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欠了十多万债,母亲整日唉声叹气,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织毛衣,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
父亲开货车跑长途,常常几个月没音讯,留下的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堆空酒瓶。
林泽高中没读完,成绩平平,老师说他“没那块料”,他也就信了,辍学后跟着街坊介绍进了汽修厂。
汽修厂在城郊,厂房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地上满是黑乎乎的污渍。
林泽穿着蓝色工作服,袖口磨得发白,每天蹲在车底拧螺丝,手指被扳手磨出一层层老茧。
活儿不重,却琐碎,一天下来腰酸得直不起来,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
他挣得不多,一个月两千块,勉强够交房租和买点米面。
晚上回到租来的小屋,十平米不到,墙角发霉,窗外是嘈杂的汽笛声。
他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着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那天,他在街边摊吃馄饨,汤碗冒着热气,辣椒油呛得他咳了两声。
旁边一家足疗店的老板娘探出头,嗓门洪亮:“小伙子,会捏脚不?来我这儿干吧,比修车轻松,工资还高点。”
林泽抬头瞥了一眼,昏黄的招牌写着“舒心足浴”,门口挂着一串塑料珠帘,风一吹哗啦作响。
他犹豫片刻,碗里的馄饨还没吃完,就点点头:“行,我试试。”
第二天,他背着个破帆布包,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推开了那扇珠帘门。
第二章:足疗店的初试手第一天上班,林泽站在店里角落,像个木桩子,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老技师王姐四十多岁,嗓门大,手劲儿更大,正给人搓脚,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她瞥了林泽一眼,嫌他没眼力见:“杵那儿干嘛?过来学着点,别跟个傻子似的。”
林泽脸一红,低头走过去,看她怎么揉、怎么按。
王姐的手法利落,指关节一推一压,客人舒服得直哼哼。
他递毛巾慢半拍,王姐不耐烦地扔了块抹布:“擦地去,别在这儿碍事。”
林泽低头干活,耳朵却竖着听客人的反应。
一个大叔眯着眼说:“这儿再重点,舒服!”他默默记下,晚上回家后脱了鞋,拿自己的脚试着按,指尖生硬地戳来戳去,疼得龇牙咧嘴。
第二天,他第一次上手。
客人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人,脚泡进木桶,水面上漂着几片艾叶。
林泽蹲下,把那双粗糙的脚捧起来,手抖得像筛糠,指尖小心翼翼地按下去。
男人皱眉哼了声:“轻得跟挠痒痒似的,再使点力。”
林泽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加了点力道,指尖却不自觉地顺着脚底纹路滑动,轻重交错,像拨弄琴弦。
那人闭上眼,半晌嘀咕:“哎,头皮都麻了,挺舒服。”
林泽低头嗯了一声,手心出了汗,心里却像点了个小火苗,觉得自己似乎能干点什么。
他开始偷偷学,攒了点钱买了本五块钱的《人体经络图》,晚上窝在被子里翻,借着手机的光看那些红红绿绿的线条。
他拿自己练手,按太极穴按得腿抽筋,按涌泉穴按得脚底发烫,疼得直吸气也不停。
母亲看他折腾,问:“你这是干啥?”他挠挠头:“学点东西,兴许能多赚点。”
母亲叹口气,没再说话。
慢慢地,他摸出点门道——指尖的节奏要像水流,轻了没用,重了伤人,恰到好处时,能让人放松得叹气,带点微妙的感觉。
第三章:小店的熟手两年后,林泽在“舒心足浴”成了熟手。
他的手法不再生硬,指尖灵活得像跳舞,回头客渐渐多了起来。
有个开出租的司机老刘,每周来一次,点名要他按,说:“小林这手劲儿,松筋活络,比药管用。”
林泽笑笑,低头干活,脸还是红。
工资涨到三千块,可日子还是紧巴巴,家里债没还清,母亲的咳嗽越来越重,他只能咬牙攒钱。
那天,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身板挺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脚刚泡进水,林泽的手指刚按下去,那人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兄弟,你这手法有点意思。”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笑。
林泽手一抖,毛巾差点掉水里,忙说:“就瞎按的,您别介意。”
“瞎按能让我这老肩膀都松了?”男人靠回椅背,“明天还来,你给我按。”
第二天,他递给林泽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写着“云锦会所技术顾问 张先生”。
林泽攥着名片,手心湿透了,抬头问:“这是啥地方?”男人笑而不答,转身走了。
林泽回家翻手机查了查,云锦会所是城里有名的高端养生馆,消费动辄上千,来去的都是有钱人。
他盯着名片发了半天呆,心里像猫爪挠似的,又怕又想试。
母亲看他魂不守舍,问:“咋了?”他犹豫了下,把名片递过去:“有人让我去那儿干。”
母亲接过名片,皱眉看了半天:“你行吗?别去了丢人。”
林泽咬咬牙:“试试吧,总比在这儿强。”
母亲没再吭声,只是叹了口气。
第四章:云锦的陌生世界林泽第一次走进云锦会所时,心跳得像擂鼓。
他穿着借来的白衬衫,袖口有些磨毛,裤子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勉强算干净。
会所大堂铺着大理石地板,空气里飘着檀香,玻璃墙反射着柔和的光,他站在前台,低头不敢吱声,像个被风吹来的稻草人。
“林泽是吧?跟我来。”
领班苏姐三十多岁,眉眼利落,嗓音干脆。
她扫了他一眼,嘴角一扬:“瘦是瘦了点,手艺好就行。
咱们这儿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别给我丢脸。”
林泽攥紧拳头,嗯了一声,跟着她穿过长廊,走进一间包厢。
包厢里光线柔和,墙上挂着幅山水画,角落摆着个青花瓷瓶。
第一个客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深蓝色旗袍,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气质端庄。
她往靠椅上一坐,眼神带点审视:“新来的?肩膀酸,别太用力。”
林泽喉咙发紧,手抖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她肩上,先轻按着试探,找到僵硬的点,再慢慢揉开。
那女人的肩膀硬得像石头,透着常年紧绷的疲惫。
他加了点力道,指腹顺着肌肉纹理滑下去,像拨弄琴弦般轻重交错。
“嗯……”女人低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林泽脸腾地红了。
他手停在半空,低声问:“是不是按重了?”她睁开眼,似笑非笑:“没,就是舒服得过头了。
你继续。”
林泽咬咬牙,手指重新动起来,指尖在肩胛骨附近打圈,轻压一下,像水波荡开。
她肩膀渐渐放松,呼吸乱了半拍,半晌才嘀咕:“你这小手,哪儿学的?”“自学的。”
林泽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她起身时留了句:“下次还来。”
林泽站在原地,手指还残留着她肩上的温度,心想这地方的人说话真怪。
苏姐后来说,那女人是大老板的太太徐曼丽,是个挑剔的主儿。
她满意了,林泽的单子自然多了起来。
他每天从早忙到晚,手指按得发麻,回家倒头就睡,可心里却踏实——工资一个月五千,比汽修厂翻了一倍还多。
第五章:技艺的磨砺林泽在云锦干了一个月,单子从一天一个涨到两天排满。
他开始琢磨怎么让手法更细腻,晚上回家拿母亲练手。
母亲起初不情愿,说:“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可按了几次,她肩膀松了,咳嗽也轻了些,忍不住嘀咕:“你这手还真有点用。”
林泽笑笑,没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第二个客户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米色风衣,长发披肩,自称开画廊。
她一进门就皱眉:“颈椎疼得要命,轻点,别按坏了。”
林泽点头,手指在她颈后轻按,找到僵硬的筋脉,小心揉开。
她闭着眼,过了会儿睁开,脸颊微红:“你这手法,怎么按得我心跳有点快?”林泽吓了一跳,手停住,结巴着说:“我换个轻点的?”“不用,就这样。”
她笑了一声,重新闭眼。
林泽低头继续,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的手法总能勾起客户点什么,不是疼,也不是单纯的舒服,而是种微妙的感觉。
这天来的客户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律师,气质冷艳,穿黑色西装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她往躺椅上一靠,摘下耳环,声音清冷:“腰酸背痛,别浪费我时间。”
林泽应了声,手指落在她腰侧,先轻揉着找准僵硬点,再用指关节推开。
她起初皱眉,过了会儿眯起眼,低叹一声:“你这手,有点意思。”
林泽脸一红,手指差点滑偏,低声说:“您别夸我,我怕出错。”
“出错?”她睁眼,眼神带点揶揄,“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出错。”
林泽头埋得更低,手却没停,指尖在腰椎附近绕圈,轻压轻放。
她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结束后慢悠悠地说:“下次还来。”
苏姐开始对他笑得多了些,偶尔拍拍他肩膀:“小林啊,你这手艺真能留住人。”
他还是那副羞怯模样,低头嗯一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可心里暗暗得意——自己的手,真的能让人记住。
第六章:竞争的火花林泽的崛起让会所的头牌技师阿豪坐不住了。
阿豪三十多岁,高壮如牛,手劲儿大,嗓门更大,来了五六年,客户多是男的,喜欢他那股猛劲儿。
他看林泽不顺眼,总在休息室阴阳怪气:“瘦得跟竹竿似的,凭什么抢咱们的活儿?”这天,苏姐安排了一场内部比试,说是“切磋”。
阿豪点了林泽,嘴角一撇:“来,小弟弟,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客户是个三十八岁的女企业家李芸,穿灰色套裙,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
她往躺椅上一坐,淡淡地说:“肩膀僵得要命,谁行就上。”
阿豪先上手,手劲儿大得像揉面团,指关节狠狠推了几下。
李芸皱眉嘀咕:“轻点,别按坏了。”
阿豪笑了一声,手没停,可她眉头越皱越紧。
轮到林泽,他拿了瓶玫瑰精油,掌心温了温,淡淡花香散开。
指尖蘸油落在她肩上,先慢揉,再顺着肌肉纹理推开,油光泛着柔和光泽。
“嗯……”李芸低哼一声,肩膀渐渐松开,呼吸乱了半拍。
她睁眼,脸颊微红:“你这手按得我心跳都快了。”
林泽低头不敢看,低声说:“我换个轻点的?”“不用。”
她笑,“舒服得有点不好意思。”
结束后,她起身整理裙子,淡淡点了头。
阿豪脸黑得像锅底,却没吭声。
比试后,阿豪暗中偷学林泽的手法,可他手劲儿太猛,抓不到那种节奏。
私下骂他“娘们儿手”,林泽只是低头笑笑,没放在心上。
客户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女客户。
一个开珠宝店的女人,四十出头,穿丝绸旗袍,按摩时眯着眼说:“小林,你这精油按得我整个人都软了。”
林泽脸红,只能低声说“好的”,心里暗暗记下她们的反应。
第七章:高端圈层的洗礼林泽的名气传开,会所开始给他安排更高阶的客户——企业家、明星、设计师,个个气场不凡。
他压力倍增,手抖得更厉害,可手艺摆在那儿,单子接不过来。
这天来的客户是个女明星唐瑶,五官精致,穿黑色连衣裙。
她摘下墨镜:“听说你手艺特别,我背拍戏拍得要断了,试试。”
林泽拿了檀香精油,掌心温了温,木香散开。
指尖蘸油落在她背上,先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