙龙上相识，
他欣赏她作品里未被商业完全侵蚀的灵性，曾数次试图邀请她加入他的画廊，
都被她以“家庭原因”婉拒了。那时，她还困在“江太太”的身份里，
不愿与任何可能窥见她真实处境的人深交。现在，是时候重新连接这个世界了。
她斟酌着措辞，发出了一条信息：“陆医生，冒昧打扰。不知您之前提过的，
关于画廊合作的机会，是否还有可能？”她的目光，
落在梳妆台上那张她和江临深唯一的合影上——那是婚礼上的照片，他挽着她，笑容标准，
眼底却毫无暖意。沈清辞伸出手，将相框轻轻扣倒在桌面上。“再见，江先生。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交易结束。从今往后，沈清辞只属于她自己。
”属于她一个人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3 真相刺骨江临深在宅子里消失了几天。
沈清辞乐得清静，利用这段时间，像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
冷静而高效地整理着自己的“储备”。
她清理了所有江临深购置的、带有慕昭雪影子的衣物饰品，
只留下少数几件她自己婚前带来的、风格迥异的私服。她联系了相熟的独立律师，
以咨询“个人财产规划”为由，开始隐秘地探讨离婚及海外资产安置的可行性。
她甚至去了一趟私立医院，做了全面的早孕检查。当医生告知她胚胎发育良好，
但她的身体指标需要特别注意静养时，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将那份检查报告仔细地锁进了自己新买的、只有她知道密码的便携保险箱里。这个孩子，
是她的软肋，也必须是她的铠甲。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玄关处传来沉重的、摸索钥匙的声响。
沈清辞刚刚服下医生开的孕期营养剂，闻声走到二楼楼梯口。江临深几乎是摔进门来的。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臂弯，领带歪斜，
素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他抬起头，眼眶是红的，
周身弥漫着浓烈的、廉价的酒精与高级香水混合的颓靡气息。他看见楼梯上的沈清辞，
脚步踉跄地走过来，仰头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被痛苦和醉意侵蚀，浑浊不堪。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沈清辞扶着栏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白色。但她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居高临下地、冷漠地看着他。她的沉默，像一桶汽油，
浇在了江临深失控的怒火上。他猛地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摔在地上，几步跨上楼梯，
带着一身酒气逼近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说话啊！
”他低吼着，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你不是最会模仿她吗？嗯？学学她说话！
学学她笑！你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他用力摇晃着她，眼神狂乱，
像是要通过她这具皮囊，将他心中那个真正的灵魂拽回来。沈清辞被他摇得一阵眩晕，
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不适，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猛，
她向后踉跄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凉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稳住身形，抬起头，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江临深，”她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切割开凝重的空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你看清楚，我是沈清辞。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不是你的慕昭雪。”“你的慕昭雪，已经死了。”“被你，
亲手，放在保险柜里，和你的深情一起，锁起来了！”最后几个字，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临深的心上。
他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底的狂乱褪去，
只剩下巨大的、空洞的绝望。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这个人，
看清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讥诮与疏离。“滚……”他颓然地垂下手臂，
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音节，“你给我滚……”沈清辞站直身体，轻轻抚平被他攥皱的衣袖，
动作优雅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放心，江总。”她扯出一个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我不会打扰你太久了。”说完，她再没看他一眼，转身，挺直脊背，一步步走上楼梯，
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了房门。门外，传来酒瓶碎裂的刺耳声响，
以及男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沈清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手腕上被他捏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隐痛。她抬手，轻轻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
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生长。而门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在为另一个女人的逝去而肝肠寸断。多么荒唐，又多么……可悲。她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丝因为利用他挽救家族而产生的、微妙的亏欠感，在此刻，
烟消云散。他们之间，从始至终，只是一场交易。而现在，这场交易，变得让她恶心。离开，
刻不容缓。4 决裂时刻自那晚的冲突后，江临深似乎彻底从这栋房子里消失了。
沈清辞乐得如此。她加快了步伐，通过可信的中间人，
将江临深这些年赠予的、不便携带的珠宝首饰分批变现，转入她以其他名义开设的海外账户。
她甚至联系了国外的艺术院校，咨询了短期进修课程，为将来换个环境生活做准备。
所有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然而，平静之下，潜藏着不安。
孕早期的反应开始找上门来，嗜睡、闻不得特定气味，偶尔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都让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这天下午，她正在核对律师发来的文件初稿，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江临深”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接起，语气是公式化的平淡：“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晚上回家一趟，有事。
”没等她回应，电话便被挂断。沈清辞握着手机，微微蹙眉。他语气里的某种东西，
让她心生警惕。是终于从悲伤中清醒，准备来处理她这个“到期合约”了？
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晚上，她回到那栋冰冷的大宅。江临深已经在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冷静了许多，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餐桌上破天荒地摆好了饭菜，不再是按照慕昭雪口味定制的精致餐点，
而是几样简单的家常菜。“坐。”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对面的位置。沈清辞依言坐下，
心中警惕更甚。这反常的平和，比那晚的暴怒更让人不安。他拿起筷子，
夹了一筷子她以前很喜欢的、口味偏重的红烧肉，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尝尝，”他说，
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探究的意味，“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个？
”沈清辞看着碟子里那块油亮的肉，胃里一阵翻腾。
孕期对油腻气味的敏感让她几乎要当场失态。她强压下不适，没有动筷。“江总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