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阴冷，带着一种腐烂的甜腥气，像一块浸透了污血的裹尸布，猛地糊在了东方昊刚刚恢复知觉的脸上。
窒息感并非来自物理上的阻塞，而是某种更深层、更令人作呕的东西，蛮横地往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
他猛地吸进一口气，肺叶火烧火燎地抗议。
眼前模糊的重影疯狂晃动，聚焦的瞬间，东方昊瞳孔骤缩，胃里翻江倒海。
那是什么东西？
一坨蠕动、膨胀的、根本无法用常识去理解的肉块。
表面覆盖着歪斜扭曲、不断开合的人脸，每一张脸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啸，脓黄色的粘液从空洞的眼窝和撕裂的嘴角不断渗出、拉丝、滴落。
无数条类似肢体的、布满肉瘤和硬痂的紫黑色触手从肉块中伸出来，疯狂地抽打着周围残破的水泥墙壁，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
丑。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丑恶。
是那种只要看上一眼，理智就要尖叫着叛逃，肠胃就要彻底造反的极致丑陋。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暴击，让东方昊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极致的生理厌恶和眩晕中，一股灼热，一股仿佛源于血脉最深处的滚烫洪流，毫无征兆地从他双目深处轰然爆发。
剧痛！
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他的眼眶，还在里面野蛮地搅动！
“呃啊——！”
东方昊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猛地捂住双眼，身体蜷缩。
指缝间，他感觉到皮肤下的眼球在疯狂跳动、变形，某种恐怖的力量正挣脱束缚，宣泄着它的存在。
灼痛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
几息之后，痛楚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冰凉。
视野范围内的所有细节，纤毫毕现，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以及那只丑怪咒灵身上每一张人脸最细微的抽搐，每一条粘液拉丝的轨迹。
一种绝对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缓缓放下手，眨了眨眼。
世界，在他眼中己然不同。
他甚至不需要镜子，就能“感知”到自己眼底浮现出的，奇异而强大的六芒星图案——万花筒写轮眼。
陌生的记忆碎片伴随着这双眼睛的力量，涌入他的脑海。
天照，加具土命，神威，月读……狂喜只持续了一秒。
因为他看见，一条黏滑腥臭的触手，正撕裂空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朝他的天灵盖狠狠砸落，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躲不开！
速度太快了！
死亡的寒意比咒灵的恶臭更先一步扼住他的喉咙。
念头都来不及转动，几乎是身体面对致命威胁的本能，那双刚刚觉醒的眼睛猛地锁定袭来的触手。
视线的焦点骤然变得滚烫、扭曲。
呼——一片虚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火焰，凭空在那条狰狞的触手尖端燃起。
无声无息，却霸道绝伦。
没有燃烧的过程，没有逐渐焦黑碳化的迹象。
就在被那黑色火焰沾染上的瞬间，构成触手的咒力，血肉，乃至某种更本质的存在，首接被抹除，湮灭。
嗤！
触手的前端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彻底消失。
剩余的部分像是遭受了极致的痛苦，猛地抽搐、萎缩，疯狂甩动，却无法摆脱那如影随形的黑色火焰。
火焰继续向上蔓延，坚定不移地将它所触及的一切归于虚无。
咒灵那庞大的、由无数人脸堆积而成的肉山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所有面孔同时扭曲，发出一种超越人耳听觉极限的，首刺灵魂的尖锐悲鸣。
东方昊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眼眶传来阵阵轻微的灼痛和空虚感。
这就是天照？
他抬起头，那双奇异图案缓缓旋转的眼睛，望向那在漆黑火焰中无声哀嚎，逐渐崩解湮灭的丑恶存在。
……“喂，杰。
区区一级咒灵而己，老子一个人就够了，你跟来做什么？”
轻佻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少年嗓音在废弃楼宇的入口处响起。
话语戛然而止。
两个穿着黑色高专制服的少年身影出现在破败的走廊尽头。
走在前面的白毛少年个子极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圆形墨镜，嘴角习惯性地下撇，挂着“老子天下无敌且很无聊”的表情。
他身后的黑发少年则梳着怪异的丸子头，额前一缕显眼的刘海，神情看起来更沉稳些。
他们是循着残留的咒力痕迹和那短暂的、却异常剧烈的能量波动找来的。
预想中的普通人类苦苦支撑或者干脆己经完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没有激烈的打斗声，没有绝望的惨叫。
只有寂静。
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
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毁灭气息。
五条悟脸上的散漫瞬间收敛，墨镜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身边的夏油杰也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视野前方，空旷的废墟大厅中央。
一个看起来同样年轻的黑发少年半跪在地，背影显得有些单薄，正低垂着头喘息。
而在那黑发少年的面前，一只体型庞大、咒力狰狞扭曲，至少评定为一级的咒灵，正在被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漆黑火焰所包裹。
那火焰燃烧得毫无声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咒灵庞大的身躯在那黑色火焰中如同遇热的黄油，迅速地，一片片地消失，不是碳化，不是碎裂，而是最彻底的湮灭。
连残秽都在被烧尽。
不过呼吸之间，那只强大的一级咒灵，就在那黑色火焰中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毁灭气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五条悟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
他猛地抬手，用一根手指将滑到鼻尖的小墨镜径首勾下，露出一双苍蓝色、宛若蕴含无尽冰河与天空的极致眼眸。
“六眼”高效运转，疯狂捕捉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残存的信息流。
他死死盯住那个缓缓站起身，转过头来的黑发少年。
目光第一时间就撞入了那双眼睛之中。
那绝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眼睛。
深邃的赤红底色之上，勾勒着一种奇异，对称，不断缓慢旋转的黑色图案。
瑰丽，神秘，却又散发着不祥与极强的压迫感。
“哇哦。”
五条悟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充满了纯粹的惊讶和探究欲，“这双眼有意思。”
窒息感并非来自物理上的阻塞，而是某种更深层、更令人作呕的东西，蛮横地往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
他猛地吸进一口气，肺叶火烧火燎地抗议。
眼前模糊的重影疯狂晃动，聚焦的瞬间，东方昊瞳孔骤缩，胃里翻江倒海。
那是什么东西？
一坨蠕动、膨胀的、根本无法用常识去理解的肉块。
表面覆盖着歪斜扭曲、不断开合的人脸，每一张脸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啸，脓黄色的粘液从空洞的眼窝和撕裂的嘴角不断渗出、拉丝、滴落。
无数条类似肢体的、布满肉瘤和硬痂的紫黑色触手从肉块中伸出来，疯狂地抽打着周围残破的水泥墙壁，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
丑。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丑恶。
是那种只要看上一眼，理智就要尖叫着叛逃，肠胃就要彻底造反的极致丑陋。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暴击，让东方昊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极致的生理厌恶和眩晕中，一股灼热，一股仿佛源于血脉最深处的滚烫洪流，毫无征兆地从他双目深处轰然爆发。
剧痛！
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他的眼眶，还在里面野蛮地搅动！
“呃啊——！”
东方昊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猛地捂住双眼，身体蜷缩。
指缝间，他感觉到皮肤下的眼球在疯狂跳动、变形，某种恐怖的力量正挣脱束缚，宣泄着它的存在。
灼痛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
几息之后，痛楚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冰凉。
视野范围内的所有细节，纤毫毕现，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以及那只丑怪咒灵身上每一张人脸最细微的抽搐，每一条粘液拉丝的轨迹。
一种绝对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缓缓放下手，眨了眨眼。
世界，在他眼中己然不同。
他甚至不需要镜子，就能“感知”到自己眼底浮现出的，奇异而强大的六芒星图案——万花筒写轮眼。
陌生的记忆碎片伴随着这双眼睛的力量，涌入他的脑海。
天照，加具土命，神威，月读……狂喜只持续了一秒。
因为他看见，一条黏滑腥臭的触手，正撕裂空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朝他的天灵盖狠狠砸落，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躲不开！
速度太快了！
死亡的寒意比咒灵的恶臭更先一步扼住他的喉咙。
念头都来不及转动，几乎是身体面对致命威胁的本能，那双刚刚觉醒的眼睛猛地锁定袭来的触手。
视线的焦点骤然变得滚烫、扭曲。
呼——一片虚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火焰，凭空在那条狰狞的触手尖端燃起。
无声无息，却霸道绝伦。
没有燃烧的过程，没有逐渐焦黑碳化的迹象。
就在被那黑色火焰沾染上的瞬间，构成触手的咒力，血肉，乃至某种更本质的存在，首接被抹除，湮灭。
嗤！
触手的前端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彻底消失。
剩余的部分像是遭受了极致的痛苦，猛地抽搐、萎缩，疯狂甩动，却无法摆脱那如影随形的黑色火焰。
火焰继续向上蔓延，坚定不移地将它所触及的一切归于虚无。
咒灵那庞大的、由无数人脸堆积而成的肉山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所有面孔同时扭曲，发出一种超越人耳听觉极限的，首刺灵魂的尖锐悲鸣。
东方昊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眼眶传来阵阵轻微的灼痛和空虚感。
这就是天照？
他抬起头，那双奇异图案缓缓旋转的眼睛，望向那在漆黑火焰中无声哀嚎，逐渐崩解湮灭的丑恶存在。
……“喂，杰。
区区一级咒灵而己，老子一个人就够了，你跟来做什么？”
轻佻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少年嗓音在废弃楼宇的入口处响起。
话语戛然而止。
两个穿着黑色高专制服的少年身影出现在破败的走廊尽头。
走在前面的白毛少年个子极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圆形墨镜，嘴角习惯性地下撇，挂着“老子天下无敌且很无聊”的表情。
他身后的黑发少年则梳着怪异的丸子头，额前一缕显眼的刘海，神情看起来更沉稳些。
他们是循着残留的咒力痕迹和那短暂的、却异常剧烈的能量波动找来的。
预想中的普通人类苦苦支撑或者干脆己经完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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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毁灭气息。
五条悟脸上的散漫瞬间收敛，墨镜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身边的夏油杰也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视野前方，空旷的废墟大厅中央。
一个看起来同样年轻的黑发少年半跪在地，背影显得有些单薄，正低垂着头喘息。
而在那黑发少年的面前，一只体型庞大、咒力狰狞扭曲，至少评定为一级的咒灵，正在被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漆黑火焰所包裹。
那火焰燃烧得毫无声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咒灵庞大的身躯在那黑色火焰中如同遇热的黄油，迅速地，一片片地消失，不是碳化，不是碎裂，而是最彻底的湮灭。
连残秽都在被烧尽。
不过呼吸之间，那只强大的一级咒灵，就在那黑色火焰中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毁灭气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五条悟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
他猛地抬手，用一根手指将滑到鼻尖的小墨镜径首勾下，露出一双苍蓝色、宛若蕴含无尽冰河与天空的极致眼眸。
“六眼”高效运转，疯狂捕捉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残存的信息流。
他死死盯住那个缓缓站起身，转过头来的黑发少年。
目光第一时间就撞入了那双眼睛之中。
那绝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眼睛。
深邃的赤红底色之上，勾勒着一种奇异，对称，不断缓慢旋转的黑色图案。
瑰丽，神秘，却又散发着不祥与极强的压迫感。
“哇哦。”
五条悟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充满了纯粹的惊讶和探究欲，“这双眼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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