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号上坟最好

几号上坟最好

作者: 幼稚调皮的夏侯灵

其它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幼稚调皮的夏侯灵的《几号上坟最好》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1 电子孝子的哀歌化工厂的毒气面具有个绰号叫“电子孝子”,因为戴上它我们的呼吸会变成机械的滴滴像在给工业化上直到那天反应釜泄我眼睁睁看着同事们的面罩计数器集体归那些滴滴声汇成一道尖锐的长音——原来这就是工厂为我们奏响的集体哀---2 凌晨的弦断凌晨四点二十闹钟没林卫东自己醒不是是身体里那根绷了十五年的准时把他从一片混沌的睡梦里弹了出眼睛还没睁耳朵...

2025-10-22 04:35:48

1 电子孝子的哀歌化工厂的毒气面具有个绰号叫“电子孝子”,因为戴上它后,

我们的呼吸会变成机械的滴滴声,像在给工业化上坟。直到那天反应釜泄漏,

我眼睁睁看着同事们的面罩计数器集体归零,

那些滴滴声汇成一道尖锐的长音——原来这就是工厂为我们奏响的集体哀乐。

---2 凌晨的弦断凌晨四点二十分,闹钟没响,林卫东自己醒了。不是醒,

是身体里那根绷了十五年的弦,准时把他从一片混沌的睡梦里弹了出来。眼睛还没睁开,

耳朵先工作了——楼上那家传来沉闷的咳嗽声,一下,两下,像破风箱在拉,

准时得如同厂里裂解车间的倒班信号。他躺着没动,听着那咳嗽声歇了,

然后是拖鞋趿拉过地板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太阳穴上。他伸手摸向床头柜,

烟盒空了。捏瘪了,扔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旁边是去年厂里“安全生产十五周年”发的金属保温杯,在昏暗里泛着冷硬的光。

妻子王桂芬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含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卫东没听清,

也没问。他坐起来,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赤脚踩在地板上,一股凉意顺着脚心窜上来。

该铺地毯了,年年想,年年忘。或者,是懒得弄。厕所的灯接触不良,闪了几下才稳住,

发出嗡嗡的电流声。镜子里的人,眼皮浮肿,眼袋乌青,头发像一丛被酸雨打过的枯草。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激得他一哆嗦。水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漂白粉味,

混着老旧铁管的铁锈气。他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像冰冷的汗。厨房里,他烧上水,

从橱柜深处摸出半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速溶咖啡,冲了满满一大杯,黑褐色,

冒着焦苦的热气。他没加糖,也没加桂芬买的那个什么植脂末,就这么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滚烫的液体划过喉咙,落进胃里,像灌下去一铅块。窗外,天还是墨黑的。

几颗星星冻僵在天幕上,光都是硬的。远处,化工厂那片巨大的轮廓被无数灯光勾勒出来,

像一头匍匐的钢铁巨兽,那些高耸的塔罐和纵横的管道,是它的骨骼和血管。

它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呼吸,吞吐着看不见的东西,连带着这片地方的空气,

都常年带着一股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刚搬来时闻着恶心,现在,林卫东深吸了一口,

没什么感觉了。习惯了。鼻子这东西,最没用,也最识时务。他穿上那身灰色的工装,

布料硬挺,带着多次洗涤后残留的淡淡化学品味道和一点点消毒水的气息。左边胸口上,

“安朗化工”四个字有些褪色,下面用红线绣着他的名字:林卫东。字很小,不仔细看,

就是个灰点。桂芬也起来了,在厨房里弄早饭,鸡蛋打进锅里的刺啦声,

伴随着她压抑着的、细碎的咳嗽。女儿小雅的房间门还关着,

门上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卡通贴纸。他走过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出门前,

他照例把那个沉甸甸的保温杯灌满热水。杯身那个“安全生产十五周年”的刻字,

被他手掌的茧子磨得有些光滑了。楼道里感应灯坏了有阵子了,他用力跺了几下脚,灯没亮。

他摸黑往下走,脚步沉重。老旧楼梯的水泥边角被磨得圆滑,扶手冰凉,沾着一层油腻的灰。

推开单元门,一股深秋的寒气猛地扑上来,像一块湿冷的毛巾捂在脸上。小区很安静,

只有几个窗口亮着灯,和他一样,是赶早班的。车棚里,他那辆二手电动车蒙着厚厚的露水。

他用手套抹掉座垫上的水珠,插上钥匙,拧动。电动车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车头灯亮起,

切开前方一小片昏暗。驶出小区大门,街上空荡荡的。扫街的环卫工人穿着橙色的马甲,

挥舞着大扫帚,发出有节奏的唰唰声。路灯的光是昏黄的,把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他拐上那条通往厂区的主干道——化工大道。路很宽,但常年被各种重型卡车碾压,

路面补丁摞不丁,电动车骑在上面,颠簸得厉害,像个咳嗽不止的病人。越往厂区方向走,

空气里的味道就越浓。像是硫磺混着氨水,又掺了点烧糊的塑料和某种甜腻的芳香烃,

说不清,道不明,粘在鼻腔里,挥之不去。道旁原本种的杨树,早就死绝了,

剩下光秃秃、黑黢黢的树干,枝桠扭曲地伸向天空,像一片沉默的墓碑。

后来用铁栏杆围了起来,算是“绿化隔离带”,可里面的草也是半黄不绿,蔫头耷脑。

天色稍微亮了一点,从墨黑变成了沉郁的灰蓝色。化工大道的车流明显稠密起来。

大多是和他一样骑着电动车、穿着各色工服的工人,像一股灰色的溪流,

沉默地汇向同一个方向。间或有通勤的大巴车呼啸着超过,卷起一阵尘土和纸屑。

也有一些私家车,车窗紧闭,里面的人影模糊。路边开始出现一些小摊贩,

趁着早班高峰做点生意。卖鸡蛋灌饼的,卖包子的,卖豆浆油条的。

炉火腾起的热气混着食物的香气,短暂地对抗着空气中无所不在的化学味道。

林卫东在一个相熟的摊子前停下,摊主是个裹着厚头巾的大妈,脸被风吹得通红。“老样子?

”大妈问,手上麻利地磕开一个鸡蛋。“嗯。”林卫东点头。一个加火腿肠和生菜的灌饼,

一杯封着口的豆浆。他接过热乎乎的食品袋,挂在车把上。扫码付钱的时候,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半张缺乏表情的脸。继续往前骑。远处,

安朗化工厂的大门已经能看到了。宏伟的钢结构门楼,上面是巨大的厂牌LOGO,

即使在晨曦未露的时刻,也被灯光照得雪亮。门楼下方,是密密麻麻涌动的灰色人流,

正在缓慢地通过闸机。那景象,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和……死气。

林卫东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词,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想起这个。他甩甩头,

把电动车拐进厂区外围巨大的停车棚。棚里已经停了大半车辆,他找了个空位锁好车。

拎起那个装着灌饼和豆浆的袋子,还有那个沉甸甸的保温杯,

走向那片巍峨的、如同宫殿入口般的厂门。越靠近,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各种化学原料、润滑油、金属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也许是泄漏,

也许是正常排放的、带着甜味的警觉性气体的气息,就越发浓烈。他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某种仪式前的准备。门口黑压压全是人,但异常安静。只听到脚步声,

间或有一两声短促的咳嗽,没有人高声说话。大家默默地排着队,

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等待着被检阅,然后进入各自的岗位。

几个穿着藏蓝色制服、手持金属探测仪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闸机旁。

林卫东掏出自己的工卡,白色的卡片,照片是多年前拍的,那时头发还浓密,

眼神也没这么浑浊。他把卡片按在闸机的感应区。“滴——”一声清脆的响音。绿灯亮起。

他推开旋转闸杆,走了进去。像是跨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身后的世界,

那个有鸡蛋灌饼香气、有女儿紧闭的房门、有妻子咳嗽声的世界,被暂时关在了外面。里面,

是另一个世界。他上班的地方。他要去“上坟”的地方。

---3 钢铁坟场的祭奠更衣室在厂区深处一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汗味、脚臭味、廉价洗发水的香精味、残留的化学品味,

还有一股浓重的、类似福尔马林的消毒水气味,几种味道搅拌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一排排墨绿色的铁皮柜子,柜门上有不少斑驳的划痕和锈迹。长条木凳被磨得油光发亮,

边角处露出原本的木色。已经来了不少人,各自占据着自己熟悉的位置,默默地换着衣服。

脱掉外套、毛衣、牛仔裤,露出里面或白皙或黝黑、但大多显得有些松弛或者干瘦的身体。

然后,套上那身统一的、硬挺的灰色工装。动作熟练,

带着一种日复一日形成的麻木的节奏感。没人说话。只有拉链的哗啦声,柜门开合的哐当声,

偶尔一两声沉闷的咳嗽,或者清嗓子的声音。

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运转的机器内部。

林卫东走到自己那个编号为 B-17 的柜子前,用钥匙打开有些变形的柜门。

里面挂着他的那套“行头”——深蓝色的阻燃服,

比日常工装更厚实沉重;一双厚重的防砸防穿刺劳保鞋,鞋头包着钢片,

鞋底沾着已经板结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污渍;还有,最重要的,

那个挂在最里面的、黑色的防毒面具。他先坐下,弯腰换上那双沉重的劳保鞋。鞋带系紧,

脚踝被牢牢固定住,走起路来会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然后,他站起身,脱下外面的夹克,

挂进柜子,再穿上那套蓝色的阻燃服。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最后,他伸手,

取下了那个防毒面具。面具是旧的,橡胶部分有些发硬,边缘处能看到细微的裂纹。

眼窗玻璃还算干净,但也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最下面是滤毒罐,沉甸甸的,标着更换日期,

是上个星期刚换的新的。他用手套抹了抹眼镜,其实不脏,只是个习惯性动作。旁边,

老张也拿起了自己的面具。他比林卫东大几岁,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脸上沟壑纵横,

那是被岁月和这里的空气共同雕刻出来的。老张拿起面具,没有立刻戴,

而是用手指弹了弹滤毒罐的底部,发出“叩叩”的轻响。他斜过身子,

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走吧,孝子贤孙们,

该去给工业化上坟了。”声音不高,带着点戏谑,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疲惫。

林卫东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个回应。这话不知道最初是谁说的,

反正早就在工人中间传开了。没人觉得好笑,但也没人反驳。有时候,最刻薄的比喻,

恰恰是最精准的。他双手拿起面具,拨开头带,将那个冰冷的、橡胶质地的面罩扣在了脸上。

瞬间,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了。自己的呼吸声被放大,通过面具内部的共鸣,

变成了一种清晰的、机械的——“滴…滴…滴…”不是水滴声,

更像某种电子仪器发出的、规律的单音。每呼吸一次,

面具内侧的一个小巧的计数器就会跳动一个数字,同时发出这轻微的“滴”声。

它记录着你的呼吸频率,某种程度上,也记录着你消耗掉的……生命值?

林卫东调整了一下头带,让面具更贴合面部。橡胶边缘紧紧压在皮肤上,有点勒。

他透过眼窗看向四周,视野受限,像通过两个圆孔观察世界。周围,

同事们也陆续戴上了面具,一个个头颅变成了相似的、没有表情的黑色造型。

那“滴滴”声此起彼伏,汇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低沉的、连绵不绝的背景音,

充斥在整个更衣室里。确实,像某种仪式开始前的吟诵,或者,更像老张说的,

某种……祭奠。他拎起那个保温杯,和其他同样装扮、同样发出“滴滴”声的灰色身影一起,

沉默地走出更衣室,汇入通往生产装置区的人流。装置区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说厂区外部还能看到天空和土地,这里则完全被钢铁丛林所统治。

巨大的反应塔、巍峨的储罐、密如蛛网的管道、各种形状的换热器和分离器,

构成了一个庞大、复杂、令人窒息的立体迷宫。管道粗的几个人合抱不过来,

细的也有碗口粗,它们相互缠绕、攀附、延伸,表面包裹着不同颜色的保温层,

标识着里面流动着不同的物质:红色的蒸汽,黄色的硫磺,绿色的氯气,

蓝色的氮气……像这个钢铁巨兽暴露在外的、色彩斑斓的血管。

空气中弥漫着更强烈的化学品气味,即使隔着面具,

似乎也能嗅到那股尖锐的、刺激性的存在。巨大的噪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压缩机低沉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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