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葬礼那天下着暴雨,我收到他寄来的加密U盘。
>视频里他脸色惨白:“一个月后全球暴雨,洪水将淹没99%陆地。
”>“实验室顶层有生存舱,密码是你生日。”>屏幕突然熄灭前,他最后说:“记住,
真正的危险不是雨——”>我当掉所有奢侈品租下山顶仓库,疯狂囤积物资。>暴雨前夕,
居委会大妈带人堵门:“小姑娘囤这么多东西不正常,分给大家才安全!
”>我笑着按下卡车启动键,车头钢刺在雨中寒光凛冽。>后视镜里他们惊恐躲闪时,
挡风玻璃砸下第一滴雨。>山顶实验室的生存舱缓缓开启,
冷冻舱指示灯突然变红——里面躺着本该死去的父亲。---葬礼上的雨下得晦气。
冰冷的雨水从黑伞边缘滑落,砸在崭新的墓碑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空气里弥漫着湿土和劣质香烛的味道,混着雨水,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林晚穿着不合身的黑色西装,站在人群最边缘,像个格格不入的影子。
她看着那些或真或假挂着哀伤的脸孔,听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节哀顺变”,心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种被水浸透的麻木。父亲林正南,一个半辈子泡在实验室里的怪人,最后留给她的,
除了这场仓促简陋的葬礼,就只有一张薄薄的死亡通知书——突发性脑溢血,
倒在实验室冰冷的地板上,被发现时已经僵硬。他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葬礼结束,
人群像退潮一样散去,留下满地狼藉的泥泞和湿漉漉的花圈残骸。林晚没动,
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凉意渗进皮肤。墓园的管理员,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慢吞吞地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巴掌大的快递信封,外面用防水袋包得严严实实。“林小姐,
这个…是林教授出事前一周寄存在我这的,”老头的声音沙哑,带着点雨天的潮气,
“说是务必亲手交给你。”信封很薄。林晚撕开防水袋,
里面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冰冷,坚硬,像一块沉默的墓碑碎片。除此之外,
别无他物。回到那个冰冷空旷、几乎没什么生活痕迹的公寓,林晚把湿透的外套扔在地上。
屋子静得可怕,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固执地钻进耳朵。她打开电脑,
插上那个冰冷的U盘。硬盘灯闪烁了几下,一个孤零零的视频文件出现在屏幕上。双击。
屏幕亮起,映出父亲林正南的脸。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屏幕里的父亲,根本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略显古板却精神矍铄的学者。他瘦得脱了形,
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像蒙了一层死气沉沉的尘埃。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实验服,背景是熟悉的、堆满仪器的实验室一角,但光线异常昏暗。
“晚晚……”他的声音传来,干涩、嘶哑,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
每一个音节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
林晚的指尖瞬间冰凉,僵硬地蜷缩起来。林正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在枯瘦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突出。他直直地看着镜头,或者说,是穿透镜头,
看向屏幕外的林晚,那双曾经闪烁着睿智光芒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绝望和一种非人的冷静。“仔细听好,晚晚。”他语速很慢,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我…时间不多了。我们…都错了。数据推演…结果出来了,
不可逆。”他停顿了很久,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再开口时,声音更低,
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林晚的耳膜:“一个月后…全球范围…持续性特大暴雨。
前所未见…无法停止…它会…淹没百分之九十九的陆地。”“轰隆!
”窗外适时地炸开一声惊雷,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林晚毫无血色的脸。她僵在椅子上,
手脚冰凉,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淹没百分之九十九的陆地?父亲在说什么?屏幕里的林正南似乎耗尽了力气,头微微垂下,
几缕灰白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他喘息着,
…我改造了…生存舱…独立的…能源…循环系统…能撑很久…密码…是你生日…”他抬起眼,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绝望中似乎又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一种近乎偏执的急迫。“去那里!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就在“去”字落下的瞬间,视频画面猛地剧烈抖动了一下,
像信号被强烈干扰。父亲的脸扭曲变形,声音戛然而止,
被一阵刺耳的、高频的电流噪音彻底吞噬。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死寂。
“记住…真正的危险…不是雨——”最后这句嘶哑的、仿佛用尽生命挤出的警告,
在电流噪音中模糊不清,却又异常清晰地烙印在林晚的脑海里。像是一根冰冷的针,
扎进了她的神经末梢。真正的危险不是雨?那是什么?视频结束了。屏幕彻底黑了,
映出林晚自己苍白而惊骇的脸。窗外,雨声哗哗作响,越来越大,敲打着玻璃,
也敲打着她摇摇欲坠的世界。公寓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和她自己粗重的、无法控制的呼吸声。父亲灰败绝望的脸,
那句石破天惊的预言,还有那戛然而止、充满不祥的警告,在她脑海里疯狂冲撞。
父亲是顶级的应用气象学家。他不是疯子。他不会用生命最后的时间开这种玩笑。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脊椎一路窜上头顶。林晚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冲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
城市淹没在灰蒙蒙的雨幕里,高楼大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雨水顺着玻璃肆意流淌,
像无数条扭曲的、透明的蛇。街道上,车辆在积水中艰难地挪动,行人撑着伞,
缩着脖子匆匆赶路。一切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人窒息。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冰冷的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窗框,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但紧接着,
一种更强大的、近乎本能的东西从恐惧的废墟里猛地破土而出——活下去!
父亲拼死送出的警告,生存舱的密码,山顶实验室!那是唯一的生路!她不能死!她必须活!
肾上腺素狂飙,林晚猛地转身,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眼神里残留的惊恐被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取代。她冲回电脑前,
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网页。银行账户。信用卡。
股票账户。奢侈品APP。父亲留下的积蓄,不多不少,刚好够她挥霍几年。
还有她自己这些年攒下的,
衣帽间里吃灰的奢侈品——包包、首饰、限量版衣服鞋子……它们曾经是她空虚生活的点缀,
现在,是活下去的筹码!没有丝毫犹豫。林晚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速操作,
快得只剩下残影。挂售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发出,价格压到最低,只求最快出手。
客服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通,声音冷静得可怕:“对,寄售,所有。现在就要估价,立刻!
马上!” 她甚至等不及拍卖行的繁琐流程,
直接联系了几个以前认识的、出手阔绰的“朋友”,价格低到对方都以为她疯了。
金钱的数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像生命的倒计时在加速。每一条成交信息弹出,
她的心跳就急促一分,那不是喜悦,是刀刃悬在头顶的倒计时钟摆。接下来的日子,
林晚彻底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永不疲倦的机器。睡眠被压缩到极限,
食物只是维持基本生存的能量棒。她租下了城市边缘、地势最高的那座废弃工厂的巨大仓库,
位置偏僻,结构坚固,层高惊人。租金几乎花掉了她变卖奢侈品所得的大半现金。然后,
是疯狂地购买。目标明确,手段粗暴。
的经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苍白却眼神锐利得吓人的女孩和她递过来的那张长得离谱的清单,
目瞪口呆。“女士,您确定…要这么多?大米十吨?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按吨?
”经理擦着额头的汗,试图确认这不是某种行为艺术。“确定。”林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像冰冷的机械,“立刻调货,送到这个仓库地址。今天就要。
” 她递过一张写着仓库位置的卡片,眼神不容置疑。
清单上密密麻麻:大米真空防潮包装,十吨压缩饼干军用标准,
五吨脱水蔬菜、水果各种品类,两吨肉干、鱼干高蛋白,一吨食盐碘盐、海盐,
一吨白糖、蜂蜜高热量,各五百公斤食用油桶装,耐储存,
一吨维生素片、复合矿物质片按箱计算抗生素广谱,
电池、手摇发电设备、太阳能充电板最大功率……甚至还有成箱的避孕套超长保质期,
紧急储水容器和卫生巾吸水材料,亦可应急。
她的身影出现在农贸市场、药品批发公司、户外用品专卖店、甚至化工原料店。每一次出现,
都伴随着巨额订单和“立刻送货”的强硬要求。她的手机被打爆,有供应商的确认电话,
也有朋友惊疑不定的询问:“晚晚,你买那么多米干嘛?开救济站吗?
” “听说你把包都卖了?出什么事了?”林晚一概不接,
或者只用最简短的“投资”搪塞过去。她的世界只剩下仓库和那张不断被划掉项目的清单。
仓库巨大的卷帘门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落下。叉车的轰鸣声、货物堆放碰撞的闷响,
成了这段时间的主旋律。空旷的仓库内部以惊人的速度被填满。高高的货架上,
一袋袋真空大米整齐码放,
黄色的堡垒;成箱的压缩饼干和脱水食品堆砌成墙;药品区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能源区,
手摇发电机、成箱的电池、折叠的太阳能板占据了角落;生活用品区,
卫生纸、牙膏、香皂、毛巾堆积如山……林晚穿梭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之间,
像一个孤独的将军巡视她的堡垒。她仔细核对每一项入库记录,检查包装的密封性,
规划着最合理的存储位置。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货架,粗糙的米袋,坚实的电池外壳,
这些触感让她狂跳的心脏稍稍得到一丝虚假的安稳。但父亲最后那句模糊的警告,
像幽灵一样,总在她稍有松懈时,在堆满物资的仓库阴影里低语。真正的危险,不是雨。
是什么?洪水中的怪物?瘟疫?人性的崩塌?她不知道。但无论那是什么,她必须有退路,
有武器,有移动的堡垒!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
林晚的目光扫过仓库角落那几辆锈迹斑斑的叉车,最终定格在仓库外那片空地上。
她需要一辆车,一辆能在洪水和未知危险中撕开道路的车!
电话打给了一个做地下改装车生意的朋友介绍的“专家”,绰号“扳手”。
地点约在一个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粉尘味的破旧修车厂。“扳手”是个精悍的中年人,
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叼着烟,听完林晚的要求,眉头拧成了疙瘩。
“军用级别?六轮全驱动?防弹?还要加撞角?小姐,你要打仗还是抢银行?”“末日求生。
”林晚面无表情,把一厚沓现金拍在油腻腻的工作台上,“钱不是问题。工期,十天。
能做到吗?”“扳手”盯着那沓钱,又看看林晚那张年轻却透着死寂般坚决的脸,
掐灭了烟头。“钱到位,活儿就能到位。十天?行!老子拼了!”接下来的日子,
仓库旁边那片空地成了另一个战场。
一辆体型庞大、底盘极高的退役军用六轮卡车被拖了进来,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刺耳的切割声、震耳欲聋的焊接声、沉重的敲击声日夜不息,盖过了雨声。
林晚几乎住在了工地旁临时搭的板房里。
她亲眼看着厚厚的防弹玻璃被小心地嵌入驾驶舱窗框;看着粗壮的实心钢梁被切割、焊接,
在车头前方形成一个狰狞的V型撞角,
尖端打磨得闪着幽冷的寒光;看着车身侧面和底盘的关键部位,
一块块厚重的复合装甲板被铆接加固;看着车顶架起大功率的探照灯,车尾加装绞盘,
车厢内部则被隔断加固,预留出装载重要物资和应急休息的空间。
“扳手”带着一群同样满身油污的汉子玩命地干。汗水混着油污从他们脸上淌下,
焊枪喷吐着刺眼的蓝白色火焰,照亮他们专注而狂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