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十七年，暮春。
萧璃趴在御书房的鎏金雕花窗沿上，指尖捏着半块桂花糖糕，眼睛却死死盯着殿内正在批奏折的父皇萧承煜。
殿内檀香混着墨香飘出来，她晃了晃垂在窗外的两条腿，忽然将糖糕掰成小块，精准地抛进窗内趴着打盹的金毛犬”雪球“嘴里。”
公主又在偷懒？
“温凉的指尖忽然敲了敲她的发顶，萧璃转头，正对上少年将军沈砚之含笑的眉眼。
他穿着褪了色的藏蓝劲装，腰间别着她去年送的羊脂玉箭囊，袖口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显然是刚从演武场偷跑出来。”
沈小将军今日不练枪？
“萧璃挑眉，故意将剩下的糖糕举到他面前晃了晃，”还是说，想尝尝本公主的甜头？
“沈砚之耳尖微烫，却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凑近窗缝。
萧璃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正要开口，却见他指尖飞快地从御案上夹走一张密报，展开扫了两眼后轻笑：”三皇兄的政敌果然在户部动手脚了。
“萧璃咬碎糖糕，腮帮鼓得像小兽：”早让你盯着那帮老狐狸。
“她晃了晃手里的蜜饯罐子，”上个月我装醉撞破他们密会，早把账册副本藏在……“”嘘——“沈砚之忽然按住她的嘴，目光凝向殿内。
萧承煜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萧璃心里一紧，只见雪球突然立起身子，冲着龙案方向发出低低的呜咽。
她下意识攥紧沈砚之的手腕，却在这时听见父皇低哑的声音：”宣太医……再传太子和长公主进宫。
“有蹊跷。
萧璃与沈砚之对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将密报塞回原处，指尖却在她掌心飞快画了个”宜“字。
她瞳孔微缩——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指向母后的母族宜国。”
阿璃，过来。
“萧承煜的召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璃跳下窗台，顺手将沾了糖霜的帕子塞进沈砚之手里，转身时故意踢翻了廊下的鎏金香炉。
紫烟腾起的刹那，她瞥见父皇案头摊开的密信，落款处那枚”宜国皇后之印“的朱砂印泥，正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父皇今日又批了二十缸荔枝给宜国？
“她晃着金镶玉步摇，故意用撒娇的语气开口，却在低头时看见萧承煜袖口露出的青色纹路——那是常年服用”鹤顶红“才会有的毒斑。
萧承煜一愣，忽然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小醉鬼还记得上个月闯的祸？
“他指的是萧璃装醉酒掀了丞相嫡女的盖头，实则是为了毁掉那女子暗藏的宜国密信，”明日随朕去狩猎场，别再耍花样。
“狩猎场。
萧璃眸中闪过精光。
每年宜国使者来访前，父皇都会在狩猎场演练军阵——难道宜国又要借机施压？
她正要追问，却见母后的贴身宫女匆匆进来，附在萧承煜耳边说了句什么。
皇帝脸色骤变，袖中密信被风掀起一角，她眼尖地看见”长公主血脉“”棋子“几个刺目的字。”
阿璃先回玉芙宫。
“萧承煜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即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棋子？
血脉？
萧璃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转身时撞翻了博古架上的琉璃盏，碎片飞溅间，她忽然想起今早皇姐萧明玥塞给她的锦盒——里面是半块刻着”宜国免死“的金牌，还有一张字条：”若见琉璃碎，急赴碎玉崖。
“沈砚之的身影突然从廊柱后闪出，他往她掌心塞了枚铜哨，低声道：”狩猎场西侧的老槐树，我藏了副兵符。
“他的拇指蹭过她指尖的糖霜，”若我明日没出现，就用这个调遣羽林卫。
“萧璃抬头，撞见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郑重。
远处传来钟鸣，那是宜国使者进宫的信号。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沈砚之在雪地中为她捉来的那只琉璃盏般的白蝶——如今那只蝶早己死在她的妆奁里，翅膀上的金粉却还沾在她指尖，像极了此刻殿内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恍若谶语。
**”阿璃，记住。
“**沈砚之忽然俯身，在她耳边留下一句低语，”你的聪明，不该是保命的幌子，而该是杀人的刀。
“琉璃盏的碎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萧璃望着掌心的铜哨，忽然笑了。
她想起皇兄曾说过，皇家的孩子生来就要学会”装糊涂“——可如今，这金枝玉叶的笼子里，怕是要飞出一只带血的凤凰了。
永徽十七年，暮春夜。
玉芙宫的琉璃灯将人影拉得老长，萧璃盯着妆奁里的白蝶标本，指尖忽然被残翅划破。
鲜血滴在”宜国免死金牌“上，她忽然想起皇姐萧明玥说过的话：”阿璃，你知道为什么宜国每年都送咱们蝴蝶标本吗？
因为他们想让萧国永远像蝶一样，困在他们织的茧里。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三短一长——是沈砚之的暗号。
她掀开床榻下的暗格，取出半卷账册。
上个月在丞相府”醉酒“时，她故意将发簪遗落在香炉旁，实则用簪头的机关偷换了账本。
此刻借着烛光，她看见账册里夹着的纸条：”户部银库亏空三百万两，经手人皆盖宜国暗印。
“”公主，陛下宣您去显德殿。
“宫女的通报打断思绪。
萧璃将账册塞进枕下，却在起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额角的朱砂痣——那是母后亲手点的，与宜国皇后画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显德殿内烛火通明，皇兄萧承钧正握着剑柄 pacing，皇姐萧明玥则倚在廊柱上擦拭长剑。
萧承煜斜靠在龙椅上，指尖捏着半片荔枝壳，案头摆着宜国使者刚呈的”岁贡清单“，最末一行写着：”附：宜国长公主亲族需往边境劳军。
“”劳军？
“萧璃挑眉，”宜国舅父是想让我去给他的铁骑当靶子？
“萧承钧猛地转身，铠甲上的龙纹随动作起伏：”他们这是在试探皇妹的血脉！
当年母后以宜国长公主身份和亲，如今宜国太后想借亲族认祖之名，把你攥在手里当人质！
“”承钧慎言。
“萧承煜咳嗽着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萧璃脸上，”阿璃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在宜国皇宫住过三个月？
“她心里一凛。
那年母后突然带她回宜国，外祖母（宜国皇后）曾让太医为她”诊治“，实则抽了三管血。
后来她在御花园听见宫女议论：”长公主的孩子竟与陛下血脉不符……“”明日狩猎场，宜国使者会带验血脉的玉蝶来。
“萧明玥忽然开口，将长剑插入地面，”那东西遇萧国皇族之血会化金，遇宜国血脉则凝冰——他们想当众揭穿你……“”揭穿什么？
“萧璃忽然笑了，提起裙摆转了个圈，金步摇上的珍珠簌簌作响，”揭穿我是宜国公主？
还是揭穿父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是宜国埋在萧国的棋子？
“殿内死寂。
萧承煜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岁贡清单“上，将”棋子“二字晕成暗红。
萧璃忽然想起今早偷听到的对话——母后对父皇说：”宜国要的不是岁贡，是你的命。
“”阿璃，听朕说……“萧承煜招手让她靠近，忽然从龙袍里掏出个锦囊，”若明日玉蝶验出……你就带着这个去碎玉崖，那里有朕留给你的……“轰——爆炸声突然从殿外传来，整座宫殿剧烈晃动。
萧璃被皇兄一把按在地上，却见无数箭矢破窗而入，箭头缠着燃烧的油布。
雪球狂吠着扑向窗边，却被一支利箭贯穿咽喉，临死前仍朝着萧承煜的方向伸爪。”
是宜国死士！
“萧明玥挥剑斩断飞来的锁链，”他们提前动手了！
“萧璃在浓烟中摸到父皇塞给她的锦囊，里面硬物硌手——是半块刻着”萧“字的玉佩。
她忽然想起皇姐的锦盒里也有半块”宜“字玉佩，此刻正在她贴身的抹胸里发烫。”
带皇妹先走！
“萧承钧挥剑劈开房门，却在此时，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胛。
萧璃看见血珠溅在自己裙角，像极了今早打翻的石榴汁——那时她还在和沈砚之打赌，猜今日御膳房会做糖蒸酥酪还是奶油栗糕。”
阿璃！
“萧明玥忽然将她推向密道，”去狩猎场找沈砚之！
金牌和兵符都在老槐树洞里！
“她转身时，萧璃看见她腰间的”免死金牌“正在火光中碎裂，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宜国长公主之女，萧璃。
“密道内传来滴水声，萧璃攥着两半玉佩往前跑，身后是皇兄皇姐的厮杀声。
她忽然想起沈砚之教她的逃生术，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在转角处撞见熟悉的藏蓝身影——”砚之！
“沈砚之浑身是血，手里提着染血的长枪，看见她时瞳孔骤缩：”快走！
宜国皇帝亲率大军围城了！
你父皇他……“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他背后穿透而来。
萧璃眼睁睁看着他胸前绽开血花，却在倒下前将她推进密道深处，用最后的力气按下机关：”去碎玉崖……那里有你母后的……“石门轰然关闭，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另一端。
萧璃瘫坐在黑暗中，掌心的铜哨被攥得发烫。
她摸出父皇的锦囊，里面掉出一张字条，是母后的笔迹：”阿璃，你的血是萧国的，但你的命是宜国的——他们要的不是你的血脉，是萧国的江山。
“远处传来钟鸣，这次是九声长鸣——萧国皇宫的”丧钟“。
萧璃颤抖着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缝隙间忽然渗出荧光，映出一行小字：**”双玉合璧，可破宜国秘军。
“**她想起七岁那年在宜国见过的”琉璃盏“，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灯具，而是藏着百万大军布防图的机关。”
你的聪明，不该是保命的幌子，而该是杀人的刀。
“沈砚之的话在耳边响起。
萧璃咬碎口中的血珠，将铜哨放进嘴里。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她看见洞口外的夜空被火光染成血色，而狩猎场方向，正传来宜国铁骑的嘶鸣——那里，本该是她今日要”装糊涂“的戏台，如今却成了金枝玉叶的刑场。
她摸出皇姐给的金牌残片，上面”免死“二字己被血浸透，却露出底下的暗纹——那是一幅地图，标着宜国皇宫的密道入口。
永徽十七年，暮春夜，萧国皇宫破。
金枝玉叶的琉璃公主，踩着碎玉和鲜血，从密道里捡起半块带血的金牌。
她望着漫天火光，忽然笑了——这一笑，像极了她七岁那年看见白蝶死去时的模样，天真尽褪，只剩眼底的寒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萧璃趴在御书房的鎏金雕花窗沿上，指尖捏着半块桂花糖糕，眼睛却死死盯着殿内正在批奏折的父皇萧承煜。
殿内檀香混着墨香飘出来，她晃了晃垂在窗外的两条腿，忽然将糖糕掰成小块，精准地抛进窗内趴着打盹的金毛犬”雪球“嘴里。”
公主又在偷懒？
“温凉的指尖忽然敲了敲她的发顶，萧璃转头，正对上少年将军沈砚之含笑的眉眼。
他穿着褪了色的藏蓝劲装，腰间别着她去年送的羊脂玉箭囊，袖口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显然是刚从演武场偷跑出来。”
沈小将军今日不练枪？
“萧璃挑眉，故意将剩下的糖糕举到他面前晃了晃，”还是说，想尝尝本公主的甜头？
“沈砚之耳尖微烫，却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凑近窗缝。
萧璃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正要开口，却见他指尖飞快地从御案上夹走一张密报，展开扫了两眼后轻笑：”三皇兄的政敌果然在户部动手脚了。
“萧璃咬碎糖糕，腮帮鼓得像小兽：”早让你盯着那帮老狐狸。
“她晃了晃手里的蜜饯罐子，”上个月我装醉撞破他们密会，早把账册副本藏在……“”嘘——“沈砚之忽然按住她的嘴，目光凝向殿内。
萧承煜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萧璃心里一紧，只见雪球突然立起身子，冲着龙案方向发出低低的呜咽。
她下意识攥紧沈砚之的手腕，却在这时听见父皇低哑的声音：”宣太医……再传太子和长公主进宫。
“有蹊跷。
萧璃与沈砚之对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将密报塞回原处，指尖却在她掌心飞快画了个”宜“字。
她瞳孔微缩——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指向母后的母族宜国。”
阿璃，过来。
“萧承煜的召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璃跳下窗台，顺手将沾了糖霜的帕子塞进沈砚之手里，转身时故意踢翻了廊下的鎏金香炉。
紫烟腾起的刹那，她瞥见父皇案头摊开的密信，落款处那枚”宜国皇后之印“的朱砂印泥，正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父皇今日又批了二十缸荔枝给宜国？
“她晃着金镶玉步摇，故意用撒娇的语气开口，却在低头时看见萧承煜袖口露出的青色纹路——那是常年服用”鹤顶红“才会有的毒斑。
萧承煜一愣，忽然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小醉鬼还记得上个月闯的祸？
“他指的是萧璃装醉酒掀了丞相嫡女的盖头，实则是为了毁掉那女子暗藏的宜国密信，”明日随朕去狩猎场，别再耍花样。
“狩猎场。
萧璃眸中闪过精光。
每年宜国使者来访前，父皇都会在狩猎场演练军阵——难道宜国又要借机施压？
她正要追问，却见母后的贴身宫女匆匆进来，附在萧承煜耳边说了句什么。
皇帝脸色骤变，袖中密信被风掀起一角，她眼尖地看见”长公主血脉“”棋子“几个刺目的字。”
阿璃先回玉芙宫。
“萧承煜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即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棋子？
血脉？
萧璃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转身时撞翻了博古架上的琉璃盏，碎片飞溅间，她忽然想起今早皇姐萧明玥塞给她的锦盒——里面是半块刻着”宜国免死“的金牌，还有一张字条：”若见琉璃碎，急赴碎玉崖。
“沈砚之的身影突然从廊柱后闪出，他往她掌心塞了枚铜哨，低声道：”狩猎场西侧的老槐树，我藏了副兵符。
“他的拇指蹭过她指尖的糖霜，”若我明日没出现，就用这个调遣羽林卫。
“萧璃抬头，撞见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郑重。
远处传来钟鸣，那是宜国使者进宫的信号。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沈砚之在雪地中为她捉来的那只琉璃盏般的白蝶——如今那只蝶早己死在她的妆奁里，翅膀上的金粉却还沾在她指尖，像极了此刻殿内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恍若谶语。
**”阿璃，记住。
“**沈砚之忽然俯身，在她耳边留下一句低语，”你的聪明，不该是保命的幌子，而该是杀人的刀。
“琉璃盏的碎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萧璃望着掌心的铜哨，忽然笑了。
她想起皇兄曾说过，皇家的孩子生来就要学会”装糊涂“——可如今，这金枝玉叶的笼子里，怕是要飞出一只带血的凤凰了。
永徽十七年，暮春夜。
玉芙宫的琉璃灯将人影拉得老长，萧璃盯着妆奁里的白蝶标本，指尖忽然被残翅划破。
鲜血滴在”宜国免死金牌“上，她忽然想起皇姐萧明玥说过的话：”阿璃，你知道为什么宜国每年都送咱们蝴蝶标本吗？
因为他们想让萧国永远像蝶一样，困在他们织的茧里。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三短一长——是沈砚之的暗号。
她掀开床榻下的暗格，取出半卷账册。
上个月在丞相府”醉酒“时，她故意将发簪遗落在香炉旁，实则用簪头的机关偷换了账本。
此刻借着烛光，她看见账册里夹着的纸条：”户部银库亏空三百万两，经手人皆盖宜国暗印。
“”公主，陛下宣您去显德殿。
“宫女的通报打断思绪。
萧璃将账册塞进枕下，却在起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额角的朱砂痣——那是母后亲手点的，与宜国皇后画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显德殿内烛火通明，皇兄萧承钧正握着剑柄 pacing，皇姐萧明玥则倚在廊柱上擦拭长剑。
萧承煜斜靠在龙椅上，指尖捏着半片荔枝壳，案头摆着宜国使者刚呈的”岁贡清单“，最末一行写着：”附：宜国长公主亲族需往边境劳军。
“”劳军？
“萧璃挑眉，”宜国舅父是想让我去给他的铁骑当靶子？
“萧承钧猛地转身，铠甲上的龙纹随动作起伏：”他们这是在试探皇妹的血脉！
当年母后以宜国长公主身份和亲，如今宜国太后想借亲族认祖之名，把你攥在手里当人质！
“”承钧慎言。
“萧承煜咳嗽着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萧璃脸上，”阿璃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在宜国皇宫住过三个月？
“她心里一凛。
那年母后突然带她回宜国，外祖母（宜国皇后）曾让太医为她”诊治“，实则抽了三管血。
后来她在御花园听见宫女议论：”长公主的孩子竟与陛下血脉不符……“”明日狩猎场，宜国使者会带验血脉的玉蝶来。
“萧明玥忽然开口，将长剑插入地面，”那东西遇萧国皇族之血会化金，遇宜国血脉则凝冰——他们想当众揭穿你……“”揭穿什么？
“萧璃忽然笑了，提起裙摆转了个圈，金步摇上的珍珠簌簌作响，”揭穿我是宜国公主？
还是揭穿父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是宜国埋在萧国的棋子？
“殿内死寂。
萧承煜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岁贡清单“上，将”棋子“二字晕成暗红。
萧璃忽然想起今早偷听到的对话——母后对父皇说：”宜国要的不是岁贡，是你的命。
“”阿璃，听朕说……“萧承煜招手让她靠近，忽然从龙袍里掏出个锦囊，”若明日玉蝶验出……你就带着这个去碎玉崖，那里有朕留给你的……“轰——爆炸声突然从殿外传来，整座宫殿剧烈晃动。
萧璃被皇兄一把按在地上，却见无数箭矢破窗而入，箭头缠着燃烧的油布。
雪球狂吠着扑向窗边，却被一支利箭贯穿咽喉，临死前仍朝着萧承煜的方向伸爪。”
是宜国死士！
“萧明玥挥剑斩断飞来的锁链，”他们提前动手了！
“萧璃在浓烟中摸到父皇塞给她的锦囊，里面硬物硌手——是半块刻着”萧“字的玉佩。
她忽然想起皇姐的锦盒里也有半块”宜“字玉佩，此刻正在她贴身的抹胸里发烫。”
带皇妹先走！
“萧承钧挥剑劈开房门，却在此时，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胛。
萧璃看见血珠溅在自己裙角，像极了今早打翻的石榴汁——那时她还在和沈砚之打赌，猜今日御膳房会做糖蒸酥酪还是奶油栗糕。”
阿璃！
“萧明玥忽然将她推向密道，”去狩猎场找沈砚之！
金牌和兵符都在老槐树洞里！
“她转身时，萧璃看见她腰间的”免死金牌“正在火光中碎裂，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宜国长公主之女，萧璃。
“密道内传来滴水声，萧璃攥着两半玉佩往前跑，身后是皇兄皇姐的厮杀声。
她忽然想起沈砚之教她的逃生术，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在转角处撞见熟悉的藏蓝身影——”砚之！
“沈砚之浑身是血，手里提着染血的长枪，看见她时瞳孔骤缩：”快走！
宜国皇帝亲率大军围城了！
你父皇他……“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他背后穿透而来。
萧璃眼睁睁看着他胸前绽开血花，却在倒下前将她推进密道深处，用最后的力气按下机关：”去碎玉崖……那里有你母后的……“石门轰然关闭，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另一端。
萧璃瘫坐在黑暗中，掌心的铜哨被攥得发烫。
她摸出父皇的锦囊，里面掉出一张字条，是母后的笔迹：”阿璃，你的血是萧国的，但你的命是宜国的——他们要的不是你的血脉，是萧国的江山。
“远处传来钟鸣，这次是九声长鸣——萧国皇宫的”丧钟“。
萧璃颤抖着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缝隙间忽然渗出荧光，映出一行小字：**”双玉合璧，可破宜国秘军。
“**她想起七岁那年在宜国见过的”琉璃盏“，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灯具，而是藏着百万大军布防图的机关。”
你的聪明，不该是保命的幌子，而该是杀人的刀。
“沈砚之的话在耳边响起。
萧璃咬碎口中的血珠，将铜哨放进嘴里。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她看见洞口外的夜空被火光染成血色，而狩猎场方向，正传来宜国铁骑的嘶鸣——那里，本该是她今日要”装糊涂“的戏台，如今却成了金枝玉叶的刑场。
她摸出皇姐给的金牌残片，上面”免死“二字己被血浸透，却露出底下的暗纹——那是一幅地图，标着宜国皇宫的密道入口。
永徽十七年，暮春夜，萧国皇宫破。
金枝玉叶的琉璃公主，踩着碎玉和鲜血，从密道里捡起半块带血的金牌。
她望着漫天火光，忽然笑了——这一笑，像极了她七岁那年看见白蝶死去时的模样，天真尽褪，只剩眼底的寒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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