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最绝望的时刻

“你经历过最绝望的时刻吗？

我把命卖给高利贷的那天，发现了父亲失踪三年的真相。”

正文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往我鼻子里钻。

我攥着病危通知书蹲在ICU门口，纸上的“尿毒症晚期”被汗浸得发糊。

手机在裤兜里震，是刀疤脸的语音：“林野，月底再还不上二十万，老子把你腰子挂暗网拍卖。”

走廊的电子钟跳到23:47，离我妈下次透析还有十三分钟。

我摸出最后半包压缩饼干啃了一口，渣子卡在嗓子眼里咳得肺疼。

三个月前我爸工地出事，包工头卷钱跑了。

我在学校天台接到我妈电话，她说小野，妈眼前发黑站不住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她笑。

手机又震，这次是匿名彩信。

照片里是个生锈的保险柜，定位在城西废弃化工厂。

配文只有七个字：“你爸的命在里面。”

暴雨砸得我睁不开眼。

翻进工厂时铁门划破大腿，血顺着雨水流进鞋里。

保险柜嵌在水泥墙里，我用撬棍砸了十三下才崩开锁扣。

柜门弹开的瞬间，雷光照亮里面泛黄的文件——《新能源专利转让协议》，乙方签名龙飞凤舞写着周振华。

那是本城首富的名字。

文件底下压着枚戒指，内圈刻着“LY”。

我浑身发冷。

这戒指和我爸无名指上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三年前他说弄丢了，原来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

“这孩子的眼睛，和当年的林工一模一样。”

沙哑的男声在背后炸响。

我抄起撬棍转身，手电筒光束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

他盯着我手里的文件，镜片反着冷光：“周董让我带句话，八十万买你闭嘴。”

透析机的警报声突然在口袋里尖叫。

我摸出医院的远程监护APP，我妈的心跳曲线正在变平。

秃顶男趁机扑上来抢文件，我一棍子抡在他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惨叫刺破雨幕。

跑出工厂时，刀疤脸的未接来电堆满屏幕。

我抖着手拨通黑市医生的电话：“上次说的那个活，我接。”

麻醉剂推进静脉时，我看见手术灯晃成三个月亮。

穿防护服的人影在头顶晃动：“匹配度99%，可惜了这么年轻的肾。”

我数着心跳等昏迷，突然听见护士惊呼：“0357号病人心脏骤停！”

那是我妈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