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的胎儿随时可能坠落?"她的手指颤抖着捏皱了诊脉单。
袁老大夫胡须抖了抖,摇着蒲扇的手停在半空:"姑娘莫慌,老朽只是说你的胎位不稳,胞脉松弛。
需得静养,否则...""否则如何?"月季死死盯着老大夫。
袁老叹了口气:"恐有难产之忧,甚至...胎儿可能保不住。
""不,不可能。
"月季摇着头,手掌贴在隆起的腹部,"我做了太多牺牲才有他,绝不能失去。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月季扶着桌角才没跌倒。
"我需要什么药?需要做什么?""卧床静养至少三个月,每日服用安胎药。
"袁老大夫写好药方,"另备了一份千金方,需每日以艾火熏足,安神静气。
""三个月..."月季攥着药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决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住这个孩子。
"走出福安堂,夏日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侍女莲儿撑开油纸伞,小声道:"小姐,老爷的马车已在巷口等候。
"月季抬头看了眼艳阳,那刺目的光亮让她想起了大婚那晚的红烛。
她曾以为那是人生至喜,却不知是噩梦的开始。
马车缓缓驶进秦府,月季的心却越发沉重。
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对她而言如同牢笼。
"夫人回来了。
"管家陈伯恭敬地迎上前。
月季勉强点头,不着痕迹地扫视院中。
"老爷呢?""老爷今日去郊外祭祖,说是要为夫人和胎儿祈福。
"月季皮笑肉不笑:"真是体贴。
"回到自己的院落,月季让莲儿将药方交给厨房准备,自己则慢慢躺在了床榻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妆容精致的妇人走了进来。
"弟妹,听说你去了福安堂?"秦家大嫂王氏端着一碗参汤,笑容可掬,"我特意炖了人参汤给你补身子。
"月季勉强支起身子:"多谢大嫂挂念。
"王氏将参汤放在床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月季的腹部:"听闪婆子说,弟妹这胎不太稳?"月季垂下眼帘:"只是需要多休息罢了。
""唉,生子一事本就艰难。
"王氏叹息道,"我那三个孩儿,每一个都是拿命换来的。
弟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月季道了谢,目送王氏离开后,立刻唤来莲儿:"将这碗汤倒掉。
"莲儿愕然:"小姐,这可是大奶奶亲自送来的...""正因如此。
"月季冷笑,"去,找个角落偷偷倒掉,别让人看见。
"莲儿小心翼翼端起汤碗,刚要离开,月季又喊住她:"等等,先取一滴给我。
"月季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针,蘸了汤汁。
银针瞬间变黑。
"小姐!"莲儿惊呼,手一抖差点打翻汤碗。
月季冷静地收起银针:"去倒掉,就说我喝完了。
"夜幕降临,月季坐在窗前,凝视着庭院中的一轮残月。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听说你去了福安堂?"秦逸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
月季嘴角微勾:"老爷不是去祭祖了吗?怎么连衣服都没换就来探望妾身了?"秦逸愣了一下,随即温柔一笑:"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
大夫怎么说?""需要卧床休养三个月。
"月季转过身,直视丈夫的眼睛,"老爷,妾身这胎来之不易,希望能得到您的庇护。
"秦逸捧起她的脸:"傻瓜,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比谁都希望他平安。
"那双眼中的温柔几乎可以融化一切。
月季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老爷,妾身累了,想早些休息。
"秦逸体贴地点头:"好,你好好休息。
"转身时,他又嘱咐道,"听说大嫂送了参汤,喝了吗?"月季微笑:"喝完了,劳烦大嫂挂念。
"秦逸满意地点头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月季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她摸了摸腹中的胎儿,轻声道:"孩子,你也感觉到了吧?这府中险恶,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三日后,月季正在床上小憩,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莲儿慌慌张张闯进来:"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派人来查房,说是要检查您的安胎药!"月季猛然惊醒:"快,将我的药包起来藏好。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推开。
老夫人的贴身婆子刘妈带着两个小丫鬟闯了进来。
"夫人莫怪,老夫人担心您的身子,特意命奴婢来看看您的安胎药可有按时服用。
"刘妈边说边四处查看。
月季强忍着怒气:"刘妈,我每日按时服药,不劳老夫人挂念。
""老夫人是一片好心。
"刘妈已走到药柜前,熟练地拉开抽屉,翻看里面的药包,"咦,这药怎么和府上太医开的不同?"月季暗叫不好,急忙解释:"这是袁大夫特意为我调配的安胎良方。
"刘妈狐疑地看着药包:"老夫人说了,府上的太医已经开了最好的安胎药,夫人为何还要另寻他处?""妾身也是担心胎儿,多找个大夫问问,有何不可?"刘妈冷笑一声:"夫人初来乍到,恐怕不知道我们府上的规矩。
老夫人最讲究食药统一,府里上下都必须由府医看诊。
这外头的大夫,谁知道靠不靠谱?"说着,她转身对小丫鬟吩咐:"将这些药都收起来,送去给老夫人过目。
"月季面色一白:"不可!这药乃是专门为我调配..."刘妈不为所动:"等老夫人确认无误,自会送回。
夫人请放心,老夫人最是疼爱子嗣,断不会害了您腹中的小公子。
"眼看药包被收走,月季急得直冒冷汗,却无力阻止。
待刘妈一行人离开,她立刻让莲儿扶自己起身。
"小姐,您要做什么?大夫说了您需要卧床休息!"莲儿急道。
月季咬牙道:"若不拿回药方,我和腹中孩儿恐怕都等不到明日了!"她扶着墙壁,强撑着向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刚到半路,便遇上了秦逸。
"月季,你怎么起来了?"秦逸急忙上前扶住她。
月季虚弱地靠在他怀中:"老爷,妈将我的安胎药都拿走了...那是袁大夫特意为我调配的..."秦逸神色一变:"别急,我这就去母亲那里要回来。
"月季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求老爷一定要拿回来,那药关系着孩儿的性命。
"秦逸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一定拿回来。
来人,扶夫人回房休息。
"月季被送回房中,焦急地等待消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秦逸终于回来了,手中拿着药包。
"母亲已经了解情况,允许你服用袁大夫的药方。
"秦逸将药包交给月季,"不过母亲有一个条件,要请府医每三日为你把脉一次,确保无误。
"月季松了口气:"多谢老爷。
"秦逸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你这傻丫头,何必如此拼命?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办?"月季低下头:"妾身只是...怕辜负了老爷的期望。
"秦逸温柔地说:"你好好养身子便是我最大的期望。
"他起身离开前,又嘱咐道,"对了,明日我要去趟郊外的庄子,可能要两三日才回来。
你安心养胎,有事让下人去找大哥。
"月季点头送别丈夫,待门关上后,她迅速打开药包检查。
药材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她还是不放心,从枕下取出一封信,悄悄让莲儿送了出去。
夜深人静,月季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忽然,她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
她警觉地坐起身,只见窗纸被人小心划开一道缝隙。
"是谁?"月季低声问道。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月季松了口气:"进来吧,小心些。
"窗户轻轻推开,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敏捷地翻了进来。
"小六,"月季看到来人,眼中露出欣喜,"药带来了吗?"小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袁老让我转告姑娘,您的安胎药恐怕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这是他重新配的,嘱咐姑娘务必亲手煎药,切勿假手他人。
"月季接过药包:"多谢你冒险送来。
"小六摇摇头:"大恩不言谢。
若非姑娘当年救我一命,我早已命丧黄泉。
"他顿了顿,"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问过了,您这种情况,恐怕...""我知道。
"月季苦笑,"胎位不稳,腹中胎儿随时可能坠落。
袁老实话实说了吗?"小六低头:"袁老说,以姑娘的情况,能保住孩子的可能不到三成。
"月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我更要全力以赴了。
"小六欲言又止:"姑娘可曾想过...若是府上之人真要加害于您...""我自有打算。
"月季打断他,"你先回去吧,明日来凤仙楼等我消息。
记住,若三日内没有我的信,立刻去找灵隐寺的空闻大师。
"小六点头,悄然离去。
月季将药包小心藏好,回到床上辗转难眠。
她想起了半年前初见秦逸的场景,那时的她,还是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女,父亲是朝中六品官员,虽不显赫却也体面。
谁能想到,父亲一场大病,家道中落,债主上门,她不得不答应嫁给初次见面的秦逸,只为换取一笔巨款救父。
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秦家表面繁华,内里却是一座吃人的深宅大院。
月季轻抚腹部,低声道:"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翌日清晨,莲儿帮月季梳妆时,小声道:"小姐,昨晚您房里..."月季示意她噤声:"无事,只是做了个梦。
""小姐,"莲儿犹豫片刻,"奴婢听厨房的春花说,前日老夫人派人去药房取了些东西,说是要给您调理身子用的。
"月季神色不变:"嗯,想来是老夫人关心我。
""可是..."莲儿压低声音,"那种药,好像是...堕胎药。
"月季手中的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姐别怕,"莲儿急忙道,"奴婢一定会小心帮您把关,绝不让人有机会在您的饮食中动手脚。
"月季缓缓捡起梳子:"我知道。
不过,从今日起,我的一切饮食都由你亲手准备,任何人送来的东西,一律不要。
"半个月过去,月季终日卧床,靠着小六偷偷送来的药物,艰难地保住了胎儿。
这日,她正在院中小憩,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一段对话。
"你说,二爷果真宠爱二夫人?"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
"哎呦,你还不知道吧?二爷明面上对二夫人体贴入微,背地里却和梅姨娘好着呢。
"另一个声音答道。
"啊?那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反正二爷成亲前就和梅姨娘好上了。
听说,那梅姨娘身怀六甲,却因故流产...""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月季坐在那里,如遭雷击。
她想起秦逸时常外出,回来时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脂粉香。
又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梅姨娘,据说是府上管家的侄女,秦逸纳为侍妾不到半年,就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
月季苦笑:原来,那个所谓的"祭祖"庄子,竟是藏娇之所。
正当她陷入思绪,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裙子已被鲜血浸湿。
"来人!快来人!"月季惊慌失措地喊道。
莲儿闻声赶来,见状大惊失色:"小姐!您...您流血了!""快...快去请大夫..."月季疼得冷汗直冒,紧紧抓住自己的腹部,生怕稍一松手,腹中的孩子就会坠落。
混乱中,一道身影匆匆赶来。
是秦大夫人王氏。
她见状立刻指挥道:"快,将二夫人扶回房中!派人去请府医,再派人去通知老爷!"月季被抬回房中,疼痛让她几乎昏厥。
恍惚间,她看到王氏在她耳边低语:"二弟妹,你要挺住啊。
可别让某些人如愿了。
"月季艰难地睁开眼:"大...大嫂..."王氏苦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防着我?也难怪,这深宅大院,人人自危。
不过这次,我倒真心希望你能保住这个孩子。
"月季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王氏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何非要你喝府医开的药?为何要对你的胎儿这般防范?"月季虚弱地摇头。
"因为...你腹中的孩子,极可能是秦家的嫡长孙。
"月季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王氏苦笑:"秦逸他...不能生育。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月季头上。
她结结巴巴地问:"不...不可能...""当年我与大爷成亲三年,一直未孕。
老夫人逼我去求诊,却查出是大爷的问题。
"王氏声音极低,"秦家世代单传,若无子嗣,家业便会旁落。
老夫人急了,竟让大爷与我和离,要纳新妇。
大爷不忍,提出让二爷...助我生子。
"月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时秦逸尚未婚配..."王氏面色潮红,"事成之后,我诞下长子。
之后又用同样的法子,生下两个孩子。
"月季终于明白为何秦家大房的三个孩子都长得与秦逸极为相似,却鲜少有大爷的影子。
"那...我腹中的孩子..."月季颤抖着问。
王氏摇头:"你成亲前,大爷病重,秦逸已经很久没有...助我。
若你腹中的,当真是秦逸的血脉,那老夫人断不会容你生下。
除非..."月季猛然明白:"除非这孩子不是秦逸的。
"王氏点头:"秦逸不能生育,此事只有老夫人、大爷和我知晓。
你能怀孕,要么是秦逸身体突然好转,要么...""要么这孩子另有其父。
"月季苦笑,终于明白了秦家人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府医带着几个小厮匆匆赶来。
王氏急忙住口,恢复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情。
"二弟妹,府医来了,你且安心养胎。
我去给母亲复命了。
"府医诊脉后,眉头紧锁:"夫人胎动不安,恐有滑胎之险。
需立即服用定胎丸,再以艾灸温养。
"月季虚弱地问:"可有性命之忧?"府医犹豫片刻:"若妥善调养,尚有保全的希望。
"府医开了药方离开后,月季立刻让莲儿去寻小六,让他查验药方无误后再抓药。
夜深人静,月季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如果秦逸真的不能生育,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她与秦逸洞房花烛夜确有周全,之后也未与他人有染...除非...月季猛然想起一事:成亲前夜,她曾被父亲灌下一碗汤药,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浑身酸软无力。
父亲支支吾吾地说是给她补身子的药,她当时并未多想。
难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她的孩子另有其父?若是如此,秦家老夫人为何又要处处针对她?难道...她眼前一亮,突然想通了一个可能性:老夫人以为她怀的是秦逸的孩子,而秦逸明明不能生育,所以老夫人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带着野种入门,欲鸠占鹊巢!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正当月季陷入沉思,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莲儿悄悄在外提醒:"小姐,小六来了。
"小六翻窗而入,面色凝重:"姑娘,府医开的药有问题。
这里面加了牛膝、益母草,都是促进血液流通的药材,对胎儿极为不利!"月季心中一凛:"好狠的心!明知我已经见红,竟还要加这等药物!"小六递给她一个小包袱:"袁老特意嘱咐,这两日是保胎的关键。
这药须日日服用,一刻不可间断。
"月季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小六,我托你查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小六犹豫道:"查到了一些,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姑娘的父亲...确实在姑娘成亲前夜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据下人透露,那晚有个蒙面男子到访,与老爷密谈良久,之后老爷亲自给姑娘煎了一碗药..."月季心头一震:"那男子...可是秦家人?"小六摇头:"不是。
据说那人身材瘦高,说话带着南方口音。
而且,他走后不久,又来了一个人,穿着打扮像个江湖医者。
""南方口音..."月季喃喃自语,思索着这个线索可能指向谁。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会不会是...那个人?正当她沉思,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小六脸色一变:"有人来了!姑娘,我先走了。
"说完,迅速翻窗离去。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秦逸满面风尘地走了进来:"月季,我听说你见红了?如何了?"月季强撑着坐起:"多谢老爷挂念,已经好多了。
府医说只要静养,应该无大碍。
"秦逸查看了她的药碗:"这是府医开的药?"月季心中一紧:"是...是的。
"秦逸闻了闻药碗,皱起眉头:"这药气味怎么这般重?"正当月季不知如何回答,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秦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
"逸儿,你回来了。
"老夫人看了眼月季,"听说你媳妇见红了?"秦逸起身行礼:"是的,母亲。
府医已经看过,说是无大碍。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说:"哦?那就好。
"她看向月季,"你这胎不太稳啊。
"月季强忍着不适,福了福身:"多谢老夫人关心。
老夫人冷哼一声:"关心?我关心的是秦家的血脉,可不是什么人的野种都能进我秦家的门。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你娶回来的这个女人,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你知道吗?"月季面如纸白,握紧了被角。
...""怎么不可能?"老夫人冷笑,"秦家世代单传,到了这一代,两个儿子都是废物。
大的不行,小的也不行。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月季强忍着眩晕感,坚定地回答:"是秦家的血脉。
"老夫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秦家的血脉?呵,莫不是你与秦家别的男丁有染?"月季沉默不语,心中迅速转着念头。
若承认孩子是秦逸的,老夫人必然认为她是在撒谎;若说出实情,她又哪里知道实情是什么?眼下,最安全的做法是保持沉默。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更加恼怒:"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逸儿,你看清楚了没有?这样的女人也配做秦家的儿媳?"秦逸面露为难之色:"母亲,月季怀孕时机正是我们洞房花烛之夜,绝无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那就是你撒谎!"老夫人厉声道,"你明明不能生育,却要瞒着所有人,连你媳妇都不告诉。
如今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要护着她?"秦逸突然单膝跪地:"母亲,孩子的事容后再议。
眼下月季身子不适,您就饶了她吧。
"老夫人冷笑:"好一个容后再议!等她生下野种,你还想认回来不成?"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母亲,弟媳妇身子不适,咱们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王氏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面带忧色地看着屋内的景象。
老夫人转向王氏:"你来做什么?"王氏上前行礼:"媳妇听说二弟妹见红,特来看望。
恰好听到母亲教训二弟弟妹妹..."老夫人哼了一声:"我这是教训吗?我这是要替秦家除害!"王氏叹了口气:"母亲,话也不能这么说。
二弟妹肚子里的,或许真的是秦家的血脉呢?"老夫人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王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逸:"二弟不是一直都很照顾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