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悦小说 其他类型 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凌曦沈晏全文+番茄
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凌曦沈晏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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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惊

    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曦沈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凌曦沈晏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林不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爷回来了吗?”澄心鲜少见晚照如此不顾形象,显然找爷是有急事。他不禁皱了眉:“没。”晚照一听,心里更急了,喘着粗气道:“我房里......有个姑娘......发烧了!烧得厉害!”澄心皱起眉头,“姑娘?哪个姑娘?”“不知道,面生得很。她好像和爷认识......”晚照想起那句梦呓,心里有些不安。他脸色一变:“和爷认识?”“嗯,她昏迷着,一直叫着爷的名......”晚照的声音越来越小,“还骂爷混蛋......”澄心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可真勇!他想了想:“这样,你去房里等着,我去拿爷的帖子,去请府医过来。”晚照连连点头!“请府医?谁病了?”一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澄心和晚照一惊,猛地回头。只见沈晏正步入院中,一身绛色衣袍,更衬得他面容冷...

章节试读

“爷回来了吗?”
澄心鲜少见晚照如此不顾形象,显然找爷是有急事。
他不禁皱了眉:“没。”
晚照一听,心里更急了,喘着粗气道:“我房里......有个姑娘......发烧了!烧得厉害!”
澄心皱起眉头,“姑娘?哪个姑娘?”
“不知道,面生得很。她好像和爷认识......”
晚照想起那句梦呓,心里有些不安。
他脸色一变:“和爷认识?”
“嗯,她昏迷着,一直叫着爷的名......”晚照的声音越来越小,“还骂爷混蛋......”
澄心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可真勇!
他想了想:“这样,你去房里等着,我去拿爷的帖子,去请府医过来。”
晚照连连点头!
“请府医?谁病了?”
一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澄心和晚照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沈晏正步入院中,一身绛色衣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
晚照连忙迎上前去,福了福身。
“回爷的话,奴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姑娘,发着高烧。”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偷偷瞄了一眼澄心,才继续说道:“她口中......她口中......”
晚照顿了顿,似乎难以开口。
“她口中唤着爷的名字。”
沈晏的眉头微微皱起:“凌曦?”
晚照和澄心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愣。
凌曦?
是谁?
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沈晏见他们二人茫然的神情,眉头皱得更深了。
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请府医,带路!”
他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晚照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带路。
澄心则飞一般地跑出了观山院。
昏暗的下人房里,沈晏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简陋木板床上的凌曦。
她脸色潮红,眉头紧锁,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沈晏眯了眯眼,快步走到床边。
二指探上她的额头。
烫得很。
“凌曦?”他心中一紧,出声轻唤。
没有回应,只有呼吸声。
莫名的慌乱感涌上心头,沈晏弯腰隔着被子将凌曦抱了起来。
头倾倒在他的脖颈边,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凌曦?”
他又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次,她似乎听到了,睫毛微微颤动。
“沈…沈晏......”
一声细弱蚊蝇的呓语。
沈晏的心猛地一揪:“我在。”
“沈晏......”
凌曦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句话。
只是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
沈晏便一路抱着凌曦穿过大半个观山院,步入主屋。
晚照一路上吩咐着:“快去备热水!”
“再备一套干净衣裳!”
“衣裳?仆人衣裳吗?”小丫鬟问道。
晚照看着她,突然犯了难。
府里与凌曦姑娘年纪相仿的,便只有席秋娘表小姐了。
难不成问表小姐借衣服吧?
“去我房里,把我那套新衣裳拿来。”
身量有些不一样,可总归也能对付上一些时日。
晚照带着一个小丫鬟,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晏进了正屋。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端来热水,试了试水温,恭敬地退到一旁。
“爷,奴婢来吧!”晚照轻声开口,想要接过凌曦。
沈晏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凌曦放在床上。
被褥滑落。
他的目光落在凌曦那半湿的衣衫上,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沈晏的声音低沉。
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上半身柔美的曲线。
他离开前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人怎么就发了热?
衣衫也湿了?
晚照和小丫鬟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沈晏脸色越发阴沉,却只是淡淡吩咐:“照顾好她。”
“是。”晚照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沈晏转身离去,衣摆划过屏风。
待脚步声远去,晚照才长舒一口气,后背竟出了一层薄汗。
“吓死我了。”小丫鬟拍拍胸口,吐着舌头。
晚照瞪了她一眼:“小心着些,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连忙噤声,手脚麻利地帮着晚照褪去凌曦湿透的衣衫。
“晚照姐姐,这姑娘身上......”小丫鬟脸“唰”地一下红了。
雪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如同雪日里飘落的红梅,艳丽万分。
红梅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肆意绽开。
晚照深吸一口气。
这些,莫不是爷留下的......
她脑中浮现出沈晏那张素来冷峻的脸。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私底下竟是如此......
“晚照姐......”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
晚照瞪了她一眼:“快去将帕子浸了热水拿过来。”
尔后又压低声音:“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小丫鬟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言。
另一头,澄心一路小跑,跑到嗓子眼冒烟。
“陈大夫!陈大夫!”他扯着嗓子喊。
老府医正捋着胡须,慢悠悠地整理药箱。
“催什么催!催命啊!”老府医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澄心一把拎起药箱,“大少爷急召!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不由分说,拉着老府医就往观山院跑。
老府医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哎呦!慢点慢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好不容易到了观山院,老府医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大少爷!大少爷您哪里不舒服?”
老府医刚问出口,便见沈晏好端端地站在床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沈晏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床榻,“是她。”
老府医这才瞧见床上正卧着一位美人。
即便是在昏睡中也难掩其姝色。
他连忙正了色,上前几步。
先探了探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搭上脉搏,细细诊了一番。
沈晏负手立于床边,剑眉紧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凌曦苍白的面容。
老府医在沈晏仿佛能凝出冰碴的眼神下,扶了扶胡须。
“怎么样?”沈晏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没事。”老府医连忙道。
“只是太过劳累,又染上了风寒,吃几副药出了汗就没事了。”
沈晏紧绷的肩膀这才微微松懈下来。
澄心随老府医去拿方开药,心里暗暗嘀咕:爷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女人了?
沈晏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凌曦滚烫的额头。
他的指尖微凉,与她肌肤相触的瞬间,凌曦不安地蹙了蹙眉。
“沈晏。”凌曦迷迷糊糊地呓语。
“什么?”他俯下身,想听清她接下来的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凌曦的脸上,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沈晏......”她又唤了一声,声音比方才清晰了些。
“......混蛋。”

艳秋被这厅里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说什么?
她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方才在刘强那儿编的那套说辞,这会儿一句也想不起来。
沈晏双眼一眯,眸光锐利如刀。
“既不知说什么,”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便不必在观山院当差了。”
“澄心。”
刘强看不下去了,梗着脖子道:“少爷,此事与艳秋无关!”
“只是婢子睡错了下人房,艳秋唤她起来罢了,因此还挨了晚照的巴掌!”
他心疼地看了艳秋一眼。
“晚照仗着是爷的贴身丫鬟,作威作福,不知道欺负了艳秋几次!”
“别说了。”艳秋扯了刘强的衣袖,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晏抬了眸,眼神意味深长:“哦?”
他尾音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这个“哦”字,让艳秋更加不安。
“闭嘴!”刘叔瞪了儿子一眼:“少爷问的艳秋,你搭什么话!”
刘强口中嚅嚅道:“这......这是事实啊!”
刘叔双眼一闭,恨铁不成钢地想:他生了个怎么样蠢笨的儿子啊!
沈晏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唤起来的?”
刘强一愣,茫然地眨了眨眼。
沈晏继续道:“她既想不起来......澄心,帮帮她。”
澄心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艳秋一个激灵,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少爷!是、是那婢子突然出现在奴婢房中,怎么也唤不醒,奴婢这才......”
她顿了顿,额角渗出冷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正要说出口。
但澄心仍是快了一步。
哗啦——
一盆冰凉的井水兜头浇下。
“啊!”
艳秋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响彻屋内。
“你做什么!”刘强猛地上前将艳秋护在怀里,怒瞪着澄心。
地上的水随着他动作飞溅开来。
席秋娘身子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可裙摆还是溅上了几滴。
真晦气!
她不自觉地皱了眉,这件湘妃色衣裙可是新作的!
她不动声色地拿帕子掩了鼻,抬眼看向艳秋。
那奴婢正瑟瑟发抖地躲在刘强怀里。
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而刘叔脸色铁青,紧紧扣住刘强的肩膀:“松开!这可是在少爷面前,别犯混!”
见刘强不肯松开,他低声警告,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想想你的管事之位......放手!”
刘强不服气地挣扎了一下,但慑于父亲的威严,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刘叔见儿子松了手,便勉强对沈晏笑道:“少爷莫怪,强子只是心焦了些。”
身上的温暖离开,艳秋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她环抱着自己,几乎要缩成一团。
偷偷地瞄了一眼刘强,心里一阵害怕。
今天这事儿怕是不好收场。
沈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现在,想起来了吗?”
艳秋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身子瑟瑟发抖,不止是因为冷,更是因为害怕。
“奴婢......奴婢只是见她没搭话,想让她清醒清醒!”艳秋语无伦次地解释。
沈晏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如同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清醒清醒?”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轻飘飘的,却让艳秋感到毛骨悚然。
“方才那盆水,还不够。”
艳秋的心猛地一沉。
“澄心,”沈晏淡淡地吩咐,“再去。”
澄心面无表情,微微颔首,转身便要去提水。
眼下初春,风吹到身上还有些凉。
不过是被浇了一盆子水,艳秋已经冷得止不住颤抖,要是再来一盆——
她想也不敢想,连忙哭喊:“少爷!奴婢错了!”
她拼命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刘强挣脱刘叔的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晚些小的定与艳秋一起向这位赔罪!”
沈晏重复道:“丫鬟?赔罪?”
他语调缓慢,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艳秋和刘强的心上。
“赔罪,一定赔罪!”艳秋心中一松,偷偷抬眼觑了沈晏一眼。
刘强好歹是刘叔之子,想必少爷定会看在刘叔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她这样想着,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了些。
甚至,她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庆幸。
还好,刘强及时出声。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澄心手中的木盆,身子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刘叔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个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谁说她是丫鬟?”
沈晏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是我的人!”
一时间,偏厅中寂静一片。
席秋娘不自觉地咬了下唇,眉头轻蹙却又在下一瞬松开。
“拖下去,赏二十大板,发卖了吧。”
沈晏轻描淡写地吩咐,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艳秋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二十大板?
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况且,若是沈府都不要她了,京城里还有哪户人家会买她?
她完了!
她四肢并用地爬向沈晏,声嘶力竭地哭喊:“少爷!少爷!奴婢再也不敢了!”
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岸上徒劳地挣扎。
还未触及沈晏,便被澄心唤来两个粗使婆子按住。
“少爷,求您开恩啊!”刘强忍不住开口求情,脸色苍白。
二十大板下去,心上人便只余下了半条命!
更何况是发卖出府?
沈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哦?你喜欢她?”
刘强伏跪于地:“夫人已将艳秋指给了小的,再过几月便要成婚......”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去盯着板数......一下都不能少。”
沈晏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刀,扎在刘强的心上。
刘强还想说什么,对上沈晏那双深邃而冰冷的双眼。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晏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叔。
“刘叔这么多年辛苦了,也该歇歇了。”
语气平淡,却如惊雷炸响在刘叔与刘强的耳边。
刘叔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少爷说笑了,老奴身子骨还硬朗着,还能再为府里效力几年。”
“是吗?”沈晏轻笑一声,意味深长。
听了这话,刘叔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将他们一家如艳秋一般发卖沈府吗?

凌永年拍了拍凌妻的手,长叹一声:“我们又怎会怪她,只是......”
只是原本可以做贺明阁的正房娘子,如今却要做一房妾室,与别的女人争夺夫君的宠爱......
凌永年咬紧牙关,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凌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的曦儿......”
她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凌永年也红了眼眶,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
他何尝不心疼女儿!
“沈大人,小女......可是愿意?”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自与贺家订亲后,女儿与贺明阁走得极近。
他也看得出来,女儿是真心喜欢对方,可如今——
沈晏轻声道:“我探寻过凌姑娘的意思,她愿意。”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凌家夫妇长揖到底:“两位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凌姑娘!”
你想怎么照顾?
让她的宝贝女儿与后宅那些女人争宠么?
凌妻本想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女儿已失了清白,与贺家的婚事本就泡了汤。
如今此人愿负责,且愿过明路纳女儿为妾,已是幸事。
可是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啊!
凌永年知道妻子心中想法。
他咬了咬牙抬头看向沈晏,目光复杂。
有愤怒,有无奈,还有恳求。
“还请大人多多照顾小女。”
“两位放心。”沈晏声音坚定有力。
若是凌曦安分守已,无论日后如何,他定保她无虞。
沈晏的身影消失在凌家小院门口。
门外候着的小厮鱼贯而入,将一担担的聘礼抬进院子。
红绸系着的檀木箱子几乎占满了小半个院子。
凌妻依旧捂着脸低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凌永年轻轻拍着妻子的背。
他看着堆积如山的聘礼,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东西,能换回女儿的清白吗?
能换回女儿的幸福吗?
“夫君,你说,曦儿她......真的愿意吗?”凌妻哽咽着问。
凌永年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
“那位沈大人......真的会对曦儿好吗?”凌妻又问,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担忧。
凌永年再次沉默。
沈晏是何等人物,他心里清楚。
这种世家,多少达官贵人想方设法地往他床上塞人?
又有多少世家贵女眼巴巴地想与他结亲?
这样的人,真的会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妾室吗?
他不敢想。
可又能如何呢?
木已成舟,无力回天。
他只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
观山院
“公子。”
沈晏刚踏入主屋,凌曦便迎了上去,盈盈一礼。
见她脸色仍有些苍白,沈晏皱眉道:“不好好在屋里头呆着,出来作甚。”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凌曦解释道:“烧退了,身子无碍。”
刚退烧时头重脚轻的,想起来晒晒太阳都要被晚照按回榻上。
今日好了一些,便起来小小活动一下。
沈晏却不甚赞同:“是否真无碍,听府医的。”
凌曦失笑,倒是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关心自己,便轻声道了句是。
沈晏步入主屋:“今日去了凌家。”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帖子递给她。
她有些错愕地接过,打开。
居然是正式纳妾文书,上头还有官府印信。
凌曦不由有些惊讶。
这就说明沈家人同意了?
凌家夫妇也同意了?
还给了他原主的生辰八字!
沈晏将她惊讶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们十分挂心你。”
挂心?
他们挂心的是原主吧!
万一发现这具身子里的芯换了人,怕是会将她连带身子一把火烧了!
凌曦敛下眸子,没有应声。
沈晏继续道:“若是有空回去见见吧。”
“我......妾身能回家?”她猛地抬头,有些惊讶。
一般古代妾室出门,都要经过正妻的同意。
更何况是回家探亲了。
“自然。”沈晏看着她,眸色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凌家是你的根,我不会阻拦你与家人来往。”
“多谢公子。”她福身。
“以后日子还长着,不必如此拘谨。”
凌曦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勾起了唇角:“是。”
她终是没有选择错,沈晏是良人。
......
秋芜院
雕花窗棂透进一丝凉风。
丫鬟翠儿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说什么?”
席秋娘猛地站起身,手中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茶水溅到她裙摆上,她却浑然不觉。
“表哥......亲自去下纳妾礼?”
她死死盯着翠儿,杏眼圆睁,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翠儿吓得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了。
“奴婢......奴婢亲眼所见,抬进凌家聘礼,堆满了小半个院子......”
席秋娘眼前浮现出沈晏那张俊朗的脸,娇艳的红唇此刻抿成一条直线。
“姓凌的贱人!”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没想到......她在表哥心中还有几分份量!”
京中世家贵女爱慕沈晏者众多。
可她从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包括祁照月!
可以这么说,凡是沈晏不在意的女人,她也不在意!
不过就是妻、不过就是妾、不过就是通房罢了!
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这里,多高的位置又有何用?
还不是独守空房对寂寥?
若凌曦只是个妾室,倒也无妨。
可表哥亲自下了纳妾礼!
亲自!
她原以为,凌曦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现在......
她不甘心!
凭什么!
她陪在沈晏身边这么多年,温柔体贴,百般讨好。
到头来,竟然比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贱人!
她来回踱步,死死攥着帕子。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得想个办法!
......
刑部
气氛凝滞,几缕沉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沈晏端坐上首,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击在贺明阁的心上。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贺明阁,薄唇轻启:“贺大人此番前来,想必春日宴的事,有结果了?”

凌曦这才注意到晚照,她扶着床沿缓缓坐下,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观山院,爷的房间,奴婢是观山院的大丫鬟晚照。”晚照答道。
“凌姑娘,您昨日染上了风寒,这是大夫开的药。”
爷?
沈晏?
风寒,药?
凌曦犹忆起昨日睡前头重脚轻般的感觉,原来是病了。
她从善如流地接过药碗,一股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
皱了皱眉,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沈......你们爷呢?”凌曦勉强压下反上来的那股子苦味问道。
你们爷?
晚照怔了一下,这算是哪门子称呼?
“爷一早就去衙门了。”晚照答道,“临走前特意吩咐奴婢好好照顾您。”
“姑娘放心,泼您水的那丫鬟,已经被爷赏了二十杖,发卖出府了。”
晚照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凌曦愣住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他知道?”凌曦有些难以置信,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他知道?而且还直接处罚了那个丫鬟?
执行力这么高的吗?
晚照点点头,将叠好的衣物放在床边,“观山院里的事,爷都知道。”
凌曦垂下眼帘。
小说里写得不错。
沈晏,极重承诺。
他既答应要护着她,就一定会做到。
可惜原主这个冤大头,错过了这个绝佳的避风港。
“姑娘,奴婢去给您端些清粥来。”
晚照见凌曦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昨日的事心有余悸,便轻声说道。
凌曦抬起头,对晚照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有劳了。”
晚照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这凌姑娘说话时虽有些奇怪,但性子还不错。
她又想起爷为了凌曦重罚了艳秋,还连带了刘叔与刘强。
心里不禁暗自嘀咕,看来爷对凌姑娘确实有些特殊。
只是......
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此事,不知会是什么个反应。
她有些担忧地想,算算时辰,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
秋芜阁
席秋娘正用一把银剪,细细剪着海棠花枝。
翠儿从外头走入,朝她行了礼:“表小姐,老夫人和夫人回来了,刘叔眼下便在顺安堂!”
“咔嚓”席秋娘手一滑。
鲜嫩的花枝应声而落。
她拈起落下的花枝,放在鼻尖轻嗅。
“可惜了这好颜色。”
她缓缓起身,对翠儿道:“走,去顺安堂,我要陪祖母用膳。”
刚走到顺安堂厅前,便听里头传来瓷杯破碎之声。
“荒唐!”一女子厉声道。
她住了脚步。
“什么狐媚子玩意儿,也敢进我沈家门!”
这声音——是沈夫人秦氏!
席秋娘嘴角的冷笑一瞬而逝。
想来两位夫人已经知道那女子之事了。
她在堂外理了理衣袖,款款步入。
只见沈老夫人倚在软榻上,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佛珠。
一边的沈夫人秦氏面露愠色,脚边有丫鬟正在收拾破碎的茶杯。
而刘叔却垂手躬身,安静地站在一边。
“老夫人,夫人。”她福身行礼,声音温柔甜糯。
“是秋娘啊。”
沈老夫人见到席秋娘,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祥的笑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两位才离开三日,秋娘便想得紧了。”
席秋娘起身,走到沈老夫人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
“所以便想着过来陪祖母用膳。”
她语气娇嗔,带着撒娇的意味。
沈老夫人被她哄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她拍了拍席秋娘的手,转头吩咐刘叔。
“去吩咐厨房摆膳,多做几道秋娘爱吃的菜。”
刘叔应声退了下去。
“谢谢祖母。”席秋娘甜甜地道谢,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移到沈夫人的脸上。
秦氏依旧紧锁着眉头,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
席秋娘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关切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明知故问,却装得天真无邪。
沈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席秋娘的手背,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你可知晏儿带了个女人回府?”
席秋娘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知道。”
“你有何想法?”沈老夫人继续问道。
席秋娘轻轻一笑,语气温婉:“秋娘哪敢有什么想法。”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沈老夫人,眸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
“秋娘昨日见过这位姑娘,姿容绝世,貌美异常......”
她突然发现似是说错话般,抿了抿唇:“想必此女定有过人之处,否则表哥也不会将她带入府......”
沈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席秋娘一眼。
秦氏在一旁听着,怒火中烧:“什么过人之处、姿容绝世!说不定是狐媚功夫了得。”
沈老夫人轻咳一声,示意她稍安勿躁。
席秋娘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长睫轻颤,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她深知沈夫人最恨的,就是这种爬床之人!
当年若不是继母爬床,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迷惑了秦氏的父亲,其生母怎会郁郁而终。
所以她故意将这些话说一半藏一半,便是想激起秦氏对凌曦的厌恶。
秦氏秀眉紧蹙:“我倒要看看是哪条道上的狐狸精勾引了晏儿!”
“来人,把那女子给我带过来!”
席秋娘暗中勾起唇角。
秦氏最是厌恶狐媚子,就那女子的长相......
哼,她就不信,凌曦能躲过这劫。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得意。
“母亲若是想了解,问我便是。”
席秋娘嘴角的笑一僵。
是表哥?
他怎么来了。
眼下这个时辰,他不应该在刑部吗?
她抬眼看去。
只见沈晏阔步而入,一身绯色官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席秋娘身上。
席秋娘脸色一白,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思便要被眼前的男子看透。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祖母,母亲,晏儿有话想私下告知。”
沈老夫人与沈夫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席秋娘立马会意,起身福了福身:“老夫人,夫人,秋娘告退。”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女人,怕是要留在沈府了。
前厅的门缓缓合上,室内只余下沈晏、沈老夫人与秦氏三人。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秦氏不悦道:“说吧,那姑娘怎么回事?”

晚照眉头一皱,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艳秋面前。
脚下茶碗碎成片,茶水泼了一地。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艳秋姐姐......”
艳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对不起就完啦?”
她指着身上的衣服,细尖的手指戳着小丫鬟的肩膀。
“这可是我新作的衣裳!就你那点月银,可赔不起!”
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怎么回事?”晚照快步走上前。
艳秋看到晚照,气势稍减,却依旧趾高气昂。
“这小蹄子,走路不长眼,打碎了茶碗不说,还弄湿了我的衣裳!”
她语气里满是嫌弃。
小丫鬟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晚照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又落回小丫鬟身上,见她没伤着便放下了心。
“不过是被茶水湮湿罢了,若是真洗不掉,我赔你。”晚照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警告。
晚照都这么说了,即使艳秋心中再不忿,也不敢再发作。
她狠狠地瞪了小丫鬟一眼:“还不快滚去打扫干净!”
小丫鬟如蒙大赦,慌忙收拾残局。
艳秋转头对晚照道:“麻烦晚照姑娘多看顾一二,我回房去换件衣裳。”
晚照微微颔首:“去吧。”
艳秋转身离去,方才面上挂着的和煦转眼阴天。
再过几个月,她便是刘叔的儿媳了!
公公是四大世家内府管事,若不出意外,未来夫君也会接手管事的职位。
虽在这沈府里,她仍是仆,可地位仅在一等嬷嬷之下。
便如晚照这类一等丫鬟见到自己,也要恭恭敬敬唤一声“艳秋姑娘”!
这幅画面,光是想便让人欢喜!
艳秋笑着推开了房间的门。
甫一入门,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东西被动过了。
她目光一扫,便见那张平时放杂物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人。
那人侧卧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呼吸均匀,似乎睡得正香。
艳秋火气蹭地便上来了:“谁准你睡在此处?”
那人却没有回她。
艳秋火气更盛,目光掠过一边的洗脸盆。
里头还有今日洁面后来不及倒的洗脸水。
她端起,一不做二休地便往那人身上泼去。
“哗——”
冰冷的水兜头而下,凌曦猛地惊醒。
她身子一缩,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
半身湿透,寒意侵袭。
“咳咳......”呛咳声中,凌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瞪向站在门口的艳秋。
惊恐、愤怒、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凌曦的眼中翻涌。
“你做什么?!”凌曦的声音因为冷而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烧了。
艳秋看着眼前人,愣住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走错房间的粗使丫鬟,没想到竟是如此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肤如凝脂。
即便此刻狼狈不堪,也难掩她眉眼间的精致和清丽。
这副容貌,若不是出现在这下人房里,她都以为是哪家的嫡姑娘。
艳秋上下打量着凌曦,心中暗自揣测,怕不是管事新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
思及,她便更有恃无恐起来。
“哟,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还敢问我干什么?”艳秋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倒想问问你,你干什么?谁准你睡在这儿的?”
“是表小姐带我过来的。”凌曦揉着发疼的额角。
“表小姐可不管观山院的事。”艳秋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
凌曦被艳秋尖锐的声音吵得头更疼了。
她懒得与这人废话,撑起身子下床。
脚尖一沾地却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在地。
艳秋吓了一跳:“喂,你别装了!”
见凌曦没有动静,便上前用脚碰了碰她。
没有反应。
艳秋心里有点慌了。
不会真死了吧?
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凌曦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艳秋这才松了口气。
真晦气!
她暗骂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一只手猛地推开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
艳秋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本想骂出口,却发现来人是晚照。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不过是个不守规矩的丫鬟睡错了房间,我赏她盆冷水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晚照没有理会艳秋的辩解,半蹲下身子查看女子的情况。
这是一张生面孔。
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潮红。
肌肤白的近乎透明,透着不正常的嫣红,像上好的羊脂玉染了胭脂,艳丽得惊心。
“姑娘?姑娘!”
她伸手推了推那人,却只换来对方轻微的皱眉。
晚照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额头。
滚烫!
像是着了火似的。
“去找澄心,让他请府医来!”晚照厉声吩咐。
艳秋撇了撇嘴,心里满是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个丫鬟,发了烧,扛过去便罢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还要请府医?
她磨磨蹭蹭地没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晚照上前一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艳秋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艳秋被打得一个趔趄,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她捂着脸,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敢打我?”
“我可是刘管事未过门的儿媳妇!”
晚照怒目圆睁,眼神如刀般锋利。
晚照怒道:“观山院里只有爷和奴婢,没有什么管事的儿媳妇!”
艳秋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眶泛红,胸腔里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她死死地盯着晚照,眼中满是怨毒。
“你给我等着!”
艳秋撂下狠话,转身跑了出去。
晚照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沈晏一向不喜生人在身边伺候,艳秋入府后也只在后院里干活。
平日里也不过是磨些洋工。
被刘叔之子看上后便刻薄了起来。
她本想趁艳秋嫁人时找个由头调到其他院子里去。
未想又出了这档子事!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昏迷不醒的凌曦。
晚照心中焦急,这姑娘烧得如此厉害,若是耽搁了,怕是要出大事。
晚照唤了个小丫鬟,一起搭手将凌曦抬到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裹住。
“沈晏......沈晏......”
突然,对方梦呓出声。
“你说什么?”
晚照一时没有听清,她凑过身去,屏住呼吸。
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音。
这次,她听清了。
“沈晏......混蛋......”
这姑娘与爷认识?
她咬了咬嘴唇,吩咐丫鬟照看着,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