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悦小说 其他类型 女将军是瘫子?嫁权臣后杀疯了全文
女将军是瘫子?嫁权臣后杀疯了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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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

    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昭裴岑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将军是瘫子?嫁权臣后杀疯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斩青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昭很难想象这话是从裴岑之母亲口中说出来的。卑贱妾室?黎昭心中冷笑,郑氏曾经顶着通房丫鬟的身份,受尽了凌虐与折辱。如今苦尽甘来,原以为这位经历过风雨的女人会更懂人间疾苦,没想到竟是如此冷漠。再看秦氏和苏云浅,也一副认同的神情,这让黎昭更觉得她们都没救了。“人命不分贵贱,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母亲若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裴岑之的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反驳道。黎昭桃花眼闪了闪,果然,他与他母亲,是不一样的。郑氏当众被儿子下面子,脸上挂不住,转而将矛头指向黎昭。“此事皆因黎昭而起,她醋你上山救了云浅,故意诬陷。你难道也要是非不分吗?”苏云浅趁机柔弱地出声。“裴老夫人,别为了云浅与裴哥哥争吵。是我们叨扰了。母亲,我们回家吧。”说罢,她拉着...

章节试读

黎昭很难想象这话是从裴岑之母亲口中说出来的。
卑贱妾室?
黎昭心中冷笑,郑氏曾经顶着通房丫鬟的身份,受尽了凌虐与折辱。
如今苦尽甘来,原以为这位经历过风雨的女人会更懂人间疾苦,没想到竟是如此冷漠。
再看秦氏和苏云浅,也一副认同的神情,这让黎昭更觉得她们都没救了。
“人命不分贵贱,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母亲若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裴岑之的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黎昭桃花眼闪了闪,果然,他与他母亲,是不一样的。
郑氏当众被儿子下面子,脸上挂不住,转而将矛头指向黎昭。
“此事皆因黎昭而起,她醋你上山救了云浅,故意诬陷。你难道也要是非不分吗?”
苏云浅趁机柔弱地出声。
“裴老夫人,别为了云浅与裴哥哥争吵。是我们叨扰了。母亲,我们回家吧。”
说罢,她拉着秦氏就要往外走。
“苏云浅,本相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裴岑之的声音永远有种让人无处遁形的魔力。
苏云浅背脊一僵,心虚至极,但仍强作镇定,“裴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阻止顾今宇呢?”
而裴岑之只冷冷留下“好自为之”四字,便拂袖而去。
苏云浅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相府。
马车上,秦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女儿有事瞒着她。
她担心这关乎尚书府的安危,于是板着脸问道:“裴岑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实说来!”
苏云浅却不以为意,“娘,他就是为了保住黎昭相府夫人的颜面才故意为难我的。人是顾今宇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
“当然是真的。黎昭这个老女人凭什么能当丞相夫人?我一定会让她乖乖退位让贤。”
秦氏无奈地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于裴岑之。
二十岁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却偏偏谁也瞧不上,就中意裴岑之。
她之前认为裴岑之一介庶子配不上她女儿,哪怕是状元,得先帝赏识也改变不了卑贱的事实。
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没必要匹配,所以一再反对。
没想到裴岑之还真有本事,助四皇子夺得皇位,一跃成为东陵丞相。
眼下就算想高攀,也没机会了。
“罢了,你长大了,知道是非。又受了惊,回府后好生休养。就算做一辈子老姑娘,娘也乐意养你。”
秦氏作为尚书府的当家主母,话语权颇重。
她娘家是江南首富,工部尚书苏长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她奔走打点。
然而,回府后,苏长流正一脸阴沉坐在正堂中间。母女俩并未察觉异样,苏云浅还像往常一样想撒娇,“爹......”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父亲:“爹,您打我?”
苏长流气得又要动手,被秦氏阻拦,“老爷!好端端的,你打云浅作甚!她才脱离虎口,你不安慰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打她!”
“哼!你问问你的好女儿不就知道了!”
秦氏愣住了,裴岑之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她女儿柔弱无助,如何能害人?
她越想越气,冷下脸色。
“都让我问问问!你哑巴了说不出话了?顾今宇杀了那几个低贱女子跟云浅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他没杀云浅你很失望?非要云浅不顾生死去救那几个贱妾才行吗?我看你是被裴岑之迷了心窍!”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这次落在了秦氏脸上。
“她是受害者谁会怪她见死不救?可她怎么做的,顾今宇的目标只有裴岑之,护送那些女子下山的人中没有裴岑之,本来什么事都没有。”
“可她偏要迷惑顾今宇,说裴岑之救下山的人越多功劳就越大,这才引得顾今宇大开杀戒!”
“皇上震怒,革了我的职,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能出府门半步!这就是你女儿做的好事!”
秦氏闻言如遭雷劈,她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些因苏云浅枉死的女子,而是皇上革了苏长流的职。
眼下惩治侯府的圣旨还没下来,若顾今宇想拉几个垫背的,在招供书上把苏云浅供出来,那苏家岂不是完了。
苏云浅也没想到事情会败露,更没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爹,娘!你们一定要救我啊!我只是太害怕了才乱说,谁知道顾今宇会杀人泄愤?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苏长流一把将她甩开,气得面红耳赤。
“说!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我跟你娘为了救你,把事情闹到皇上那里,皇上才派裴相去围剿山贼。”
“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那些女子如何招惹你了?你要害死她们?顾今宇被抓后只想拉更多人下水,你倒是上赶着给他这个机会!”
“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孽障,真是随了你娘,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还心思恶毒!”
苏云浅吓得不敢说话,听说黎昭一身高强的武功就是在拢山学的。她想嫁给裴岑之,就一定要超过黎昭。
可爹娘管得严,她曾多次提出学武,都被拒绝。
那天她偷溜出府,想碰碰运气去顺安城,却不幸被山贼抓了去。
秦氏见他教训女儿还要扯上自己,顿时火大。
“你的官位可是靠我当初散尽嫁妆、四处奔走打点来的。时至今日,你却说我和云浅都是心肠歹毒之辈!”
“既然如此,革职正好,免得你升了官就眼高于顶,不把妻女放在眼里!“
“瞧瞧人家裴岑之,从底层一路爬到高位,都不会像你这般狂妄自大,出了事就怪这怪那!”
“杀人的是顾今宇,再怎么怪罪也怪不到云浅头上!凡事都要讲证据,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人?”

“爹!别跟他废话!他险些要了我的命,速速杀了他,带着苏云浅回去向皇上交差领赏!”
“否则,一旦他冲破重围,没命的可就是我们了!”
顾今宇的愚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二十四岁仍一事无成,此刻更显得无可救药。
皇帝真的是为了救苏云浅才下令围剿金岩山的吗?
顾擎看着一地的尸骸,再看看顾今宇惨白狼狈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今夜唯有杀掉裴岑之,方能有一线生机。
裴岑之这么快就带着人下了山,想必那寨主已经凶多吉少。
或许,寨主已经把侯府给供出来了。
尽管心中如此思量,但顾擎脸上依然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儿担心裴相人手不够,特来相助,不料裴相为了独吞功劳,竟在此地大开杀戒,真是丧心病狂!”
“今日,本候就要替天行道!来人啊,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本候重重有赏!”
话音未落,千余个黑衣人如潮水般向裴岑之涌去,金坤带着几个兄弟奋勇杀敌,誓死保卫裴岑之的安全。
眼看着敌众我寡,金坤急声道:
“主子,属下掩护您撤退去请援军!待会儿严颂他们带兵下山,那些俘虏看到朝廷的人自相残杀,定会奋起反抗,届时恐怕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这话更让顾擎坚定了要斩草除根的决心。
裴岑之漆黑的凤眸扫了一眼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顾擎,神色越发阴沉。
“别废话,活捉这父子俩。”
顾擎浑浊的双眼闪着精光,见裴岑之的招式逐渐凌乱,他暗道时机成熟。
他拉满弯弓,对准裴岑之猛地射去。
不料裴岑之身形矫健,轻松躲过,并在躲避之际将锋利的飞镖朝顾擎掷去,顾擎躲避不及,从马上摔了下来。
裴岑之身形如电,突出重围将顾擎擒获,滴血的长剑直指顾擎的脖子。
“谁还敢上前,本相就要了他的命!”
他的声音在这暗夜中显得格外阴鸷,黑衣人见侯爷被擒,顿时停止了打斗。
顾今宇却在一旁叫嚣。
“都愣着干什么,别管我爹,赶紧杀了他!他今晚要是活着离开拢山,明日定会灭我侯府满门!”
一个世子,一个被擒的侯爷,暗卫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面带犹豫,踌躇不前。
顾擎气得脸色铁青,“混账!都给本候退下!”
翌日清晨。
绿萝兴奋得快要跳起来,连忙将听到的好消息告诉黎昭。
“大小姐,相爷成功围剿山贼,救出了苏家小姐,还活捉了试图谋杀相爷的永定侯父子,皇上龙颜大悦,赏了相爷不少金银财宝呢,人还没回来,赏赐就先到了。”
“相爷果然是人中龙凤,简直太厉害了!”
绿萝说得眉飞色舞,但黎昭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沉默之际,下人来禀,府中来了贵客,让她前去招呼。
黎昭被绿萝推到了主厅,只见郑氏正和对方聊得火热。
见到她,郑氏瞬间收敛喜色,端起婆母架子。
“来了,这是工部尚书的夫人,特地带女儿来感谢岑之救命之恩的。”
一身深紫色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含笑打量着黎昭。
“没想到黎小姐风姿还是不减当年,我家小女仰慕你已久,云浅,还不见过黎姐姐。”
苏云浅站了起来,嗓音清丽的见礼,“见过黎姐姐。”
她一身烟粉色拖地长裙,精致的鹅蛋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像颗诱人的红苹果。
浑身都透着活泼开朗的气息。
一看就被爹娘娇养得很好。
母女二人都叫她黎小姐,显然她们根本不想承认她丞相夫人的身份。
按理说,苏云浅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该在府中好生休养才是。
这么着急带着她母亲前来道谢,恐怕是别有用心。
果然,下一秒苏云浅就歪着头朝郑氏发问,“对了老夫人,裴哥哥为我受了伤,我十分担心,他还没回来吗?”
郑氏对有裴岑之这个能耐非凡身居高位的儿子十分自豪,“定是小伤,云浅不必担忧,他回城时天已微亮,直接进宫面圣去了,此刻正在回府的路上。”
苏云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那太好了!我要亲自感谢裴哥哥的救命之恩。”
“您不知道,昨夜有多凶险,裴哥哥见那寨主想欺负我,直接把他脖子拧断了!”
“下山后,顾家世子带兵在那里埋伏,他把其他女子全都杀了,裴哥哥又从天而降保护我,可惜我太害怕晕了过去,不然还能给你们讲讲他的英勇神姿。”
这一脸小迷妹的样子,任谁都看出了端倪。
郑氏看了黎昭一眼,但黎昭却是端起一旁的热茶啜了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只有黎昭自己清楚,她心里有多愤怒。
顾今宇竟然残杀无辜女子,简直丧心病狂!
她们本来被山贼抢去折辱已经是莫大的痛苦了。
最后连活命的机会都被剥夺。
而裴岑之为了保护苏云浅,真是不遗余力。
他也是从底层爬上高位的人,就如此视人命为草芥吗?
尚书夫人秦氏见状,连忙拍了拍她女儿的手背,“你这孩子,都说了出门在外要矜持,谁家女儿像你似的,受了这么大惊吓还能侃侃而谈。”
郑氏对外人却温和得很,“玉舒,别为难孩子,她这性子我甚是喜欢,不像有的人,三棍子闷不出一句话,看着都让人晦气。”
这话当然是在指黎昭了。
可黎昭就是当作听不懂,也不说话,跟个透明人似的。
想必郑氏叫她来,就是想让她看看,她这个残废和苏家千金的区别吧。
毕竟,她的夫君冒死去救了其他女人。
秦氏又说话了,她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她被掳到金岩山的事人尽皆知,郑姐姐也知道,女子的名节尤为重要,想来今后这孩子更难找夫家了。”
苏云浅立刻梗着脖子反驳,“谁说我要找夫家了!我这辈子只想嫁给裴哥哥一人!否则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嫁!”
若裴岑之还未议亲,两家夫人会在一起,苏云浅这么说,或许还会认为她坦荡真实。
可裴岑之如今新婚燕尔,还当着新进门的夫人这么说,就值得细品了。
秦氏假意责备道:“你这孩子,当着少夫人的面,怎能如此出言不逊,还不快向夫人道歉。”
苏云浅瞥了黎昭一眼,那眼神尽是轻蔑不服之色。
好像在说,一个瘫子也值得我道歉?
但碍于裴老夫人在场,她只能不情愿地开口,“抱歉黎小姐,是我口无遮拦了。”

东陵二十七年春。
天下安定,四海升平。
新帝仁德,将在滦平之乱中战败而归,双腿残废的将军府嫡女黎昭,赐婚给了权倾朝野的丞相裴岑之。
大婚前夜,将军府红绸满目,喜字高挂。
后院黎昭的住处却是别一番光景。
一身华服珠翠满头的若莹,怒气冲冲地闯入, 一脚将坐在轮椅上的黎昭踹翻在地。
“黎昭,你不会真以为我能让你活着离开将军府吧?还是觉得你如今这瘫子模样,能攀上高枝嫁给丞相重回巅峰?”
若莹恶狠狠地捏住黎昭的下巴,眼中满是嫉妒与疯狂。
黎昭掀开眼皮,语调缓慢带着一丝轻蔑,“杀了我,你谋求的富贵也将化为乌有,想同归于尽,动手便是。”
若莹像是正等着她说这句话,狞笑一声。
“霜儿,进来让这女人瞧瞧,谁才是明日嫁进相府的人。”
下一秒,一个跟黎昭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眼下泪痣都如出一辙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黎昭瞳孔骤缩,紧握双拳,“你想欺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莹见她终于慌了,笑得更加猖狂。
“要不说你一如既往地蠢呢,左右裴相只是不能抗旨娶个残废回家当摆设,是你还是别人,有区别吗?”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当年你班师回朝路上,碰到欺辱我那几人是我雇的,身世也是编的,你爹没有强迫我,是我给他下的药。”
“你战败残废有我的手笔,你娘一病不起也是我下的毒,本来还想跟她多玩玩,没想到她这么不禁折腾,听到你可能战死的消息就吐血而亡了。”
“现在,我才是这黎府的女主人,我有儿子傍身。而你,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等死!”
若莹举起一杯毒酒,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一步步逼近黎昭。
“来吧,把这杯鸩酒喝了,早点下黄泉跟你娘团聚。”若莹猛地扼住黎昭的双颊,毒酒近在咫尺。
黎昭眼神阴鸷,拼尽全力挣脱束缚,打翻了毒酒。
“你若今天杀不死我,来日,我必将你和你儿子挫骨扬灰!”
若莹被她这副跟恶鬼似的模样吓到,毕竟是上阵杀敌的女将军,气势怎会不骇人。
她想杀黎昭的心到达顶峰,哪怕会受到主人的惩罚,也在所不惜。
“黎昭,你以为你瘫痪了还能用这张狐媚脸魅惑男人吗?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去死吧!”
匕首的寒光刺痛了黎昭的双眼,眼看着就要割破喉管。
就在这时,房门被大力破开,一阵寒冷的夜风灌入。
若莹惊愕之余,只见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闪入,一脚将她踢飞,匕首脱手,她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黎昭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一袭绛紫色云纹衣袍映入眼帘,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赫然站在她面前。
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垂眸。
位极人臣的丞相裴岑之,来了。
男人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将她重新安置到轮椅上,他身上西北特有的柃香让她感到一丝熟悉与安心。
或许是想到此等狼狈不堪的模样被这个男人看到,她下意识有些闪躲。
“多谢相爷相救。”黎昭低声说道。
裴岑之目光深邃,为她摘去头上的一缕枯叶,动作轻柔而细致。他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讥讽与愤怒。
“本相倒是不知,东陵战功赫赫的将军竟被一介小妾凌辱至此。”
他犀利的视线落在若莹身上,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若莹给了丫鬟一个眼神,强装镇定开口,“裴相半夜私闯重臣后院,怕是于礼不合吧?”
裴岑之冷笑一声,根本不予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黎昭。
“夫人,你受此侮辱,本相容许你亲自报仇,生死不论。”
黎昭弯身捡起地上匕首,不卑不亢的问道:“那我便断了她双手,裴相觉得如何?”
二人视线交汇,充满了试探与较量。
裴岑之微微挑眉,手下的人便立刻将若莹捉到黎昭跟前。
若莹惊恐万分:“黎昭,你敢!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爹不会放过你的!”
黎昭充耳不闻,手起刀落,直接挑断了若莹的手筋。鲜血喷洒而出,溅在她的脸上,让她这张本就美艳无双的脸添了妖冶之色。
此时,黎缮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分说地给了黎昭一巴掌。
“你这个孽女!竟敢谋杀自己姨娘!我今日就替天行道......”
“黎将军,当着本相的面打本相的夫人,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裴岑之看似懒散的嗓音却充满了威慑力。
黎缮惊怒交加,这才发现裴岑之这尊大佛竟然在此。他吓得脸都白了,却仍试图维持镇定。
“裴相,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是下官的家事,还请裴相移步正厅,待我解决再好生招待您如何?”
裴岑之负手而立,一双凤眸凝着寒光,也不说一句话,倒让黎缮摸不着头脑,心突突直跳。
“老爷,别跟他废话,他是来给黎昭撑腰的,先救我要紧!”
若莹都要痛昏过去了,她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小命不保。
黎缮赶紧抱起若莹,恶狠狠地瞪了黎昭一眼。
“我知你滦平之乱后性情大变,莹儿尽心照顾你,你却恩将仇报!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黎昭看着父亲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心口像针扎一样泛起细密的疼。
什么时候开始,连从小最宠爱她的父亲,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呢?
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母亲尸骨未寒,他就急着抬若莹为夫人。
为什么她为将军府争光就是好女儿,失败了就成了孽障。
为什么他看不见她身上的伤,却认定她恶毒?
然而,她终究没有开口,因为在乎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黎缮不顾裴岑之在此,大喊府医后匆匆离去。
彼时,绿萝风尘仆仆地赶到,看到黎昭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你没事吧?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耽误时间了。”
黎昭感受到一旁男人阴冷的神色,抬眼与他对视。
“今日之恩,我黎昭记下了。”
裴岑之嘴角勾起,“那夫人准备如何报答我?”
黎昭没吭声,因为她听出了对方语调中夹杂的危险气息。果然,下一秒男人便沉下嗓音,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上一个利用本相的人已经人头落地,你,想怎么死?”

黎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反问:“那么,我究竟是黎小姐,还是相府夫人呢?”
她轻缓的一句话,让在场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苏云浅,她涨红着脸,“你当然是相府夫人了,皇上赐婚,那还有假?”
“既然如此,你二人一口一个黎小姐地称呼我,是对皇上的赐婚不满?还是瞧不上相府,连丞相夫人都羞于启齿?”
黎昭突然沉下的语气,更是让秦氏和苏云浅吓了一大跳。
秦氏连忙看向一旁的郑氏,“郑姐姐,玉舒断无此意,昭昭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郑氏脸色陡然一变,“让你来是招呼客人的,不是来得罪人找茬的!还不向你秦姨道歉!”
黎昭抬眸看着她,平静启唇。
“那母亲和尚书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儿媳退位让贤,还是让苏小姐入相府为妾呢?”
她直接撕开了几人云里雾里装模作样的遮羞布。
秦氏眼里划过一抹厉色,继而又笑着道:“昭昭,你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云浅堂堂嫡女,岂会为人妾室?看来今日确实是我们叨扰了。”
说着,秦氏便拉着苏云浅要走。
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苏云浅岂会受此窝囊气。
她挣开束缚,对黎昭横眉冷对。
“若非皇上赐婚,裴哥哥不能抗旨,你觉得以你如今这瘫子模样,京中哪个世家公子会看得上你?更别提当朝丞相裴哥哥了!”
“你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还端着丞相夫人的架子,真是可笑至极!”
“他为了救我才上山来剿匪的,也因为心疼我的遭遇,顺便把那些女子都救了出来。”
“你在他心里,有我三分之一重要吗?”
黎昭真是要被气笑了。
见过自恋的,却是没有见过这般自恋的。
裴岑之虽然如今炙手可热,但他也不至于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吧?”
想到此,黎昭眼底浮现一抹冷色,“那些葬身荒野的女子,可从未想过会因你这种人而死。”
苏云浅闻言,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些人是被顾今宇杀的,关我什么事!”
黎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是吗?其他人都死了,你却活着,看来苏小姐与顾世子关系匪浅呐。”
秦氏闻言,生怕苏家和注定会灭亡的侯府扯上关系,连忙打断道:
“裴少夫人休要将女子间的争执上升到国事和污蔑清白上。顾家世子行事乖张,早已成了京中贵女避嫌的存在。如今你却空口白牙说他与云浅关系匪浅,你有证据吗?”
郑氏终于忍无可忍,怒拍桌案。
“来人呐!将黎昭给我掌嘴三十!关进佛堂好生反省!”
黎昭充耳不闻,就一动不动地盯着苏云浅。
“你还没回答本夫人的话。”
苏云浅也开始耍浑,“我凭什么回答你?你算哪根葱?连站起来走路的费劲的废物也配嫁给裴哥哥?”
“等他回来我定要把你方才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他!看他会站在谁那边!”
就在这时,风尘仆仆的裴岑之走进了屋子。
秦氏连忙咳嗽一声,示意苏云浅:“云浅,裴相回来了。”
苏云浅顿时换了一副面孔,小跑上去迎了上去。
“裴哥哥!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起来单纯善良,仿佛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裴岑之因为一夜未眠,眼底乌青一片。他不着痕迹拂开苏云浅的手,声音冷淡。
“苏小姐,你方才说要让谁道歉?”
苏云浅一时语塞,眼神闪烁:“啊?裴哥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苏小姐让我给她道歉。”黎昭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苏云浅的辩解。
郑氏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她瞥见秦氏愈发难看的脸色,试图缓和气氛。
“岑之啊,你刚剿灭了一夜的山贼,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尚书夫人和云浅的母亲招呼就行了。”
然而,裴岑之仿佛没听到郑氏的话,一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落在黎昭身上。
“夫人来说,发生了何事?”
苏云浅生怕裴岑之相信黎昭的片面之词,连忙抢着解释:
“裴哥哥,是这样的。黎姐姐误会我和顾世子有染,非要逼我承认。老夫人见状生气,想要让嬷嬷掌嘴惩罚她。”
“我不忍心看她因我受罚,就提议让她道个歉算了。这种小事,我不想让裴哥哥你烦心......”
说到动情处,苏云浅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氏也趁机附和:“裴相天人之姿,聪明绝顶,怎的夫人如此上不得台面,随意污蔑我女儿?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郑氏急忙打断,试图平息事态。
“玉舒啊,你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晚辈计较?等我回头好好教训她一顿便是。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黎昭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嗤笑。
这郑氏显然是以前受磋磨太多,如今见了秦氏稍微强势一点,便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要知道,裴岑之如今权倾朝野,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又怎会因为这种小事低头。
秦氏这番话,显然是连整个相府都没看在眼里,又何止是针对黎昭一人。
黎昭心中明白,这场风波,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没想到裴岑之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相的夫人何须向任何人道歉?尚书夫人若想要交代,那就先问问你的好女儿,她究竟是如何枉顾人命的!”
秦氏闻言,眉头紧锁,疑惑的看向苏云浅。
只见苏云浅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想到裴岑之说的枉顾人命,秦氏心下更是暗道不好。
“云浅,到底怎么回事?你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裴相怎会说你枉顾人命?”
苏云浅被裴岑之盯得头皮发麻,大脑飞速运转,最后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是,是顾今宇包围了我们,没看到你,才恼羞成怒杀人泄愤的,不关我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目光纷纷投向苏云浅。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岑之,你就别卖关子了。不是说已经把顾家父子活捉了吗?顾今宇杀了谁?”
“ 哦,难道是那些被掳到山上的女子?她们不过是地位低贱的妾室,死了就死了。”
“更何况云浅也是受害者,她一介女子,如何能阻止顾今宇大开杀戒?”

林青青离开后,陆媚迅速收起厉色,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望向轮椅上的黎昭,柔声道:
“昭昭,我们进去说吧。”
言罢,她亲自上前,替代绿萝推动了轮椅,缓缓步入容和斋深处。
这容和斋,乃盛京首屈一指的胭脂水粉之地,楼高三层,每层皆设有精致的隔间,专为世家贵妇们提供美容休憩之所。
鉴于黎昭目前的状况,陆媚特意将她安顿在了一楼最为宽敞的隔间内。
壁上悬挂着的那幅寒梅图,正是黎昭昔日亲手所作,画中梅枝傲骨铮铮,恰似她曾经的英姿飒爽。
目睹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如今却被困于这方寸之地,陆媚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她不想表露出怜悯怕伤黎昭的自尊,于是佯装恼怒质问。
“成婚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从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征战四方,我做你最坚实的后盾,待你打不动了,回来我养你。”
“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些臭男人吗?”
自诩坚强的黎昭听到这些话,眼里瞬间涌出热泪。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生气,是我的错。。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四面楚歌,若是不想办法离开,不仅报不了仇,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随后她话锋一转,沉声道:
“媚儿,如今我已是丞相夫人,行事必须更加谨慎。我们长话短说,你得帮我找到白雪,它被阳华公主断了马蹄在马厩里等。“
“你找到它的位置后,先别轻举妄动,想办法以送胭脂的名义,把消息送到丞相府来。”
“三天后,公主要与国公府嫡子在公主府成婚,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救出白雪。”
“它跟着我征战多年,受尽辛劳,当初战败时,也是它夜行千里将我送回了盛京。”
“我不想连它都保不住,那样就太没用了。”
陆媚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什么!白雪怎么会落到那女人手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雪,是陆媚和黎昭开了容和斋第二年后,陆媚遍访东陵为黎昭寻得的礼物。
它通体雪白,却极难驯服,还频频伤人,尽管品种高贵,却无人敢接近。
直到被陆媚慧眼识珠,还特意为它寻来了幻音铃挂在脖子上。
后来,黎昭将它驯服,骑着它上战场,如虎添翼。
黎昭握紧拳头,眼底染上几分痛色。
“当初我重伤昏迷,并不知道公主向皇上指名要我的马。皇上本委婉拒绝了她,可没想到若莹得知了风声,竟然主动将白雪献了出去。”
“这个贱人!当年你就不该救她!我没见过如此恩将仇报之辈!今晚我便派人去取了她的人头!”
“现在不是时候,”黎昭摇了摇头,“她背后还有主使,而这个主使很可能是军中的叛国贼。”
陆媚眸光一凌。
“所以你嫁给裴岑之,是想找出此人报仇雪恨?昭昭,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啊!”
“别到时叛贼没找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若非你一再强调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我不会白白让你受这么多屈辱。”
陆媚继续说道:“昭昭,以前是为了家族荣誉,为了祖父的期望,你浴血奋战,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今你保护过的百姓、高堂的皇帝、世家宗族,哪怕是亲生父亲,有一人记得你的付出吗?”
“你想报仇我不阻拦,可你为何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面对陆媚直击灵魂的追问,黎昭的神色并未有一丝松动。
她字句铿锵的说道:“若凡事都求回报、计较得失的话,世上便无大义可言。我只求问心无愧。”
“他们是否铭记不重要,我的幸福,与那些无法魂归故土的将士比起来,更是微不足道。”
“若不将此贼连根拔起,任他继续壮大,东陵随时会陷于困境和战火之中。百姓会民不聊生,我宁愿听他们在太平盛世里骂我,也不愿看到他们在乱世中哭嚎。”
陆媚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前的黎昭哪怕只是坐在轮椅上,也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与勇气。
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是救世却籍籍无名,她也绝不后悔。
“昭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虽死不悔!”陆媚斩钉截铁地说道。
黎昭连忙捂着她的嘴,“不许胡说,活着,才有希望!”
其实这话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但她真的不希望再有人为她牺牲了。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府去。你按照我说的做,千万别打草惊蛇。”
陆媚立刻吩咐账房取了五千两银票给她。
“裴岑之他娘是个不好相处的,若没有银钱傍身更是举步维艰。这些钱拿着打点丫鬟小厮、给自己置办衣衫首饰。没了再让绿萝来管我拿。”
黎昭自然是拒绝的,边关苦寒,将士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她为了能让将士们过得好一些,没少从容和斋拿银子。
早已超过了本该给她的分红数目。
如今还倒欠陆媚几万两,怎可再收下。
奈何陆媚硬塞给她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回到相府后,黎昭让绿萝将林青青大庭广众之下嘲讽她断腿的事散播出去,而且越多越好。
是夜,裴岑之办完事回来已是精疲力尽。
他捏了捏鼻梁,神色倦怠,“怡园那边这几日可有异样?”
严颂立刻让元齐前来禀报,“回主子,并无异常。只是今日夫人去了容和斋买胭脂,被人拦住羞辱了一番。”
裴岑之闻言,掀开漆黑的凤眸,眼底看不出喜怒,“谁不长眼?”
“著作佐郎家的少夫人。”
林霄的女儿?那就合理了。
男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元齐颔首,“她嘲笑夫人是个断腿的废物,只能靠丞相夫人身份狐假虎威;还说夫人皮糙肉厚,用了胭脂也不会得到丞相的欢心。”
“她还把吆喝众人污蔑夫人,不过都被夫人巧妙化解了。她恼羞成怒想打夫人,却被夫人扭断了胳膊。”
“最后嚷嚷着要报官,惊动了容和斋的老板,拿了一百两银子才罢休离开了。”
裴岑之闻言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只要黎昭一日站不起来,那些人便会一直借此嘲笑、羞辱她。
想必这也是她迫切想要治疗腿疾的原因。
思及此,裴岑之当即书信一封,让严颂飞鸽传书给扶清。
沐浴更衣后,他踏着夜色步入了怡园。
卧房内,黎昭正欲解衣就寝。听到脚步声,她慌忙系上带子,故作镇定地说道:“相爷回来了?可曾用过晚膳?”
“相爷回来了,可有吃过晚膳?”
裴岑之精准捕捉到她脸上的慌乱之色,戏谑开口。
“夫人这是在害羞吗?有什么是为夫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