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砚，上周刚从特侦队退休。
二十年里，我追过毒贩，盯过走私，最险的一次在边境密林里蹲了半个月，雨靴底被蛇牙戳穿个洞，裤腿上的泥硬得能刮下一层。
退休手续办下来那天，队长塞给我一个磨掉漆的旧平板：“局里和心理研究所搞的‘执念回溯’项目，帮那些带着遗憾走的人了心愿，你这闲不住的性子，去试试总比在家跟楼下大爷抢棋谱强。”
我翻了翻平板，界面糙得像十年前的功能机，就一行黑字：“是否接入意识，匹配执念者？”
想着退休后每天遛弯、买菜、听广场舞音乐的日子实在没劲儿，我点了“是”。
没什么炫目的光影特效，就像中午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个盹，再睁眼，耳朵里全是尖嗓子的骂声。
世界一：被顶替的状元“死丫头！
耳朵塞驴毛了？
叫你把错题集给薇薇，听见没有！”
我猛地回神，额头还抵着冰凉的实木书桌，鼻子里窜着旧课本的油墨味，混着厨房飘来的炒青菜油烟味，呛得人有点发闷。
低头看手，攥着一支快没墨的黑色中性笔，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这是原主苏青的手，细瘦，虎口处还有道被笔尖扎过的浅疤痕，是上次林薇薇抢她笔时划的。
门口的林薇薇正晃着原主的白色帆布鞋，鞋尖沾着泥点，是放学路上踩水坑弄的：“姐，我明天模考，你那本错题集借我呗，反正你就算有那本子，也考不过我。”
她穿的粉色卫衣领口绣着小熊，是原主去年生日攒了三个月早餐钱买的，拆了吊牌没舍得穿，转头就被继母王秀兰抢过来塞给了林薇薇。
原主的记忆涌上来时，太阳穴突突跳得疼。
母亲走得早，父亲再娶后，她在这个家就成了“多余的”。
王秀兰每月扣她一半生活费，说“女孩子吃那么好没用”；林薇薇抢她的衣服、文具，就连她熬夜写满解题思路的错题集，都成了林薇薇的“复习资料”。
这次高考前，王秀兰拉着她偷偷说：“我托人找了招生办的关系，让薇薇替你去读大学，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去餐馆端盘子打工，还能帮衬家里。”
“错题集我有用。”
我把笔搁在桌角，声音有点哑——原主平时说话就细声细气，我没刻意拔高，怕露破绽。
王秀兰立马叉着腰冲过来，指甲涂着艳红的指甲油，伸手就去抢桌上的蓝色封皮本子：“反了你了！
这家里的东西，轮得到你个没娘教的做主？”
她的指甲尖划过我手背，留下一道红印，有点刺疼。
我侧身躲开，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桌角的铁盒子，“哐当”一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原主母亲的遗物：一张泛黄的二寸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马尾笑；一个绿色封皮的旧存折；还有一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最后一张写着“住院费欠缴”，日期是母亲走的前一周。
王秀兰的脸瞬间白了。
原主母亲走时留了五万块存款，被王秀兰以“替你保管”的名义取走，每次原主怯生生问起，都被她骂“白眼狼，忘了你妈治病是谁掏的钱”。
我捡起存折，翻到最后一页，转账记录清清楚楚：上个月十五号，王秀兰取了一万，备注栏写着“薇薇买手机”。
“这钱是我妈的，你凭什么动？”
我把存折攥在手里，又弯腰打开桌下的旧帆布书包，翻出一沓用回形针别着的纸——全是原主每次月考、模考的成绩单，年级第一的名次从没断过，最后一张模考成绩单上，班主任用红笔写着：“苏青同学，稳定发挥，有望冲击市状元。”
王秀兰慌了，伸手就来抢：“你拿这些破纸有什么用！
谁会信你个没人疼的丫头……信不信，明天就知道了。”
我把成绩单塞进书包，又点开桌角的旧电脑——这是母亲留下的笔记本，开机花了三分钟，屏幕还闪了两下。
原主有个习惯，每次去学校机房查成绩、核对答题步骤，都会把网页截图、监控录像片段存在D盘的“学习资料”文件夹里。
就连上次林薇薇趁她不在，翻她书包抄错题时，她用藏在笔袋里的旧手机录下的视频也在里面。
我把这些文件打包，发给了教育局举报邮箱，附言就写：“举报林薇薇涉嫌顶替苏青高考成绩，附成绩单、答题记录、监控截图等证据。”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王秀兰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说“你要是敢毁薇薇的前程，我就打断你的腿”，我没理她，只是把母亲的照片和存折塞进书包最里层，心里清楚，原主憋了两年的委屈，该有个说法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背着书包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树下，旁边还跟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
王秀兰追出来，一把抱住林薇薇的胳膊哭：“你们别听她的！
她是嫉妒薇薇学习好，故意造谣……”穿制服的人没理她，转头对我点点头：“苏青同学，我们是教育局纪检组的，经初步核查，你的证据有效，市状元身份己恢复，录取通知书三天内会寄到你家。
王秀兰女士，你涉嫌侵占他人财产、行贿，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林薇薇吓得脸都白了，躲在王秀兰身后揪着她的衣角：“不是我！
是我妈逼我的！
我不想抢姐姐的成绩……”我看着她们被带上警车，车开走时，王秀兰还在车窗里骂骂咧咧，林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卖早点的张阿姨拉着我的手叹气：“青丫头，早该这样了！
你妈要是还在，看见你受这委屈，得心疼死。”
我点点头，从书包里摸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对着阳光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原主真像。
三天后，录取通知书果然寄到了，红色的信封烫着金色的校徽，是原主做梦都想去的重点大学。
我拿着通知书坐在书桌前，旧电脑突然弹出一个熟悉的界面，还是那行黑字：“原主苏青执念消除度100%，任务完成。
是否接入下一位执念者？”
我摩挲着通知书上“苏青”两个字，想起原主藏在课本里的纸条：“想考去妈妈读的大学，看看她年轻时走过的路。”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
我对着空气轻声说：“走吧，下一个。”
话音刚落，眼前的书桌、照片、通知书渐渐模糊，就像那次在边境密林里醒来时一样，再睁眼，耳边己是全新的嘈杂声。
二十年里，我追过毒贩，盯过走私，最险的一次在边境密林里蹲了半个月，雨靴底被蛇牙戳穿个洞，裤腿上的泥硬得能刮下一层。
退休手续办下来那天，队长塞给我一个磨掉漆的旧平板：“局里和心理研究所搞的‘执念回溯’项目，帮那些带着遗憾走的人了心愿，你这闲不住的性子，去试试总比在家跟楼下大爷抢棋谱强。”
我翻了翻平板，界面糙得像十年前的功能机，就一行黑字：“是否接入意识，匹配执念者？”
想着退休后每天遛弯、买菜、听广场舞音乐的日子实在没劲儿，我点了“是”。
没什么炫目的光影特效，就像中午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个盹，再睁眼，耳朵里全是尖嗓子的骂声。
世界一：被顶替的状元“死丫头！
耳朵塞驴毛了？
叫你把错题集给薇薇，听见没有！”
我猛地回神，额头还抵着冰凉的实木书桌，鼻子里窜着旧课本的油墨味，混着厨房飘来的炒青菜油烟味，呛得人有点发闷。
低头看手，攥着一支快没墨的黑色中性笔，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这是原主苏青的手，细瘦，虎口处还有道被笔尖扎过的浅疤痕，是上次林薇薇抢她笔时划的。
门口的林薇薇正晃着原主的白色帆布鞋，鞋尖沾着泥点，是放学路上踩水坑弄的：“姐，我明天模考，你那本错题集借我呗，反正你就算有那本子，也考不过我。”
她穿的粉色卫衣领口绣着小熊，是原主去年生日攒了三个月早餐钱买的，拆了吊牌没舍得穿，转头就被继母王秀兰抢过来塞给了林薇薇。
原主的记忆涌上来时，太阳穴突突跳得疼。
母亲走得早，父亲再娶后，她在这个家就成了“多余的”。
王秀兰每月扣她一半生活费，说“女孩子吃那么好没用”；林薇薇抢她的衣服、文具，就连她熬夜写满解题思路的错题集，都成了林薇薇的“复习资料”。
这次高考前，王秀兰拉着她偷偷说：“我托人找了招生办的关系，让薇薇替你去读大学，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去餐馆端盘子打工，还能帮衬家里。”
“错题集我有用。”
我把笔搁在桌角，声音有点哑——原主平时说话就细声细气，我没刻意拔高，怕露破绽。
王秀兰立马叉着腰冲过来，指甲涂着艳红的指甲油，伸手就去抢桌上的蓝色封皮本子：“反了你了！
这家里的东西，轮得到你个没娘教的做主？”
她的指甲尖划过我手背，留下一道红印，有点刺疼。
我侧身躲开，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桌角的铁盒子，“哐当”一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原主母亲的遗物：一张泛黄的二寸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马尾笑；一个绿色封皮的旧存折；还有一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最后一张写着“住院费欠缴”，日期是母亲走的前一周。
王秀兰的脸瞬间白了。
原主母亲走时留了五万块存款，被王秀兰以“替你保管”的名义取走，每次原主怯生生问起，都被她骂“白眼狼，忘了你妈治病是谁掏的钱”。
我捡起存折，翻到最后一页，转账记录清清楚楚：上个月十五号，王秀兰取了一万，备注栏写着“薇薇买手机”。
“这钱是我妈的，你凭什么动？”
我把存折攥在手里，又弯腰打开桌下的旧帆布书包，翻出一沓用回形针别着的纸——全是原主每次月考、模考的成绩单，年级第一的名次从没断过，最后一张模考成绩单上，班主任用红笔写着：“苏青同学，稳定发挥，有望冲击市状元。”
王秀兰慌了，伸手就来抢：“你拿这些破纸有什么用！
谁会信你个没人疼的丫头……信不信，明天就知道了。”
我把成绩单塞进书包，又点开桌角的旧电脑——这是母亲留下的笔记本，开机花了三分钟，屏幕还闪了两下。
原主有个习惯，每次去学校机房查成绩、核对答题步骤，都会把网页截图、监控录像片段存在D盘的“学习资料”文件夹里。
就连上次林薇薇趁她不在，翻她书包抄错题时，她用藏在笔袋里的旧手机录下的视频也在里面。
我把这些文件打包，发给了教育局举报邮箱，附言就写：“举报林薇薇涉嫌顶替苏青高考成绩，附成绩单、答题记录、监控截图等证据。”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王秀兰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说“你要是敢毁薇薇的前程，我就打断你的腿”，我没理她，只是把母亲的照片和存折塞进书包最里层，心里清楚，原主憋了两年的委屈，该有个说法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背着书包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树下，旁边还跟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
王秀兰追出来，一把抱住林薇薇的胳膊哭：“你们别听她的！
她是嫉妒薇薇学习好，故意造谣……”穿制服的人没理她，转头对我点点头：“苏青同学，我们是教育局纪检组的，经初步核查，你的证据有效，市状元身份己恢复，录取通知书三天内会寄到你家。
王秀兰女士，你涉嫌侵占他人财产、行贿，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林薇薇吓得脸都白了，躲在王秀兰身后揪着她的衣角：“不是我！
是我妈逼我的！
我不想抢姐姐的成绩……”我看着她们被带上警车，车开走时，王秀兰还在车窗里骂骂咧咧，林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卖早点的张阿姨拉着我的手叹气：“青丫头，早该这样了！
你妈要是还在，看见你受这委屈，得心疼死。”
我点点头，从书包里摸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对着阳光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原主真像。
三天后，录取通知书果然寄到了，红色的信封烫着金色的校徽，是原主做梦都想去的重点大学。
我拿着通知书坐在书桌前，旧电脑突然弹出一个熟悉的界面，还是那行黑字：“原主苏青执念消除度100%，任务完成。
是否接入下一位执念者？”
我摩挲着通知书上“苏青”两个字，想起原主藏在课本里的纸条：“想考去妈妈读的大学，看看她年轻时走过的路。”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
我对着空气轻声说：“走吧，下一个。”
话音刚落，眼前的书桌、照片、通知书渐渐模糊，就像那次在边境密林里醒来时一样，再睁眼，耳边己是全新的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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