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预算，有问题。问题很大。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份高达七位数的活动预算单，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上，纸张很轻，
但分量却重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1林峰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汗水黏糊糊的，
让他几乎快要抓不住那几张薄薄的A4纸。预算单。一份活动预算单。上面的数字，
长得让他有点眼花。一百万。一个部门团建性质的“客户答谢会”，预算一百万。
林峰反复确认过小数点的位置，没错，就是一百万。
他甚至怀疑财务是不是把日元当人民币给打了出来。“林峰，发什么呆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是王丽。她抱着手臂，
靠在格子间的隔板上，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张总还在办公室等你呢，
这份预算可是你亲手做的，张总点名要你亲自去汇报。”林峰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把预算单又捏紧了一点。这份预算单，确实是他做的。但上面的数字，
不是他写的。三天前，部门经理把他叫到办公室，交给他这个“美差”。“小林啊，
这次的客户答谢会非常重要，张总亲自过问，你年轻有为，想法多，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
”当时林峰还挺激动。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他熬了两个通宵，
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堪称完美的方案，预算控制在二十万以内，效果绝对拉满。
结果方案交上去，第二天就被打了回来。连同被打回来的，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是经理龙飞凤舞的字迹：“预算不够，格局太小，往大了做。”然后，
林峰就开启了循环往复的修改地狱。二十万，不行。三十万，还是不行。五十万，
经理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林峰！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重要’？
张总要的是‘牌面’！是‘影响力’！”最后，在经理几乎是手把手的“指导”下，
这份一百万的预算单诞生了。场地要全市最顶级的酒店顶层宴会厅。
餐饮要米其林三星主厨团队定制。伴手礼是最新款的平板电脑。甚至还有个环节，
是请一个三线小明星来唱歌助兴。林峰当时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哪是客户答谢会，这简直是烧钱大会。公司虽然家大业大，
但张总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抠门抠到连办公室的厕纸都要双面用。他能批这种预算？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快去吧，别让张总等急了。”王丽又催了一句，嘴角咧得更开了。
全公司都知道，张总最近心情不好，谁去谁触霉头。这份离谱的预算单，
简直就是送到枪口上的完美靶子。林峰深吸一口气。躲是躲不掉了。他拿着预算单，
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红木门。
张总的办公室。“咚咚咚。”他敲了敲门。“进。”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林峰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名贵雪茄和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张总正坐在巨大的老板桌后面，
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没有抬头。他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坐着，
但依旧能看出他挺拔的身姿。他身上有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林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轻了。
“张总，这是……这次客户答谢会的预算方案，您过目。”他小心翼翼地把预算单递了过去，
放在了桌角。张总依旧没有抬头。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在嘶嘶地送着冷风。
一秒。两秒。十秒。林峰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完了。暴风雨要来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张总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起了头。但他没有去看那份预算单。他的目光，
直勾勾地落在了林峰的手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林峰握着笔的手上。
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钢笔，林峰大学时在地摊上花二十块钱买的。
“你这支笔……”张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是英雄牌的100型？”林峰愣住了。
他完全没料到，老板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张总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他身体微微前倾，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似乎都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凝固了。然后，
他问出了一个让林峰大脑瞬间宕机的问题。“你也是……京大毕业的？”2京大？
林峰的脑子嗡的一声。他不是。他毕业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本院校，
跟京大隔着十万八千里。这支笔，也只是他当年觉得好看，随便买的。跟京大有半毛钱关系？
可看着张总那审视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林峰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否认。
他看到了一丝机会。一个或许能让这份预算单顺利通过的，诡异的机会。
职场人的本能让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张总，您……为什么这么问？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张总的目光从钢笔上移开，重新落回林峰的脸上，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没什么。”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靠回了椅背上，
似乎刚才的瞬间失态只是一个错觉。他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份预算单。
林-峰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他看着张总的手指缓缓划过纸面，
从场地费用，到餐饮费用，再到那笔刺眼的明星出场费。林峰的额头又开始冒汗。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被开除后的下一步，是去送外卖还是开滴滴。然而。张总的脸上，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他只是平静地看完了。
然后，他把预算单轻轻放在桌上，抬起眼皮，看着林峰。“太少了。”“？？？
”林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刚才说什么？太少了？一百万的团建预算，他说太少了？
“张总，您……您的意思是？”林峰结结巴巴地问，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格局，还是小了。”张总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
每一声都像敲在林峰的心脏上。“场地，换成西郊的云顶庄园，包场。”“餐饮，
把那个什么三星主厨换掉，去请‘御膳房’的关师傅，他轻易不出山，但你告诉他，
是我张啸林请的。”“伴手礼，平板电脑？太小家子气了，换成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
”“还有那个明星……”张总顿了顿，露出一丝不屑，“三线？请她来干什么？掉价。
去联系天后陈菲，问她有没有档期。”林峰已经彻底傻了。云顶庄园包场，一天就得八十万。
御膳房的关师傅，那是传说中的人物，专门给顶层大佬做私宴的，有钱都请不到。
折叠屏手机，一部一万多。天后陈菲的出场费，八位数起步。
这……这已经不是预算多少的问题了。这是要干什么？买下一座小岛吗？
“张总……这……这预算恐怕要……”林峰艰难地开口，他想说这预算要超到天际去了。
“翻一倍。”张总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在现有的一百万基础上，再翻一倍，两百万。
”“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林峰彻底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土包子。原来，
是他自己格局小了。他以为一百万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在老板眼里，这只是个起步价。贫穷，
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还有。”张总又补充道，“活动流程里，加一个特别环节。
”“什么环节？”林峰像个机器人一样麻木地问。“一个……惊喜环节。
”张总的眼神再次变得有些飘忽，“具体内容我还没想好，但一定要温馨，要……能打动人。
”温馨？打动人？这两个词从铁血无情的张总嘴里说出来，违和感简直拉满。
林峰越来越糊涂了。这到底是要办一个什么样的“客户答谢会”？“行了，就按我说的去改，
改好了再拿来给我签字。”张总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林峰浑浑噩噩地拿起那份被判了死刑的预算单，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走到门口，
手刚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张总拿起了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林峰的耳朵里。“喂？查到了吗？
”“……”“好，我知道了……别让她发现……她生日就快到了，这次，我不能再错过了。
”“……”“嗯，她还是喜欢那个叫‘晴晴’的娃娃吗？”晴晴？娃娃？
林峰的脚步猛地一顿。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3.林峰回到自己的工位时，
整个人还是飘的。王丽第一时间就凑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戏表情。“怎么样？
被骂惨了吧？”“我早就说了，一百万的预算，张总不把你皮扒了才怪。
”周围几个同事也投来同情的目光。林峰没有理会王丽，他一屁股坐下，
脑子里全是张总办公室里听到的那几句话。生日。不能再错过。晴晴娃娃。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这根本不是什么客户答谢会！
这是一个……私人的生日派对！张总，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铁腕人物，
竟然要动用公司的资源，斥巨资，去给某个人办一个极尽奢华的生日派对。
而那个“某个人”，似乎还和“晴晴娃娃”有关系。林峰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意识到，
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关于公司最高层，最私密的秘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问题了，这简直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办好了，可能一步登天。
办砸了，或者秘密泄露了，他绝对会粉身碎骨。“喂，跟你说话呢，你傻了？
”王丽见林峰不理她，有些不悦，伸手推了他一下。林峰回过神，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张总让把预算再加一百万。”说完，他便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云顶庄园”和“御膳房关师傅”。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峰。王丽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你……你说什么？加……加一百万？”“疯了吧！你疯了还是张总疯了？”林峰没有解释。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些人都不会相信。甚至连他自己，
都觉得这事儿魔幻得像一场梦。接下来的两天，林峰把自己关在了信息茧房里。
他按照张总的指示，重新制定方案。联系云顶庄园，对方一听是张啸林的名字，
立刻表示庄园可以随时清场，所有服务人员听候调遣。联系那位传说中的关师傅，
过程颇费周折，但当林峰报出张啸林的名字和那句“不能再错过”的暗号后，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最难的是天后陈菲。
她的经纪人一开始直接拒绝了，表示天后从不接任何私人性质的商演。林峰几乎要放弃了。
但在挂电话前，他想起了张总那个“温馨的惊喜环节”。他对着电话，
用最诚恳的语气说：“这不是商演。这是一个父亲，
想为自己女儿唱一首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歌。”电话那头沉默了。第二天，林峰收到了回复。
陈菲的档期，空出来了。随着方案的细节一点点丰满，
那个模糊的“某个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张总的女儿。一个他似乎亏欠良多的女儿。
林峰甚至通过一些内部八卦渠道，打听到了一个名字。张晴。小名，晴晴。一切都对上了。
林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总预算已经飙升到三百万的方案，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为自己能参与到如此重大的秘密项目中而感到一丝兴奋，
又为这其中的巨大风险而感到恐惧。就在他准备将最终方案发给张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找上了他。公司的元老，已经半退休状态，只挂着一个顾问头衔的刘叔。
刘叔把他叫到了楼下的咖啡厅。“小林啊，听说最近张总很器重你，交给你一个大项目？
”刘叔笑呵呵地，像个邻家大爷。林峰心里一紧，谦虚道：“刘叔您言重了，
就是个普通的活动。”“呵呵，两百万预算的‘普通活动’？”刘叔呷了一口咖啡，
眼神却很锐利，“整个公司都传遍了。”林峰沉默了。“小林，我倚老卖老，多句嘴。
”刘叔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张总的事，你掺和不起。”“尤其是……关于他女儿的事。
”林峰的心猛地一沉。“晴晴那孩子，命苦。”刘叔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
“从小就跟张总不对付，张总越想弥补，她就越叛逆。好些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张总这次搞这么大阵仗，八成是想把女儿哄回来。但是……”刘叔看着林峰，
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用钱能买回亲情吗？晴晴那孩子的脾气，
只怕会觉得这是一种羞辱。”“你现在，就是顶在他们父女俩中间的那个靶子。到时候，
里外不是人。”刘叔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林峰的头顶浇了下来。
他之前只想着如何执行张总的命令，却忽略了事情的另一面。那个素未谋面的，
名叫张晴的女儿。如果她真的像刘叔说的那样，那这场耗资数百万的豪华派对，
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到时候，张总的怒火，会烧向谁？答案不言而喻。
就在林峰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你好，是林峰吗？”“我是。”“我听说，
你在负责张啸林的一个项目？”张啸林。她直呼张总的大名。林峰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张晴。”轰！林峰的脑子炸开了。“我警告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立刻，马上，取消你那个愚蠢又可笑的派对。”“否则，后果自负。”话音刚落，
电话就被挂断了。林-峰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还没来得及向张总汇报最终方案，就被正主找上了门。而且，看这架势，
对方的怒气值已经爆表了。怎么办？一边是手握他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
一边是上司拼了命也想讨好的女儿。他被夹在了中间，动弹不得。就在这时，
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传来。公司的财务总监，张总的老婆，人称“武后”的李凤仪，
突然杀到了公司。她行色匆匆，脸色铁青，身后跟着两个财务部的审计。目标明确。
直奔林峰的工位而来。“谁是林峰？”李凤仪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
4.整个办公区，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林峰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恐惧。李凤仪，这位公司的“第一夫人”，
虽然没有任何实际职位，但她的权力，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张总本人还要大。尤其是，
在财务方面。她是公司的创始股东之一，也是财务部门的绝对权威。
公司里流传着一句话：宁惹张阎王，莫惹李武后。而现在，这位“武后”，正带着审计，
气势汹汹地站在林峰面前。“我就是。”林峰站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但脸上却强作镇定。他知道，这一关，比见张总还要难过。“听说，
公司最近有一个三百万预算的大项目，是你负责的？”李凤仪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一刀一刀地剐着林峰。“是。”林峰硬着头皮回答。“把方案和预算明细，拿给我看。
”李凤仪的语气不容置疑。林峰的后背瞬间湿透了。方案在他电脑里，还没来得及给张总看。
如果现在拿给李凤仪……那等于是直接把张总卖了。把张总挪用公司资源办私人派对的事情，
捅到了他老婆面前。那后果……林峰不敢想。他会死得很难看。张总也会死得很难看。
“怎么？拿不出来？”李凤仪冷笑一声，“是心虚吗？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项目，
只是你和某些人，联起手来，想要掏空公司的借口？”“某些人”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林峰知道，她指的就是张总。这对夫妻之间的矛盾，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
而他，就是那个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倒霉蛋。怎么办？林峰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直接给，是死。
不给，也是死。他必须找到第三条路。“李总。”林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项目，是张总亲自定下的‘S级’保密项目。”他赌了一把。
赌“S级保密项目”这个他临时编出来的词，能唬住对方。“S级？
”李凤仪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还有什么S级项目？”“这个项目，
关系到公司未来的一项重大战略布局，涉及到和‘天启集团’的深度合作。
”林峰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启集团，是国内另一家巨头公司，
和他们公司一直是竞争对手。“在合作细节没有敲定之前，一切信息都需要严格保密。
这是张总下的死命令。”林-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凤仪的表情。他看到，
当“天启集团”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李凤仪的眼神明显动摇了一下。商人的本能，
让她对这个消息产生了兴趣。“和天启的合作？”她将信将疑。“是的。
”林峰的底气足了一点，“这次的活动，实际上是一个幌子，是为了掩人耳目，
接待天启集团派来的秘密代表。所以，规格才会这么高。”这个谎言，天衣无缝。
它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预算如此之高，也解释了为什么需要保密。李凤仪沉默了。
她盯着林峰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林峰的表情，
镇定得连他自己都佩服。“好。”李凤仪最终点了点头，“既然是张总的战略布局，
我可以不看。”林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李凤仪的下一句话，
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这个项目，我会亲自跟进。所有的款项支出，
必须由我签字。”她这是，不放心。虽然被“天启集团”的幌子暂时稳住了，
但她依旧要将财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还有。”李凤仪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区，
最后又落回林峰身上，“我不管你和张啸林在搞什么名堂，记住你的身份。
如果你敢做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说完，她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直到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整个办公室才恢复了呼吸。林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赌赢了。
暂时。但他知道，自己挖的这个坑，越来越大了。他不仅要应付张总和他的女儿，
现在又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李凤仪。“叮。”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是张总的秘书。
“林峰，张总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林峰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次走向那扇熟悉的红木门。一进办公室，他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张总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老婆，刚才来找你了？”他的声音，
压抑着火山爆发前的愤怒。5林峰的心沉到了谷底。消息传得真快。李凤仪前脚刚走，
张总后脚就知道了。“是。”林峰低着头，不敢看张总的眼睛。“她都问了什么？
”张总的声音冷得像冰。“她问了预算的事情。”“你怎么说的？
”“我说……”林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把自己用“S级保密项目”和“天启集团”当幌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他知道，
在这种人面前，撒谎的风险比说实话更大。听完他的叙述，张总沉默了。办公室里，
死一般的寂静。林峰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他不知道，
自己这个自作主张的谎言，究竟是救了自己，还是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良久。
张总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轻，但却让整个办公室的冰冷气氛瞬间融化了。“不错。
”张总看着林峰，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欣赏。“小子，有点胆识。”林峰愣住了。
他没发火？他竟然还夸我？“能在李凤仪面前，面不改色地编出这么一套说辞，
还能把她唬住，你不是第一个，但你是最镇定的一个。”张总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林峰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冰冷的质问，也是一场考验。考验他的应变能力和忠诚度。
他没有出卖张总，还成功地稳住了李凤仪。他通过了考验。“你小子，
天生就是干我这行的料。”张总站起身，走到林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亲昵的动作，
让林峰受宠若惊。“不过，你那个谎扯得太大了。”张总话锋一转，“李凤仪不是傻子，
她早晚会发现问题。我们必须在她发现之前，把事情办妥。”“把最终方案拿给我看。
”林峰立刻将电脑里的最终方案调了出来，用投影仪投到了墙上。
云顶庄园、御膳房关师傅、天后陈菲……一个个顶级资源，看得张总频频点头。“很好，
就这么办。”“可是张总……”林峰迟疑地开口，“我今天……接到了一个电话。”“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