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捐赠协议签好了，受益人写我爸妈。”我把文件推给律师，手机突然震动，
银行短信跳出来：余额-5000.32元。
电视里正在播社会新闻：“……女子因情感纠纷坠楼身亡，警方排除他杀可能。
”画面一闪而过，是我这张脸，不过是躺在血泊里的版本。原著里，我这个恶毒女配童汐，
为了跟女主抢男人，最后被“意外”推下楼，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行吧，
穿成这个倒霉蛋，第一件事就是签捐遗体协议。穷得叮当响，死了还能抵点债，挺好。
“汐汐，你胡说什么呢！”养母李淑芬冲过来，尖利的声音刮得我耳膜疼，
“什么遗体不遗体的！多晦气！快跟王律师道歉！”她伸手就要抢那份协议。我往后一缩，
文件护在胸前。“不晦气，死了烧成灰还得占块地儿，不如捐了，省心省钱省地方。
”我看着她精心保养的脸因为错愕扭曲，心里毫无波澜。“你疯了吗童汐？
”养父童建成皱着眉，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为了引起我们注意，
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别忘了你的卡我们停了！没有童家，你什么都不是！”哦，
停了卡啊。难怪欠费。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嗯，知道。所以这不准备自食其力，
不给家里添麻烦么。”我转向律师，“王律师，流程没问题吧？签完字就生效了对吧？
”王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有点尴尬地点点头：“……是的，童小姐。
不过……”“没有不过。”我抓起笔，在指定位置唰唰签下“童汐”两个大字，力透纸背。
签完，把笔一丢，浑身轻松。“搞定。没事我走了，你们……保重？”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尽量保重吧。”毕竟他们以后会被女主光环照耀下的男主季沉舟搞破产，流落街头。
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不顾身后养母崩溃的哭喊和养父的咆哮，
有两套换洗衣服和一支快用完的牙膏——走出了童家那栋金碧辉煌得像个暴发户城堡的别墅。
原主童汐，标准的恶毒女配配置。童家养女，从小被拿来跟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那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妹妹童瑶做对比。童瑶是月亮，她就是脚底泥。
为了博取养父母那点可怜的关注，原主疯狂作妖，尤其痴恋童瑶的未婚夫季沉舟，手段下作，
人憎狗厌。最后成功把自己作死。我穿过马路，
走向对面那个被别墅区居民称为“贫民窟”的老旧小区。用原主偷偷攒的最后几百块私房钱，
租了个顶层阁楼。阁楼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垫和一个行李箱，夏天热得像蒸笼，
冬天冷得像冰窖。水管锈迹斑斑，厕所是公用的，在走廊尽头。唯一的优点，是便宜。
一个月五百，押一付一。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娘张姨，看我拖着帆布包灰头土脸地过来，
叹了口气：“姑娘，又跟你爸妈吵架了？你这细皮嫩肉的，住这地方哪行啊？”“张姨，
有泡面吗？最便宜的那种。”我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哎，造孽哦。”张姨摇摇头，
塞给我两袋红烧牛肉面，外加一根火腿肠，“拿着，算姨请你。”“谢谢张姨。”我接过面，
心里盘算着明天的生计。卡被停了，身上就剩几十块。翻遍原主的记忆，
除了花钱买奢侈品和琢磨怎么害童瑶，她屁技能没有。哦，不对，她有个特长：特别能装。
装柔弱，装无辜，装深情。这技能……好像暂时用不上。第二天，我顶着鸡窝头，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去了本市最大的批发市场——金宝地。这里鱼龙混杂，
从针头线脑到高仿奢侈品，应有尽有。我的目标很明确：进点便宜货，摆地摊。脸？
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恶毒女配的尊严？更不值钱。现在，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老板，这袜子怎么批？”我蹲在一个堆满杂货的摊位前，指着几捆花花绿绿的棉袜。
“一块二一双，十双起批！”老板叼着烟，眼皮都不抬。“一块！我拿一百双！
”我砍价砍得毫无心理负担。老板终于抬眼，上下打量我：“小姑娘，一百双？你卖的完？
”“卖不完拿回家穿，穿到八十岁。”我面不改色。老板被我噎了一下，摆摆手：“行行行，
一块就一块！拿货！”一百双袜子，花掉我最后一百块。拎着沉甸甸的黑色大塑料袋，
我找了个天桥底下人流量大的地方，铺开一张旧床单，袜子一堆，
拿出用硬纸板写的招牌：“纯棉袜子，三块一双，五块两双！
”旁边卖手机贴膜的小哥好奇地凑过来：“妹子，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嗯，
第一天开工。”我扯出个笑容。“看你这样子，不像干这个的啊？家里困难？
”小哥有点八卦。“嗯，破产了，爹不疼娘不爱。”我实话实说。小哥噎住，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直白”的落魄千金，讪讪地缩了回去。站了一下午，腿都麻了，
嗓子也喊哑了。太阳快下山时，总算卖出去二十几双，赚了六十多块钱。
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票子，心里踏实了点。够吃几天泡面了。收摊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是童瑶那甜得发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优越感的声音。“姐姐？
你在哪呢？听妈说你从家里跑出去了？还签了什么……捐赠协议？你吓死我们了！
”背景音隐约有钢琴声，估计在她那间堪比音乐厅的琴房里。“哦，没死呢，让你们失望了。
”我夹着手机，费力地把剩下的袜子塞回大塑料袋。“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童瑶的声音带上哭腔，演技一流，“我和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快回来吧？沉舟哥今天也在家吃饭，他说……”“停。
”我打断她，“童瑶，你跟季沉舟锁死，钥匙我吞了。别再来烦我。我很忙，
忙着……自力更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拉黑。季沉舟？
原著里那个心狠手辣、眼高于顶的男主？为了童瑶，他后期可是亲手把童家搞垮，
顺便“处理”了我这个绊脚石。有多远滚多远吧。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白天，我像个陀螺，
在金宝地淘货，在天桥、地铁口、公园门口打游击摆摊。
袜子、发卡、小玩具、手机壳……什么便宜好卖卖什么。晚上，回到蒸笼般的阁楼，
数着赚来的毛票，计算着明天的饭钱和房租。皮肤晒黑了，手变粗糙了，嗓门也变大了。
但奇怪的是，心里那股一直压着的，属于原主的憋屈和怨毒，反而越来越淡。
偶尔会“偶遇”童家的人。比如，在精品超市门口，
我正奋力推销最后几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小风扇，养母李淑芬挽着童瑶的胳膊走出来。
童瑶手里拎着刚买的进口有机水果，包装精美。李淑芬看见我，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快意。她故意抬高声音对童瑶说：“瑶瑶，看见没？
这就叫自甘堕落！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要去当个下贱的摊贩，丢人现眼！
”童瑶则是一脸担忧和心疼，柔声劝：“妈，别这么说姐姐……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走上前几步，递过来一张红色的钞票，“姐姐，天热，买点水喝吧？”那眼神，
像在看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我看着那张钞票，没接。只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扬了扬手里那个丑萌的黄色小风扇，用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到的音量吆喝：“阿姨！
小风扇要不要？十块钱一个，风力强劲，吹走霉运！看您印堂发黑，买一个驱驱邪呗？
”李淑芬的脸瞬间气得发紫，童瑶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李淑芬气得发抖。“谢谢夸奖！生活所迫，要脸没用！”我笑嘻嘻地回敬，
低头继续整理我的小商品，不再看她们。周围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让李淑芬下不来台，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拽着表情不太自然的童瑶快步离开。童建成也来找过麻烦。
他直接找到我租住的筒子楼，被狭窄阴暗的楼道和公厕散发的异味熏得直皱眉。
他站在我那鸽子笼门口，西装革履与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跟我回去！
童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命令道，带着施舍般的语气，“只要你保证不再纠缠沉舟，
安分守己，家里可以恢复你的生活费。”我正用一个小电锅煮挂面，头都没抬：“童先生，
我现在挺好的，自食其力，心安理得。您请回吧，楼道窄，别蹭脏了您的高级西装。
”“童汐！”童建成怒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关掉电锅，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他：“怎么？想像原著里那样，把我赶尽杀绝？还是想停了我这破房子的水电？
随便。这地方本来就停水停电是常态。还有事吗？没事别挡着我吃饭，面坨了。
”童建成被我噎得脸色铁青，
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只会用拙劣手段博关注的养女，
会变得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最终什么狠话也没放出来，拂袖而去，
皮鞋踩在积满污垢的水泥地上，发出响亮的“哒哒”声。至于季沉舟，我一直没碰到。
这位大佬行踪神秘，估计也不屑于踏足我所在的这片“贫民区”。这样最好，相安无事。
我的小摊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因为嘴皮子利索，砍价凶狠，
进货眼光偶尔在线主要看哪个最便宜又不太丑，
加上张姨她们这些邻居的帮衬比如给我介绍客源，或者城管来了提前通风报信，
竟然也勉强糊口了，偶尔还能加个鸡腿。
我以为我的咸鱼摆烂人生会一直这样风平浪穷困浪潦倒地持续下去，直到某天。
那天，我在金宝地淘货。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
老板唾沫横飞地推销一款“最新科技”防晒霜：“纳米技术！防晒效果超强！
海边晒一天都不黑！明星同款！厂家直销！只要九十九！”那包装花花绿绿，
印着几个我不认识的韩文，一股浓烈的香精味。我心里警铃大作。这玩意儿，三无产品吧？
我挤进去，拿起一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然后用我摆摊练出来的大嗓门，
故作惊喜地嚷嚷：“哎呀老板！你这防晒霜我认得啊！前阵子新闻曝光的！里面铅汞超标！
用了烂脸啊！工商局都去查封了！你这还有存货呢？”我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老板。老板的脸“唰”地白了，
汗珠子肉眼可见地冒出来，指着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疯丫头！诬陷我！
”“我诬陷你？”我叉着腰，气势十足，“新闻都报了！你搜搜看！
‘金宝地黑心商家售卖三无劣质化妆品致人毁容’！是不是你这家店？老板是不是姓王？
”我纯粹瞎蒙，金宝地卖假货的十个有八个姓王。但周围的大妈大姐们信了。
她们纷纷拿出手机，一边搜索一边七嘴八舌：“哎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快看！
照片上就是他这个摊位！”“天哪！黑心肝的！差点就买了！”“报警！打工商电话举报他！
”人群瞬间激愤起来。那老板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想收摊跑路。混乱中，不知道谁报了警，
很快市场管理人员和穿着制服的人来了，把老板连人带货带走了。人群散去，我深藏功与名，
正准备去旁边摊位看看袜子，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
对上一双深邃探究的眼。男人穿着简单的黑T恤和休闲裤，但气场强大，面容冷峻英俊，
正是我避之不及的原著男主，季沉舟。他怎么会在这里？！“童汐？”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审视，“是你。”不是疑问句。显然，刚才那场闹剧，他全程围观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这煞星盯上了。
他是不是觉得我破坏市场秩序虽然我好像是在维护秩序？
还是觉得我给他白月光童瑶丢脸了毕竟我还顶着童家养女的名头？我脑子里飞速运转，
是装傻充愣？还是拔腿就跑？鉴于这位大佬的手段，跑估计是跑不掉。我干脆破罐子破摔，
挺直腰板虽然只到他胸口，梗着脖子：“是我。季总有何指教？
要替那卖假货的老板讨公道？还是要替童家教训我这个丢人现眼的不孝女？”季沉舟没说话，
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视。从我晒得微红的脸颊，到洗得发白的T恤，
再到脚上那双沾了灰的帆布鞋。眼神里没有鄙夷，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困惑的审视。
“你刚才……在打假？”他问，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问这个。
“啊？哦！顺手！那玩意儿一看就是坑人的，不能看着大妈们上当不是？烂脸了多遭罪。
”我实话实说。他又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其轻微地，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快得像是我的错觉。“做得不错。”他丢下这四个字，转身就走了。我傻在原地，
半天没回过神。他夸我？季沉舟夸我？那个对我永远只有冰冷厌恶眼神的季沉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终于被童瑶的爱情滋润得精神失常了？
这件事像颗小石子投入死水，只激起了一点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季沉舟没再来找我麻烦，
童家似乎也当我这个人彻底消失了。我的小摊生活继续。直到那天来临。那天收摊有点晚，
天已经擦黑。我背着装货的大包，抄近路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回家。走到一半，
听到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声。走近一看，是只脏兮兮的小土狗，
后腿被一个生锈的老鼠夹死死夹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同样的老鼠夹，
显然是有人恶意放置的。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我最恨这种虐待小动物的畜生！
当恶毒女配时是恨，现在当咸鱼了，这股恨意依旧鲜明。我立刻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去掰那个锈迹斑斑的铁夹子。夹子卡得很死，狗疼得直哆嗦，
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别怕别怕……”我轻声安抚，手下用力。
手指被粗糙的铁锈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我也顾不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终于把夹子掰开。小土狗的后腿伤得很重，骨头可能都断了。它根本站不起来。
我脱下身上那件唯一还算厚实的格子衬衫地摊货，十五一件，
小心翼翼地把狗包起来抱在怀里。小家伙很轻，身上散发着垃圾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撑住啊，带你看医生去。”我抱着它，快步走出巷子，直奔我知道的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那家医院收费不低，但我兜里刚收的几百块货款还没捂热乎。
挂号、检查、手术……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我心都在滴血。最后，我掏空了口袋，
连硬币都倒了出来，才勉强凑够手术费和几天住院费。医生看着我一手的血和污泥，
还有那身狼狈样，叹了口气：“姑娘，这狗……不值这么多钱吧？就是个土狗。
”他大概觉得我是个傻子。“是条命。”我把钱推过去，
抱着刚做完手术、还在麻醉中的小狗，坐在医院冰凉的塑料椅子上等它苏醒。心里盘算着，
明天得去多进点货，不然下个月房租都成问题。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再次出现了。
季沉舟。他似乎是陪朋友带宠物来看病，正从里面的诊室出来。看到坐在长椅上，
穿着背心衬衫包狗了，胳膊上带着血痕和污泥，抱着只裹着纱布小土狗的我，
他脚步顿住了。他的朋友也看到了我，惊讶地小声问：“沉舟，那不是……童家那个？
她怎么弄成这样？”季沉舟没回答朋友，径直朝我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我抬起头，累得眼皮打架，语气也蔫蔫的：“季总，
又视察民情呢？这次我可没打假，纯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倾家荡产。”他蹲下身，
视线与我平齐，目光落在我怀里那只昏睡的小狗身上，又移向我手臂上干涸的血迹和划伤。
“你救的？”他问。“不然呢？总不能是它自己夹着腿跑医院来的吧？”我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狗包着纱布的伤腿，动作是我从未见过的轻柔。
然后，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不再是审视，不再是困惑，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
“医药费多少？”他问。“关你屁事。”我警惕地看着他，把小狗往怀里紧了紧，
“我付过了。别想抢我的狗。”“你的狗？”他挑眉。“我捡的！我救的！我付的钱！
现在它就是我的！”我像护崽的母鸡。季沉舟看着我这副炸毛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
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很轻，但确实是在笑。他站起身，
对旁边他的朋友说：“麻烦跟陈医生说，这只狗后续的所有费用，记我账上。”说完，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我又一次傻在原地。
季沉舟……帮我付了小狗的医药费？他脑子被门夹了？
还是说……他终于发现童瑶的真面目了？觉得我比童瑶善良可爱？这想法一出，
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小狗醒了，虚弱地舔了舔我的手指。我看着它湿漉漉的黑眼睛，
心里那点关于季沉舟的诡异感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以后你就叫‘狗剩’吧！
”我点了点它的小鼻子，“贱名好养活！跟着我，虽然吃不起进口狗粮，但泡面管够！
”狗剩呜咽了一声，不知是赞同还是抗议。狗剩的出现，
彻底打破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咸鱼状态。
为了给它买狗粮最便宜的那种和营养膏打折的，我不得不更努力地摆摊。狗剩很乖，
虽然腿伤还没好利索，但每次我出摊，它就趴在我的旧床单旁边，安安静静的，
像个小守护神。它那可怜兮兮又努力坚强的样子，意外地吸引了不少顾客，
尤其是喜欢小动物的姑娘们。“哎呀，这狗狗好乖哦！它腿怎么了？”“小可怜，
是姐姐救了你吗？姐姐真好心！”“老板，给我拿两个发卡，再给狗狗买个火腿肠！
”我的生意莫名其妙更好了点。狗剩成了我的“招财狗”。张姨她们也特别喜欢狗剩，
经常给它带点剩饭剩菜当然，我会挑掉骨头和太咸的。小小的筒子楼里，
因为这只小土狗，似乎多了点温暖的烟火气。然而，这种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童瑶的电话又来了，换了个新号码。这次她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担忧，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试探。“姐姐，听说你养了只狗？还住在那种地方……多脏啊，
多危险啊！万一狗有病怎么办？咬到人怎么办？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更生气的！
你还是把狗送走吧？或者……我帮你找个好人家收养？”“狗剩好得很，疫苗都打了。
就不劳童大小姐操心了。”我一边给狗剩拌着泡饭，一边冷淡地回。黄鼠狼给鸡拜年，
能安什么好心？“姐姐！你怎么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童瑶的声音带上委屈，
“我只是关心你！沉舟哥也问起你，说你……变化很大。”她故意停顿，想观察我的反应。
季沉舟？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哦？他说什么了？说我变得更穷了，更邋遢了？”我嗤笑。
“不是的……”童瑶的语气有些异样，“他说你……挺有意思的。”最后几个字，
她说得有些艰难，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意思？季沉舟觉得我有意思？我心里警铃大作。
原著里，这位大佬对谁“有意思”，通常意味着那人离倒霉不远了。“替我谢谢季总关心。
不过我这种底层小民，还是不劳他费心了。”我果断挂了电话，再次拉黑。
童瑶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没过几天，麻烦真的找上门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堵住了我的去路。为首的黄毛叼着烟，流里流气地打量我：“喂，
小妞，听说你最近挺能蹦跶啊？在天桥那块儿摆摊，问过我们兄弟了吗？”我心下一沉，
这是遇到收“保护费”的了。我把狗剩护到身后，冷静地说：“那条街是公共区域，
摆摊的多了，没听说要问谁。”“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黄毛吐掉烟头，逼近一步，
“识相点，一个月交五百，保你平安无事。不然……”他阴狠地笑了笑，
视线扫过我的小摊和瑟瑟发抖的狗剩，“你这摊子，还有这条瘸狗，可就不好说了。”五百？
我一个月房租才五百！这是要我的命！“我没钱。”我硬着头皮说。“没钱？
”黄毛身后的一个混混怪笑，“没钱好办啊！陪我们哥几个玩玩，抵债也行啊！
”说着就伸手来抓我胳膊。我下意识后退，抄起旁边摊位用来压布的砖头，
厉声道：“别过来！我报警了！”“报警？呵，警察来了我们早走了，以后天天来找你玩！
”黄毛有恃无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说了，别碰她。”所有人都是一惊，循声望去。
季沉舟站在那里。夕阳的余晖给他高大的身影镶了道金边，看不清表情，但那股迫人的寒意，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黄毛脸色一变，
显然认出了季沉舟。在这个城市，季沉舟的名字就是绝对的威慑。“季……季总？
”黄毛结结巴巴，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就是跟这位……这位小姐开个玩笑……”“玩笑？”季沉舟缓步走过来，
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而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那些混混的心上。
“用强制收保护费的方式开玩笑？用威胁女性安全的方式开玩笑？”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千钧之力。黄毛额头冒汗：“不……不敢！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他招呼手下，
连滚带爬地想溜。“站住。”季沉舟的声音如同冰锥。黄毛等人僵在原地，腿肚子都在打颤。
“谁让你们来的？”季沉舟问，目光锐利如刀。黄毛眼神闪烁，
支支吾吾：“没……没人……我们自己……”季沉舟身后的一个西装男上前一步，
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黄毛吓得一哆嗦，
脱口而出：“是……是一个姓童的小姐！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来给这丫头点颜色看看！
最好……最好把她吓走或者弄走……”他不敢看季沉舟的眼睛。姓童的小姐？答案呼之欲出。
我抱着狗剩的手猛地收紧。童瑶！果然是她！为了维护她那完美无瑕的形象，
为了除掉我这个可能威胁她地位的“污点”，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更多的是心寒。这就是原著里纯洁善良的女主？
季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他没有看我，
而是对那两个西装男冷声吩咐：“把这几个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另外，查清楚，
那位‘姓童的小姐’，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意。
西装男点头应下，像拎小鸡一样把面如死灰的黄毛等人带走了。巷子里只剩下我和季沉舟，
还有我怀里吓得直哆嗦的狗剩。我抱着狗剩，警惕地看着他。虽然他救了我，
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毕竟，他可是童瑶的未婚夫。季沉舟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夕阳的光线柔和了些，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冷，多了点复杂难辨的情绪。
“你……”他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视线扫过我沾了灰的脸和紧抱着狗剩的姿势。
“谢谢季总仗义出手。”我生硬地道谢，心里琢磨着怎么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狗剩吓坏了。”我转身就想溜。“童汐。”他叫住我。我顿住脚步，
没回头。“你……”他似乎斟酌着词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迟疑，“以后遇到这种事，
可以……找我。”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有些别扭。找我？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季沉舟主动提出要帮我？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我猛地回头，
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季总，您今天是不是没吃药？还是被童瑶刺激得精神错乱了？
我是童汐！那个纠缠你、算计童瑶、恶毒又愚蠢的童汐！你不帮你的白月光收拾我，
反而说要帮我？您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我一口气说完，胸口起伏。
狗剩在我怀里不安地呜咽了一声。季沉舟被我连珠炮似的问题砸得愣了一下，随即，
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的表情。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有些疲惫。
“我知道你是童汐。”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深沉，“但我看到的，
似乎和我知道的那个童汐……不太一样。”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那个童汐，只会躲在阴暗处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而你……”他指了指我身后那个装货的大包，又指了指我怀里的狗剩，
嘴角似乎又向上牵动了一下，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欣赏？“你活得像个战士。
虽然……装备有点差。”我彻底石化。季沉舟夸我是战士？还说童瑶的“上不得台面”？
这世界是彻底疯了吗？！“季总，您要是想换个口味，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