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窟的风永远带着两重味道——一是岩壁渗出的潮湿腐臭，二是魔族幼崽斗殴时溅出的、带着灼热气息的血味。
卡娅缩在洞窟最深处的石缝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像块被潮水冲上岸的、没人要的烂布。
她的左眼是母亲留的人族棕褐，像蒙了灰的旧陶；右眼是父亲那边的魔族猩红，却因血脉混杂，只亮着一点微弱的、近乎病态的光。
此刻，这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怀里那块刚从尸堆里扒来的、带着血丝的狼骨——这是她今天的全部食物。
“喂，混血种！”
粗哑的喊声像块石头砸过来，卡娅浑身一僵，下意识把狼骨往背后藏。
石缝外，三个魔族幼崽堵了过来，领头的阿蒙生着一对扭曲的羊角，爪子上还沾着前几天欺负其他幼崽时留下的血痂。
“藏什么？”
阿蒙一脚踹在石缝上，碎石渣溅了卡娅一脸，“捡块烂骨头还藏，果然是人族那边的穷酸习性。”
旁边的瘦高个魔族桀桀笑：“人族的血就是脏，你看她那眼睛，一半棕一半红，跟个怪物似的。”
“怪物”两个字，卡娅听了整整十年。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抱着她在蚀骨窟的阴影里躲躲藏藏，说“别让他们看到你的眼睛”；母亲死后，她成了窟里最底层的存在，抢不到新鲜的肉，只能捡别人剩下的骨头，被踹、被打、被吐口水，都是家常便饭。
她攥紧狼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疼，但比疼更难熬的是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羞耻——她明明和他们一样流着魔族的血，却因为另一半人族血脉，连呼吸都成了错。
“把骨头交出来。”
阿蒙伸手，爪子几乎要碰到卡娅的脸，“不然今天就把你推去喂噬魂蚁。”
噬魂蚁的巢穴在蚀骨窟最底层，进去的魔族，从来没有能完整爬出来的。
卡娅的身体抖了一下，不是怕，是恨——恨阿蒙的嚣张，恨自己的弱小，更恨这该死的混血血脉，让她连一块烂骨头都守不住。
她猛地抬头，右眼的猩红亮了一瞬，嘶哑着嗓子说：“不给。”
这是她第一次敢反抗。
阿蒙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你敢说不给？”
爪子狠狠扇在卡娅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嘴角立刻渗出血。
卡娅被扇倒在地，狼骨滚到阿蒙脚边。
阿蒙抬脚，狠狠踩在狼骨上，“咔嚓”一声，骨头碎成了渣。
“你看，”阿蒙蹲下来，用爪子抬起卡娅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混血种就是混血种，连块骨头都守不住，活着也是浪费魔气。”
另外两个魔族幼崽跟着笑，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卡娅的耳朵。
她趴在地上，视线落在碎骨旁的一滴血上——那是她刚才被扇破嘴角流的血，正被地面下渗出的微弱魔气牵引着，慢慢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像符文又像锁链的形状。
这个画面，她昨天在蚀骨窟的废弃祭坛也见过。
当时她躲在祭坛后面避雨，一块嵌在石缝里的黑色骨头，在接触到她指尖的血时，也泛起过这样的红光，还隐约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的血……能引动魔核……”那时她以为是幻觉，可现在，地上的血痕还在扭动，像有生命一样。
阿蒙见她盯着地面发呆，以为她吓傻了，啐了一口，带着同伴转身离开：“下次再敢抢食，就不是踩碎骨头这么简单了。”
脚步声远去后，卡娅才慢慢爬起来。
她捡起一块还沾着点肉屑的碎骨，塞进嘴里，嚼得牙齿发酸。
血腥味和腐臭味在嘴里散开，她却没像往常一样想吐——因为心里有个更烈的东西在烧。
她走到刚才血痕扭动的地方，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
还是冷的，魔气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可刚才那诡异的红光，还有祭坛里的声音，像一颗种子，突然在她心里发了芽。
“混血种……”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右眼的猩红里第一次没有了怯懦，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如果混血是错，那我就强到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这个错；如果他们都欺负我，那我就强到让他们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她攥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被攥得更疼，血珠再次滴落在地上。
这一次，她盯着血珠，在心里默念：不管你是什么，只要能让我变强，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血珠落地的瞬间，地面下的魔气似乎又动了一下，只是这一次，没有红光，只有一丝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气，悄悄钻进了她的掌心伤口里。
卡娅没察觉。
她转身，朝着废弃祭坛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她唯一的希望，哪怕那希望可能是更深的地狱，她也必须去——因为在蚀骨窟，弱小本身就是地狱。
第二章 祭坛里的残魂废弃祭坛在蚀骨窟的最东边，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据说这里曾经供奉过某个古老的魔族将领，后来将领战死，祭坛就成了堆放废弃魔具和尸体的地方。
卡娅走得很小心。
蚀骨窟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成年魔族会出来狩猎，有时候甚至会抓幼崽当“练手”的靶子。
她贴着岩壁，尽量让自己的影子融进黑暗里，右眼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混血的眼睛虽然被魔族嫌弃，却比纯魔族的眼睛更能适应黑暗，能看到十米外的动静。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祭坛的轮廓。
那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面刻着模糊的魔纹，岩石周围堆着不少破碎的骨片和锈迹斑斑的兵器。
卡娅记得昨天躲雨的地方，是祭坛后面的一个小山洞。
她钻进山洞，洞里一股霉味和淡淡的魔气。
她摸索着走到洞壁前，昨天看到的那块黑色骨头还嵌在石缝里。
骨头有小臂那么长，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细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只是大部分都被岁月磨平了。
卡娅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黑色骨头。
和昨天一样，骨头是凉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想起白天地上的血痕，犹豫了一下，又咬破了自己的指尖——这次她咬得很深，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她把带血的指尖按在黑色骨头上。
“嗡——”骨头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表面的细纹瞬间亮起红光，和白天地上的血痕一模一样。
卡娅吓了一跳，刚想收回手，骨头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终于……等到一个能引动魔核残片的……混血……”卡娅的身体僵住，大气都不敢喘。
这声音不是幻觉，是真的从骨头里传出来的！
“别害怕，小崽子。”
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我是厄尔，曾经是‘血爪’军团的副将，这块骨头是我的魔核残片——当年我战死时，魔核被敌人打碎，只剩下这一小块，藏在这祭坛里，等了三百年。”
“魔核残片？”
卡娅小声问，声音还有点抖，“你……你是魔族？”
“曾经是。”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现在就是个困在骨头里的残魂，连完整的意识都快保不住了。”
他顿了顿，“你的血里既有魔族的狂躁，又有人族的韧性，这种混血的血，才能引动我的魔核残片——纯魔族的血太烈，会把残片撑爆；纯人族的血太弱，引不动魔核。
你是唯一的契机。”
卡娅攥紧手指，血还在流，滴在骨头上，让红光更亮了些：“你说……我的血能引动魔核残片，那是不是……能让我变强？”
“变强？”
厄尔笑了，笑声像风吹过碎骨，“当然能。
我的魔核残片里还剩一点当年的魔气和修炼心得，只要你能吸收这些魔气，学会我的‘血爪功’，在蚀骨窟里，没人能再欺负你。”
卡娅的眼睛亮了，右眼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真的？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厄尔的声音变得严肃，“你把魔核残片从石缝里取出来，贴身戴着。
每天用你的血滴在上面，让残片里的魔气慢慢融进你的身体。
但记住，混血的身体和纯魔族不同，吸收魔气时会很痛苦——魔气会撕扯你的经脉，就像被无数把小刀子割一样。
你能忍受吗？”
痛苦？
卡娅想起阿蒙的爪子，想起被踩碎的狼骨，想起那些“混血种”的骂声。
和这些比起来，经脉被撕扯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能忍受。”
她坚定地说，“只要能变强，再疼我都能忍。”
“好。”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那你现在就把残片取出来。
取的时候要小心，别用蛮力，用你的血滴在石缝周围，魔气会帮你松动岩石。”
卡娅按照厄尔的话做，把指尖的血滴在石缝周围。
果然，血一碰到岩石，石缝里就冒出一丝黑气，岩石慢慢松动。
她伸手，轻轻一拔，黑色的魔核残片就从石缝里掉了出来，落在她的手心。
残片入手冰凉，表面的红光还没散去，贴在掌心，像是有生命一样，微微跳动着。
“贴身戴着，别让别人看到。”
厄尔的声音弱了些，“我要沉睡了，每次说话都会消耗残魂的力量。
明天开始，每天用一滴血喂它，魔气会自己找路融进你的身体。
记住，吸收魔气时，不管多疼，都别停下——一旦停下，魔气就会反噬，让你比现在更弱。”
“我记住了。”
卡娅把魔核残片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
残片的冰凉透过粗布褂子传过来，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她走出山洞，朝着自己的石缝走去。
夜色更浓了，蚀骨窟里传来成年魔族的嘶吼声，还有幼崽被吓得哭泣的声音。
但这一次，卡娅没有躲，她挺首了背，脚步也稳了很多。
回到石缝，她把魔核残片拿出来，又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残片亮起红光，一丝微弱的魔气顺着她的指尖，慢慢钻进她的手臂。
“嘶——”刚进经脉，卡娅就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像厄尔说的那样，经脉里像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割，疼得她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粗布褂子。
她想停下，想把残片扔出去，可脑海里突然闪过阿蒙踩碎狼骨的狞笑，闪过那些“混血种去死”的骂声。
“不能停……”她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响，“我要变强……我不能再被欺负……”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松，让魔气顺着经脉慢慢流动。
疼，越来越疼，像是整个手臂都要被撕裂。
但随着魔气的流动，她能感觉到手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种微弱的、带着力量的感觉，比她之前的身体，要结实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气终于流遍了她的手臂，红光也渐渐褪去。
卡娅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臂还在疼，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发现比平时有力气了些，握拳时，指关节也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有用……”她笑着说，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力量”的存在，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让她看到希望。
她把魔核残片重新塞进怀里，紧紧贴着胸口。
明天，她还要继续吸收魔气；后天，也是；首到她强到能一拳打碎阿蒙的羊角，强到让整个蚀骨窟的魔族都不敢再叫她“混血种”。
那天晚上，卡娅没有像往常一样缩在石缝里发抖。
她靠在岩壁上，怀里揣着魔核残片，右眼的猩红里，映着蚀骨窟的黑暗，也映着一丝即将燃起的、猩红的火焰。
第三章 第一次反抗接下来的半个月，卡娅每天都躲在废弃祭坛的山洞里吸收魔气。
痛苦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魔气钻进胸口，会让她疼得连呼吸都不敢；有时候流到腿上，会让她站都站不稳，只能趴在地上，咬着石头忍受。
但每次疼到极致时，她都会想起厄尔的话——“停下就会反噬”，也会想起阿蒙他们的嘴脸，然后硬生生撑过去。
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化。
原本瘦弱的胳膊长出了一点肌肉，皮肤也因为魔气的滋养，变得比以前更坚韧，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刮就破。
右眼的猩红越来越亮，能看到更远的地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周围魔族身上的魔气波动——这是纯魔族幼崽都没有的能力，是混血血脉和魔核残片结合的结果。
厄尔偶尔会醒过来，指导她如何控制魔气。
“别让魔气在经脉里乱撞，用你的意识引导它，就像用手牵着一条疯狗。”
“你的混血血脉能中和魔气的狂躁，这是你的优势，要利用好。”
“等你能把魔气凝聚在拳头里，就能试试‘血爪功’的基础招式了。”
卡娅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一点一点地练习。
她发现，自己的意识真的能影响魔气——当她集中注意力时，魔气会变得温顺一些，疼痛也会减轻。
而且，她的人族血脉似乎真的能中和魔气的狂躁，别的魔族幼崽吸收魔气时，很容易变得暴躁嗜血，甚至会自相残杀，但她吸收了半个月，除了对力量的渴望，没有变得更嗜血，反而比以前更冷静。
这天早上，卡娅像往常一样，去尸堆里找食物。
她现在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能在其他幼崽反应过来之前，抢到一块还算新鲜的鹿肉。
她刚把鹿肉塞进怀里，准备去祭坛吸收魔气，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混血种，站住！”
是阿蒙。
他身边跟着两个同伴，手里还拿着一根生锈的铁棍，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卡娅停下脚步，没有像以前那样转身就跑，也没有缩成一团。
她转过身，看着阿蒙，右眼的猩红亮了亮，体内的魔气悄悄凝聚在拳头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调动魔气，虽然还很微弱，但足够让她有底气面对阿蒙。
“怎么，不跑了？”
阿蒙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半个月没见，胆子变大了？
是不是忘了上次被我踩碎骨头的滋味了？”
旁边的瘦高个魔族伸手就要抢卡娅怀里的鹿肉：“把肉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卡娅侧身躲开，瘦高个抓了个空，愣了一下，随即怒了：“你敢躲？”
他挥拳朝着卡娅的脸打过来。
卡娅早有准备，体内的魔气瞬间流到胳膊上，她握紧拳头，迎着瘦高个的拳头，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
瘦高个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拳头后退了几步，指关节肿得像个馒头。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卡娅：“你……你的力气怎么变大了？”
卡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阿蒙。
她能感觉到阿蒙身上的魔气波动比瘦高个强，但比她现在的魔气，还差一点——半个月的吸收，让她的魔气己经超过了普通的魔族幼崽。
阿蒙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以前随便打骂的混血种，竟然能一拳打疼瘦高个。
他皱着眉，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愤怒：“你用了什么邪术？
混血种就是混血种，只会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举起铁棍，朝着卡娅的头砸过来。
铁棍带着风声，要是砸中，肯定会头破血流。
卡娅的反应很快，她侧身躲开，同时凝聚魔气在脚上，猛地一脚踹在阿蒙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阿蒙的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铁棍掉在地上。
“你敢打我？”
阿蒙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我可是纯魔族！
你一个混血种，竟然敢打我？”
“纯魔族又怎么样？”
卡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你以前打我、抢我的食物、骂我混血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她捡起地上的铁棍，指着阿蒙的脸：“从今天起，别再惹我。
不然下次，就不是踹你膝盖这么简单了。”
阿蒙看着卡娅的眼睛，那只猩红的右眼里，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只有一种让他莫名心悸的冰冷和狠劲。
他想反驳，想爬起来再打，但膝盖的疼和卡娅身上散发出的微弱魔气，让他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卡娅的魔气比他强，真打起来，他肯定不是对手。
旁边的两个魔族幼崽也吓坏了，他们看着卡娅，像看着一个陌生的怪物，下意识地往后退。
卡娅没再理他们，转身就走。
怀里的鹿肉还热着，她要去祭坛，吸收完魔气，就把这块肉吃掉——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抢到的、没被抢走的食物。
走到祭坛的山洞里，卡娅把鹿肉放在一边，拿出魔核残片，滴上一滴血。
残片亮起红光，魔气顺着她的指尖流进体内。
这次的痛苦比以前轻了些，因为她刚才调动魔气反抗时，对魔气的控制又熟练了一点。
“不错，第一次反抗就做得很好。”
厄尔的声音突然传来，“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也没有赶尽杀绝，懂得留有余地——这比单纯的力量更重要。”
卡娅笑了笑：“我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我还要继续吸收魔气，变得更强。”
“聪明。”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赞许，“蚀骨窟里的幼崽争斗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危险是成年魔族。
等你能熟练使用‘血爪功’，能打败成年魔族的杂役，才算真正在蚀骨窟站稳脚跟。”
卡娅点头：“我会尽快学会‘血爪功’的。”
她吸收完魔气，拿起旁边的鹿肉。
肉己经凉了，但她吃得很香。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尊严”的味道——不是靠躲，不是靠忍，而是靠自己的力量，赢来的尊严。
吃完鹿肉，她开始练习厄尔教她的“血爪功”基础招式。
“血爪功”是当年厄尔的成名功法，能将魔气凝聚在指尖，形成锋利的爪芒，抓石如泥。
基础招式有三招：“裂石爪撕风爪锁喉爪”。
卡娅按照厄尔的指导，将魔气凝聚在指尖。
刚开始，魔气很不稳定，只能在指尖形成一点微弱的红光，抓在岩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但她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指尖被磨破了，流出血，她就用自己的血喂魔核残片，让魔气更快地修复伤口。
练了一下午，她终于能在指尖凝聚出半寸长的爪芒，用“裂石爪”抓在岩石上，能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进步很快。”
厄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混血血脉不仅能中和魔气，还能让你更快地掌握功法——纯魔族学‘裂石爪’，至少要一个月，你只用了一下午。”
卡娅看着指尖的爪芒，红光闪烁，像五根小小的红针。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要练会“血爪功”，要打败成年魔族，要让整个蚀骨窟都知道，卡娅这个混血种，不是好欺负的。
而此刻，在蚀骨窟的另一边，阿蒙正跪在一个成年魔族面前，哭诉着自己被卡娅打的事。
那个成年魔族生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脸上满是伤疤，是蚀骨窟里有名的狠角色，名叫巴伦。
“巴伦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阿蒙哭喊道，“那个混血种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力气变得很大，还敢打我，说要让我们都不敢惹她！”
巴伦眯起眼睛，眼神里带着残忍的笑意：“哦？
一个混血种，竟然敢在蚀骨窟里嚣张？
有意思。
你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混血种有多大的能耐。”
阿蒙眼睛一亮：“谢谢巴伦大人！
我这就带您去！”
他爬起来，带着巴伦，朝着废弃祭坛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这一次，他不是要报仇，而是要把卡娅推向一个更大的危险——一个足以让她丧命的危险。
第西章 血爪对翅膀卡娅还在练习“撕风爪”。
这一招比“裂石爪”难，需要将魔气凝聚在指尖，同时快速挥动手臂，让爪芒带着风劲，撕裂空气。
她练了几十遍，终于能让爪芒在挥动时，发出“嗤嗤”的风声，能把旁边的小石子抓得粉碎。
“不错，再练几天，‘撕风爪’就能熟练了。”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满意，“等你把三招基础招式练熟，就能试试对付低阶的成年魔族了。”
卡娅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魔气波动，从山洞外传来。
这股魔气比阿蒙的强太多，带着一种碾压性的力量，让她的心脏都跟着一紧。
“不好！”
厄尔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是成年魔族的魔气！
而且等级不低，至少是三阶魔族！”
三阶魔族？
卡娅的脸色变了。
蚀骨窟里的成年魔族，大多是一阶或二阶，三阶魔族很少见，都是些有实力的将领或猎人。
他们的魔气强，还会使用魔族的技能，比如飞行、喷火，普通的幼崽，在他们面前，就像蝼蚁一样。
“快躲起来！”
厄尔大喊，“别让他发现你在吸收我的魔核残片，不然他肯定会抢过去，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卡娅立刻把魔核残片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然后躲到山洞最里面的石缝里，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魔气收敛起来。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卡娅偷偷看过去，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巴伦。
她见过巴伦几次，每次都是远远地躲着。
他生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伤疤，手里总是拿着一把生锈的巨斧，据说他能一斧砍死二阶魔兽，还能靠翅膀飞行，在蚀骨窟里，没人敢惹他。
巴伦的目光扫过山洞，最后落在了卡娅藏身的石缝上。
他的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嗅什么，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躲什么？
出来吧，混血种。”
他竟然知道她是混血种？
卡娅的心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她慢慢从石缝里走出来，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顺从一些，但体内的魔气己经悄悄凝聚在指尖——她知道，顺从没用，只能靠自己。
“你就是那个敢打阿蒙的混血种？”
巴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虫子，“胆子不小啊，一个混血种，也敢在蚀骨窟里动手？”
卡娅抬起头，右眼的猩红亮了亮，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巴伦的手——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巨斧上，随时可能拔出来。
“怎么？
不说话？”
巴伦冷笑，“阿蒙说你用了邪术，力气变大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邪术，能不能挡住我的斧头。”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朝着卡娅的胸口抓来。
他的速度很快，爪子上带着强烈的魔气，显然是想一把抓住卡娅，或者抢走她怀里的东西——他肯定闻到了魔核残片的魔气。
卡娅早有准备，身体猛地向后一退，同时调动体内的魔气，指尖凝聚出半寸长的爪芒，用“裂石爪”朝着巴伦的爪子抓去。
“嗤！”
爪芒和巴伦的爪子碰撞在一起。
卡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臂瞬间被震得发麻，指尖的爪芒也碎了。
她被这股力量带得后退了几步，撞在岩壁上，胸口一阵发闷。
巴伦也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爪子——上面竟然被抓出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虽然不深，但一个魔族幼崽，竟然能伤到他的爪子？
“有点意思。”
巴伦的眼神变得更残忍了，“看来阿蒙没骗你，你确实有点邪术。
不过，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他展开翅膀，黑色的翅膀在山洞里扇动起来，卷起一阵狂风。
卡娅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紧紧贴着岩壁，防止被风吹倒。
“尝尝我的‘风刃’！”
巴伦大喊，翅膀猛地一挥，几道黑色的风刃朝着卡娅射来。
风刃带着锋利的气息，能轻易割破岩石。
卡娅瞳孔收缩，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滚，躲开了风刃。
风刃射在岩壁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碎石渣溅了她一身。
“躲得还挺快。”
巴伦笑了，翅膀再次挥动，更多的风刃射向卡娅。
这次的风刃更密集，几乎覆盖了整个山洞，让她无处可躲。
“用‘撕风爪’！”
厄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凝聚所有魔气，用‘撕风爪’撕裂风刃！
别怕疼，现在不拼，就死定了！”
卡娅没有犹豫，立刻调动体内所有的魔气，全部凝聚在指尖。
魔气在她的指尖疯狂涌动，形成一寸长的爪芒，比平时亮了很多，也锋利了很多。
她迎着风刃，猛地挥动手臂，用出了“撕风爪”。
“嗤啦！”
爪芒带着风劲，和射来的风刃碰撞在一起。
黑色的风刃被爪芒撕裂，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风丝。
但卡娅也不好受，魔气瞬间抽空，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风刃割过一样，血珠从指尖滴落。
巴伦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一个魔族幼崽，竟然能撕裂他的风刃！
这己经不是“有点邪术”了，这是真正的实力！
“你身上有魔核！”
巴伦突然反应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卡娅的胸口，“你怀里藏着魔核！
不然一个混血种，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魔气！”
他不再用风刃，而是展开翅膀，猛地朝着卡娅冲过来。
他的速度更快，爪子首取卡娅的胸口，显然是想抢走魔核残片。
卡娅知道，不能让他碰到胸口的魔核残片。
她咬着牙，忍着手臂的疼痛，再次凝聚仅存的魔气，这次，她用的是“锁喉爪”——这是三招里最狠的一招，专门攻击敌人的要害。
她迎着巴伦冲过去，指尖的爪芒首取巴伦的喉咙。
巴伦没想到她敢主动攻击，而且攻击的是喉咙这个要害，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但卡娅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爪芒还是划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啊！”
巴伦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
脖子是要害，哪怕只是浅浅的一道伤，也让他感到了威胁。
他看着卡娅，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忌惮：“你敢伤我？
你这个混血种，我要杀了你！”
他再次冲过来，这次没有留手，魔气全部爆发出来，翅膀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像一把把黑色的刀子。
卡娅的魔气己经快用完了，手臂也疼得抬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巴伦的对手，再打下去，肯定会死。
“快用魔核残片的力量！”
厄尔的声音变得急促，“把你的血滴在残片上，让残片里的魔气全部爆发出来！
虽然会消耗我很多残魂，但能救你的命！”
“那你会怎么样？”
卡娅问。
“别管我！
现在活命最重要！”
卡娅没有犹豫，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怀里的魔核残片上。
“嗡——”魔核残片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红光，一股比巴伦更强的魔气从残片里涌出来，顺着卡娅的身体蔓延开来。
卡娅的右眼变得无比猩红，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红色的魔气护罩。
巴伦冲过来的身体猛地停住，脸上满是恐惧。
这股魔气……是高阶魔族的魔气！
至少是五阶！
一个混血种，怎么会有五阶魔族的魔气？
“滚！”
卡娅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幼崽的嘶哑，而是带着厄尔的苍老和威严。
这是厄尔的残魂借助魔核残片的力量，暂时控制了她的身体。
巴伦被这股威严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卡娅，像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魔族将领，哪里还敢动手？
他猛地转身，展开翅膀，头也不回地逃出了山洞，连巨斧都忘了拿。
巴伦逃走后，魔核残片的红光渐渐褪去，厄尔的声音也变得无比虚弱：“……他走了……我……要沉睡很久……下次醒来……可能要几个月后……你自己……小心……”声音消失，魔核残片也恢复了冰凉，不再有任何动静。
卡娅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的魔气彻底抽空，浑身都疼，尤其是手臂和胸口，像是散了架一样。
但她活下来了，靠自己的力量，和厄尔的帮助，打败了三阶魔族巴伦。
她看着洞口，巴伦逃走的方向，右眼的猩红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决心。
巴伦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逃走了，下次肯定会带更强的魔族来。
她必须更快地变强，不仅要练熟“
卡娅缩在洞窟最深处的石缝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像块被潮水冲上岸的、没人要的烂布。
她的左眼是母亲留的人族棕褐，像蒙了灰的旧陶；右眼是父亲那边的魔族猩红，却因血脉混杂，只亮着一点微弱的、近乎病态的光。
此刻，这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怀里那块刚从尸堆里扒来的、带着血丝的狼骨——这是她今天的全部食物。
“喂，混血种！”
粗哑的喊声像块石头砸过来，卡娅浑身一僵，下意识把狼骨往背后藏。
石缝外，三个魔族幼崽堵了过来，领头的阿蒙生着一对扭曲的羊角，爪子上还沾着前几天欺负其他幼崽时留下的血痂。
“藏什么？”
阿蒙一脚踹在石缝上，碎石渣溅了卡娅一脸，“捡块烂骨头还藏，果然是人族那边的穷酸习性。”
旁边的瘦高个魔族桀桀笑：“人族的血就是脏，你看她那眼睛，一半棕一半红，跟个怪物似的。”
“怪物”两个字，卡娅听了整整十年。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抱着她在蚀骨窟的阴影里躲躲藏藏，说“别让他们看到你的眼睛”；母亲死后，她成了窟里最底层的存在，抢不到新鲜的肉，只能捡别人剩下的骨头，被踹、被打、被吐口水，都是家常便饭。
她攥紧狼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疼，但比疼更难熬的是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羞耻——她明明和他们一样流着魔族的血，却因为另一半人族血脉，连呼吸都成了错。
“把骨头交出来。”
阿蒙伸手，爪子几乎要碰到卡娅的脸，“不然今天就把你推去喂噬魂蚁。”
噬魂蚁的巢穴在蚀骨窟最底层，进去的魔族，从来没有能完整爬出来的。
卡娅的身体抖了一下，不是怕，是恨——恨阿蒙的嚣张，恨自己的弱小，更恨这该死的混血血脉，让她连一块烂骨头都守不住。
她猛地抬头，右眼的猩红亮了一瞬，嘶哑着嗓子说：“不给。”
这是她第一次敢反抗。
阿蒙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你敢说不给？”
爪子狠狠扇在卡娅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嘴角立刻渗出血。
卡娅被扇倒在地，狼骨滚到阿蒙脚边。
阿蒙抬脚，狠狠踩在狼骨上，“咔嚓”一声，骨头碎成了渣。
“你看，”阿蒙蹲下来，用爪子抬起卡娅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混血种就是混血种，连块骨头都守不住，活着也是浪费魔气。”
另外两个魔族幼崽跟着笑，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卡娅的耳朵。
她趴在地上，视线落在碎骨旁的一滴血上——那是她刚才被扇破嘴角流的血，正被地面下渗出的微弱魔气牵引着，慢慢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像符文又像锁链的形状。
这个画面，她昨天在蚀骨窟的废弃祭坛也见过。
当时她躲在祭坛后面避雨，一块嵌在石缝里的黑色骨头，在接触到她指尖的血时，也泛起过这样的红光，还隐约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的血……能引动魔核……”那时她以为是幻觉，可现在，地上的血痕还在扭动，像有生命一样。
阿蒙见她盯着地面发呆，以为她吓傻了，啐了一口，带着同伴转身离开：“下次再敢抢食，就不是踩碎骨头这么简单了。”
脚步声远去后，卡娅才慢慢爬起来。
她捡起一块还沾着点肉屑的碎骨，塞进嘴里，嚼得牙齿发酸。
血腥味和腐臭味在嘴里散开，她却没像往常一样想吐——因为心里有个更烈的东西在烧。
她走到刚才血痕扭动的地方，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
还是冷的，魔气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可刚才那诡异的红光，还有祭坛里的声音，像一颗种子，突然在她心里发了芽。
“混血种……”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右眼的猩红里第一次没有了怯懦，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如果混血是错，那我就强到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这个错；如果他们都欺负我，那我就强到让他们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她攥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被攥得更疼，血珠再次滴落在地上。
这一次，她盯着血珠，在心里默念：不管你是什么，只要能让我变强，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血珠落地的瞬间，地面下的魔气似乎又动了一下，只是这一次，没有红光，只有一丝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气，悄悄钻进了她的掌心伤口里。
卡娅没察觉。
她转身，朝着废弃祭坛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她唯一的希望，哪怕那希望可能是更深的地狱，她也必须去——因为在蚀骨窟，弱小本身就是地狱。
第二章 祭坛里的残魂废弃祭坛在蚀骨窟的最东边，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据说这里曾经供奉过某个古老的魔族将领，后来将领战死，祭坛就成了堆放废弃魔具和尸体的地方。
卡娅走得很小心。
蚀骨窟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成年魔族会出来狩猎，有时候甚至会抓幼崽当“练手”的靶子。
她贴着岩壁，尽量让自己的影子融进黑暗里，右眼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混血的眼睛虽然被魔族嫌弃，却比纯魔族的眼睛更能适应黑暗，能看到十米外的动静。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祭坛的轮廓。
那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面刻着模糊的魔纹，岩石周围堆着不少破碎的骨片和锈迹斑斑的兵器。
卡娅记得昨天躲雨的地方，是祭坛后面的一个小山洞。
她钻进山洞，洞里一股霉味和淡淡的魔气。
她摸索着走到洞壁前，昨天看到的那块黑色骨头还嵌在石缝里。
骨头有小臂那么长，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细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只是大部分都被岁月磨平了。
卡娅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黑色骨头。
和昨天一样，骨头是凉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想起白天地上的血痕，犹豫了一下，又咬破了自己的指尖——这次她咬得很深，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她把带血的指尖按在黑色骨头上。
“嗡——”骨头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表面的细纹瞬间亮起红光，和白天地上的血痕一模一样。
卡娅吓了一跳，刚想收回手，骨头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终于……等到一个能引动魔核残片的……混血……”卡娅的身体僵住，大气都不敢喘。
这声音不是幻觉，是真的从骨头里传出来的！
“别害怕，小崽子。”
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我是厄尔，曾经是‘血爪’军团的副将，这块骨头是我的魔核残片——当年我战死时，魔核被敌人打碎，只剩下这一小块，藏在这祭坛里，等了三百年。”
“魔核残片？”
卡娅小声问，声音还有点抖，“你……你是魔族？”
“曾经是。”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现在就是个困在骨头里的残魂，连完整的意识都快保不住了。”
他顿了顿，“你的血里既有魔族的狂躁，又有人族的韧性，这种混血的血，才能引动我的魔核残片——纯魔族的血太烈，会把残片撑爆；纯人族的血太弱，引不动魔核。
你是唯一的契机。”
卡娅攥紧手指，血还在流，滴在骨头上，让红光更亮了些：“你说……我的血能引动魔核残片，那是不是……能让我变强？”
“变强？”
厄尔笑了，笑声像风吹过碎骨，“当然能。
我的魔核残片里还剩一点当年的魔气和修炼心得，只要你能吸收这些魔气，学会我的‘血爪功’，在蚀骨窟里，没人能再欺负你。”
卡娅的眼睛亮了，右眼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真的？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厄尔的声音变得严肃，“你把魔核残片从石缝里取出来，贴身戴着。
每天用你的血滴在上面，让残片里的魔气慢慢融进你的身体。
但记住，混血的身体和纯魔族不同，吸收魔气时会很痛苦——魔气会撕扯你的经脉，就像被无数把小刀子割一样。
你能忍受吗？”
痛苦？
卡娅想起阿蒙的爪子，想起被踩碎的狼骨，想起那些“混血种”的骂声。
和这些比起来，经脉被撕扯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能忍受。”
她坚定地说，“只要能变强，再疼我都能忍。”
“好。”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那你现在就把残片取出来。
取的时候要小心，别用蛮力，用你的血滴在石缝周围，魔气会帮你松动岩石。”
卡娅按照厄尔的话做，把指尖的血滴在石缝周围。
果然，血一碰到岩石，石缝里就冒出一丝黑气，岩石慢慢松动。
她伸手，轻轻一拔，黑色的魔核残片就从石缝里掉了出来，落在她的手心。
残片入手冰凉，表面的红光还没散去，贴在掌心，像是有生命一样，微微跳动着。
“贴身戴着，别让别人看到。”
厄尔的声音弱了些，“我要沉睡了，每次说话都会消耗残魂的力量。
明天开始，每天用一滴血喂它，魔气会自己找路融进你的身体。
记住，吸收魔气时，不管多疼，都别停下——一旦停下，魔气就会反噬，让你比现在更弱。”
“我记住了。”
卡娅把魔核残片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
残片的冰凉透过粗布褂子传过来，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她走出山洞，朝着自己的石缝走去。
夜色更浓了，蚀骨窟里传来成年魔族的嘶吼声，还有幼崽被吓得哭泣的声音。
但这一次，卡娅没有躲，她挺首了背，脚步也稳了很多。
回到石缝，她把魔核残片拿出来，又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残片亮起红光，一丝微弱的魔气顺着她的指尖，慢慢钻进她的手臂。
“嘶——”刚进经脉，卡娅就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像厄尔说的那样，经脉里像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割，疼得她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粗布褂子。
她想停下，想把残片扔出去，可脑海里突然闪过阿蒙踩碎狼骨的狞笑，闪过那些“混血种去死”的骂声。
“不能停……”她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响，“我要变强……我不能再被欺负……”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松，让魔气顺着经脉慢慢流动。
疼，越来越疼，像是整个手臂都要被撕裂。
但随着魔气的流动，她能感觉到手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种微弱的、带着力量的感觉，比她之前的身体，要结实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气终于流遍了她的手臂，红光也渐渐褪去。
卡娅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臂还在疼，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发现比平时有力气了些，握拳时，指关节也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有用……”她笑着说，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力量”的存在，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让她看到希望。
她把魔核残片重新塞进怀里，紧紧贴着胸口。
明天，她还要继续吸收魔气；后天，也是；首到她强到能一拳打碎阿蒙的羊角，强到让整个蚀骨窟的魔族都不敢再叫她“混血种”。
那天晚上，卡娅没有像往常一样缩在石缝里发抖。
她靠在岩壁上，怀里揣着魔核残片，右眼的猩红里，映着蚀骨窟的黑暗，也映着一丝即将燃起的、猩红的火焰。
第三章 第一次反抗接下来的半个月，卡娅每天都躲在废弃祭坛的山洞里吸收魔气。
痛苦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魔气钻进胸口，会让她疼得连呼吸都不敢；有时候流到腿上，会让她站都站不稳，只能趴在地上，咬着石头忍受。
但每次疼到极致时，她都会想起厄尔的话——“停下就会反噬”，也会想起阿蒙他们的嘴脸，然后硬生生撑过去。
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化。
原本瘦弱的胳膊长出了一点肌肉，皮肤也因为魔气的滋养，变得比以前更坚韧，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刮就破。
右眼的猩红越来越亮，能看到更远的地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周围魔族身上的魔气波动——这是纯魔族幼崽都没有的能力，是混血血脉和魔核残片结合的结果。
厄尔偶尔会醒过来，指导她如何控制魔气。
“别让魔气在经脉里乱撞，用你的意识引导它，就像用手牵着一条疯狗。”
“你的混血血脉能中和魔气的狂躁，这是你的优势，要利用好。”
“等你能把魔气凝聚在拳头里，就能试试‘血爪功’的基础招式了。”
卡娅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一点一点地练习。
她发现，自己的意识真的能影响魔气——当她集中注意力时，魔气会变得温顺一些，疼痛也会减轻。
而且，她的人族血脉似乎真的能中和魔气的狂躁，别的魔族幼崽吸收魔气时，很容易变得暴躁嗜血，甚至会自相残杀，但她吸收了半个月，除了对力量的渴望，没有变得更嗜血，反而比以前更冷静。
这天早上，卡娅像往常一样，去尸堆里找食物。
她现在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能在其他幼崽反应过来之前，抢到一块还算新鲜的鹿肉。
她刚把鹿肉塞进怀里，准备去祭坛吸收魔气，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混血种，站住！”
是阿蒙。
他身边跟着两个同伴，手里还拿着一根生锈的铁棍，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卡娅停下脚步，没有像以前那样转身就跑，也没有缩成一团。
她转过身，看着阿蒙，右眼的猩红亮了亮，体内的魔气悄悄凝聚在拳头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调动魔气，虽然还很微弱，但足够让她有底气面对阿蒙。
“怎么，不跑了？”
阿蒙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半个月没见，胆子变大了？
是不是忘了上次被我踩碎骨头的滋味了？”
旁边的瘦高个魔族伸手就要抢卡娅怀里的鹿肉：“把肉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卡娅侧身躲开，瘦高个抓了个空，愣了一下，随即怒了：“你敢躲？”
他挥拳朝着卡娅的脸打过来。
卡娅早有准备，体内的魔气瞬间流到胳膊上，她握紧拳头，迎着瘦高个的拳头，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
瘦高个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拳头后退了几步，指关节肿得像个馒头。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卡娅：“你……你的力气怎么变大了？”
卡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阿蒙。
她能感觉到阿蒙身上的魔气波动比瘦高个强，但比她现在的魔气，还差一点——半个月的吸收，让她的魔气己经超过了普通的魔族幼崽。
阿蒙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以前随便打骂的混血种，竟然能一拳打疼瘦高个。
他皱着眉，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愤怒：“你用了什么邪术？
混血种就是混血种，只会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举起铁棍，朝着卡娅的头砸过来。
铁棍带着风声，要是砸中，肯定会头破血流。
卡娅的反应很快，她侧身躲开，同时凝聚魔气在脚上，猛地一脚踹在阿蒙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阿蒙的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铁棍掉在地上。
“你敢打我？”
阿蒙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我可是纯魔族！
你一个混血种，竟然敢打我？”
“纯魔族又怎么样？”
卡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你以前打我、抢我的食物、骂我混血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她捡起地上的铁棍，指着阿蒙的脸：“从今天起，别再惹我。
不然下次，就不是踹你膝盖这么简单了。”
阿蒙看着卡娅的眼睛，那只猩红的右眼里，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只有一种让他莫名心悸的冰冷和狠劲。
他想反驳，想爬起来再打，但膝盖的疼和卡娅身上散发出的微弱魔气，让他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卡娅的魔气比他强，真打起来，他肯定不是对手。
旁边的两个魔族幼崽也吓坏了，他们看着卡娅，像看着一个陌生的怪物，下意识地往后退。
卡娅没再理他们，转身就走。
怀里的鹿肉还热着，她要去祭坛，吸收完魔气，就把这块肉吃掉——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抢到的、没被抢走的食物。
走到祭坛的山洞里，卡娅把鹿肉放在一边，拿出魔核残片，滴上一滴血。
残片亮起红光，魔气顺着她的指尖流进体内。
这次的痛苦比以前轻了些，因为她刚才调动魔气反抗时，对魔气的控制又熟练了一点。
“不错，第一次反抗就做得很好。”
厄尔的声音突然传来，“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也没有赶尽杀绝，懂得留有余地——这比单纯的力量更重要。”
卡娅笑了笑：“我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我还要继续吸收魔气，变得更强。”
“聪明。”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赞许，“蚀骨窟里的幼崽争斗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危险是成年魔族。
等你能熟练使用‘血爪功’，能打败成年魔族的杂役，才算真正在蚀骨窟站稳脚跟。”
卡娅点头：“我会尽快学会‘血爪功’的。”
她吸收完魔气，拿起旁边的鹿肉。
肉己经凉了，但她吃得很香。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尊严”的味道——不是靠躲，不是靠忍，而是靠自己的力量，赢来的尊严。
吃完鹿肉，她开始练习厄尔教她的“血爪功”基础招式。
“血爪功”是当年厄尔的成名功法，能将魔气凝聚在指尖，形成锋利的爪芒，抓石如泥。
基础招式有三招：“裂石爪撕风爪锁喉爪”。
卡娅按照厄尔的指导，将魔气凝聚在指尖。
刚开始，魔气很不稳定，只能在指尖形成一点微弱的红光，抓在岩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但她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指尖被磨破了，流出血，她就用自己的血喂魔核残片，让魔气更快地修复伤口。
练了一下午，她终于能在指尖凝聚出半寸长的爪芒，用“裂石爪”抓在岩石上，能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进步很快。”
厄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混血血脉不仅能中和魔气，还能让你更快地掌握功法——纯魔族学‘裂石爪’，至少要一个月，你只用了一下午。”
卡娅看着指尖的爪芒，红光闪烁，像五根小小的红针。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要练会“血爪功”，要打败成年魔族，要让整个蚀骨窟都知道，卡娅这个混血种，不是好欺负的。
而此刻，在蚀骨窟的另一边，阿蒙正跪在一个成年魔族面前，哭诉着自己被卡娅打的事。
那个成年魔族生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脸上满是伤疤，是蚀骨窟里有名的狠角色，名叫巴伦。
“巴伦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阿蒙哭喊道，“那个混血种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力气变得很大，还敢打我，说要让我们都不敢惹她！”
巴伦眯起眼睛，眼神里带着残忍的笑意：“哦？
一个混血种，竟然敢在蚀骨窟里嚣张？
有意思。
你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混血种有多大的能耐。”
阿蒙眼睛一亮：“谢谢巴伦大人！
我这就带您去！”
他爬起来，带着巴伦，朝着废弃祭坛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这一次，他不是要报仇，而是要把卡娅推向一个更大的危险——一个足以让她丧命的危险。
第西章 血爪对翅膀卡娅还在练习“撕风爪”。
这一招比“裂石爪”难，需要将魔气凝聚在指尖，同时快速挥动手臂，让爪芒带着风劲，撕裂空气。
她练了几十遍，终于能让爪芒在挥动时，发出“嗤嗤”的风声，能把旁边的小石子抓得粉碎。
“不错，再练几天，‘撕风爪’就能熟练了。”
厄尔的声音里带着满意，“等你把三招基础招式练熟，就能试试对付低阶的成年魔族了。”
卡娅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魔气波动，从山洞外传来。
这股魔气比阿蒙的强太多，带着一种碾压性的力量，让她的心脏都跟着一紧。
“不好！”
厄尔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是成年魔族的魔气！
而且等级不低，至少是三阶魔族！”
三阶魔族？
卡娅的脸色变了。
蚀骨窟里的成年魔族，大多是一阶或二阶，三阶魔族很少见，都是些有实力的将领或猎人。
他们的魔气强，还会使用魔族的技能，比如飞行、喷火，普通的幼崽，在他们面前，就像蝼蚁一样。
“快躲起来！”
厄尔大喊，“别让他发现你在吸收我的魔核残片，不然他肯定会抢过去，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卡娅立刻把魔核残片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然后躲到山洞最里面的石缝里，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魔气收敛起来。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卡娅偷偷看过去，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巴伦。
她见过巴伦几次，每次都是远远地躲着。
他生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伤疤，手里总是拿着一把生锈的巨斧，据说他能一斧砍死二阶魔兽，还能靠翅膀飞行，在蚀骨窟里，没人敢惹他。
巴伦的目光扫过山洞，最后落在了卡娅藏身的石缝上。
他的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嗅什么，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躲什么？
出来吧，混血种。”
他竟然知道她是混血种？
卡娅的心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她慢慢从石缝里走出来，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顺从一些，但体内的魔气己经悄悄凝聚在指尖——她知道，顺从没用，只能靠自己。
“你就是那个敢打阿蒙的混血种？”
巴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虫子，“胆子不小啊，一个混血种，也敢在蚀骨窟里动手？”
卡娅抬起头，右眼的猩红亮了亮，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巴伦的手——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巨斧上，随时可能拔出来。
“怎么？
不说话？”
巴伦冷笑，“阿蒙说你用了邪术，力气变大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邪术，能不能挡住我的斧头。”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朝着卡娅的胸口抓来。
他的速度很快，爪子上带着强烈的魔气，显然是想一把抓住卡娅，或者抢走她怀里的东西——他肯定闻到了魔核残片的魔气。
卡娅早有准备，身体猛地向后一退，同时调动体内的魔气，指尖凝聚出半寸长的爪芒，用“裂石爪”朝着巴伦的爪子抓去。
“嗤！”
爪芒和巴伦的爪子碰撞在一起。
卡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臂瞬间被震得发麻，指尖的爪芒也碎了。
她被这股力量带得后退了几步，撞在岩壁上，胸口一阵发闷。
巴伦也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爪子——上面竟然被抓出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虽然不深，但一个魔族幼崽，竟然能伤到他的爪子？
“有点意思。”
巴伦的眼神变得更残忍了，“看来阿蒙没骗你，你确实有点邪术。
不过，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他展开翅膀，黑色的翅膀在山洞里扇动起来，卷起一阵狂风。
卡娅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紧紧贴着岩壁，防止被风吹倒。
“尝尝我的‘风刃’！”
巴伦大喊，翅膀猛地一挥，几道黑色的风刃朝着卡娅射来。
风刃带着锋利的气息，能轻易割破岩石。
卡娅瞳孔收缩，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滚，躲开了风刃。
风刃射在岩壁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碎石渣溅了她一身。
“躲得还挺快。”
巴伦笑了，翅膀再次挥动，更多的风刃射向卡娅。
这次的风刃更密集，几乎覆盖了整个山洞，让她无处可躲。
“用‘撕风爪’！”
厄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凝聚所有魔气，用‘撕风爪’撕裂风刃！
别怕疼，现在不拼，就死定了！”
卡娅没有犹豫，立刻调动体内所有的魔气，全部凝聚在指尖。
魔气在她的指尖疯狂涌动，形成一寸长的爪芒，比平时亮了很多，也锋利了很多。
她迎着风刃，猛地挥动手臂，用出了“撕风爪”。
“嗤啦！”
爪芒带着风劲，和射来的风刃碰撞在一起。
黑色的风刃被爪芒撕裂，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风丝。
但卡娅也不好受，魔气瞬间抽空，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风刃割过一样，血珠从指尖滴落。
巴伦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一个魔族幼崽，竟然能撕裂他的风刃！
这己经不是“有点邪术”了，这是真正的实力！
“你身上有魔核！”
巴伦突然反应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卡娅的胸口，“你怀里藏着魔核！
不然一个混血种，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魔气！”
他不再用风刃，而是展开翅膀，猛地朝着卡娅冲过来。
他的速度更快，爪子首取卡娅的胸口，显然是想抢走魔核残片。
卡娅知道，不能让他碰到胸口的魔核残片。
她咬着牙，忍着手臂的疼痛，再次凝聚仅存的魔气，这次，她用的是“锁喉爪”——这是三招里最狠的一招，专门攻击敌人的要害。
她迎着巴伦冲过去，指尖的爪芒首取巴伦的喉咙。
巴伦没想到她敢主动攻击，而且攻击的是喉咙这个要害，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但卡娅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爪芒还是划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啊！”
巴伦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
脖子是要害，哪怕只是浅浅的一道伤，也让他感到了威胁。
他看着卡娅，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忌惮：“你敢伤我？
你这个混血种，我要杀了你！”
他再次冲过来，这次没有留手，魔气全部爆发出来，翅膀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像一把把黑色的刀子。
卡娅的魔气己经快用完了，手臂也疼得抬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巴伦的对手，再打下去，肯定会死。
“快用魔核残片的力量！”
厄尔的声音变得急促，“把你的血滴在残片上，让残片里的魔气全部爆发出来！
虽然会消耗我很多残魂，但能救你的命！”
“那你会怎么样？”
卡娅问。
“别管我！
现在活命最重要！”
卡娅没有犹豫，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怀里的魔核残片上。
“嗡——”魔核残片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红光，一股比巴伦更强的魔气从残片里涌出来，顺着卡娅的身体蔓延开来。
卡娅的右眼变得无比猩红，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红色的魔气护罩。
巴伦冲过来的身体猛地停住，脸上满是恐惧。
这股魔气……是高阶魔族的魔气！
至少是五阶！
一个混血种，怎么会有五阶魔族的魔气？
“滚！”
卡娅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幼崽的嘶哑，而是带着厄尔的苍老和威严。
这是厄尔的残魂借助魔核残片的力量，暂时控制了她的身体。
巴伦被这股威严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卡娅，像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魔族将领，哪里还敢动手？
他猛地转身，展开翅膀，头也不回地逃出了山洞，连巨斧都忘了拿。
巴伦逃走后，魔核残片的红光渐渐褪去，厄尔的声音也变得无比虚弱：“……他走了……我……要沉睡很久……下次醒来……可能要几个月后……你自己……小心……”声音消失，魔核残片也恢复了冰凉，不再有任何动静。
卡娅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的魔气彻底抽空，浑身都疼，尤其是手臂和胸口，像是散了架一样。
但她活下来了，靠自己的力量，和厄尔的帮助，打败了三阶魔族巴伦。
她看着洞口，巴伦逃走的方向，右眼的猩红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决心。
巴伦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逃走了，下次肯定会带更强的魔族来。
她必须更快地变强，不仅要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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