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镇国公府赵家满门抄斩,我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为了复仇,我挥刀入宫,
成了最卑贱的净军,一个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假太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苟延残喘的废物,
在皇城这个巨大的绞肉机里活不过冬天。他们不知道,我蛰伏在最阴暗的角落,
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亲手将仇人拉下马,
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滋味的机会。他们更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女帝,
看似是我最终的敌人,却在我这盘复仇的棋局中,扮演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角色。这紫禁城,
不过是我的戏台。而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场。1.冷宫里的死人味我叫赵构。三个月前,
我还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现在,我是浣衣局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每天的工作,
就是把那些带着各种味道的脏衣服洗干净。血腥味,脂粉味,还有……腐烂的味道。
尤其是我负责的这片区域,冷宫。这里的衣服,总带着一股死人味。“小构子,手脚麻利点!
”管事太监李公公捏着鼻子,一脚踹在我屁股上。“今天再洗不完,晚饭就别吃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手里的棒槌敲得更快。木盆里的水很冷,刺骨。
但我感觉不到。心要是冷透了,身上这点冷,算个屁。李公公见我顺从,满意地哼了一声,
扭着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别急。等我爬上去,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你踹我的每一脚,我会让你用舌头把地舔干净来还。天快黑的时候,我终于洗完了所有衣服。
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把干净的衣物送回冷宫。冷宫里住着的,是废后陈氏。
听说当年也是艳冠京华,如今不过是个疯婆子。我把衣服放在门口,正准备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枯瘦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只手很冷,
像冰。指甲又长又黑,嵌着污泥。“你是谁?”沙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新来的?
”我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回娘娘,奴才是浣衣局新来的,叫小构子。
”“小构子……”她念着我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难听,像夜枭。“好名字,
好名字……都是苟延馋喘的狗。”我没吭声。她抓着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你闻到了吗?
”“什么?”“血的味道。”她说,“好多好多的血。”“从你身上传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娘娘说笑了,
奴才……奴才身上只有皂角的味道。”“不,就是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在说一个秘密。“和三個月前,赵国公府被抄家那天,一样的味道。”我猛地抬起头。
门缝里,是一双浑浊但透着精光的眼睛。她不是疯子。至少,现在不是。“你想报仇吗?
”她问。我的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知道是谁干的。”她松开手,
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心。硬硬的,凉凉的。“拿着它,去见一个人。”“他会告诉你,
该怎么做。”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站在原地,手心里全是冷汗。摊开手。
是一枚小小的、用象牙雕刻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字。“安”。
2.皇后指甲里的秘密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了。我住的地方,是宫里最偏僻的杂役房。
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空气里全是汗臭味和脚臭味。我没理会舍友们投来的嫌弃目光,
径直走到我的床位。那是我用半个月的工钱换来的,靠窗的位置。晚上能看见月亮。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象牙印章。“安”。安公公。
当今女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司礼监掌印,安海。废后让我去找他。是陷阱,还是机会?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没得选。在宫里,想往上爬,就得赌。赌输了,
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赌赢了,我才有机会站到那个女人的面前,问她一句为什么。
第二天,我揣着印章,去了司礼监。司礼监是皇宫里最威严的地方之一。门口的守卫,
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只蚂蚁。“浣衣局的小杂碎,来这儿干什么?滚!
”我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悄悄塞进他手里。这是我全部的家当。“这位公公,行个方便。
”我陪着笑脸,“我想求见安公公,有要事相告。”守卫掂了掂银子,脸色缓和了一些。
“安公公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等着吧。”我一等,就是一整个上午。腿都站麻了,
连口水都没喝上。正午的太阳很毒,晒得我头晕眼花。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司礼监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青色蟒袍的太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眼神阴柔。正是安海。我赶紧跪下。“奴才赵构,
叩见安公公。”安海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就是赵构?”他的声音很尖,
像针一样扎人。我心里一惊。他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小构子”,是“赵构”。我不敢抬头,
把头埋得更低。“是奴才。”“抬起头来。”我慢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像两条毒蛇,仿佛能看穿我心底所有的秘密。我们对视了三秒。然后,他笑了。
“长得倒还算齐整。”“跟我来吧。”他转身走进司礼监,我连忙跟上。身后的守卫,
看我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敬畏。安海把我带进一间书房。他屏退了左右,
亲自给我倒了杯茶。“陈娘娘让你来的?”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枚象牙印章,双手奉上。
安海接过去,放在手里把玩。“她倒还记着我。”他叹了口气,“也难为她了,
在冷宫里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装疯?废后陈氏,竟然是装疯!
“公公……”“别怕。”安海看着我,“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干什么。”“赵家满门,
不是陛下杀的。”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我说,”安海一字一顿地说,
“镇国公府的冤案,是有人一手策划,嫁祸给了陛下。”“那个人,就是当朝丞相,李斯年。
”李斯年!我爹的至交好友!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
”我失声喊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安海的眼神变得冰冷。“李斯年狼子野心,
一直想除掉赵家,好让他自己一家独大。”“三個月前,他伪造了镇国公通敌的证据,
买通了刑部和大理寺,制造了这起冤案。”“陛下当时刚刚登基,根基不稳,
被他蒙蔽了圣听。”“等陛下反应过来,赵家……已经没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直恨错了人。真正的仇人,是那个我叫了十几年“李伯伯”的人。
一股巨大的恨意和屈辱感涌上心头。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要杀了他!
”“杀他?”安海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浣衣局的小太监?”“李斯年现在权倾朝野,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拿什么跟他斗?”我颓然地松开拳头。是啊。我拿什么跟他斗?
“公公,求您教我!”我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安海扶起我。“想报仇,
就得活下去,还得往上爬。”“爬到能接近他的地方,找到他的罪证,然后……一击致命。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浣衣局那种地方,埋没你了。
”3.笔尖上的投名状我成了安公公的随侍太监。消息传开,整个杂役房都炸了锅。
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人,现在见了我就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构哥”。
李公公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提着礼物来给我赔罪。我收了礼物,但没给他好脸色。
我让他跪在地上,学了三声狗叫。他叫了。叫得很大声,很屈辱。我知道,我变了。
以前的赵构,不会这么做。但以前的赵构,已经死在三个月前那场大火里了。现在活着的,
是一条只想复仇的疯狗。安海没有让我干杂活。他让我待在书房,负责替他研墨。一研,
就是一整天。他处理公务,我就在旁边看着。看他如何批阅奏折,如何与各宫的主子打交道,
如何揣摩圣意。安海的书法很好,一手簪花小楷,清秀隽永。但我发现一个秘密。
他批阅奏折时,用的笔,和写私信时,用的不是同一支。批阅奏折的笔,笔尖圆润。
写私信的笔,笔尖锋利,似乎被人用小刀精心修过。而且,他写私信时,
总会在一些特定的字上,用笔尖轻轻划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公公,您这支笔,可真特别。”安海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你眼力不错。
”“这叫‘密文笔’。”“有些话,不能写在纸上,就得藏在笔画里。”他沾了点墨,
在纸上写了一个“死”字。然后,用那支特别的笔,在“死”字的最后一捺上,
轻轻划了一下。“你看。”我凑过去看。那一捺的墨迹里,隐隐约约,
好像还有一个极小的字。是一个“月”字。“这是我们和‘那边’联系的方式。”安海说,
“每个月,我们会根据约定的字,交换一次情报。”“这个月,轮到我们送。”我明白了。
这是安海在考验我。也是在给我递投名状。“公公,有什么需要奴才做的,尽管吩咐。
”安海满意地点点头。他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把它送到宫外的‘百草堂’药铺。”“交给一个姓王的老板。”“记住,
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接过信,揣进怀里。心脏在胸口狂跳。我知道,这封信里,
藏着天大的秘密。也藏着我的未来。出宫的路,比我想象中要难。宫门守卫森严,
每个出入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我只是安公公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连出宫的令牌都没有。我找到了李公公。那个曾经踹我屁股,现在对我谄媚有加的管事太监。
我告诉他,安公公派我出宫办事。他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出宫令牌。“构哥,
您尽管用。”“只是……这令牌只能用一次,天黑前必须回来。”我拿着令牌,顺利出了宫。
百草堂在城南,离皇宫很远。我不敢坐马车,一路步行过去,专挑小路走。一路上,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好几次,我猛地回头,都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巷子。是我太紧张了?
还是……真的有尾巴?我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百草堂。药铺很小,
只有一个老大夫在打瞌睡。“请问,王老板在吗?”老大夫抬起眼皮。“我就是。
”我松了口气,把信递过去。“安公公让我交给您的。”王老板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
他看了看我,突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暗号?安公公没告诉我啊。
我脑子飞速转动。安公公的“密文笔”。“死”字里藏着一个“月”字。今天……是十五。
月圆之夜。“今天是十五。”我试探着回答。王老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这是公公要的东西。”“回去告诉他,
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接过包裹,入手很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敢耽搁,
我立刻转身往回走。刚走出药铺,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更强烈。我拐进一条巷子,开始奔跑。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糟了。
我被盯上了。4.绣春刀下的第一滴血巷子很深,没有尽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至少有三个人。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信和包裹,
决不能落到他们手里。这是我的投名状,也是我的催命符。跑到一个拐角,我急中生智,
把包裹塞进了路边一个破旧的石狮子嘴里。然后继续往前跑。前面没路了。是一堵高墙。
我被堵死了。三条黑影从后面围了上来。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
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绣春刀。是锦衣卫!为首的人声音嘶哑。“把东西交出来。”我靠着墙,
大口喘气。“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少装蒜!”另一个人喝道,
“我们盯你一天了!”“安海让你送的东西,在哪?”我心里一沉。
他们果然是冲着安公公来的。看来,是李斯年的人。我摇摇头。“我只是个小太监,
什么都不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人没了耐心,挥了挥手。“搜!
”两个人冲上来,把我按在墙上。他们在我身上摸索,把我所有的口袋都翻了出来。
一无所获。“大哥,没有。”“不可能!”为首的人走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把我提了起来。“说!东西在哪!”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但我不能说。
说了,我死。安公公死。废后也死。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巷口响起。“住手。”我艰难地睁开眼。月光下,
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他很年轻,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腰间佩着一把刀,
刀鞘上镶着宝石。那三个锦衣卫看到他,脸色大变,立刻松开我,跪了下去。
“参见……参见指挥使大人!”指挥使?锦衣卫指挥使,陆渊?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
女帝最信任的爪牙?陆渊没有理他们。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冷,
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你叫什么名字?”“奴才……赵构。
”“赵构……”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赵国公府的那个赵构?”我浑身一震。他怎么会知道?!“看来,我没找错人。
”陆渊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手下。“谁让你们来的?”那三人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不说?”陆淵的声音更冷了。“那我就只能送你们去诏狱,让那里的弟兄们,
好好问问你们了。”为首的人终于扛不住了。“是……是李丞相!”“李丞相让我们跟着他,
说他身上有安公公通敌的证据!”“通敌?”陆渊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李斯年的狗,
也敢在我锦衣卫的地盘上撒野了?”他拔出腰间的刀。刀光一闪。血光迸溅。三颗人头,
滚落在地。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杀人。
鲜血的味道,比冷宫衣服上的味道,浓烈一百倍。陆渊收刀入鞘,刀身上,一滴血都没有。
他走到我面前,用一块手帕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东西呢?”我犹豫了一下,
指了指石狮子。他走过去,从狮子嘴里拿出包裹。打开看了一眼,又重新包好。“跟我走吧。
”他说,“陛下要见你。”陛下?女帝?她要见我?我跟着陆渊,像一个提线木偶。
脑子里乱成一团。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锦衣卫指挥使陆渊,为什么会救我?
女帝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还有,安公公,废后……他们在这盘棋里,
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
每一个人,都看不清楚。5.女帝的茶,滚烫我被带进了御书房。这是我第一次,
踏入这座皇宫里最核心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很高,很空旷。
让人感觉自己很渺小。一个穿着龙袍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她没有回头,
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陆渊,你先下去吧。”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平静。但平静下面,
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渊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御书房里,只剩下我和她。我跪在地上,
头都不敢抬。“奴才赵构,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没有让我起来。过了很久,
她才缓缓转过身。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她一眼。很年轻,最多二十五六岁。长得很美,
但那种美,是带着攻击性的。凤眼,薄唇。不怒自威。这就是大周朝的第一位女帝,武曌。
不,她改了名字,叫武京。“抬起头来。”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深邃,锐利,像两把刀,能剖开你所有的伪装。
“你就是赵信的儿子?”赵信,是我父亲的名字。“是。”“朕记得你,小时候,
你还进宫来玩过。”她说,“那时候,你还尿过朕一身。”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想到,
她还记得这种事。“你恨朕吗?”她突然问。这个问题,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该怎么回答?说恨?是找死。说不恨?是撒谎。我沉默了。“看来是恨的。”武京笑了笑,
走到我面前,亲自扶我起来。她的手很软,但很凉。“起来吧,地上凉。”她拉着我,
坐到茶桌旁。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尝尝。”茶很烫。我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很香,但也很苦。“赵家的案子,是朕错了。”她说,“朕信错了人,才让奸臣当道,
害了忠良。”我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她在……向我道歉?堂堂九五之尊,
在向一个阶下囚的儿子道歉?“朕知道,一句错了,换不回赵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了。“但人死不能复生。
活着的人,能做的,就是让那些罪魁祸首,血债血偿。”她看着我,目光灼灼。
“朕需要一把刀。”“一把藏在暗处,能精准地刺进敌人心脏的刀。”“安海推荐了你。
”“陆渊考验了你。”“现在,朕要亲自问你。”“赵构,你,愿意做朕的刀吗?
”我看着她。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帝。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孤独,隐忍,
还有……仇恨。她也在恨。恨那些把她当成傀儡的臣子,恨那些觊觎她皇位的宗室。她和我,
是同一种人。都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只不过,她的牢笼是整个天下。而我的,
只是这座紫禁城。我放下茶杯,重新跪下。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臣服。
“臣,赵构,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武京笑了。笑得很开心。“好。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浣衣局的小太监。”“朕封你为,东缉事厂,理刑千户。”东厂!
那个比锦衣卫更神秘,更让人闻风丧胆的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特务组织!“你的任务,
只有一个。”武京的声音,像来自九幽地狱。“查清李斯年所有罪证,
把他和他身后的那些人,连根拔起。”“朕,要让他们,生不如死。”6.东厂的规矩,
用血写我成了东厂的千户。安海亲自把我送到了东厂的衙门。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地方,
就在皇城的东华门旁边。但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阴森森的,
到处都是手持利刃的番子。空气里,总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安海把我交给了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胖子。“曹公公,这是陛下新提拔的赵千户,
以后就跟着您了。”这个胖子,就是东厂的督主,曹正淳。曹正淳笑眯眯地看着我,
眼睛眯成一条缝。“咱家知道了。”“赵千户是吧?年轻有为啊。”安海走后,曹正淳的脸,
瞬间就变了。笑容还在,但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杀意。“赵千户,既然来了东厂,
就得懂东厂的规矩。”他指了指旁边刑房里,一个被吊起来,浑身是血的人。“东厂的规矩,
只有一条。”“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进去,让他开口。”他说,
“这是你的第一份差事,办砸了,你就和他作伴去吧。”我看着那个血人。他已经快没气了,
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骂的是李斯年。他是李斯年的政敌,御史大夫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