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穿着和服到军区家属院见我爷爷后。我提出了离婚。他嗤笑出声,
语气里满是轻慢:“就因为我穿了和服?拜托,你爷爷也太老土了吧。”我没接话,
只抬眼望向门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分钟内,你就会知道原因。”话音刚落,
穿同款和服的少女已经扑进老公怀里,发嗲的声音甜得发腻:“鸣泽酱!伦家好想你嘛!
”1看着扑到自己身上的少女,夏鸣泽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冲我嗤笑道:“许云晚,
你吃醋有个度吧?夏安是我妹妹,你发什么疯!”夏安撇了撇嘴:“鸣泽酱,
本土女人都是这样强势吗?你过得好辛苦啊……在我们那里就不会这样,
我们肯定是要照顾另一半情绪的。”她看着夏鸣泽车后座的礼品,
小声道:“更不会逼另一半带礼品去见家长……”夏鸣泽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下审视地看着我:“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今天我去拿的礼物太轻了是吧?
”“什么和服不和服的,还不都是你找的借口!”夏鸣泽抓着夏安的手飞快走进屋内,
门碰的一声关上。“许云晚,你在屋外好好反省反省吧!”我扭头就走。这个场景,
自从半年以前,夏母把夏安送到我家后,就开始不断上演。夏安从小在樱花国长大,
母亲死后被送到了夏鸣泽这里。虽然是中国人,但开口就是樱花国怎么怎么样……无数次,
夏鸣泽会立刻用她的话来攻击我,我和他吵,闹,
可是最后依然是一句:“你们这里的女人就是小气,抓着这么点事情斤斤计较,
樱花国女人就从来不会这样。”我和夏鸣泽也曾开诚布公的谈过。他吸着烟,
良久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但你看夏安,
她从来不会跟我吵架,事事以我为先。不像你,这样暴躁。”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看着隔壁房间里面练习宅舞的夏安,眼中是满满的向往。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
我和夏鸣泽,回不到最开始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夏鸣泽开始变本加厉的提起:“樱花国女人……”我本想就此结束,可是,我怀孕了。
夏鸣泽跪在我面前:“云晚,生下来吧。”“我现在有能力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了,
我们也已经结婚了啊。”朋友也劝我,生了孩子夏鸣泽肯定会改的。会改吗?我不知道,
但是我忍下了心里的那口气,忍受着家里频繁出现“樱花国女人”。
我和夏鸣泽已经谈了十年了。十年里面,我们从校园到职场,见证了彼此最美好的时间,
我爱他,我更要给孩子一个家。我不愿意,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直到今天夏鸣泽穿着和服敲开了军区大院的门。自大,狂妄,这样的老公,我不想要了。
2当天我一个人回了家。直到预约好医院的人流手术,我都没有收到夏鸣泽一条问候的微信。
第二天,夏鸣泽发来一条消息:“你在哪?洗三礼的酒店要我们去走一遍流程。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关心。可我还是得去酒店一趟。洗三礼的钱,
是我爷爷给我攒的。每一分钱,都是老人家的心意,我得去退掉。而且,有些事情,
我也得和夏鸣泽说清楚。比如,这个要被打掉的孩子。我在家里默默地等着,
心中反复练习着应该如何开口。可是等了两个小时,夏鸣泽迟迟不来。突然,
我家的门被人砸响。我皱眉打开门,被冲进来的两个保镖摁住,就要往外拖。
我刚想大喊救命,就被夏鸣泽一把捂住嘴。“云晚,是我。
”他一脸焦急:“夏安刚刚出车祸了,急需用血,医院说血库不够,要先调血。
”“我记得你和夏安一个血型,你赶紧和我去医院一趟。”我挣扎道:“夏鸣泽!你疯了吗!
我不同意,赶紧让你的人放开我!”夏鸣泽眼神一狠:“我就知道你会不同意!
”“夏安说的不错,你眼里只有自己!夏安生命垂危,只是让你献个血你都推三阻四的!
”他招呼保镖:“把人给我带走!”医院里,我被粗暴地摁在病床上,
我奋力挣扎:“夏鸣泽,你别忘了我还怀着孕!我是孕妇啊!
”护士有些犹豫:“我们献血是得遵循自愿原则的……”夏鸣泽将一张卡递过去:“抽点血,
这钱就都是你的了。”护士犹豫一下,手中的针管还是扎进了我的血管中。感受着血液流失,
我的意识逐渐昏沉,心口更是密密麻麻地疼。早就已经知道夏鸣泽心的偏移,
可是我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夏鸣泽……你完了……我会告诉我家人的……”我喃喃道,
可是夏鸣泽只是骂了一句:“妈的,本土女人就是事多。”突然,下体一阵温热。
护士惊慌失措大喊:“来人啊!有孕妇……”夏鸣泽一把拦住了她:“不许喊!
”“你这样喊,要是给夏安看病的医生分过来看她了,夏安怎么办?”恍惚间,
我好像听到了十年前夏鸣泽的声音:“云晚,如果将来我们有孩子的话,我希望是一个男孩。
这样我们父子可以一起保护你啦!”可是仔细去听,是夏鸣泽在大喊:“不许管她!
”“本土女人皮糙肉厚能有什么后果!都去看夏安!”我自嘲一笑,或许,早就应该放手了。
3再次醒来,夏安红着眼看着我:“云晚姐姐,你没事吧?都是鸣泽酱太紧张我了。
我替他向你道歉。”我冷笑着躲开她的手:“你什么身份,要替他道歉?
”夏鸣泽抓住我的手:“云晚,你没事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夏先生,请问,
我们的孩子,还有吗?”已经扁下去的小腹早已告诉了我答案,可是我死死看着他,
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地后悔。可是他只是偏开了眼睛:“云晚,
你不要这样说……我只是一时情急,夏安的车祸很严重……”我看着面前安然无恙的夏安,
苦笑道:“她那里严重了?能跑能跳,更能在我面前挑衅,她有什么事?
”夏安小声嘀咕道:“本土女人就是事多,
一点事都要念叨个不停……一点都不像樱花国女人那样大度……”一股腥甜涌上我的喉头,
我哑着嗓子道:“夏小姐,请你出去。”“我和夏鸣泽,有话要说。”十年,
我必须给自己一个了断。这话却反而激怒了夏安,
她大声叫嚷道:“你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到的?
”“你们本土女人没有不要脸到刚刚流产就要那些男女之事吧?”4我再也忍不住,
强撑着身体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夏安,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一试!
”“你自己不也是本土女人吗?怎么,你要放弃国籍啊!”夏安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打蒙,
反应过来后冲我扑了过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动手?”“许云晚我告诉你,
我打心底里看不起你这种本土女人,我出过国!”她的手撕扯着我的头发。我再也忍不下去,
抓起床边柜子上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她的肩膀。夏安生生扯下我一块头皮,血缓缓流下来,
糊了我满眼。“许云晚你得意什么啊,不就是有个当兵的爷爷吗?我告诉你,
你这样强势的女人,活该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刚想反击,却被夏鸣泽一耳光狠狠扇在脸上。
我眼眶发热,委屈几乎要把我淹没。可是夏鸣泽毫无发觉,将夏安搂在怀中,
对着我怒斥道:“许云晚!你够了没!”“我告诉你,但凡今天夏安出了一点事,
我都要你偿命!”说完,他拥着夏安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床尾的盆子里面,
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我死掉的孩子。看到它,我才后知后觉赶到了疼痛,
浑身上下,宛如被卡车碾压过一样。我和夏鸣泽在一起的这十年,对他来说是委屈,是将就。
可我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商人要五代世家,政客要根正苗红。他这样毫无根基的家庭,
如果不是我喜欢,根本就不配出现在我的家中。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爸,
夏鸣泽把我害流产了。”“我要让他在海城再也呆不下去!
”5我和夏鸣泽在一起的十年里面,见证了彼此最美好的时间。
可是直到夏鸣泽今天穿着和服敲开了军区大院的门。是谁怂恿的他显而易见。毕竟,
随着我和夏鸣泽见家长的事情提上日程,夏安总是会不断提起:“中国女人就是性格太傲了,
现在怀孕了,更加有恃无恐了。如果不挫挫她的傲气,结婚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我和夏安因为这句话爆发了无数次的冲突,可是,
每次夏鸣泽只是头疼的挠了挠头:“夏安说的有问题吗?云晚你真的很傲气,
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啊!”夏鸣泽和夏安之间有了一个共同话题:日本女人。
而我是她的反面案例。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样,可是那个人绝对不会像我一样做。
夏鸣泽和夏安开始心照不宣,每当我说了什么话,两个人就会相视一笑,
而后做出一个:“中国女人……”的口型。好像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圈子,把我隔绝在外,
我怎么也走不进去。而夏鸣泽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挑剔,像极了我是什么残次品。娶我,
像是让他受了委屈一般。等我再次恢复意识,
我已经躺在了军区最好的医院的单人病房里面了。献血,流产对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头上的伤口倒是不是很要紧。刚刚睁开眼,我看到的就是爸爸紧张的脸。看到我醒来,
威严满身的他忍不住落下泪来。“终于醒了……”哥哥也飞快跑出去叫来了医生。整个军区,
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全部围在我的病床边。等到人都散开后,我才看到病房门口坐着两个人。
是夏父夏母。注意到我看过去的目光,一直对我不太满意的夏母赶紧扬起一个笑脸,
小心地蹭过来:“云晚呀,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啊?”“要我说,
鸣泽这孩子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回头妈好好说说他!”我嗤笑一声:“不懂事?
”我爸咳嗽一声,夏父身形抖了一下,立刻解释道:“不,不是……不是个东西!逆子!
”“云晚,你放心,这个逆子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讨好地看向我爸爸:“许部长,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我一直听说您在体制内,没想到,
您竟然是许部长啊……”我爸没有理他,话落在地上,夏父只能尴尬地继续奉承。
夏母不适应这种反差,在此之前,为了保护夏鸣泽的自信心,
我一直都告诉他我的父母在体制内。却从来没有告诉他,到底是到了多大的地位。
而夏鸣泽也想当然的以为不过是个科长,连带着夏父夏母对我也多有轻视。此刻,
他们终于知道,我到底出自什么样的家庭。夏母强撑着笑,对我嘘寒问暖。
可是我只是偏过了头。我爸出声问我:“云晚,你怎么看?”“我要离婚。”话音刚落,
夏父立刻弹了起来:“不成啊!云晚,你和鸣泽十年的感情了啊,怎么能说离就离啊!
这次的事情是鸣泽不对,我替你教训他,我把他打进医院,千万不能离婚啊!
”我爸冷冷看向他:“怎么,我许定国的女儿,离婚竟然还要你们同意?”这话说的霸道,
夏母几乎要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夏父拦住。夏父头上冷汗津津,面色惨白,
整个几乎摇摇欲坠,他比谁都清楚,夏鸣泽到底惹了多大的祸。如果我爸想让我离婚,
甚至都不用夏家同意,我立刻就能和夏家撇的干干净净。此刻让他们来,不过是一个通知。
是许家的体面,给他们一个选择,是全家覆灭,保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还是放弃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保下夏家。夏母看着夏父的模样,心里也实在是害怕。
今天早上,夏家的生意几乎全部崩盘,四处求告无门,无论是求谁,
得到的都只有一句:“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想到自己往日对我的态度,
夏母几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我却没有精力来照顾别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