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悦小说 其他类型 嫁纨绔:和死对头做对?靠他上位:林秋娘颜倾雪番外笔趣阁

本书作者

稚小羽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秋娘颜倾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纨绔:和死对头做对?靠他上位:林秋娘颜倾雪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稚小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她的一番动作,为的便是引林秋娘出来。林秋娘执掌天香楼,手握天下密宗,手底下的情报网四通八达。而她要做的,便是让林秋娘帮她查当初骁骑将军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是否另有隐情。是了,她就是当初的颜家女颜倾雪。六年前,如今的沈泽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与她情投意合,为助沈泽川登位,她以死相逼,让父亲加入了党派之争。颜司明并不看好沈泽川,但又对她万般无奈,为了从小被娇养在手心的女儿幸福,他倾力助沈泽川登位。却不料,沈泽川登位后,变故接踵而来。先是他大哥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而后他颜家被查出谋反之意,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一场大火,世人传言颜家女伤心欲绝,纵火而亡,却不知,那是她的婢女秋香替死,为她争取到的一线生机。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章节试读

今日她的一番动作,为的便是引林秋娘出来。
林秋娘执掌天香楼,手握天下密宗,手底下的情报网四通八达。
而她要做的,便是让林秋娘帮她查当初骁骑将军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是否另有隐情。
是了,她就是当初的颜家女颜倾雪。
六年前,如今的沈泽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与她情投意合,为助沈泽川登位,她以死相逼,让父亲加入了党派之争。
颜司明并不看好沈泽川,但又对她万般无奈,为了从小被娇养在手心的女儿幸福,他倾力助沈泽川登位。
却不料,沈泽川登位后,变故接踵而来。
先是他大哥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
而后他颜家被查出谋反之意,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一场大火,世人传言颜家女伤心欲绝,纵火而亡,却不知,那是她的婢女秋香替死,为她争取到的一线生机。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与沈泽川的桃林初遇,英雄救美,是沈泽川的刻意安排。
沈泽川的情深不负,唯她而已,亦是花言巧语。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她父亲手中的权利。
只是,狡兔死,走狗烹。
狡猾的兔子死了,猎狗就没什么用了,甚至主人还怕猎狗反咬他一口,便将忠心的猎狗烹食了。
沈泽川已经身居高位,天下尽归他手,之前需要颜司明制衡的权势也在他登基后纷纷被贬了下去。
颜司明自然就没什么用了,颜家自然也没什么用了,甚至颜司明两朝丞相的身份还会威胁到他的皇权。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而她,不过是沈泽川皇权之路上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仅此而已。
想得深了,她的眸子无意识的带上了厉色,掌心也被指甲戳破。
林秋娘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狐疑,面上却是仍旧不动声色。
“肖寒,一年前出现在东篱。半张银鬼面,一把夙风刀,仅靠一年时间就在江湖上大杀四方。”
“也因露出的半张脸,被冠以倾城杀神之名。只是因其行事太过跋扈,也得罪了不少势力,遭到追杀。”
“肖公子武功盖世,即使我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怕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肖公子,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好过吧!”
林秋娘的话猝然将颜倾雪的思绪拉回,是了,她现在是肖寒。
她回来要做的,便是倾了沈泽川的皇权,要他血债血偿。
这林秋娘说话颇有心机,明明是威胁人的话,却被她说的冠冕堂皇。
颜倾雪神色如常:“天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能在接到消息的一瞬间便查到我的身份,不愧为东篱第一情报组织。”
“天香楼手握天下密宗,其楼主身份更是鲜为人知,让人忌惮。久仰林楼主大名,肖寒失敬。”
林秋娘眸子骤冷:“你在威胁我?”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这肖寒以同样虚伪的语气驳了她的话,倒是她小看此人了。
颜倾雪却莞尔:“林楼主说笑了,不过是互换筹码罢了。”
林秋娘干脆也就不再与颜倾雪周旋:“说吧,你费尽心思引我出来,究竟所求为何?”
“我想请林楼主帮我去查,六年前骁骑将军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是否另有隐情。”
颜倾雪开门见山。
林秋娘听到这却恍然:“难怪你要引我出来,我手底下的人,若没有我的首肯,自是不敢轻易查这件事。”
“只是”林秋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和颜家有何瓜葛?”
“故人罢了!”颜倾雪神色如常。
“哦?是吗?”林秋娘眼波流转“你要我天香楼替你办事,却对我秘而不宣。”
“颜家之事,时间久远又错综复杂,更将朝廷牵扯其中,若是一招不慎,予我天香楼有倾覆之祸。”
“那此事,就恕我天香楼无能为力了。”
林秋娘挑眉拒绝。
天香楼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想从她手中空手套白狼,怕是不太可能。
“林楼主别急着拒绝啊,我说过了是互换筹码,我这里有一物,不防林楼主看过之后再作决断也不迟啊!”
颜倾雪并不急。
林秋娘却是嗤笑:“呵,我林秋娘纵横江湖数载,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不必了,肖公子请吧!”
林秋娘摆手送客。
颜倾雪却是会心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珏:“那看来是在下打扰了。”
那玉珏是一块通透的白玉,被做成半月形,可并不足无奇,算不得珍宝,甚至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林秋娘却在看到的一瞬间瞳孔一震,着急的话脱口而出:“这玉佩你从何而来?说!”
颜倾雪却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俗物而已,既然入不得林楼主的眼,那便告辞!”
林秋娘内心纠结,可最终还是低头:“是奴家着急了,乱了分寸,不知公子手中的玉珏可否让奴家一观?”
颜倾雪将玉珏递给林秋娘,林秋娘有些颤抖的接过,看了半晌后,湿了双眸。
但她很快收了情绪,换上了惯有的假笑:“公子可否告知,这玉珏从何而来?”
“故人所赠!”
颜倾雪并不如实答她。
林秋娘并不意外:“我可以尽力帮你查骁骑将军之事,但事成之后,希望你有机会可以帮我引荐此人!可否?”
颜倾雪也暗暗惊奇,没想到这块玉佩当真让林秋娘松了口。
“成交!”
林秋娘将玉佩重新递给颜倾雪:“此物还望你妥善保管,日后我定当会拿回来!”
颜倾雪点头:“自然!”
“那在下便先告辞,静候林楼主佳音!”
颜倾雪一个飞身离开。
待人离开,林秋娘顿时寒了脸色,她坐下来,身边有四个黑衣人落了下来:“主子!”
“派人再去查,这肖寒究竟是何身份。势必要给我将此人查得一清二楚。”
“另外,派几个机灵点的给我盯着他,必要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于我!”
黑衣人俯首:“属下遵命!”
另一边,颜倾雪出了天香楼,却看到了在不远处叼着糖葫芦的肖逸。
少年一身黑衣,马尾高扬,眼神明亮,尽是意气风发。
当然,这要忽略他那正鼓着的腮帮子。
“人呢?”
“跟丢了!”肖逸说得理所当然。
“当初我出来时,你大哥要我带着你。若我没猜错,他定然还嘱咐你凡事一切听我安排,可对?”
颜倾雪一脸正经。
“行啦,行啦,又提大哥,我错了不行吗,但我是因为没钱了。”
“呐,去吧!”颜倾雪一抬手,几个铜版拍在肖逸手心。
肖逸心领神会。
片刻后,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被颜倾雪拿在了手里。
肖逸在那小声嘟囔:“哼,就知道欺负我,想吃就直说嘛,又拿大哥压我,小气鬼!”
颜倾雪:“哎,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
肖逸黑线:“什么呀,你听错了,那是,那是糖葫芦再叫。”
颜倾雪不解:“是吗?”
肖逸见此连忙岔开话题:“哎,我大哥的无心玉怎么在你身上?”
视线下移,正是刚才让林秋娘一震的那块玉珏,出来时被颜倾雪顺手系在了腰间。
当初他出鬼谷时,肖逸大哥让她带肖逸出谷。
同时给了她这块玉珏,说可助她成事。
今日看林秋娘的反应,想是有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一边的肖逸还在叽叽喳喳:“小七,接下来我们要干嘛呀?”
颜倾雪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静观其变!”

“老身朽婆,见过公子!”
朽婆身后的中年男子跟着行礼,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此人正是那日在翊王府中为颜倾雪看诊之人。
“无妨,不必多礼。”
颜倾雪连忙将人扶起,话中亦是尊敬:“不必如此,是我叨扰了。”
眼前看似头发花白的老妪,实则是鬼谷在东篱的掌舵人,绝非等闲之辈。
朽婆笑得慈祥:“怎会叨扰呢,主子曾吩咐我等尽数听公子调遣,全力助公子完成复仇大计。”
“近日盯着宋怀安的“影子”,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朽婆摇头:“不曾!”
“影子们一直盯着他,可此人却毫无一点端倪。”
看颜倾雪脸上闪过失落,朽婆出声安慰:“或许等这次小公子回来,便会有重大突破。”
朽婆乃是“魅”字阶之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唤肖逸一声“小公子”,对肖逸更加亲近些。
“但愿吧!”颜倾雪点头。
“这汴京城险恶,阿逸性子跳脱,不拘小节。我如今身在翊王府,多有不便,还望您老多多照看。”
朽婆眸子带了温度:“那是自然!”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颜倾雪起身离开,又赶着午时偷偷溜回翊王府。
好在守在院外的两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午时的时候还送了饭菜过来。
下午的时候她又偷偷溜出了院子,发现沈时逸还未归,此人一月有半数都在天香楼寻欢作乐。
也怨不得如今民间百姓对他怨声载道,曾经征战沙场的青云侯,到如今沉迷风尘的王爷。
这变化之大,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这沈时逸把她留在府中,却好像又对她不甚在意,但又把她拘在这院中。
如此,她实在有些看不透,也越发对此人好奇起来。
曾经此人宠冠三军,众人都觉得这九五至尊之位必是他囊中之物。
可为何此人一夜之间被贬,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颜倾雪这般思索着,想着下次出去定要让朽婆查查此事。
旬余数日,颜倾雪之前的伤势已经彻底康复了。但人前她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沈时逸断断续续又来过几次,多是逗弄她几句。
但每每来时,身上的脂粉味都熏的厉害,一副浪荡的模样。
她这般作态,倒真像是把颜倾雪当作养来逗弄的玩意儿似的。
薄暮时分,沈时逸又从颜倾雪的院子里出来。
萧煞看他皱眉,连忙道:“殿下,热水已备好,可以去沐浴了。”
沈时逸不喜脂粉味,可为了给沈泽川施障眼法,每每来到这彦柒的院子时都特意将衣服染上浓浓的脂粉味,以此混淆视听。
沈泽川自诩聪明,送了这么一个人,可却会反倒被这彦柒传得消息乱了视线。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煞心里这般想,却不知沈时逸心中却是其他想法。
那日他也不知为何发了回善心,将这人带回了府中。
可每每来此应付此人,却是颇为头疼。
许是青楼小倌儿出身,这人的一举一动好似都带着几分魅惑。
这人轻颤的睫羽,明亮的双眸,还有那染上绯色的耳根,虽说是个男子,可却险些让他乱了分寸。
还是说,他莫非真有龙阳之好?
沈时逸这边困惑,另一边颜倾雪却也有些心慌。
只因肖逸未归。
按理说,以肖逸的速度,往返青州半月足矣,可如今已半月有余,肖逸却迟迟未归。
肖逸虽性子跳脱,可在正事上向来安分守己,如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肖逸出事了。
昨日朽婆便重新派人去了青州,同时发动汴京城内的所有的鬼谷影子去探查情况,至今却还没有任何消息。
颜倾雪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看来,有必要去天香楼走一趟了。
虽说鬼谷势力强横,可主管情报收集的“魍”字阶却不在东篱,更何况,魍阶之人甚至于会多些幸灾乐祸。
那如此,便只有请林秋娘出手了,天香楼本部便在东篱,在东篱行事要方便的多。
夜幕降临,整个翊王府安静下来,却无人注意,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了翊王府。
此刻的天香楼内,却仍旧灯火通明,歌舞什平,好不热闹。
林秋娘一袭粉色罗裙,更衬得其千娇百媚。
她不知在想什么,此刻眉眼间有些忧郁,却忽的有人来报:“主子,有个叫肖寒的男子求见!”
林秋娘闻听此言,却是眸色一喜:“快快有求。”
林秋娘见人上来,却是神色有异。
今日的颜倾雪出来的匆忙,脸上惯有的鬼面未覆在脸上,虽是一袭黑衣,却是翊王府中病弱公子的模样。
知道林秋娘在想什么,颜倾雪开口:“林楼主,别来无恙。”
林秋娘这才神色稍缓,二人坐下来,林秋娘叫门外丫头奉茶。
很快有丫头端了茶来,颜倾雪看了一眼,却认得此人,是那个叫月鲤的姑娘。
看到月鲤端来的茶,林秋娘却是神色不悦:“这是去年的茶,怎可给公子喝,去换一碗来!”
颜倾雪摆手阻止:“不必,今日前来,是想请林楼主帮忙。”
看她神色着急,林秋娘会心一笑,遣了月鲤:“我知你所求为何,随我来吧!”
林秋娘起身,上前推开墙上的一面屏风,屏风后赫然是一间密室。
同林秋娘进去后,颜倾雪便看到了浑身是伤,趟在榻上的肖逸。
此刻肖逸显然还是昏迷不醒,却是还有轻微的呼吸,才能证明这人还活着。
“林楼主这是何意?”
颜倾雪是真怒了,若肖逸这般真是林秋娘所为,那她便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察觉到她眼中的不忿,林秋娘却是嫣然一笑:“非我天香楼所为,乃是夜玄部出手,那日我恰在汴京城外,便施以援手!”
颜倾雪却是不敢轻易相信。
被她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林秋娘也有些不悦:“若我出手,绝不会给他活路。”
“不知为何,我与你这弟弟颇为投缘,所以那日认出他才冒险在夜玄部手中救他一命。”
那日她派手底下的人盯着两人,可手底下的人却无能,根本盯不住这两人。
后面,这两人便不知所踪。
但前几日,她在汴京城外,却碰到夜玄部的八人围攻一个少年。
她向来没有慈悲心肠,可那日却没来由得施以援手,更是将这人带入天香楼医治,保住了一条命。
颜倾雪看林秋娘所述并不像说慌的样子,也就稍稍放下戒心:“是我唐突了,还望林楼主海涵。”
林秋娘摆摆手,表示无事。
“只是,夜玄部的人为何要对肖逸出手?”
夜玄部乃东篱精锐,不遵朝廷调令,只听皇帝一人派遣。
那沈泽川,为何要对肖逸出手?
莫非,沈泽川发现了她?
可是,不可能啊。
“你乃鬼谷之人,可对?”林秋娘忽的发问。
被林秋娘查到也是意料之中,颜倾雪便点头:“嗯。”
“那日你让肖逸偷袭了翊王的马车,如此说来,翊王当日带入府中的少年是你?”
“嗯。”
这林秋娘,当真聪慧过人。
“你遣入翊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林楼主问的有些多了。”
“翊王被袭,自会惊动当今圣上,无故被袭,又不是他出的手。圣上自要查个清楚,以免出了岔子。”
林秋娘却是娓娓道来。
“多谢林楼主指点,如今我身在翊王府,多有不便,明日会有人来接走阿逸。”
“今夜,还需麻烦林楼主了。”
“无妨,你只需记得答应我的事便好。”
“肖寒谨记!”
趁着夜色,颜倾雪又偷偷溜进了翊王府。
夜色已深,整个翊王府都熄了烛火,黑压压的一片。
颜倾雪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院子,推开房门,却是瞳孔一震。
房间内有人!

三日后,林秋娘的探子送了消息过来,邀颜倾雪天香楼一聚。
颜倾雪心下了然,知是颜离浩之事有了结果,带着肖逸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前,林秋娘看着同样覆着鬼面的肖逸:“这位是?”
“无妨,他是我弟弟!”
肖逸适时的冲林秋娘一笑,林秋娘莫名心下一暖,对着肖逸也多了几分好感。
二人在林秋娘的带领下朝楼上雅间走去,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胆子,敢对王爷无礼,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嗯?”说话的是一个带刀侍卫。
侍卫的身后,是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墨色蟒纹长袍,袖口处用金线绣以云纹点缀,腰间朱红白玉腰带,黑发束起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显得贵气逼人。
一张脸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线条凌厉,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
林秋娘在一旁小声朝她低语道:“此人是翊王沈时逸,是我天香楼的常客。”
颜倾雪却在看到此人时,眉心狠狠皱了一下,这人,她识得。
沈时逸,先帝长子,曾经的翊阳军统帅,风光无限的青云侯,颜离浩曾是他麾下将士。
颜司明曾夸此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若此人登基,定是天下盛世。
只是后来此人不知为何一夜被贬,官场失意,从此流恋风尘,声色犬马,成了众人口中的纨绔。
沈泽川登基后,为博贤名,将许多兄弟分封各地,却独独将此人拘在了京中。
亦是对此人有所忌惮。
却见沈时逸开了口,声音带着些宿醉之后的沙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本王如何,还轮不到你们置喙。纨绔又如何,你们还没评判的资格。”
“既然如此,那便统统杀了吧!”
那些议论沈时逸纨绔的人此刻也害怕起来,都说此人嗜杀成性,今天怎么就被抓了个现形呢。
“翊王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贱命吧!”
“翊王殿下饶命啊......”
......
沈时逸却是充耳不闻,那带刀侍卫冷笑:“有什么事,去地下跟阎王说吧!”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林秋娘使了个眼色,忙有姑娘凑了上去。
“哎呀,殿下,别生气啊,月鲤新学了曲子,去房间弹给殿下听可好?”
“殿下消消气嘛,这种人,犯不着殿下生气!”
此言一出,沈时逸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那叫月鲤的姑娘身上,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双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在月鲤身上游走。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伤风化。
那姑娘也红了脸,撒娇道:“殿下,去房间嘛!”
英雄难过美人关,沈时逸立时就抱着月鲤往楼上房间走去。
留下的人只余劫后余生的庆幸,心中却是更加鄙夷,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如此当真是辱没皇家风气。
却在这时,陡然传来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多嘴多舌,那便把舌头拔了吧!”
任谁看了都是一副风流浪荡,残暴嗜血的纨绔模样。
颜倾雪收回视线,却见肖逸看得津津有味,忙拽着他往楼上走。
肖逸却是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呢?”
林秋娘回头,笑得促狭:“这汴京城中的不少姑娘都觉得翊王殿下熟悉,小公子,莫不是也像京中姑娘,想同翊王殿下共赴鱼水之欢?”
她这本是同肖逸开个玩笑,却见肖逸很快红了半张脸,实在是纯情的很呐。
林秋娘也对这肖逸没来由得好感,这肖寒心思深沉,精于算计,怎的身边带着的人会这般不谙世事?
此事算是个小插曲,三人很快到包厢落座,颜倾雪直率:“可是有了结果?”
林秋娘点头:“六年前,北平关战役,四方城被突袭,骁骑将军颜离浩率兵抵抗,并第一时间送去了增援的消息。”
“但这消息,被有心之人截了下来,援兵第一时间未至,致使四方城破,颜离浩英勇就义!”
颜倾雪目光晦滞,脸色愈冷。
林秋娘继续说道:“若及时撤退,颜离浩可活。可骁骑将军铁骨铮铮,誓死守卫四方城和城中百姓,最后马革裹尸!”
“截下消息的人,是谁?”
连颜倾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话中带了浓浓的杀意。
“现任中书令——宋怀安!”
听到这个名字,颜倾雪心脏猛的一抽,耳边嗡嗡作响。
这人,这人曾是他父亲学生,也是他将此人引荐给了沈泽川。
林秋娘却在此时作声:“颜离浩将军忠肝义胆,碧血丹心,少年将军,日后,定会名垂青史!”
颜倾雪回头看她,眸中带了些温度:“定然!”
“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那这玉珏之事?”
林秋娘嫣然,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玉珏相赠之人身份特殊,暂时无法见面,但我承诺,若有机会,定会让你们相见!”
“这玉珏暂时交予你保管,日后你们相见,再由他亲手拿回。”
林秋娘接过,神色难免落寞。
却又还是开口:“相赠之人,可是弱冠左右的男子?”
颜倾雪如实点头。
林秋娘松了一口气,收了思绪。
“既然如此,那此事暂告一段落。还望你尽快引荐。”
言罢,她又转头看肖逸一眼,对颜倾雪浅笑:“如若公子愿意,可常来天香楼做客!”
颜倾雪因得他刚刚对颜离浩的一番言辞,也对她多了些好感,便也回应道:“自然!”
说完,便起身带着肖逸告辞。
出了天香楼,颜倾雪才沉下脸来,饶是知道真相定然不堪,可由他人亲口说出,她还是不免心痛。
死得该是她,不该是她父亲,不该是他阿娘,不该是她兄长,不该是她颜家三十六口人。
是她识人不清,最后死得本该是她!
肖逸见他沉了脸,也难得安静下来:“小七,错不在你,是他们该死!”
肖逸一说话,颜倾雪又想起林秋娘对他的异常,便小心叮嘱道:“林秋娘此人纵横江湖数载,十分圆滑,尤善玩弄人心。”
“你要少与她打交道!”
肖逸脑子里闪过林秋娘的笑脸,却还是点头道:“嗯嗯,知道了!”
“另外,你去......”颜倾雪小声对肖逸低语道。
肖逸听完眼睛一亮:“嗯嗯!”

不是,也没人告诉她,近卫还要搬去和沈时逸同住啊?
萧煞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殿下近卫,自然要时时在殿下身边的啊。”
“不然殿下在前院被行刺,你在后院怕是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又何来保护殿下无恙之说呢?”
颜倾雪一时有些无法:“王爷派你来的?”
“不然呢?”
近卫要搬去同住,可她是女儿身,虽说只是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多有不便。
可沈时逸既然派了萧煞亲自来,那想必也是态度强硬,那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处在一个屋檐下,她便要谨慎的多,怕是要费些功夫。
其实说是帮她收拾行李,但她的房中跟本没有行李,萧煞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只是多了个颜倾雪。
跟着萧煞七拐八拐,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沈时逸院中。
沈时逸住的院子叫梧桐榭,处于翊王府的正中,当中雕梁画栋,山水雅趣,一花一石,一草一木,都别出心裁,经过精心设计。
少一分则寡淡,多一分则无趣。
每一处的设计都恰如其分,十分奢靡。
且占地面积十分大,原本颜倾雪还想着同处一个屋檐下十分不便,如此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萧煞把他带到地方,算是已经完成了任务,也不同他多说话:“你叫什么?”
“肖寒!”颜倾雪便答他。
“肖寒,上半夜你去给殿下守夜!”
看颜倾雪脸上不解。
“既然做了殿下的近卫,负责殿下的安全,自然晚上也不例外!”
“夜晚上半夜你负责,下半夜由我负责,两班交替轮岗,时辰到了,我自然会去替你!”
“知道了!”颜倾雪面上笑着答应。
萧煞这才离开,颜倾雪推开房门,倒是比她在后院住的考究多了。
清一色的黄梨木家具秀气淡雅,架子床上挂着软烟罗纱帐,桌上一个小兽模样的紫金香炉里熏着不知道什么香,倒是蛮好闻的。
奔波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索性就躺在床上了,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萧煞吵醒的,她睡觉向来极浅,稍微一点的动静就能把她惊醒,萧煞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她便醒了。
萧煞端了饭菜来,面上还是冷淡:“用晚膳的时候你没来,我便让小厨房给你留了饭菜,吃过了便去守夜吧!”
颜倾雪向他道了谢,他没什么反应,只交代了颜倾雪一些事情,便出去了。
这萧煞虽然是个冰块脸,可性子很好呢。
吃过晚饭的时候,已近薄暮,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料峭的秋风里已经带了些寒意,颜倾雪缩了缩身子,敲响了沈时逸的房门。
沈时逸像是知道她会来,听到敲门声并未抬眼:“进来吧!”
隔了一道锦绣山水的屏风,沈时逸声音深沉:“搬来梧桐榭,可有什么不适?”
“并无。只是我不知近卫要搬来与王爷同住。”
“这是职责,萧煞同你是一样的。”
“还是说,你不想与本王同住?”
沈时逸语气又带上了惯有的轻佻。
“能与殿下同处一个屋檐下,自然是肖寒的荣幸!”
颜倾雪笑着答他。
沈时逸便不说话了,沉默半晌:“好了,出去守着吧!”
房间内,沈时逸表面安静的临摹着一份字帖,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究竟合不合适?
他写完了一份字帖,抬眼看向门口,那人本就瘦弱的身体在烛火下更显单薄,似是有寒风吹过,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说起来,过几天就到霜降了呢。
颜倾雪在门口站着,虽说寒风料峭,可内心却极为平静,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无旁骛的时候了。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被那些执念裹挟着往前走,一刻不得放松,这样清静的时刻,很是难得呢。
冷不丁的就听到沈时逸一声:“进来吧!”
她推开房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暖意将她包裹,被冻僵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虽说还没到寒冬,可沈时逸的房间里已经烧起了地龙,外面料峭如冬,他的房间却温暖如春。
“本王无聊,你坐着陪本王下棋吧!”
不远处的小几上赫然是一副棋盘,桌案上的花瓶里还插了几枝桂花,空气中有几分甜腻的香甜。
沈时逸坐在一边,撑着一边额头,百无聊赖的唤她。
“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
“殿下先请!”
颜倾雪坐了下来,这次执了白子。
沈时逸便正了身子,落下一子。
他下棋时很是认真,大抵是这样针锋相对,步步为营的棋局,也能唤起他曾经征战沙场,运筹帷幄的日子吧。
比起如今的声色犬马,沈时逸,大概也更怀念曾经的日子吧。
颜倾雪落下一子:“王爷可知大理寺少卿陆亭钦?”
沈时逸看她一眼,执了黑子落下:“略有耳闻!”
“陆亭钦与宋怀安颇不对付,王爷可知是为何?”
“本王不知。”
“但本王听说他妹妹陆婉婷颇有姿色,但如今已二十又四,却至今未嫁!”
颜倾雪想与他谈正事,可谁知这人又扯到了人漂亮姑娘身上,还真是。
“王爷喜欢,赶明儿去求个赐婚,想来沈泽川也不会拒绝。”
如今翊王妃位置空悬,若沈时逸真求了陆婉婷,沈泽川只需把陆家拿捏在手心,陆婉婷自然能成了他的眼睛。
沈泽川自然求之不得。
察觉到她话中不忿,沈时逸唇角勾起:“怎得?听我说人家姑娘,你吃醋了?”
吃醋?她吃那门子醋?颜倾雪暗道这沈时逸还真是风流,正经不了一会儿,连他一个男的都调戏。
“王爷多虑了!”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
“有传言说,这陆婉婷至今未嫁,是为了一人。”
沈时逸一脸神秘。
“哦?”颜倾雪好奇。
这究竟是多好的男儿,才能让这陆婉婷如此痴情。
在她看来,世间男儿皆薄幸。
一个沈泽川,已经让他恶心透了。
“此人已死!”
“那究竟是何人?”
“此人便是——”

见到来人,连忙哭诉:“大哥,这小子狂妄的很,不但把我打成这样,如今还口出狂言不把你放在眼里。”
李杰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李渊,眸中嫌弃,当真是不成气的东西,在梨花巷这种小地方都能让人欺负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心中如何嫌弃,如何怨他不争气,却还是要为他出头的。
看到一身粗布麻衣的颜倾雪,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可他到底肆意惯了,也没细想。
“小子,你是要自我了断呢还是我送你一程呢?你自己选吧!”
“自我了断还好,若是我送你,怕是要让你吃些苦头了。”
此言一出,李渊瞬时嘴角微扬,目光瞥向颜倾雪,尽显得意。
待人走过来,颜倾雪定睛一瞧,还真是李杰。
看他气息不稳,血气不足,想是之前被她打伤还未痊愈。
“李统领还真是不记打呢,看来之前天香楼是我下手轻了,这适才月余,李统领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声音太过熟悉,李杰身子一顿,才细细打量。
身形相似,半张脸也很像,还有这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那日在天香楼中的煞神嘛。
李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李杰的表情,只看到李杰朝颜倾雪走去。
心中想着这小子得罪了他大哥算是死定了。
却不料,下一刻,李杰弯了腰,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满脸堆笑:“肖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适才说错了话,还望您海涵才是。”
这人的武功暂且不论,林秋娘曾特意叮嘱,以后这人到了天香楼要奉为上宾。
笑话,得罪了这人,他能有好果子吃?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李渊勾起的唇角还未落下,什么情况?
他大哥,抽了自己两巴掌,给这个小子赔罪?
他花眼了吧。
颜倾雪却是笑开了,眸光转向李渊:“是嘛?李统领这弟弟刚刚还扬言要我一条胳膊呢?”
“李统领,你说,我是该给啊,还是不该给啊?”
李杰听出他话中深意,一个飞身走到李渊面前,狠狠一脚踹在李渊胸口。
这一脚带了内力,李渊胸口的骨头被踹断,飞出几米远。
“混账东西,平日不成器也就罢了,今日你有眼无珠,得罪了肖公子,肖公子打你这点算轻的。”
李渊本来还撑着一口气,听到这话,却是硬生生气晕了过去。
“肖公子,这混小子,整日不思进取,混迹在梨花巷。今日还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按理说死不足惜,拿他一条胳膊都算轻的。”
“可公子今日也将他伤得不轻,我也断了他胸口肋骨,可否请公子高抬贵手,留他一条胳膊?”
见颜倾雪不松口,李杰又道。
“这小子混账,去年看上了梨花巷一个俏寡妇,让人家伤了眼睛。”
“结果宋大人出手干预,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如果再断了一条胳膊,怕是今后没有活路啊。”
李杰在那声情并茂的卖惨,颜倾雪却被他所言吸引了注意力。
“宋大人?你说的宋大人,可是现任中书令宋怀安?”
“正是!”
李杰身为天香楼的统领,自然也就对各路达官贵人认识一些。
虽不知这姓肖的为何对宋大人反应如此之大,却也是如实回答。
“那寡妇姓甚名谁,家中可有孩童?”
“姓甚名谁小的不知,可那家到是有两个孩子。”
“宋大人想是怕那寡妇死了,孩子无人照料,便出手干预,我也就不好下手。”
颜倾雪垂眸,压下眼中沉思。
“也罢,我就当给林楼主一个面子,同样,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我不想再有人知道!”
“谢公子开恩!”李杰闻言大喜。
很快带着李渊离开。
孤儿寡母,宋怀安出手干预,看来,此事算是有眉目了。
若非关系非比寻常,这梨花巷中的一个平头百姓,以宋怀安如今的身份,跟本不必亲自出手施压。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梨花巷中定然有她要找之人。
只是今日已经出来许久,那便要明日再来了。
她离开梨花巷,又去了医馆,将今日之事讲予朽婆听,安排朽婆去梨花巷找人。
这才回了翊王府。
她到时,沈时逸恰好也在,翻墙进了翊王府,被沈时逸逮了个正着。
沈时逸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下棋,见到她,冲她招招手。
颜倾雪便走过去,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云翔符纹的长衫,腰间系了犀角带,头发只用一支簪子别着。
没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多了几分散漫。
一开口,声音慵懒,:“你这爬墙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又不是不让你走正门。”
颜倾雪便也坐了下来:“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你附近这几双眼睛,我若光明正大的来回,少不了给王爷添麻烦。”
沈时逸眸子便又带了笑意,却是没有下文。
颜倾雪便又道:“王爷今日,怎得没去天香楼?”
没了那股腻人的胭脂味,他身上便是惯有的雪松香,清幽淡雅,与他风流的性子颇为不符。
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会被他这般模样给骗了。
沈时逸眸中笑意不减,却是多了几分戏谑:“自然是在这等你了!”
颜倾雪便也笑了,但也知道他这话又是用来调戏人的,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你去了哪儿?”
颜倾雪没什么话说了,本想着僵在哪儿,沈时逸却开口询问。
颜倾雪也不瞒他:“梨花巷。”
“哦!”
他淡淡回应。
却是再也没什么话说了,两人相顾无言,莫名有些尴尬。
颜倾雪看着低头看棋局的沈时逸,他眉眼极为好看,笑得时候尽显风流,平时不笑得时候清冷疏离,让人望而却步。
今日不知怎的,许是他穿的懒散,敛了笑意时,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落寞。
传闻他生母早逝,他无故被贬,想来于先帝感情也极为淡薄,至于这些名义上的兄弟,那更是不必提。
如此说来,这偌大的翊王府,他却并无一个交心之人。
难怪他,就连对奕,也是一个人。
说起来,也是和她一样的可怜人。
沈时逸不知她心中想法,只是为颜倾雪看他时的同情觉得莫名。
看她盯着棋盘,当是她对棋局也感兴趣。
便道:“可会下棋?”
颜倾雪便执了放在手边的黑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