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五，他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刚走到电梯口，突然想起下周一要交的环评报告还差最后一份数据。
他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这个点办公楼里应该没什么人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七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娄伟摸黑走到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突然，他听到隔壁副局长办公室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在哭，还夹杂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娄伟的手顿在钥匙孔上，心跳突然加快。
他记得很清楚，卞副局长今天下午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
好奇心害死猫。
娄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凑到了副局长办公室的门边。
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透过那道缝隙，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卞辰婕，他们环保局最年轻漂亮的副局长，此刻正被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压在办公桌上。
她的职业套装已经凌乱不堪，丝袜褪到了脚踝，高跟鞋要掉不掉地挂在脚尖上。
娄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认得那个男人，是局里健身房新来的教练刘东。
上周他还跟着卞副局长一起去视察过健身房的建设情况。
就在这时，卞辰婕突然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娄伟惊恐的目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娄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逃出办公楼的。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单位门口的马路边，手里还攥着那份要命的环评报告。
2.第二天一早，娄伟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单位。
电梯里，他不停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当他走进办公室，看到卞辰婕正站在他的工位旁时，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崩塌了。
"小娄，来得正好。
"卞辰婕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下周的环评会，你来做主汇报。
"娄伟愣住了。
这种重要的会议，向来都是处长级别以上的领导才有资格主汇报。
他一个普通的副主任科员，怎么轮得到？"怎么，有问题？"卞辰婕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没...没问题。
"娄伟咽了咽口水，"谢谢卞局信任。
""好好准备。
"卞辰婕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对了，晚上加个班，把材料再完善一下。
"看着卞辰婕婀娜的背影，娄伟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要整死他啊！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娄伟体会到了什么叫"特别关照"。
每天加班到深夜是常态，各种重要任务接踵而至，就连端茶倒水这种小事，卞辰婕都要指名让他来做。
最要命的是，每次和卞辰婕独处，那种尴尬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
娄伟能感觉到，卞辰婕也在时刻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把那个秘密说出去。
3.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娄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决定找卞辰婕摊牌。
这天下午，他鼓起勇气敲开了副局长办公室的门。
"卞局，我想跟您谈谈。
"卞辰婕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神锐利，"什么事？""关于那天晚上..."娄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卞辰婕的脸色瞬间变了。
"出去。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立刻，马上。
"娄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卞辰婕已经按下了内线电话，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娄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本来是想说，自己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让卞局放心。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轰出来了。
正当他苦恼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今晚八点，蓝湾咖啡，我们谈谈。
"娄伟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语气，这个时间点，除了卞辰婕还能有谁？晚上八点，娄伟准时来到蓝湾咖啡。
角落里，卞辰婕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拿铁。
她今天穿得很休闲，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娄伟战战兢兢地坐下，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那天晚上的事..."卞辰婕开门见山，"你打算怎么办？""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娄伟连忙表态，"卞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卞辰婕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娄伟愣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卞辰婕露出这样的笑容，和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其实..."卞辰婕搅动着咖啡，"我和刘东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娄伟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丈夫，他在外面有人了。
"卞辰婕的声音很平静，"我们早就分居了，只是还没办手续。
"娄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东..."卞辰婕顿了顿，"他是我大学时的初恋。
我们重逢纯属偶然，那天在健身房遇到，他说他现在是单身...""卞局，您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
"娄伟连忙说，"这是您的私事，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卞辰婕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你。
你是个老实人，工作认真，为人正直。
我...我其实挺欣赏你的。
"娄伟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卞副局长口中听到"欣赏"两个字。
"所以..."卞辰婕突然凑近了一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什么交易？""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娄伟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卞局，您误会了。
我...我不是那种人。
"卞辰婕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说，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发展机会。
比如...下周的环评会，我可以推荐你做主汇报人。
"娄伟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可是...这合适吗？""有什么不合适的？"卞辰婕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4.从那天起，娄伟和卞辰婕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表面上，他们依然是上下级，但私下里，却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个月后，娄伟顺利完成了环评会的主汇报工作，得到了局领导的一致好评。
卞辰婕在会后特意找到他，"干得不错。
""谢谢卞局栽培。
"娄伟由衷地说。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卞辰婕笑了笑，"对了，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娄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晚餐选在一家私房菜馆，环境清幽，很适合谈事情。
酒过三巡，卞辰婕突然说："我要调走了。
""什么？"娄伟愣住了。
"省环保厅有个空缺，我申请调过去了。
"卞辰婕晃着红酒杯，"下个月就走。
"娄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说，他应该为卞辰婕高兴，但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
"临走前，我想把一些事情处理好。
"卞辰婕看着他，"比如...你和刘东的事。
"娄伟心里一惊，"我和刘东？""别紧张。
"卞辰婕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盯着他。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在外面还有别人。
"娄伟瞪大了眼睛。
这些日子，他确实在暗中观察刘东，发现他经常和一些年轻女孩来往。
但他一直没敢告诉卞辰婕。
"谢谢你。
"卞辰婕举起酒杯，"谢谢你没有揭穿我，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娄伟举起酒杯，和卞辰婕轻轻碰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互相试探，互相保护。
5.一个月后，卞辰婕正式调任省环保厅。
临走前，她特意把娄伟叫到办公室。
"这个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信封。
娄伟打开一看，是一封推荐信。
"我向局里推荐你接任我的位置。
"卞辰婕说，"虽然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我相信你。
"娄伟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卞局...我...""别说了。
"卞辰婕打断他，"记住，在官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但有时候...知道得恰到好处，反而能帮到你。
"娄伟重重地点头。
卞辰婕走后，娄伟果然如她所说，仕途顺遂。
一年后，他顺利接任了副局长的位置。
某天，他在整理办公室时，突然发现抽屉深处有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是卞辰婕留下的一封信："小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
其实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在门外。
我故意让你看到的..."娄伟的手微微发抖。
他继续往下看："因为我知道，只有让你抓住我的把柄，你才会真正信任我。
在这个位置上，我们需要互相扶持。
现在，轮到你来寻找下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信的最后，是一串电话号码。
娄伟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卞辰婕熟悉的声音。
"卞局...是我，娄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窗外，夕阳正好。
娄伟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觉得，这个位置，似乎也没那么难坐。
6.卞辰婕调走后，娄伟接任了副局长的位置。
起初，他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很快发现这个位置并不好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