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青山医院斑驳的围墙外,抬头望着这座已经废弃了二十年的建筑。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老人脸上的皱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又确认了一遍微型摄像机的电量。这是他的习惯,
每次接案都要做好万全准备。只是这一次,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三天前那个深夜的电话来得蹊跷。对方用了变声器,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陈先生,
我知道你在找二十年前那桩案子。来青山医院,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报酬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银行账户里确实多了五十万。
这笔钱来得太容易,反而让他心生警惕。但那个案子......他深吸一口气,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黄昏中格外刺耳。
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这不应该,
医院已经废弃这么多年了。他打开手电筒,光束在走廊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
墙上的油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发黄的水泥。地上散落着病历本和针管,
玻璃碎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突然,他的手电筒照到了什么。那是一串脚印,
新鲜的脚印,沾着泥水,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陈默蹲下身,
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脚印的边缘。泥土还是湿的,说明有人在他之前不久来过这里。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手电筒的光束随着他的脚步晃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张张开的大口。太平间在地下室。
这是那个神秘人在电话里告诉他的。陈默找到楼梯间,铁质的楼梯扶手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但中间却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像是有人刚刚扶过。"啪嗒",一滴水珠落在他的后颈。
陈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天花板,什么也没有。但他分明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地下室的温度明显低了很多。
陈默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太平间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丝丝寒意。
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太平间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张手术台,每张手术台上都盖着白布,
白布下隐约可见人形轮廓。但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些白布都是崭新的,
在灰尘遍布的太平间里显得格格不入。陈默走近最近的一张手术台,伸手想要掀开白布。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猛地转身,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
声音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回荡。没有回应,但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陈默快步追到门口,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回到太平间,他掀开了第一张手术台上的白布。
下面是一具人体模型,但做工极其逼真,连皮肤纹理都清晰可见。
陈默的手指触碰到模型的皮肤,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这根本不是塑料或者硅胶的触感,
而是真实的皮肤触感。他的手电筒照向模型的头部,突然,模型的眼皮动了一下。
陈默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死死盯着那张脸,下一秒,模型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涣散,却直勾勾地盯着他。陈默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手术台。他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回头一看,
其他手术台上的白布都在微微颤动,仿佛下面的"模型"正在苏醒。就在这时,
他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他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陈默摸向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枪套是空的。"欢迎来到青山医院,陈先生。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正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我们等你很久了。
"陈默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他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那个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你是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手术台,"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二十年了,
陈警官,你终于回来了。"陈默浑身一震。对方称呼他为"陈警官",
这个身份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十年前他还是刑警队的一员,
直到那场事故......"啪"的一声,太平间的灯突然亮了。
刺目的白光让陈默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他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所有的白布都已经被掀开,手术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模型,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睁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长相,
竟然都和他有几分相似。"很惊讶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陈默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太平间门口,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只能看到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这些都是你的'兄弟',陈警官。或者说,都是你。
"陈默感觉一阵眩晕,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时,
他注意到最近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那张脸简直就像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年轻人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抖。
"克隆实验。"白大褂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二十年前,青山医院就在进行这项研究。而你,
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刺眼的手术灯、冰冷的针头、穿着防护服的人影......这些记忆碎片让他头痛欲裂。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你以为你真的是警察?"男人又向前一步,
"你只是我们培养的一个实验体,用来观察克隆人在社会环境中的适应情况。可惜,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让你脱离了我们的控制。"陈默感觉天旋地转。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想起了在医院醒来时失去的记忆,
想起了这些年一直困扰他的噩梦......突然,手术台上的"克隆人"们同时坐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个意识控制着。陈默看到他们的眼睛都是同样的空洞。
"抓住他。"白大褂男人轻声说。陈默转身就跑。他冲出太平间,在走廊里狂奔。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那些"克隆人"正在追赶他。他的手电筒已经坏了,
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突然全部打开,
更多的"克隆人"从里面涌出来。陈默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噩梦,
被无数个"自己"包围。他冲进一间病房,反手锁上门。房间里有一扇窗户,但这里是三楼。
陈默听到门外传来撞门声,门板在震动。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病床下有一个暗门。
没有时间犹豫,他掀开暗门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
陈默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通道似乎通向医院的地下室。他能听到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那些"克隆人"正在四处搜寻他。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贴着"实验重地,
闲人免进"的标识。陈默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墙上贴满了各种数据和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一个玻璃舱,
里面漂浮着一个赤裸的人体。当陈默看清那个人的脸时,
他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是他的父亲。不,准确地说,是他以为是自己父亲的人。
照片墙上的资料显示,这个人叫陈建国,是青山医院的首席研究员,也是克隆项目的负责人。
陈默颤抖着手指翻阅着资料,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他根本不是陈建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