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京城里最可笑的替身。
萧景珩将我从风雪里捡回王府,只因我眉眼有三分像他战死沙场的白月光。
整整三年,我学着她的喜好,模仿她的笔迹,穿着她爱的素色衣衫,活成了她的影子。
我以为,只要我够像,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
直到那天,他真正的白月光,苏婉卿,死而复生,被八抬大轿迎回了京。
大雨滂沱,我跪在王府冰冷的青石板上,求他看我一眼。
他却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受了惊”的苏婉卿,一脚将我踹倒在泥水里。
雨水混着血,从我额角流下。
他居高临下,声音淬着冰:“沈月浅,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她回来了,你这个赝品,也该消失了。”
那一刻,我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大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我醒来时,高烧褪去,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唯有脑子清明得可怕。
我没哭,也没闹,平静地唤来我的贴身丫鬟绿竹。
“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一下。”
绿竹红着眼圈,哽咽道:“小姐,我们……我们能去哪儿啊?”
我看着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一个容身之处。他不要我了,我总不能自己也不要自己。”
这三年,我不是没有积蓄。
萧景珩出手大方,赏赐的金银珠宝,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将那些名贵的首饰、华丽的衣物全都留下了,只带走了几件寻常衣服和母亲留给我的一个旧木匣子。
一切收拾妥当,我去了萧景珩的书房。
他正陪着苏婉卿赏画,那幅画,是我熬了三个通宵,为他寻来的前朝孤品。
见我进来,他眉头瞬间蹙起,不耐烦地挥手:“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苏婉卿却柔柔弱弱地拉住他的袖子,声音温婉:“景珩,别这样。月浅妹妹想必是有话要说。”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胜利者的悲悯。
我没有看她,而是对着萧景珩,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
“王爷。”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带一丝从前的小心翼翼和讨好。
萧景珩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双手奉上:“这是三年来王爷赏赐的所有物品清单,奴婢一样未取,全在库房。另外,这是奴婢的卖身契。”
我顿了顿,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民女沈月浅,恭祝王爷与苏小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今日特来向王爷辞行,恳请王爷,放民女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