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悦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她六亲不认,全家火葬场结局+番外
重生后她六亲不认,全家火葬场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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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乔温丛庆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六亲不认,全家火葬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林回家吃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乔回来时,殿内还是一片融洽,除了温绮坐在位子上低着头,温泽寒在一旁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以外,没有什么让她觉得恶心的。“怎么去了这么一会,可是有什么事?”太后拍了拍温乔的手背,笑的很是慈爱。温乔摇了摇头,胆怯地看了一眼温泽寒的方向,又立马低下了头,声音闷闷道:“臣女无事,只是刚才有些憋闷,这是臣女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心里总是有些紧张。”太后心里微微有些不悦,隐晦地看了一眼侯府的座位,更是心疼温乔。“你以后常来哀家身边,哀家带你多瞧瞧。你这孩子,真是......”想起离世的小女儿,太后心里也有几分难受。她这一生一共育有三子两女,最后却只剩下萧政这一个儿子,其他几个孩子都成了宫斗的牺牲品,还有一个小女儿长到及笄,本以为嫁了人好歹有皇帝做后盾...

章节试读

温乔回来时,殿内还是一片融洽,除了温绮坐在位子上低着头,温泽寒在一旁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以外,没有什么让她觉得恶心的。
“怎么去了这么一会,可是有什么事?”
太后拍了拍温乔的手背,笑的很是慈爱。
温乔摇了摇头,胆怯地看了一眼温泽寒的方向,又立马低下了头,声音闷闷道:“臣女无事,只是刚才有些憋闷,这是臣女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心里总是有些紧张。”
太后心里微微有些不悦,隐晦地看了一眼侯府的座位,更是心疼温乔。
“你以后常来哀家身边,哀家带你多瞧瞧。你这孩子,真是......”
想起离世的小女儿,太后心里也有几分难受。
她这一生一共育有三子两女,最后却只剩下萧政这一个儿子,其他几个孩子都成了宫斗的牺牲品,还有一个小女儿长到及笄,本以为嫁了人好歹有皇帝做后盾,不会吃什么苦,没想到也年纪轻轻的就早产离世了。
她也是世家嫡女,不过娘家人疼她,把她保护得很好,进了宫虽然什么都不懂,可身边有两个聪明的陪嫁丫头,再加上她运气好,虽然没做过皇后,可儿子争气,让她直接当了太后。
她虽然稍微知道点这些世家大族后院的腌臜事,也知道侯府的后院不干净,可怎么也没想过侯府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公主生产时做手脚,更没想过温乔被抱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只当是小女儿和小外孙女命不好。
当年小女儿长乐本来是要招驸马的,萧国的规矩就是驸马不得从政,也不知温丛庆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药,长乐是铁了心的要下嫁。故而太后虽然不喜温丛庆,可也为了给小女儿面子,对他的态度也算是和颜悦色了。
殿外,萧景珩艰难地爬到了假山后面。
虽然温乔刚才替他扎了针,可毒性霸道,他一时半会还难以恢复正常,毒发时他的模样吓人,旁人都不敢接近,连宫人私底下都嘲笑他是妖怪。
说来他的身世也是可怜,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当年萧政正在经历夺嫡,被他那些兄弟设计下了药,本想在先帝后宫挑一个年轻的不太稳重的嫔妃给他解药,顺便再诬陷他秽乱后宫,通奸嫔妃,不顾人伦。
虽然最后是个宫女给他解毒,也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关,可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他怪他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所以如果不是萧政被人下了药暗害,也不可能宠幸了他的母亲,自然也就不会有他的存在了。
那一次的暗算,让萧政一直觉得是他的耻辱,是他身上的污点,连带着对这个宫女给自己生的儿子,他也非常厌恶。
从萧景珩小的时候,萧政就对他不管不顾。
这些年来,他在宫中受尽了屈辱,无论是谁都能踩他一脚,若不是他自己懂得隐忍蛰伏,早就不知道被那些兄弟姐妹欺负的死到哪个角落去了。
“嗯......”萧景珩忍不住闷哼一声。
“殿下,您没事吧?”
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嬷从假山另一边跑了过来,仔细看她双目无神,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想来是个瞎了眼的老宫人。
失去视觉的人其他的感官总是格外的敏感,若不是刚才萧景珩出了声,她也判断不出来萧景珩就在这边。
“赵嬷嬷。”萧景珩低哑的声音传来。
她是萧景珩生母赵桂花生前交好的宫人。
当年赵嬷嬷在红极一时的秀嫔宫里当差,结果秀嫔的母家被查出贩卖私盐,又私自采矿,被萧政认定有不臣之心,满门抄斩。
秀嫔在宫中虽然躲过了死刑,却也被打入冷宫,赵嬷嬷也被人发派到了浣衣局,冬日用冷水洗衣,手上满满都是冻疮。
赵桂花瞧她年纪不小,一打听又是老乡,难免动了侧隐之心,花了不少银钱打点关系,还偷偷给她送些袄子和药,不然说不定她早就冻死在十八年前的冬天了。
若不是赵嬷嬷从小就一直照顾着萧景珩,还不知道萧景珩能不能长这么大。
萧景珩面色苍白,赵嬷嬷担心的不得了,扶着萧景珩回了他自己的宫殿中。
说是宫殿,其实也只是一处破落的小院,若不是亲眼所见,旁人定是想不到皇宫中还有比冷宫更萧条的地方。
这个时候人们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晚上习惯了早睡,还不到七点宫宴就结束了。
太后年纪大了,撑不了这么长时间,便叫温乔扶着她回了慈宁宫。
温丛庆嗫嚅着嘴唇,看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没敢多说话。
“夜深了,太后身子不爽利,朕便叫六小姐扶她回去了。永宁侯,太后也是想念长乐,待到明日晌午,朕一定把你的女儿好好的给你送回去。”
皇帝心情不错。
平日里他看温丛庆不爽,但是宴会上多少也给他留一些面子,到底也是长乐自己挑中的人。
何况他还没来得及找人调查温乔回了侯府之后和府里人的关系如何。
待他调查清楚了,再看看该怎么对温丛庆。
“能得太后赏识是她的荣幸,若是太后喜欢,便是留她在宫里数个十天半月的,微臣也绝无二话。”
本是用来讨好皇帝的话,却不料皇帝听了脸色反倒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便叫他回了座位。
永宁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是自己说的时间太短了,才叫皇帝不满意。
若是温乔在此,定要怀疑温丛庆就靠着他这个脑子,如何在京城活下来的。
太后歇得早,洗漱过一番后就该休息了,可心里实在是对温乔喜欢的紧,就叫温乔陪她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还是温乔怕太后累才告辞离开的。
不论太后问什么,温乔的回答都是姿态很低的,就差没把“侯府人欺负我”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让太后心疼得不得了。
“你这丫头,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慈宁宫找哀家。你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在爱家身边跑来跑去,调皮的哟,连皇帝都管不住她。打又不舍得打,骂也不舍得骂,最后长大了,去了永宁侯府,哀家这一颗心也总是跟着担惊受怕的,生怕她哪里过得不好。可没想到,最后......”
说到最后,太后的声音已然有些哽咽,温乔是真不忍心让这个温柔慈和的老太太伤心,忙哄了半天,眼瞧着太后的情绪平复下去了,她才退出了寝殿,跟着门外太后给她安排的两个丫头去了偏殿休息。
胳膊上的伤比早晨要更严重一些,恢复了一天之后,理论上应该要稍好一些,可今日温泽寒在那发疯,对着她伤口又捏又敲的,她也没法躲开,便只能强忍着疼痛。
到了晚上闲下来一看,才发现胳膊上的纱布都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姑娘方便的话,奴婢就把热水给姑娘端来了。”
门外有人敲门,是刚才那两个丫头。
这两天勾心斗角的,又是刚来皇宫,温乔也觉得疲惫不已,就算是晚上不睡觉,也想早早躺下歇歇。
虽然叫人伺候她也不习惯,可胳膊上的伤突然一疼,好像在提醒她什么一样。
温绮不是想得到太后的赏识吗?若是太后从此以后厌恶了她,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
温乔暗自勾唇笑了笑,放柔了声音,冲着门外的丫头喊了一句:“请进。”
两个丫头,一个端着热水,一个捧着毛巾,便过来伺候温乔洗漱。
自然,在更衣的时候也就看到了温乔胳膊上的伤口。
“姑娘,这......”
为了方便这两个丫头看的真切些,在她们进来之前,温乔就将使劲按了按,伤口渗出的血远不止星星点点了,都在纱布表面上,看得让人心里害怕。
“不过是一些小伤,不必告诉太后娘娘了,若她知道,可又该担心了。”
温乔端的是一副温柔孝顺的样子,这两个丫头是太后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后?
她这么说一句,也只不过是让人知道的,她在侯府确实是受了欺负,还不敢说。
那两个丫头也不敢碰她伤口,温乔又不叫她们传太医。
伤口是不能沾水的,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温乔的胳膊。
“不必担心,我这儿有带的药,一会儿我自己换上就行了。夜深了,你们快些去歇息吧,我这不用留人守夜。我左不过是一个刚被找回来的侯府姑娘罢了,也不会有人想要害我。”
两个丫头不肯,非要帮着温乔把药换下来,好容易折腾完了,她俩也总算是退了下去。
温乔躺在床上,闭着眼微微笑了起来。
温绮,这份礼物送给你,不知你可喜欢?
永宁侯府。
“三哥,我是真心为六姐姐高兴,回来了之后这么快就得了太后的青眼。不像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最后却也没被皇上和太后看在眼里。呜呜......不过没关系,只要六姐姐能高兴,我们谁亲近太后都是一样的。”
温绮低着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又可怜又惹人疼。
温泽寒沉着一张脸。
七妹妹善良,不与温乔一般见识,被她这样抢了机会都没多说什么,反而还为她感到高兴。
若是换在温乔那个死丫头身上,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下作手段污蔑七妹妹。
“哼,她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找回来的二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一直得太后青睐?不像咱们绮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放心,三哥一定想办法从太后身边把温乔换下来,叫你去跟着太后。只有你好了,三哥才能高兴。”
温绮扑在温泽寒的怀里,感动的直落泪到:“三哥,还是你疼我。”
实际上眼底却一闪而过了一道阴狠,谁都没有瞧见。
到了第二日清晨,温乔去了太后的寝殿之后,便瞧着太后一脸阴沉,下头还有两个宫女站着,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瞧着温乔来了,心里都松了口气。
那两个宫女正是昨晚伺候她的。
虽然温乔只是刚被找回来的侯府姑娘,可是她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去相信她。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大早晨就这般生气?”
“你这丫头,昨个哀家还跟你说,叫你遇着什么事都跟哀家说,为何胳膊上有伤却瞒着哀家?”
虽是责怪的话,可是温乔还是听得出来太后语气里的心疼。
上辈子因为温泽寒和温绮的算计,她没能进宫参加寿宴,再进宫的时候,她一颗心都扑在侯府的人身上,自然也没有想去接近皇帝和太后,再加上温绮和太后亲近,随便她在太后面前说两句话都比温乔说的话好使。
经过她长期坚持不懈的败坏,太后终于也是对她失望了,自然也就没有今天这件事了。
“太后娘娘息怒,臣女只是怕说出来了再惹着您心疼,所以才一直没敢说。这伤是臣女自己在侯府摔着了,是七妹妹给陈女拿的药,只是那药不知为何,许是七妹妹拿错了,涂上之后便总是火辣辣的,疼的直钻心,臣女便找了一块湿抹布把药擦了,又涂上了自己带来的药。”
温乔没有提及两个宫女。
一来她就是说这宫女非要跟太后说,显得太后面子上不好看,好像在她身边安排两个宫女照顾她是为了监视她一样。
二来要是她这么说了,这两个丫头也会受罚。
如此也算是她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吧。
温乔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两个宫女。
若是真的是她的人,她肯定不可能接受这种私下自作主张的行为,不过现在嘛,她毕竟初来乍到,手头上没有什么人脉,孬好先用着。
何况她在宫中的时间肯定没有在侯府的时间多,还需要这两个宫女没事多在太后面前提提自己,免得太后再忘了她。

抓得正好是那只受伤胳膊。
巨大的撕扯感传来,疼得温乔皱眉。
她回眸,对上那双愤恨的眸子,“我做什么了?”
“刚才若不是你讨好太后跟皇上,绮绮怎会被冷落?你是不是并无悔改之意?”温泽寒冷眯眼,越想越觉得这事是温乔故意为之。
今日于温绮而言很重要。
她早早就准备。
就为讨太后皇上高兴。
却被温乔夺走。
“她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温乔皱眉,感觉胳膊上的力道更重。
更疼了。
她能感受到伤口已经炸开,血染在纱布上,若是不赶紧处理,怕是等会染到衣裳上,难以说清。
“温乔,我看你是真不识好歹......”
他的话还未说完,温乔却断了他的话,“三哥,这里可是太后的寿宴,方才皇上跟太后让我入宫上学,你若是对我动手,恐是不太好吧?”
“你——”
这里距离寿宴极尽。
方才温乔哄得萧政跟太后那般高兴,若是温泽寒还跟之前一样对温乔,温乔若是跟萧政太后告状,那温泽寒下场可不太好。
温泽寒的手松了松,但眼底却依旧是警告,“温乔,你最好老实点,你要记住如今你待在什么地方。”
回到侯府,他依然是温乔三哥。
“三哥也别忘了,我日日都要入宫跟皇子们一并学习。”温乔微微勾唇,朝着他一笑。
随时随地,想怎么告状都可以。
温泽寒怒火蠢蠢欲动,却又被压下去,“你觉着,他们能护你多久?”
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
温乔却低垂着眼眸,语气却变得有些乖巧,“三哥,我什么都没做呀,而且我与皇上太后亲近,也是拉进与侯府之间的关系。”
“是吗?”
从温乔口中说出来的话,温泽寒怎么不信?
再次抬眸时,温乔目光变得楚楚,“三哥,我也是你妹妹,你怎能不信我?”
温绮常用的便是这招。
她用,只看到温泽寒眼底的厌恶。
但看得清,温乔也能提醒自己前世的种种。
温泽寒狠狠甩开她的胳膊,厌恶道,“温乔,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说罢,他便离开。
温乔冷眼看着他背影,嘴角冷勾。
安分?
像前世那样安分,最后被他们踩在脚下蹂躏吗?
她转身,捂着吃痛的胳膊,寻到不远处的一假山处,四顾了下周围。
此刻,大多人都在寿宴内护着萧政跟太后,现下无人。
温乔解开腰带,脱下上半身衣裳,借着月光看着胳膊上的一片红,皱眉,她把纱布从胳膊上解开,看着不断冒出的血液,倒吸一口气,拿出之前就备着的一点药给纱布。
她知晓来皇宫不会安然无恙,所以提前备好。
重新上药,温乔包扎好伤口,暂且也不想回去。
在四处透透气也不错。
还未走几步,一人却朝着她撞过来。
来人脚步不稳,似乎并未注意到温乔在此处。
温乔想躲避却见情况不对,接住眼前人时,因为太重,温乔撞在背后的假山上,她感觉伤口在瞬间又崩开了。
“你是何人?”男人察觉到有人接住她,抬手抓住她胳膊。
夜色中,那双眼如鹰狼般充斥着危险。
蓄势待发,似乎随时能咬死温乔。
温乔对上那双发青的脸,手划过他的脉搏:“你中毒了?”
且是很深的毒。
不过她只是浅浅摸了下,知道得不深。
可下一刻,一只大手却蓦然掐住她脖子,指尖稍稍用力,“你到底是何人?”
他嗓音低沉骇人,暗色下,浑身的杀意紧紧包裹着温乔。
强大的窒息感让温乔一时间难以开口,她掏出腰间一根银针,拼尽全力扎入眼前人的某个穴道。
男人身子一软,松开温乔靠在旁边假山上。
“你到底是何人?”他压低嗓音,却又感觉浑身无力。
温乔摸着脖子喘了好几口气。
就算是中了毒,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道。
她轻喘几口气,好奇眼前人,“你又是何人?今日可是太后寿宴。”
因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
但见他这口吻绝不会是宫内太监侍卫。
“你不知我是何人?”他陡然开口。
“不知。”
难不成,此人是想对皇上跟太后下手?
前世没听说这种事。
萧景珩嘴唇微动,但体内的毒性在此刻却爆发。
他捂着胸口处,喉咙处的血腥再也压不下去,一口鲜红刺目的血液吐出来,随后身子摇摇欲坠,朝着另一边倒去。
“你——”
温乔立即去把他再次接住,见他紧闭双眼,手搭上萧景珩脉搏。
脉象紊乱,体内似乎有一道力量在冲撞着他的身子,这些年他似乎拼命想把这压下去,但事与愿违,反而让那股力量越发凶狠。
是毒吗?
温乔稍稍皱眉,把他身上那根银针取下,看着萧景珩到旁边的亭子内。
她随后又掏出几根银针,再他身上好几个穴道刺入。
不过尔尔,她取下银针。
银针黑得发亮。
“果然是有毒。”温乔再取出其他几根银针,无奈,“我只带了这么几根,能逼出你体内的一点毒,也能让你舒服些。”
方才撞见他,应当是毒发了。
可这皇宫中又有何人给他下毒?
现在月色落下,温乔能瞧见此人的面庞。
他双目紧闭,五官清冷,身子被温乔随意的放在亭内长椅上,但椅子放不下他的腿,一大半的腿都悬空耷拉在地上。
倒是个俊美男子。
温乔用银针给他逼出一点毒后,起身,看着他未醒的样子,“放你在这,应当无事?”
她又不知道怎么会送去。
这人醒来,应该知道如何回去。
温乔得赶紧回寿宴,否则离开太久会被质问。
她连忙转身,匆忙去往寿宴内。
等她离开,长椅上的萧景珩缓缓醒来。
方才毒发体内那股力量冲撞着他的身子,此刻却全然消失,似乎整个人清爽不少。
先前,他毒发至少也要三个时辰。
是因为那女子吗?
方才夜色很暗,又因毒发痛苦,他并未看清那人模样。
但或许,那人能帮他解毒。
萧景珩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眸光微眯,“不管你是何人,我定会找到你。”

“自然,七妹妹善良,用这些好东西也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六小姐了。三公子,七小姐,咱们去前厅吧,宫里来的人都等着呢。”
蓝芩适当地开口,没有人再看一眼低着头的温乔。
前厅。
宋嬷嬷虽然是个下人,但她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和太后情同姐妹,是一路从后宫扶持走过的,身份自然和普通的下人不一般,温丛庆还指望着她回去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若是可以的话再把温绮也送进宫里,以后嫁出去的时候能多几分筹码,依然是好茶相待,说话客客气气的,就差没放下侯爷的架子冲着宋嬷嬷谄媚了。
“这丫头也真是的,这都过去这么一会了,怎么还没来。嬷嬷,我这就派人再去催催,您先喝着茶,先喝着茶。”
温丛庆从椅子上站起来,刚准备叫人去催催呢,宋嬷嬷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蓝芩带着两个人走进了前厅。
李彦兰早就想了这两个人会欺负温乔,刚才宋嬷嬷点名道姓的要见温乔,她到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宋嬷嬷看出来什么。
眼下看着温乔没来,想来也是蓝芩知道轻重,她才多少放了点心。
“怎么六小姐没来?”
宋嬷嬷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着,有些疑惑的问道。
“六姐姐刚刚回去崴了脚,府医才刚过去,她下不了床,特地委托我来帮她领赏呢!”
温绮的语气不失活泼俏皮,脸上又挂着恰到好处地担心,若不是出宫之前太后特地叮嘱她看看温乔,她估计也就这么同意了。
瞧着温绮说话进退有度,李彦兰这才刚放了下了心。
“你们姐妹关系好,既然乔乔受了伤,又委托了你来帮忙,那要不就这样吧。”
温丛庆发了话,若是平日里,宋嬷嬷总要卖温丛庆个面子,虽然永宁侯府已经没落了,可到底门头上担着的也是世袭的爵位,卖个好总比交恶要强,可是太后都叮嘱了,想来也是不放心温乔刚回侯府,这才叫她亲眼看看,那这次她可真是给不了温丛庆面子了。
“这......不瞒侯爷所说,太后娘娘特地叮嘱老奴要看看六小姐,老奴不敢不从。若是六小姐下不来床了,那老奴就去她院子里瞧瞧她,回去也好给太后娘娘复命。”
温丛庆毕竟是个男人,哪里懂得后院的弯弯绕绕,自然也没想着就这么一会他们就把温乔欺负坏了,刚想答应,没想到蓝芩突然开了口:“不行!”
别说宋嬷嬷了,就连蓝芩自己也吓着了。
“不......奴婢的意思是六小姐刚刚受了伤,现在已经歇下了,奴婢出来的时候府医刚到,想必这会已经换完药了。六小姐特地叮嘱奴婢不叫人打扰她休息,嬷嬷若是过去了,恐怕会招待不周。”
蓝芩战战兢兢地说完,瞧着宋嬷嬷脸色不好看,还想开口解释两句,没想到宋嬷嬷就已经不耐烦了。
“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当家了?难不成太后娘娘的话还比不得你一个奴婢的话?侯爷,若是这样,老奴只好回去如实禀报太后娘娘了,不过太后娘娘有口谕,老奴不得不遵从,若是打扰了六小姐休息,老奴给她赔罪,可太后娘娘的事耽搁不得。若是再这样,老奴就不得不怀疑侯府是否是对太后娘娘有所不满啊?”
“蓝芩,侯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来人啊,拖下去张嘴二十!”
温丛庆哪里担得起这个罪名,赶紧说道。
蓝芩求助的看了一眼李彦兰,李彦兰闭了闭眼。她只能被人拉下去,没一会院子里就响起来了“啪啪啪”的声音,听着是真的使了劲了。
温泽寒和温绮吓得脸都白了,生怕一会被宋嬷嬷发现了刚才他们欺负温乔。
“嬷嬷,不是臣女不愿意,主要是六姐姐才刚回来,院子里还没整理好呢,若是您过去了是真的会怠慢的。”
温绮柔柔的福了个身,还想劝阻什么,宋嬷嬷直接不听。
“无碍。侯爷,烦请找个人给老奴带带路,老奴过去瞧瞧六小姐。”
温丛庆就算是个傻子这回也明白过来了,温乔肯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他这一对好儿女不会这么极力的阻止宋嬷嬷过去。
可是现在宋嬷嬷已经这么说了,非要过去,他要是看着反而更加让人怀疑,还不如赶紧找个人先跑过去叫温乔收拾收拾来得快。
温丛庆给李彦兰使了个眼色,李彦兰颔首。
“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太后娘娘能看中乔乔那个丫头也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可能不想让自己家的女儿过得不好。这样,我跟嬷嬷一块过去。”
至于李彦兰的小动作,宋嬷嬷也看见了,但是她不管,因为能做出来这个举动,就证明温乔在侯府过的确实不好。
太后可能心思还稍微单纯一点,但是宋嬷嬷可是一路陪着太后杀上来的,很多时候都是宋嬷嬷在保护太后,她的心思比后宫的不少嫔妃都深得多,这么一点小把戏还蒙蔽不了她。
至于温绮,一个蠢货罢了,只是心思恶毒,叫人不舒服,六小姐是个聪慧通透的姑娘,肯定是能防得住温绮的,只盼着这个温绮能真的磨练磨练温乔,也别叫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温乔毕竟从小就从乡下长大,没有接触过后宅的腌臜事,若是现在不多练练,以后嫁到豪门大户里难免会被人欺负,若是再跟长乐一样......
宋嬷嬷不敢再往下想。
温乔的院子很偏,宋嬷嬷年纪虽然大了,可毕竟也是在宫里伺候的,走这几步路还不觉得有多累,倒是大腹便便的温丛庆,到了的时候本来就已经累的有些喘不上来气了,一看见院子门口还这么破败,再一想到宋嬷嬷回去可能会和太后说的话,他直接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我不是早就让你们把六小姐的院子收拾好了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平日里就这么敷衍我的?!”温丛庆对着周围的下人吼了一顿,那些人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只有温泽寒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精彩极了。
是他不叫人给温乔收拾的,原本七妹妹过得好好的,是温乔回来了之后,温绮才被京里的那些小姐们背后说的闲话,而且温绮还不怪温乔,甚至还帮着温乔说话,想温绮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子还有哪里有?他肯定要帮着温绮多一点,不然还不知道温绮会被温乔欺负成什么样呢!
“宋嬷嬷,平日里我比较忙,下面的人这么敷衍我也没发现。乔乔是我的亲女儿,我怎么可能慢待她呢!”
温丛庆连忙解释,但是他没看站在后面的温绮身子晃了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
温泽寒看了,只觉得更心疼她了。
宋嬷嬷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作为太后身边的人,她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太后。
“侯爷,老奴先进去瞧瞧六小姐。”
其实院子门口的声音温乔听见了,这院子破败,四周都空荡荡的,听着声音自然也格外的清晰,但她什么都没做,反而抱起来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挪动,宋嬷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乔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人儿自己抱着那么大的凳子。
“宋嬷嬷,咳咳......”
温乔放下凳子福了福身,随后立马用手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宋嬷嬷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温乔虽然只有昨天在宫里住了一夜,可是太后很喜欢她,这些年来后宫的皇子公主虽然也不少,但是都很太后不亲近,被后宫的嫔妃管的很严,生怕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太后在宫里也很寂寞。再加上长乐公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对温乔也产生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心思。何况温乔那天在宫中真的很讨喜,再加上又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心里托大说一句,也是像心疼自己家的孙女一样心疼温乔的,眼下看着温乔在侯府这样,她心里怎么能不生气?只盼着回去赶紧和太后说说,好给温乔撑腰。
“既然侯府人手紧张,抽不出来人配给六小姐贴身伺候,那老奴回去就和太后娘娘说一声,叫太后娘娘从自己宫里拨两个人送到侯府,好伺候六小姐,免得这些脏活累活还要六小姐千金之躯亲自做。”
别说温泽寒和温绮了,就连温丛庆的脸色都变了。
“嬷嬷,咳咳......是我还没跟母亲说,父亲忙着朝堂上的事,一时顾不得后宅,等会臣女就跟母亲说一声。这点小事还是不要跟皇祖母说了,皇祖母在宫中,若是她知道了,臣女怕她觉得臣女在侯府过的不好,再怪父亲母亲。”
温乔拐了个弯,宋嬷嬷的面色好看了些。
还是长乐公主的亲生女儿贴心,这都害怕太后娘娘再担心。
“是啊嬷嬷,这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吩咐内子立马把乔乔这边的人手补齐。”
宋嬷嬷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叫那些小太监把赏赐都抬进来了,温绮看得眼睛都红了,拳头紧紧地攥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冲出去把那些东西抢过来。
温乔见状,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就这种水平的绿茶,她上辈子竟然真的觉得是真心对她好的,还把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现在看来,连隐藏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不知道该说温绮现在还是太稚嫩了,还是说上辈子自己真的太蠢了。
“嬷嬷,我送您。”
温乔抬起头来,眼底是深深的信任,看的宋嬷嬷心里一暖。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听见宋嬷嬷要回宫复命,温丛庆等一群人都松了一口气,生怕宋嬷嬷一会再看见什么东西,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六小姐身子不爽利,留步。命下人给老奴带路就行。”
温丛庆好声好气的把宋嬷嬷送了出去了,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一个老宫嬷,竟然叫他这个侯爷低声下气的,想着心里就憋屈的慌!但是人家背靠太后,和太后情同姐妹,他实在也没办法去跟宋嬷嬷对着干,他还指望着通过儿女联姻好叫永宁侯府重回上流社会呢,太后那边至关重要。
若是儿女婚事皇帝不同意,还要走太后的路子,本来指望着七女儿进宫亲近太后,能嫁个有实权的人家,没把从乡下回来的温乔当回事,没想到温乔竟然入了太后的眼,看来这个六女儿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慢待了。
“兰儿,你赶紧叫管家去把乔乔的院子收拾收拾,乔乔好歹也是侯府嫡女,园子这样叫人瞧去像什么话。”
李彦兰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还不得不答应下来。
嫡女?嫡女怎么了?她温乔是嫡女,难道她的亲生儿子温泽寒就不是嫡子了?
续弦所出子女即便是嫡子嫡女,也比原配所出的嫡子嫡女要矮一头。李彦兰没少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旁人家的嫡子有些自视清高的都不愿意和温泽寒一起玩,也就是说,温泽寒根本就不能完全的融入京城的上流公子圈,甚至有时候还会被人排挤。
毕竟她还不是妾室扶正,也不是正经续弦,而是外室,还是在正妻死后才被抬入府中的外室!
李彦兰强忍着心里的不满,安排人去给温乔收拾院子,为了表示她配合温丛庆的想法,还亲自去了温乔那里看她。
她慢悠悠地到了,就看见温乔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干活,她还得强压在心里的不爽,抬头强颜欢笑地看着她,关心她。
温绮回了自己的院子好一阵摔摔打打,心里的危机感从来没有这么强过。
别看平日里温丛庆确实比较疼爱她,但那也是因为她对温丛庆来说不只是一个女儿,更多的是她是一件商品,一件对温丛庆有帮助的商品,就按照温丛庆那个意思自己的性子来看,如果他发现温乔比她还有用,肯定会把心机都放在温乔身上。
毕竟温乔能带来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太后只要说两句好话,他温丛庆在京城里就有脸面,而她不过还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甚至还不是亲生的,以后能嫁给谁都说不准,这么一看,投资温乔显然是更明智的行为。
不过她好歹也当了温丛庆这么多年的女儿,温丛庆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贪心、愚蠢、懦弱、自私,他虽然会对温乔表面上好,可是也不会放弃倾注了这么多年心血和精力的她,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一定要把温乔从太后身边拉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她在侯府的地位。

“你这丫头,还唤哀家太后娘娘作甚?你该叫哀家皇祖母呢。哀家已经叫了太医过来,你自己带的药如何能有宫里的药精细?还得叫太医好好看看,可别留了疤。”
想到昨天晚上宫宴,温乔出去散步,温泽寒和温绮的样子,尤其是温绮跳了一段舞没被上边坐着的人看到,她便从下头使小性子。
若当真不是故意的,温乔又不是不懂医术,从昨天那样看来,她的医术比太医院的这些太医也不差什么,又怎会不知那药里边的东西不对呢?
想来也是,她刚回侯府,一个是不愿姐妹伤心,另一个,难保不是温绮欺负她,逼迫着她用的。
哪怕不是,是送来给人治伤治病的药也能拿错了,不是害人吗?
想到这儿,太后心下对温绮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温乔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暗地里勾了勾嘴角。
“是,皇祖母,孙女知道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孙女儿定然对皇祖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了,皇祖母,孙女这起来便急匆匆地往您这儿赶,还没用早膳呢,不知皇祖母可用膳了?”
虽然才认回侯府没几天,可是温乔能看得出来太后是真心疼爱她的,言语中自然也对着太后多带了几分亲近之意。
后宫贵人们的一日三餐都是有规定的,这个点太后必然还没用膳,她紧赶慢赶的来着。
要知道吃饭时才是最能促进感情的时候,她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能把侯府扳倒,只要能把太子扳倒,无论怎样她都是愿意的。
“感情是想着哀家这儿有好吃的,所以才巴巴的跑这来了。你这丫头,哀家还以为你是想哀家了呢!”
不过三言两语,温乔就把太后哄的开怀大笑。
至于地上杵着的那两个宫女,太后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些,摆了摆手便叫人下去。
更何况这事本来就与这两个宫女没什么关系。
太医腿脚快,还不等早膳送来慈宁宫,太医就已经来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落下,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脚步匆匆的就出现在了她们祖孙二人的视线范围内。
“臣女给皇上请安。”
“微臣给皇上请安。”
萧政摆摆手,视线落到了温乔的胳膊上。
“皇帝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好容易有个沐休日子,怎的不多歇歇。”
太后声音柔和,萧政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道:“许久未曾给母后请安了,又想着乔丫头在母后这,朕也想过来瞧瞧。”
“哀家看你是想来看看乔丫头吧?”
太后开着玩笑,皇帝难得把情绪写在脸上。
“母后这话说的,儿臣定然也是想来看看母后的。许太医,乔丫头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是臣女刚回侯府,还不熟悉路,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摔着了,不要紧的。”
因为昨晚就换好了纱布,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皇帝便叫许太医给温乔换药,顺便再看看伤得重不重。
温乔胳膊上的纱布一拆下来,疼的太后不得了。
瞧着那胳膊何止是伤口深,就连周围的皮肤都红彤彤的,想来也是涂那药涂的。虽然说被温乔擦了,可到底也是从皮肤上呆了好一会儿的。
当年长乐未嫁时,若是身上摔了碰了的,可都要哭上好久,娇气的不得了,她又如何舍得长乐的亲生女儿受这样的罪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政声音低沉,很是不悦。
“皇帝,别这么凶乔丫头,她胆子小。一会哀家再跟你说。”
皇帝和太后母子关系极好,她说的话皇帝也会听一听,到底也不想在朝堂时那么专制,勉强地点了点头,忍着没多问。
“到时候你拿了药回侯府,哀家会过几日便叫许太医去侯府上看看的。你若是没有好好服药,被哀家知道了,哀家可是要生气的。”
“皇祖母放心,您给孙女的药,孙女巴不得天天放在床头上瞧着,自然是不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片苦心。孙女啊,天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先涂药!”
“哈哈,你这丫头,还敢打趣哀家,皇帝你快瞧瞧。”
慈宁宫气氛一片和谐。
送早膳的宫人鱼贯而入,正巧皇帝也在,太后便叫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太后不喜有人伺候她用膳,温乔自然有眼力见儿。
瞧着没有人来布菜,便不停的给太后夹菜吃,乐的太后更是笑哈哈的,一个早晨,对温乔的喜爱又多了几分,都不舍得叫她回侯府了。
用过早膳后,在太后依依不舍下,温乔坐上了宫里的轿子,一路上被人抬回了侯府。
这般殊容,这般张扬,京城里真是找不出来几个了。
若非皇亲国戚能用这般大的排场,必然会要被人参上一本的。
街上的百姓也都热闹,温乔回了京城这些天还没有从外边露过面,自然那些人也不知温乔是侯府家的姑娘,还当是哪个地方的县主之类的皇亲国戚刚回京城。
只是老百姓不知道,便是县主也实在没有资格用八个轿夫抬着轿子上街的。
温丛庆早就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本不想管,可是宫里来了人,他若是不去门口迎一迎,显得他对这个女儿不重视。
如今这丫头刚入了皇上和太后的眼,若是他做的过分了,皇上难免会找他的麻烦,还是等这丫头进了府后再叫下人磋磨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必然是不敢去宫里和贵人们告状的。
想到死去的妻子,他心里不仅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对这个女儿更加厌恶了些。
若不是当年他需要借助长乐公主的宠爱去稳固自己的官位,他是绝对不会娶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女子的,还害的他的兰儿从宫外给他当了好些年的外室,叫不少街坊邻里都在背后嚼舌根,一直到长乐死了才能抬进来。
兰儿便是当年的兰姨娘,温泽寒的生母,长乐公主死后没几年就被扶正,与温丛庆是青梅竹马之谊。

不行,她一定要让温乔把她也弄进宫中!
温绮自己谋划着,丝毫不知另一边的温乔同样也在谋划这件事。
扮猪吃老虎嘛,首先要先给对手一点好处,才能显出来自己害怕她,否则要是早早地就叫人开始警惕她,那她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宋嬷嬷回了宫里之后就把在侯府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太后,就算是温乔当时已经劝阻过她了,她也觉得那是温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太后不赶紧从宫中拨两个宫女过去,还不知道温乔那副软绵绵的性子会被侯府的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她不想看到第二个长乐,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最后被这吃人的侯府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尤其是侯府如今的当家夫人还是一个外室,难保不会心思恶毒的害温乔,温乔小小年纪,又是刚从乡下回来,怎么可能斗得过她那种常年使用腌臜手段的女人。
“什么?”太后一拍桌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起的猛了,也可能是因为生气,只觉得脑子发蒙。
“他们竟敢这样慢待乔乔,乔乔是长乐留给哀家唯一的念想啊!”
太后胸口起伏不定,气都没喘匀乎,立马又开口道:“釉明,你即刻安排画屏和代巧去侯府,就说这是哀家赏给乔乔的人。哀家倒要看看,他温丛庆能厉害到藐视皇权吗!”
画屏和代巧就是那天伺候温乔的两个宫女,因为当时她们两个人把温乔身上有伤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她对这两个宫女还是比较放心的。
“是,老奴即刻去办。”
釉明是宋嬷嬷的闺名,太后这么一说,宋嬷嬷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两个丫头哪里敢耽搁到的,很快就到了侯府。
她们人到的时候,温乔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一样。
府里其他人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尤其是温丛庆,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正巧李彦兰还没给温乔安排伺候的丫头,这两个宫女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这些人里边,尤其是温绮最是生气,刚才还想着让温丛庆去宫里给自己说说情,让自己也能进宫和皇子公主一起读书,眼下一看,太后如此在意温乔,还不知道等他跟温丛庆说了这事之后温丛庆会不会同意呢!
又好一阵忙活,终于才把这两个宫女也安顿了下来,毕竟是从太后宫里面出来的,温丛庆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了。
这事儿才刚刚尘埃落定,温绮这就直接去了温丛庆的书房。
“爹,女儿也想进宫和六姐姐一起读书。”
温绮进来了,先摆出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虽然温泽寒已经威胁了温乔,叫温乔把她也弄进宫里,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好像温乔还有什么后手一样,总之,还不如走温丛庆的渠道进宫,到时候万一温乔又有什么事,她也不至于真的进不了宫。
这个乡下来的丫头跟她想得不一样。
“侯府有一个人进宫就够了。温乔是得了太后赏识的,若是临时把人换成你,太后那边就得罪了。”
温丛庆跟温绮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温和的。虽然这个闺女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到底也是养了这么多年,何况以后还有不小的价值,他还乐的给这个女儿几分面子,只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他说了算的,要是一个弄不好,反而因小失大。
反正温乔已经回了侯府,她现在是和侯府绑在一块的,出去提了温乔谁能不想到她是侯府的姑娘?若是温绮也能进宫那自然是好的,可是现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弄得太后不高兴,毕竟温绮不是只有进宫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虽然之前确实是想让温绮进宫,但是现在不是温乔已经进宫了吗,温绮自然也就不用非要进宫了。
不过若是温绮能进宫当皇帝的嫔妃的话,那肯定是比温乔做伴读好的多。
刚才还想拒绝的温丛庆想到这一点,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父亲误会了,女儿不是要跟姐姐换,而是女儿也想进宫读书。六姐姐刚从乡下回来,很多礼数都不懂,宫里那些事女儿怕她也不明白,若是女儿也进宫了,还能在旁边看着姐姐一些,免得姐姐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冲撞了皇上或者是太后娘娘,那样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尤其是太后娘娘,六姐姐才刚回来,太后娘娘必然是极喜欢她的,这份喜欢能让侯府重新走入京城的上层。”
“可是如果六姐姐说错了什么话犯了忌讳,到时候太后娘娘一生气,万一再问罪侯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温绮说得快,听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温丛庆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若是真的这样,两个女儿都在宫里的话......
尤其是温绮,从小就学琴棋书画,进了宫必然能得到皇帝的欢心。
此时温绮还不知道温丛庆的想法。
她的确也想嫁入皇家,可是皇帝都多大年纪了,半截身子入了土,那皇位还能坐几年都不知道,太子马上就要继承大统了。
与其做皇帝的女人,还不如做太子的,毕竟太子的未来是明摆着的。反正都是嫁入皇家,嫁给太子虽然现在一时半会还翻不了身,但是她这么聪明,有她这样的解语花在太子的身边,不仅能勾住太子的心,说不定还能给太子出谋划策,到时候她就是大功臣了。
只要太子继承大统了,她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她先进了宫才行,太子平常也不怎么出宫,毕竟他又不封王,自然也就不用出宫立府,她平常也接触不到太子。至于其他的王爷,她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王爷只是王爷,可不是皇储。
温绮心里盘算得好,殊不知她面前的父亲也在盘算着她的婚事。
“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这事为父说了可不算。你也知道,咱们侯府如今不得圣心,为父只能进宫去皇帝说一说,若是皇帝不同意,为父也没有办法了。”
“没事,父亲放心吧。这件事我一会就去跟六姐姐说一声,想必她刚回侯府,肯定也知道自己是侯府的一份子,女儿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必六姐姐能明白女儿的用心。再说了,太后娘娘那么喜欢六姐姐,这种事还不就是说两句的事吗,有六姐姐在,肯定没问题的。不过父亲您也帮帮女儿嘛。”
温绮心眼子倒是多,生怕这事不成功,还特地说了温乔刚回来的事。
若是到时候温丛庆这里行不通,那肯定就要让温乔那边使劲了,如果温乔也做不到,那就说明温乔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侯府的一份子,到时候温丛庆的目光怎么样也会落到她身上了,根本就不用怕温乔抢了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温绮的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
温丛庆一想也是这么个事。
既然温乔都已经回来了,那就要为侯府做贡献。既然现在太后喜欢她,那她的最大的作用就不是嫁人,而是先巴结好太后,到时候若是太后指婚,那他们永宁侯府的门面上也好看。
最主要的是,太后不会给长乐公主的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的,到时候温乔的夫家不也是永宁侯府的助力吗?
温乔知道温绮的心思,她也确实打算把温绮弄进宫里。
上一世就是温绮进了宫和那些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所以才有了机会和太子萧明赫接触的机会,这才搭上了太子这条船。
只不过后来几个皇子王爷都开始夺嫡了,太子一直被养在后宫中,朝堂中的文臣不少都是太子党,可是皇帝年纪大了,疑心越来越重,总觉得自己的这些儿子都惦记着他屁股底下的皇位,所以对于兵权还是捏的很牢的。其他的那些王爷都已经出宫立府了,在外行走自然比太子要方便一些,所以手上虽然没什么兵权,可是也拉拢了不少武将。
这些皇子们虽然没有兵权,可是这些武将有啊,哪怕只是借助这些兵权,他们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太子强的多。
而巧合的是,温乔身上有一对耳坠,是长乐公主死之前留下来的。
按理来说当年她被人换出去,长乐公主确实没法把这对耳坠给她,只是当时长乐公主生产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温丛庆调走了,哪怕是长乐公主的奶娘怎么样都不肯走,也被温丛庆绑起来扔到柴房里去了。
长乐公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然不知道温丛庆是要干什么,可是差不多明白自己的女儿肯定是要被他害了,心里悲伤之余,从床边的暗格里掏出来了一个锦盒,盒子里面是一堆翡翠耳坠。
“孩子,娘命不久矣。这对耳坠是父皇生前留给我的,若你一直平安无事,它便没什么用处,若你有了困难,它可保你一世无忧。”
长乐把耳坠掖到了襁褓的最深处,最后还是没喘上来那口气,直接就撒手人寰了。至于长乐公主的奶娘,温丛庆见长乐咽气,直接给奶娘灌了一碗毒药,活生生把她毒死了。
好在这些人虽然当时是命令下面的人把她杀了的,可最后执行的那个下人瞧着温乔乖乖巧巧不吵不闹的,竟然没舍得下手,心里还提这个刚出来的小丫头感到可怜。
明明是金枝玉叶,公主的血脉,最后竟然被人换了出去,刚一出生就要过生死门。
她知道自己回去了肯定也活不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温丛庆和李彦兰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反正都是要被灭口,还不如就当这个小娃娃一条生路,说不定等着这个小娃娃长大了,有一天真的有造化能重新回到京城,还能替她报仇。
只不过这个丫头不知道的是,当年虽然是温丛庆拿着她的家人威胁她,可是她死了之后,她的家人也一个都没活下来。
最后这个丫头跑到了深山里面,挨家挨户地问了好多人家,最后只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人同意养着温乔了。
毕竟村子里很穷,多一张嘴吃饭就意味着这家里人每个人都要少吃一点,再加上温乔是个女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又不能出力干活,除了能换几两彩礼银子以外,根本没什么用处,更何况那些彩礼银子说不定要来的还没有他们这些年给温乔吃的饭多。
如此赔本的买卖,这些人自然都不愿意做。
而那个收留了温乔的妇人,也就是如今温乔常说的,从小就教她医术的祖母。
温彩霞收留了温乔,从襁褓里找出来了这对耳坠和一张叠的板板正正的纸,纸上只写了“温乔”二字。这也是长乐最后为温乔做的事。
至于那对耳坠,长乐什么都没说。
反正除了皇室中人,没有人知道那对耳坠是用来干什么的,或者说就算是知道了她有这么一对耳坠,也根本不知道耳坠长得什么样子。
而长乐的意思就是,如果说温乔真的被这些人杀了,那她这对耳坠就毫无用处了,只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肯定也没法救下自己的女儿。
如果温乔被其他人捡到了,想来依着温丛庆的性子,是不会给她的女儿安排什么好人家的,必然是穷苦至极的,那么也希望这户人家看到这对耳坠的面子上,把耳坠当掉换点钱,多少给女儿一口饭吃。
直到长乐弥留之际,她才终于觉得解脱了。
至于她为何非要嫁给温丛庆,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爱,恐怕连温丛庆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些年过去了,温乔也长大了,当年那个中年妇女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了。
不过对于长乐公主因为难产才离世的这件事,皇帝和太后问起来的时候,温丛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有人在侯府中安插了钉子,专门趁着长乐生产的时候动手,就连长乐公主的奶娘,也在给长乐的参汤试毒的时候被毒死了。
太后脑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派了人去查了查,发现真的是温丛庆说的那样,只好把温丛庆推出来的替罪羊杀了,剩下的就是悲伤自己的孩子命苦。
可皇帝当年也是夺嫡上来的,从小又是在后宫里长大,虽然宋嬷嬷把太后保护得很好,可是宋嬷嬷觉得他毕竟是有希望坐上龙椅的,自然希望他能多学一些东西,所以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宋嬷嬷从来没瞒着过他。
就是有一些太后不知道的,宋嬷嬷在对人下手的时候也会带着他,叫他好好看一看学一学,免得以后被后宫的嫔妃蒙蔽了双眼。
自然,皇帝肯定是不相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虽然长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看着她成亲之后日渐憔悴的状态,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过得并不舒心?只是撑腰归撑腰,长乐自己确实不争气,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还是要护着温丛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皇帝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查出来什么端倪,这些年来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吗?这两年皇帝好不容易不想这事了,却因为温乔重新回到侯府,这个疑问又被他从心里提了出来。
那对耳坠的根本用处,是先帝留给长乐公主的一支铁骑。只要带着那对耳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除非下达命令的人派出的任务是刺杀长乐公主,那么其他的,这支队伍都必须要去做。
这只铁骑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个个都是高手,从小就被皇室精心培养,功夫和他们之间互相配合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
而这只铁骑,是上一世萧明赫的底牌,也是他能登上皇位最大功臣。
不过上一世温乔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另一只耳坠吞到肚子里了,而萧明赫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人,他趁着温乔刚吞下去,直接一把剖开了温乔的肚子,温乔的灵魂飘出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被萧明赫捏在手里,成了他的傀儡。
而萧明赫呢,登上皇位之后反而忌惮起来了这只铁骑,竟然命令他们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自戕,最后长乐留给温乔唯一的东西也没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长乐公主,也没有出现过温乔一样。
看着温绮登上后位,温乔只觉得又讽刺又恶心,总算是看清了温绮的真实面目。
为了能让萧明赫有钱养得起军队,温丛庆作恶多端,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贪污了多少银钱,要说这份功劳,在萧明赫登基之后可是从龙之功,可是温绮为了能让萧明赫在民间的名声,竟然上来就安排人在朝堂上上谏严惩贪官。
这个后位,她不惜让萧明赫杀了永宁侯府全府,就连从小处处维护她疼爱她的温泽寒也没逃得过。
好在临死之前,温泽寒终于不再说什么他的绮绮妹妹有多么漂亮多么可爱了。可惜马的前蹄已至悬崖空中,来不及再悬崖勒马了。
至于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再被萧明赫骗了,不仅如此,她还会把萧明赫从皇储的位子上拉下来。
不过温绮嘛,能不能继续勾搭上萧明赫,就要看他她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