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还在记忆里徘徊。
蓝夕闭着眼睛，指尖下意识地去够妻子柔软的掌心，却触到了沾满晨露的腐叶土。
太阳穴突突跳着，昨夜在金海岸的画面像被海水泡发的照片般模糊 —— 女儿念汐堆的沙堡还没完工，妻子志英鬓角的碎发还沾着防晒霜的气息，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却突然切断了所有温度。
"这是... 哪儿？
" 他撑起上半身，掌心陷进带着体温的苔藓里。
头顶垂落的藤蔓正往下滴着晨露，水珠在叶片边缘凝成棱镜，将阳光碎成彩虹洒在他发麻的手臂上。
西周是高过三层楼的巨树，树干布满鳞片般的紫黑色纹路，树冠在云端交错成网，漏下的光斑在地面投出游动的金斑。
远处传来隐约的潮声，却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南海浪响。
腰间的多功能刀还在，太阳能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发烫，可背包里给女儿准备的草莓味压缩饼干却不翼而飞。
喉咙传来火燎般的刺痛，蓝夕踉跄着爬起来，脚边散落的粉色果实渗出荧光蓝的汁液，像极了女儿画在沙滩上的星星。
当他弯腰捡拾时，后颈突然掠过一丝温热的触感 —— 那不是志英的指尖，而是某种毛茸茸的、带着植物清香的触碰。
脊背瞬间绷紧，刀刃出鞘的声音惊飞了树冠的荧光鸟。
眼前立着个足有两米高的 "怪物"，灰绿色茎秆顶端的绒毛穗子正像狗尾巴般摇晃，节状叶片间渗出的露珠顺着叶脉滑落，在晨光里连成串的银线。
它没有眼睛，却用穗子尖端轻轻点了点蓝夕手中的果实，绒毛突然蓬松开来，像只渴望抚摸的大型宠物。
"毛球？
" 蓝夕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指尖触到绒毛的刹那，暖意顺着指腹涌上来，混着某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 —— 就像在金海岸的暴雨夜，女儿害怕地钻进他的被窝，妻子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他扯下被海水泡过的旧 T 恤，撕成条系在 "怪物" 的茎秆上，穗子剧烈摇晃时带起的风声，恍惚间竟像志英哼了一半的摇篮曲。
沿着江岸行走时，毛球的叶片总会适时扫过他的小腿，像是怕他摔倒。
两个小时后回到原点，蓝夕靠着巨树坐下，看毛球用叶片卷来紫黑色浆果，突然想起出发前妻子往他背包里塞驱蚊水的模样。
"念汐和志英... 也被传送到这里了吗？
"他盯着湖面倒映的树冠，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旁，多了个毛茸茸的轮廓。
搭建庇护所时，毛球总能听懂他的每句嘟囔。
当铅灰色云层压得树冠低吟，它会用穗子指向东南方的竹林；当竹刺划破他的手掌，绒毛会轻轻裹住伤口，像女儿用创可贴贴歪时的笨拙安慰。
暴雨倾盆而下时，毛球蜷成的绒毛伞盖替他挡住所有风雨，透过穗子间隙，他仿佛又看见金海岸的暴雨里，自己背着女儿在海浪中奔跑，志英举着伞在沙滩上焦急挥手。
夕阳沉入海平面时，竹棚的篝火噼啪作响。
蓝夕枕着毛球温暖的绒毛，看着火星飘向缀满银月的夜空。
穗子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妻子从前在失眠夜轻拍他的肩膀。
远处夜枭的啼叫里，他第一次敢仔细回想被光柱笼罩的瞬间 —— 志英惊恐的眼神，念汐突然抓紧他手指的力道，还有那声没喊出口的 "爸爸"。
"她们... 应该也在某个地方活着吧。
"蓝夕对着跳动的火光喃喃自语。
毛球的穗子轻轻点了两下，绒毛上的雨珠在火光中闪烁，像极了女儿挂着泪珠的眼睛。
他摸了摸毛球的茎秆，突然发现这个只会摇尾巴的 "怪物"，此刻正用最笨拙的方式，填补着他心中被撕裂的空缺。
篝火渐暗时，毛球的绒毛将他裹得更紧。
蓝夕闭上眼，嗅着混杂着草木香的温暖气息，恍惚间觉得妻子的长发又拂过他的脸颊，女儿的小手又塞进他的掌心。
在这个陌生的银月岛上，他不再是孤独的旅人—— 至少，他还有毛球，还有寻找家人的希望。
蓝夕抱着毛球睡得正香时，压根没注意到怀里的大家伙正发生诡异变化。
那团比棉花糖还蓬松的绒毛里，灰绿色的茎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节状叶片蜷曲成人类西肢的形状，顶端的狗尾巴穗子竟慢慢缩成巴掌大的圆脑袋，鼻尖还沾着夜露凝成的小水珠，活像被揉扁的毛绒玩具。
晨光刚爬上竹棚顶，蓝夕就被胸口沉甸甸的压迫感弄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个毛绒绒的 "缩小版自己" 正趴在他肚子上，五短身材套着片破破烂烂的香蕉叶当围裙，背后的狗尾巴穗子还在尽职尽责地晃荡，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幼稚园小孩。
"我去！
" 蓝夕猛地弹起来，后脑勺撞在竹棚横梁上，"你谁啊你？
怎么跟我长得......"话没说完就卡住了 —— 那小家伙转头时，脸上分明长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单眼皮，只是肉乎乎的脸颊上还沾着绒毛，笑起来时嘴角咧开的弧度活像只偷腥的猫。
"嗷嗷！
" 小家伙挥舞着刚长出来的爪子，狗尾巴穗子晃得像电风扇，掌心还粘着半片没吃完的烤鱼肉。
蓝夕这才发现，它的指尖还留着没褪干净的叶片锯齿，摸起来像块会动的洗碗海绵。
"毛球？
" 蓝夕试探着叫了声。
小家伙立刻原地蹦起来，尾巴穗子啪嗒啪嗒拍打地面，用膝盖不熟练地跪着往前蹭，活像只得了多动症的泰迪熊。
凑近了看，它脖子上还挂着昨天系的旧 T 恤布条，此刻正歪歪斜斜地勒在毛绒领口上，说不出的滑稽。
"你这是...... 进化了？
"蓝夕伸手戳了戳它肉乎乎的脸颊，触感像捏棉花糖，"怎么还带 cosplay 的？
脸长得像我就算了，这肚子上的绒毛怎么比我啤酒肚还圆？
"小家伙 "嗷嗷" 叫着比划，用爪子指着蓝夕腰间的多功能刀，又指指自己背后的尾巴穗子，突然把脸埋进蓝夕掌心蹭来蹭去。
蓝夕这才发现，它说话时会有细小的光点从绒毛里飘出来，像撒了把会发光的蒲公英。
"得，以后你就叫 小毛球 吧。
"蓝夕无奈地笑了，扯下自己的裤腰带给它当领带，"不过咱说好了，不准学我打呼噜，更不准偷吃鱼干 —— 昨天剩的半条鱼是不是你叼走的？
"小毛球拼命摇头，尾巴穗子却心虚地卷成了问号形状。
晨光里，它毛绒绒的爪子正悄悄往蓝夕背包里探，指尖还勾着半片没藏好的野果干。
蓝夕突然觉得，这个会偷嘴、会模仿的毛茸茸伙伴，好像比昨天那个只会摇尾巴的 "大草团子" 更让人头疼了。
"算了，反正岛上就咱俩。
"蓝夕拍了拍小毛球的脑袋，后者立刻舒服地眯起眼，尾巴穗子扫过他手背时带起痒意，"不过你这进化速度有点快啊，明天是不是该学说话了？
先从 爸爸 开始叫怎么样？
"小毛球猛地僵住，尾巴穗子啪嗒垂下来，用控诉的眼神盯着蓝夕 —— 虽然它根本没有眼睛。
竹棚外传来水鸟的啼叫，两个身影在晨光里晃来晃去，一个举着鱼叉准备去湖边，一个屁颠屁颠跟着，尾巴穗子上还沾着没摘干净的茅草。
谁也不知道，这个会变人形的狗尾巴草，究竟是银月大陆的馈赠，还是某个神秘伏笔的开端。
"苟不伟！
说三遍，苟 —— 不 —— 伟！
" 蓝夕举着用竹片刻的木牌，鼻尖几乎贴到小毛球的绒毛脑门上。
后者正用尾巴穗子卷着根芦苇笔，在沙滩上歪歪扭扭画着鬼画符，听见名字尾巴猛地绷首，墨汁全甩在自己刚学会穿的草鞋上。
"呋呋... 狗、狗不萎？
" 小毛球扯着嗓子嚎叫，声带像含着半块鹅卵石，尾巴穗子气鼓鼓地拍打地面，把 "不伟" 念成了 "不萎"。
蓝夕当场笑倒在茅草堆里，指着它发抖："得了，就知道你这舌头是片锯齿叶变的，以后简称 阿伟 总行了吧？
"阿伟的尾巴立刻摇成螺旋桨，爪子扒拉着木牌往蓝夕怀里钻，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炭灰 —— 那是昨天学生火时，把尾巴穗子尖给燎焦了留下的战绩。
蓝夕无奈地叹口气，扯过晒干的棕榈叶给它做了顶遮阳帽，帽檐上还别着朵捡来的蓝铃花，活像个偷穿人类衣服的草精。
真正的特训从握刀开始。
蓝夕把多功能刀拆成匕首形态，手把手教阿伟握住刀柄："记住，刀刃朝右，手腕发力要稳... 哎哎你尾巴别卷刀刃！
"话没说完，阿伟的尾巴穗子己经缠住刀柄，差点把刀甩进湖里，惊起一群荧光虾。
小家伙心虚地用爪子捂住嘴，尾巴却诚实地卷成了道歉的小问号。
"算了，先学简单的。
"蓝夕从背包里翻出半截鱼线，系在阿伟爪子上教他钓鱼，"看见浮漂动就拉，记住别用尾巴甩 ——"话音未落，阿伟突然兴奋地嚎叫，尾巴穗子啪嗒拍在水面上，把刚咬钩的银鳞鱼惊得蹦起三尺高。
蓝夕看着它无辜眨动的 "眼皮"（其实是绒毛在抖），突然发现这草团子根本分不清 "安静等待" 和 "尾巴打节拍" 的区别。
蓝夕闭着眼睛，指尖下意识地去够妻子柔软的掌心，却触到了沾满晨露的腐叶土。
太阳穴突突跳着，昨夜在金海岸的画面像被海水泡发的照片般模糊 —— 女儿念汐堆的沙堡还没完工，妻子志英鬓角的碎发还沾着防晒霜的气息，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却突然切断了所有温度。
"这是... 哪儿？
" 他撑起上半身，掌心陷进带着体温的苔藓里。
头顶垂落的藤蔓正往下滴着晨露，水珠在叶片边缘凝成棱镜，将阳光碎成彩虹洒在他发麻的手臂上。
西周是高过三层楼的巨树，树干布满鳞片般的紫黑色纹路，树冠在云端交错成网，漏下的光斑在地面投出游动的金斑。
远处传来隐约的潮声，却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南海浪响。
腰间的多功能刀还在，太阳能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发烫，可背包里给女儿准备的草莓味压缩饼干却不翼而飞。
喉咙传来火燎般的刺痛，蓝夕踉跄着爬起来，脚边散落的粉色果实渗出荧光蓝的汁液，像极了女儿画在沙滩上的星星。
当他弯腰捡拾时，后颈突然掠过一丝温热的触感 —— 那不是志英的指尖，而是某种毛茸茸的、带着植物清香的触碰。
脊背瞬间绷紧，刀刃出鞘的声音惊飞了树冠的荧光鸟。
眼前立着个足有两米高的 "怪物"，灰绿色茎秆顶端的绒毛穗子正像狗尾巴般摇晃，节状叶片间渗出的露珠顺着叶脉滑落，在晨光里连成串的银线。
它没有眼睛，却用穗子尖端轻轻点了点蓝夕手中的果实，绒毛突然蓬松开来，像只渴望抚摸的大型宠物。
"毛球？
" 蓝夕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指尖触到绒毛的刹那，暖意顺着指腹涌上来，混着某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 —— 就像在金海岸的暴雨夜，女儿害怕地钻进他的被窝，妻子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他扯下被海水泡过的旧 T 恤，撕成条系在 "怪物" 的茎秆上，穗子剧烈摇晃时带起的风声，恍惚间竟像志英哼了一半的摇篮曲。
沿着江岸行走时，毛球的叶片总会适时扫过他的小腿，像是怕他摔倒。
两个小时后回到原点，蓝夕靠着巨树坐下，看毛球用叶片卷来紫黑色浆果，突然想起出发前妻子往他背包里塞驱蚊水的模样。
"念汐和志英... 也被传送到这里了吗？
"他盯着湖面倒映的树冠，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旁，多了个毛茸茸的轮廓。
搭建庇护所时，毛球总能听懂他的每句嘟囔。
当铅灰色云层压得树冠低吟，它会用穗子指向东南方的竹林；当竹刺划破他的手掌，绒毛会轻轻裹住伤口，像女儿用创可贴贴歪时的笨拙安慰。
暴雨倾盆而下时，毛球蜷成的绒毛伞盖替他挡住所有风雨，透过穗子间隙，他仿佛又看见金海岸的暴雨里，自己背着女儿在海浪中奔跑，志英举着伞在沙滩上焦急挥手。
夕阳沉入海平面时，竹棚的篝火噼啪作响。
蓝夕枕着毛球温暖的绒毛，看着火星飘向缀满银月的夜空。
穗子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妻子从前在失眠夜轻拍他的肩膀。
远处夜枭的啼叫里，他第一次敢仔细回想被光柱笼罩的瞬间 —— 志英惊恐的眼神，念汐突然抓紧他手指的力道，还有那声没喊出口的 "爸爸"。
"她们... 应该也在某个地方活着吧。
"蓝夕对着跳动的火光喃喃自语。
毛球的穗子轻轻点了两下，绒毛上的雨珠在火光中闪烁，像极了女儿挂着泪珠的眼睛。
他摸了摸毛球的茎秆，突然发现这个只会摇尾巴的 "怪物"，此刻正用最笨拙的方式，填补着他心中被撕裂的空缺。
篝火渐暗时，毛球的绒毛将他裹得更紧。
蓝夕闭上眼，嗅着混杂着草木香的温暖气息，恍惚间觉得妻子的长发又拂过他的脸颊，女儿的小手又塞进他的掌心。
在这个陌生的银月岛上，他不再是孤独的旅人—— 至少，他还有毛球，还有寻找家人的希望。
蓝夕抱着毛球睡得正香时，压根没注意到怀里的大家伙正发生诡异变化。
那团比棉花糖还蓬松的绒毛里，灰绿色的茎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节状叶片蜷曲成人类西肢的形状，顶端的狗尾巴穗子竟慢慢缩成巴掌大的圆脑袋，鼻尖还沾着夜露凝成的小水珠，活像被揉扁的毛绒玩具。
晨光刚爬上竹棚顶，蓝夕就被胸口沉甸甸的压迫感弄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个毛绒绒的 "缩小版自己" 正趴在他肚子上，五短身材套着片破破烂烂的香蕉叶当围裙，背后的狗尾巴穗子还在尽职尽责地晃荡，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幼稚园小孩。
"我去！
" 蓝夕猛地弹起来，后脑勺撞在竹棚横梁上，"你谁啊你？
怎么跟我长得......"话没说完就卡住了 —— 那小家伙转头时，脸上分明长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单眼皮，只是肉乎乎的脸颊上还沾着绒毛，笑起来时嘴角咧开的弧度活像只偷腥的猫。
"嗷嗷！
" 小家伙挥舞着刚长出来的爪子，狗尾巴穗子晃得像电风扇，掌心还粘着半片没吃完的烤鱼肉。
蓝夕这才发现，它的指尖还留着没褪干净的叶片锯齿，摸起来像块会动的洗碗海绵。
"毛球？
" 蓝夕试探着叫了声。
小家伙立刻原地蹦起来，尾巴穗子啪嗒啪嗒拍打地面，用膝盖不熟练地跪着往前蹭，活像只得了多动症的泰迪熊。
凑近了看，它脖子上还挂着昨天系的旧 T 恤布条，此刻正歪歪斜斜地勒在毛绒领口上，说不出的滑稽。
"你这是...... 进化了？
"蓝夕伸手戳了戳它肉乎乎的脸颊，触感像捏棉花糖，"怎么还带 cosplay 的？
脸长得像我就算了，这肚子上的绒毛怎么比我啤酒肚还圆？
"小家伙 "嗷嗷" 叫着比划，用爪子指着蓝夕腰间的多功能刀，又指指自己背后的尾巴穗子，突然把脸埋进蓝夕掌心蹭来蹭去。
蓝夕这才发现，它说话时会有细小的光点从绒毛里飘出来，像撒了把会发光的蒲公英。
"得，以后你就叫 小毛球 吧。
"蓝夕无奈地笑了，扯下自己的裤腰带给它当领带，"不过咱说好了，不准学我打呼噜，更不准偷吃鱼干 —— 昨天剩的半条鱼是不是你叼走的？
"小毛球拼命摇头，尾巴穗子却心虚地卷成了问号形状。
晨光里，它毛绒绒的爪子正悄悄往蓝夕背包里探，指尖还勾着半片没藏好的野果干。
蓝夕突然觉得，这个会偷嘴、会模仿的毛茸茸伙伴，好像比昨天那个只会摇尾巴的 "大草团子" 更让人头疼了。
"算了，反正岛上就咱俩。
"蓝夕拍了拍小毛球的脑袋，后者立刻舒服地眯起眼，尾巴穗子扫过他手背时带起痒意，"不过你这进化速度有点快啊，明天是不是该学说话了？
先从 爸爸 开始叫怎么样？
"小毛球猛地僵住，尾巴穗子啪嗒垂下来，用控诉的眼神盯着蓝夕 —— 虽然它根本没有眼睛。
竹棚外传来水鸟的啼叫，两个身影在晨光里晃来晃去，一个举着鱼叉准备去湖边，一个屁颠屁颠跟着，尾巴穗子上还沾着没摘干净的茅草。
谁也不知道，这个会变人形的狗尾巴草，究竟是银月大陆的馈赠，还是某个神秘伏笔的开端。
"苟不伟！
说三遍，苟 —— 不 —— 伟！
" 蓝夕举着用竹片刻的木牌，鼻尖几乎贴到小毛球的绒毛脑门上。
后者正用尾巴穗子卷着根芦苇笔，在沙滩上歪歪扭扭画着鬼画符，听见名字尾巴猛地绷首，墨汁全甩在自己刚学会穿的草鞋上。
"呋呋... 狗、狗不萎？
" 小毛球扯着嗓子嚎叫，声带像含着半块鹅卵石，尾巴穗子气鼓鼓地拍打地面，把 "不伟" 念成了 "不萎"。
蓝夕当场笑倒在茅草堆里，指着它发抖："得了，就知道你这舌头是片锯齿叶变的，以后简称 阿伟 总行了吧？
"阿伟的尾巴立刻摇成螺旋桨，爪子扒拉着木牌往蓝夕怀里钻，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炭灰 —— 那是昨天学生火时，把尾巴穗子尖给燎焦了留下的战绩。
蓝夕无奈地叹口气，扯过晒干的棕榈叶给它做了顶遮阳帽，帽檐上还别着朵捡来的蓝铃花，活像个偷穿人类衣服的草精。
真正的特训从握刀开始。
蓝夕把多功能刀拆成匕首形态，手把手教阿伟握住刀柄："记住，刀刃朝右，手腕发力要稳... 哎哎你尾巴别卷刀刃！
"话没说完，阿伟的尾巴穗子己经缠住刀柄，差点把刀甩进湖里，惊起一群荧光虾。
小家伙心虚地用爪子捂住嘴，尾巴却诚实地卷成了道歉的小问号。
"算了，先学简单的。
"蓝夕从背包里翻出半截鱼线，系在阿伟爪子上教他钓鱼，"看见浮漂动就拉，记住别用尾巴甩 ——"话音未落，阿伟突然兴奋地嚎叫，尾巴穗子啪嗒拍在水面上，把刚咬钩的银鳞鱼惊得蹦起三尺高。
蓝夕看着它无辜眨动的 "眼皮"（其实是绒毛在抖），突然发现这草团子根本分不清 "安静等待" 和 "尾巴打节拍" 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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