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你的零花钱，五百块。”我老婆林晚，把五张红色的钞票拍在桌上，
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听见没？”她语气里的鄙夷和不耐烦，
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看着她，又看了看门外，
她刚给自己亲弟弟林涛买的那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车漆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那辆车，
落地价一百三十万。刷的是我们俩的联名卡。我笑了笑，拿起那五百块，揣进兜里。
“知道了，老婆。”1这张家规，是林晚一个月前立下的。她说我花钱没有节制，
不懂得为这个家考虑，所以要对我进行财务管制。每个月，五百块，包揽我所有的个人开销。
交通，吃饭，应酬，所有的一切。在这个一线城市，五百块能干什么？
去楼下吃碗最便宜的牛肉面，都要三十块。我没反驳。她说得对。我确实该“省着点”了。
结婚三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我名下的公司股份，
每年分红近千万，全都转进了我们俩的联名账户。我的工资，奖金，一分不留，悉数上交。
我以为，夫妻本就该不分彼此。我以为，我爱她，就该给她我的一切。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对我变本加厉的索取和轻视。换来了她拿着我的钱，去毫无底线地补贴她的娘家。
她弟弟林涛，一个二十五岁的巨婴，没上过一天班，开着我买的豪车，穿着我买的名牌，
心安理得地啃着我这个姐夫。而我，成了这个家里最无足轻重，最可以被随意牺牲的人。
林晚拿着我的钱，在外面风光无限，是朋友眼中嫁得好的典范，是家人眼里的摇钱树。
回到家，她看着我，眼神里却只剩下厌烦。“陈屿，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她不知道，
为了她一句“我不喜欢烟味”，我戒掉了谈生意时必不可少的应酬。她不知道，
为了她一句“我想你多陪陪我”，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把时间都留给了家庭。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圈子，我的尊严。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而她，
却嫌这座岛太过荒凉。晚饭，我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
林晚和她弟弟林涛在外面最高档的日料店吃饭，给我发了张照片。照片里，
摆满了精致的刺身和寿司，林涛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笑得一脸得意。
林晚配文：“还是我弟懂我，知道带我吃好吃的，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在家吃泡面。
”我看着那条朋友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默默地把那碗泡面吃完，
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为了省钱，我没开车，选择了坐地铁。
单程六块，一天来回十二块。午饭，公司食堂有免费的简餐，两素一汤，虽然难以下咽，
但不要钱。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我的体重掉了十斤，整个人都脱了相。
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陈哥，你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
”我摇摇头，笑笑：“减肥。”没人信。这天，部门主管把我叫到办公室。“陈屿，
这个季度的项目，你跟一下。”这是一个大项目，做成了，奖金至少六位数。以前，
这种项目都是我抢着要的。但现在，我犹豫了。跟项目，意味着要出差，要应酬，要花钱。
我兜里那五百块，还剩下不到两百。我怎么跟？主管看出了我的为难，皱了皱眉：“怎么？
有问题？”“没……没有。”我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晚上回到家，我第一次主动跟林晚开口。
“老婆，我最近要跟一个项目，可能需要一些应酬的费用……”我话还没说完，林晚就炸了。
“钱钱钱！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那五百块你花完了？这才半个月！
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她尖利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陈屿我告诉你，
这个家现在是我在养！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你要是没本事挣钱，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别总想着那些没用的！”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一寸寸地冷下去。是啊。这个家，
现在是她“养”着。用我的钱，“养”着我。多可笑。“我知道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知道就好！”林晚犹不解气，“这个月，一分钱都不会再多给你！你自己想办法！
”我没再理她，转身回了房间。第二天，我跟主管申请，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
主管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但还是批了。拿着预支的五千块工资，我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只有无尽的悲凉。项目开始了。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在公司开会，晚上陪客户吃饭。
为了省钱，我把所有应C的饭局都定在了公司附近的大排档。客户虽然有些诧异，
但看我态度诚恳，方案做得也确实漂亮，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自己，每天酒喝得胃出血，
人也累得快要散架。这天晚上，送走客户，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胃里火烧火燎地疼。
我蹲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陈屿？”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我曾经的创业伙伴，顾淮。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皱起了眉。“你怎么搞成这样？”我苦笑一下，摆摆手：“没事，喝多了。”顾淮下了车，
扶起我，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了车里。“去医院。”我拗不过他，被他带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急性胃穿孔，需要立刻住院手术。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荒唐。
我给林晚打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喂？什么事？我正逛街呢！长话短说！”电话那头，
是嘈杂的音乐声和导购热情的介绍声。“我在医院，医生说我胃穿孔，需要马上手术，
你……”“什么？！”林晚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胃穿孔？你怎么搞的？动不动就进医院，
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家拖垮才甘心？”“手术费要多少？我跟你说，我现在手头很紧！
我刚给小涛买了块表，花了好几万！你别指望我！”我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屿，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娇气？不就是胃疼吗？吃点药不就行了？非要手术，
你就是想花钱！”“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脏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顾淮走进来，脸色铁青。他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通话。“这就是你放弃一切娶的女人？
”我闭上眼，没说话。“陈屿，你清醒一点！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只是你的钱！
”“我知道。”我轻声说。“你知道你还……”“学长，”我打断他，
“帮我办一下住院手续吧，用我的私人账户。”顾淮愣住了。“你的私人账户？
你不是……”我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有些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我有一个秘密账户，里面的钱，是当年我们公司被收购时，我拿到的第一桶金。这些年，
我用它做了一些投资，如今，里面的数字，已经是我自己都懒得去数的天文数字。这个账户，
林晚不知道。我本以为，它会永远作为我们婚姻的压舱石，永远没有动用的一天。我错了。
错得离谱。2手术很成功。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林晚一个电话，
一条信息都没有。仿佛我这个人，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倒是她弟弟林涛，
给我打了个电话。“喂，姐夫，听说你住院了？严重吗？”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关心，
只有一丝不耐烦的催促。“我那辆卡宴该保养了，你什么时候出院啊？赶紧把钱给我转过来。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他理直气壮的索取，忽然就笑了。“林涛。”“啊？”“车不是你的，
是我的。”“你什么意思？”林涛的声调一下子高了八度，“这车是我姐给我买的！
就是我的！”“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我淡淡地问。电话那头沉默了。那辆车，
为了避税，写的是我的名字。“林涛，那车，我准备卖了。”“你敢！
”林涛气急败坏地吼道，“陈屿你疯了！那是我姐给你买的！”“是你姐，用我的钱，
给你买的。”我纠正他，“现在，我缺钱治病，卖掉自己的车，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给我等着！”林涛撂下狠话，挂了电话。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
真可笑。一直以来，他们一家都把我当成予取予求的提款机。他们习惯了我的付出，
习惯到以为那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们就觉得我疯了。到底是谁疯了？下午，林晚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电话一接通，
就是她劈头盖脸的质问。“陈屿！你什么意思？你要卖车？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的车，
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我反问。“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是吗？”我轻笑一声，
“林晚，你法律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分不清吗？买车的钱，
是我婚前的个人存款，有银行流水为证。车子登记在我个人名下，跟你，
跟我们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没有一毛钱关系。”林晚被我噎住了。她大概是没想到，
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我，会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这么……斤斤计较。“陈屿，
你……你变了。”她喃喃道。“是啊，我变了。”我承认得坦然，“被你，被你们一家子，
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不想怎么样。”我语气平静，
“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车我卖定了。还有，我们联名账户里的钱，
你最好一分都别动。那些钱，大部分也是我的婚前财产转化而来，每一笔都有记录。
如果你敢乱动，我们法庭上见。”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懒得再听她歇斯底里的咆哮。
顾淮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果篮。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想通了？”我点点头。
“早就该想通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离婚。”我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这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利用的婚姻，我受够了。顾淮拍了拍我的肩膀。
“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律师我给你介绍最好的。”“谢谢。”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我向主管递交了辞职信。
主管很惊讶。“陈屿，你真的想好了？那个项目你跟得很好，客户那边对你评价很高，
这个季度奖金肯定少不了你的。”“想好了。”我笑了笑，“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是一个烂俗的借口，但主管没有再劝。他只是惋惜地叹了口气，签了字。办完离职手续，
我一身轻松。我卖掉了那辆卡宴。一百万的车款到账，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
我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我以前最喜欢的牌子。
当我穿着剪裁合体的阿玛尼西装，戴着百达翡丽的手表，走出商场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像是重获了新生。这三年的婚姻，像一个厚重的壳，把我牢牢地禁锢住。
我活得不像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现在，我终于要破壳而出了。我给顾淮打了电话。
“学长，你介绍的律师，我现在就要见。”一个小时后，我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
见到了顾淮口中“最好的”离婚律师，张律师。张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
精明干练的女人。她看了我提供的所有资料，包括银行流水，财产证明，
以及林晚是如何将我们联-technical-account里的钱，
一笔一笔转给她娘家的记录。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陈先生，您的情况，
比我想象的要有利得多。”“您妻子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而且，
您大部分的资产都属于婚前财产，有明确的证据链。这场官司，您的赢面，是百分之百。
”“我甚至可以帮您申请，让她净身出户，并且赔偿您的精神损失。”我摇了摇头。
“我不要她赔偿。”“我只要她，把我给她的，都还回来。”“还有，
我要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那套房子，是我们结婚时买的婚房，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但首付和贷款，全是我一个人在还。张律师点点头。
“没问题。房子虽然是共同财产，但考虑到出资情况，法院在分割时，会向您这边倾斜。
我有把握，帮您拿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份额。”“不。”我打断她，“我要百分之百。
”张律师愣住了。“陈先生，这……有点困难。”我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推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张律师疑惑地拿起文件。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
瞳孔骤然一缩。“这……这是……”那是一份代持协议。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陈屿，
委托林晚的父亲林建国，代为持有一家名为“盛世集团”的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代持期限，为三年。而盛世集团，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市值超过千亿。
百分之十的股份，价值百亿。这份协议，是我结婚前，为了让林晚的父母安心，
也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主动签下的。我天真地以为，人心换人心。
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了出去，他们总该会对我好一点，对他们的女儿好一点。现在想来，
我真是蠢得可笑。他们只当我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子。张律师的手都在发抖。
她做离婚官司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豪门恩怨，但像我这样，
把百亿身家交给岳父代持的，还是头一个。“陈先生，
您……您真是……”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有了这份协议，别说一套房子，
就是要她整个林家陪葬，都轻而易举。”“林建国只是一个代持人，
他没有任何权利处置这部分股份。而这些年，他利用这些股份在外面做的所有投资和担保，
都属于违法行为。一旦捅出去，他不仅要面临巨额的赔偿，还要坐牢。
”我看着张律师震惊的表情，心里一片平静。“我不想把事情做绝。”“我只要他，
把那套房子，过户到我一个人名下。”“就当是，这三年来，他女儿带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张律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明白了，陈先生。”“这件事，交给我。
”3我搬出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房子。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
我包下了一间总统套房。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我给林晚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她没有回。我也不在意。第二天，我准时到了民政局。林晚也来了。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我，她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认出来。我穿着崭新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容光焕发，和半个月前那个穿着廉价T恤，形容枯槁的男人，
判若两人。“陈屿？”她试探地叫了一声。我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离婚协议。“签了吧。
”林晚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那几个大字，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我不离！
”她尖叫道，“陈屿，你凭什么跟我离婚！”“凭什么？”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林晚，你觉得我们这段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当然有！”她理直气壮，
“我们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恩？”我冷笑，“你拿着我的钱去养你弟弟，
给我一个月五百块的零花钱，我胃穿孔住院你不管不问，这就是你说的恩？
”林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那不是手头紧吗！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
花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帮你省钱，还有错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狡辩。
我彻底死了心。“别废话了，赶紧签。”我把笔递到她面前。“我不签！
”林晚一把挥开我的手，开始撒泼，“陈屿，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追我的吗？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你现在要跟我离婚，
你对得起我吗？”她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
只觉得恶心。“林晚，收起你那套吧。”我声音冰冷，“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商量的，
是通知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你！”林晚被我的态度激怒了，
“陈屿，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就能吓唬住我？离了婚，你有什么？
你工作都辞了，你就是个无业游民！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养着你吗？做梦！离了婚，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拿到！
”她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我流落街头的凄惨下场。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说完了吗？”“说完就签字。”“我不签！”“你会签的。”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按了免提。“张律师，可以开始了。”“好的，陈先生。”电话那头，
张律师干练的声音传来。“林晚女士是吗？我是陈屿先生的代理律师，张晴。现在，
我正式通知你，我的当事人陈屿先生，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同时，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全部证据。”“另外，关于你父亲林建国先生，
代持盛世集团百分之十股份一事，我们也已经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
如果林建国先生不能在三天之内，将他名下，用这部分股份非法获利所得的全部资产，
以及我们婚房的产权，转移到陈屿先生个人名下，我们将以非法侵占罪，向公安机关报案。
”“林女士，我提醒你一句，非法侵占罪，数额特别巨大的，最高可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电话挂断。世界一片死寂。林晚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盛世集团……代持股份……坐牢……这些词，像一把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她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家里的别墅，豪车，
她弟弟的奢侈生活，她父母的退休金，全都来自于那份她以为天衣无缝的代持股份。
那是他们家的命根子。现在，这根命根子，被我牢牢地攥在手里。“你……你都知道了？
”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我一直都知道。”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只是在等，等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也当成你的家人。”“我等了三年。”“现在，
我不想等了。”林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正的，
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陈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
被我侧身躲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以后再也不给我弟买东西了！我把钱都给你管！你说什么我都听！”“晚了。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有些事，做错了，就没有机会回头了。”我把离婚协议和笔，
再一次推到她面前。“签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爸妈。”林晚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我无动于衷。最终，她还是拿起了笔。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感觉压在心头三年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我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林晚。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可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4离婚手续办完的第三天，林建国就把那套婚房的产权，
过户到了我一个人名下。动作快得惊人。想来，是张律师的话起了作用。和自由相比，
一套房子，算不了什么。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子。里面还保留着我和林晚生活过的痕迹。
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她的照片……我找了家政公司，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打包，清理，
扔掉。当房子被清空的那一刻，我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我给自己换了全新的床品，
买了喜欢的绿植，把冰箱塞满了新鲜的食材。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
虽然一开始总是手忙脚乱，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但当我吃上自己亲手做的，
热气腾腾的饭菜时，那种满足感，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的。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
我不再需要为了谁而改变自己。我可以睡到自然醒，
可以穿着舒服的家居服在家里晃悠一整天，可以在深夜看一场球赛，喝一瓶冰啤酒。
我找回顾淮，重新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这一次，法人是我自己，股东也只有我自己。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凭着我过去积累的人脉和经验，公司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第一个项目，就赚了八位数。我忙碌，且充实。我以为，我和林晚，从此以后，
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直到那天，我在一个商业酒会上，再次见到了她。她瘦了很多，
也憔悴了很多。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廉价的连衣裙，脸上的妆容也有些粗糙。
她不再是那个光彩照人，众星捧月的林家大小姐。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不顾一切地向我冲过来。“陈屿！”她想抓住我的胳膊，被我身边的保镖拦住了。“陈屿，
我们谈谈好不好？”她急切地说道。我皱了皱眉。“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不！
有的！”她急得快要哭了，“陈屿，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爸妈已经骂过我了，我弟也知道错了！我们家现在……现在过得很不好。”我看着她，
面无表情。“所以呢？”“这跟我有关系吗？”林晚愣住了。她大概是没想到，
我会这么冷漠。“陈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打住。”我打断她，
“我们已经离婚了。”“可是……可是我还是爱你的啊！”她喊道。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只觉得丢人。“林晚，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爱的不是我，是我能给你带来的优渥生活。现在我给不了了，
所以你慌了。”“不是的！不是的！”她拼命摇头。“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让开。”“我不！”她耍赖似的挡在我面前，“陈屿，
你今天不原谅我，我就不让你走！”我看着她这副丑陋的嘴脸，心里最后一点情分，
也消磨殆尽。我拿出手机，准备叫保安。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陈屿，
原来你在这里。”我回头，看到了顾淮，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我认识。
是林晚的闺蜜，苏晴。苏晴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长发披肩，气质温婉。
她看到我和林晚对峙的场面，愣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没有。”我摇摇头，对她笑了笑。这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