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一脸担忧，语气带着责备。
“小远，怎么回事啊？！本来我要接莹莹回去过年，她说你舍不得，我才同意你们今年还在这过。”
“怎么还早产了？！吓死我们了！”
刘嘉莹是两头瞒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急着做手术，我也没有说清。
我从小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
跟刘嘉莹结婚后，他爸妈对我就向亲生儿子一样，就算我们吵架，他们也会帮我。
看着如亲生父母般的两个人，我再也忍不住，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哭了出来。
“爸，妈，嘉莹根本没跟我过年，孩子也不是我的，叫你们来，是谈离婚的。”
贺哲然从走廊另一侧的卫生间悠悠走了出来。
老丈人二人瞬间愣住了。
看见他们两个，贺哲然迅速变脸，装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莹莹出来了吗？”
丈母娘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出去旅游了吗？难道小远说的是你......？”
“孩子，孩子的照片......”刘嘉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语气虚弱又焦急。
默默吃瓜的小护士赶紧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她。
刘嘉莹这才漏出笑脸。
“太好了，竟然是哲然的孩子......”
之后，她又斜眼狠狠瞪着我。
“陆远，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要不是我以为是你的，我怎么会这么......”
眼看事情完全败露，她也不装了。
可对视上丈母娘凌冽的眼神，她又悻悻闭嘴。
我却再也受不了了。
凭什么我的孩子就必须死，贺哲然的孩子就能活。
凭什么我费尽心力，却养了一只白眼狼。
凭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刘嘉莹，我要跟你离婚！”
丈母娘吓得踉跄，赶紧抓住我。
“小远，婚可不能离啊，莹莹这才刚生完，她没工作又没耐心，她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孩子？”
贺哲然昂着头，信誓旦旦的发言。
“阿姨，你别担心，以后我能照顾好他们母子，肯定比陆远强多了！”
丈母娘狠狠瞪了他一眼。
“滚！你们不能在一起！”
“当初看在你妈妈跟我交情好，你又没了爸爸可怜的份儿上，才总叫你来家里玩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你竟然勾搭莹莹干坏事！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老丈人却不乐意了。
“我看得出来，莹莹更喜欢哲然，而且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你干嘛要拆散他们？”
“陆远没爹妈没小孩的，工作也不错，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你非捆着他们？”
我算是看透了。
这些人对我好，也都是装的。
无非就是怕自己的女儿，丢了我这张长期饭票。
“好了好了，爸妈，你们吵什么。”
“我同意离婚！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
可丈母娘却气的发晕，厉声叫她闭嘴。
“小远啊，你就当莹莹犯了个小错误，原谅她好不。”
“以后，我肯定监督她，再也不跟贺哲然来往，等她休养好了，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闹？
竟然说我在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冷着脸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别说了，离婚协议电子版，一会发你邮箱。”
可丈母娘却还是不死心。
“莹莹还在坐月子，离婚传出去多难听？！”
“再说了，法律规定，哺乳期是不允许离婚的，我们守着孩子不让你鉴定，不行再找找人，我们法院也是有人的，看你能怎么办。”
撕破脸皮后，丈母娘也彻底不要脸了，开始威胁我了。
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就做了准备。
忽然门开了，小护士急匆匆赶了进来。
“陆医生，你要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出来了。”
我讥笑一声，赶紧接过。
“这下证据在手，看你们能怎么办？”
可看到最下排那行字的时候，我震惊了......


“护士，这里有无关紧要的人，你没看见吗？”
“我一个女士，当着男士的面，露着大肚子你觉得好吗？！”
真是太可笑了，我这个合法丈夫，竟然是无关紧要的人？
小护士赶紧解释。
“这是我们院最好的妇产科大夫，医患之间无性别您放心......”
刘嘉莹肚子轻轻阵痛一下，她轻声啊了一下，迅速掀开肚子。
“赶紧，赶紧看看，这个兔崽子踢了我一脚，疼死我了！”
兔崽子？
这可是她的亲骨肉啊！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笃定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所以根本不在乎，连一丝母性都没有。
衣服掀开，肚子上通红的吻痕漏了出来。
大大小小无数个，刺激着我的眼睛。
这才是她拒绝掀衣服的理由吧！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们在一起颠鸾倒凤的画面，胃里剧烈的恶心，五脏六腑跟着翻涌。
我扶在墙角的垃圾桶，吐的昏天黑地。
刘嘉莹更加暴怒，她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明知道我现在难受着，还把气味弄得这么难闻？！”
护士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另一名护士跑过来将她拉走。
“这是陆医生的老婆......”
刘嘉莹厉声将她们两个叫住。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里有人闹事没看见吗？！”
“赶紧把他赶出去，我不想看见他！把我气出事你们谁能负责？”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要我离开。
可小护士却扯着我的衣服向外走。
“陆医生，你千万别激动啊，她现在情况不好，万一太激动流产了，对医院造成的损失你可赔不起啊......”
“忍一时风平浪静啊陆医生......”
她们说的并无道理，我只好强忍着气跟着走。
刚到门口，身后的胎心监护器忽然连着发出几声警报。
刘嘉莹痛苦哀嚎：“疼！疼死我了！”
刚才太激动，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胎儿的心率正在下降，此刻羊水也已经三级污染，必须立刻剖腹产。
小护士立刻推着床，准备向手术室的方向跑。
可刘嘉莹却更加激动。
“剖腹产，万一我羊水栓赛了怎么办？！”
“万一缝合的不好看，以后不能再穿比基尼怎么办？！”
“我不要什么齐医生，必须让姓陆的给我做手术！否则我就死在这！”
生死攸关，她竟然想的只有自己。
我的心隐隐作痛，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值。
尽管我一下都不想碰她，可出于医德，又情况紧急，我还是跟着去了手术室。
刘嘉莹的血小板偏低，只能静脉注射全麻。
迷迷糊糊时，她还在叫着贺哲然的名字。
“哲然，我好冷，好怕......”
“哲然，我不想要陆远的孩子，我只想给你生......”
我从医这么多年，做过无数次剖腹产手术。
什么情况都见过，羊水栓赛的产妇也成功抢救过几例。
刘嘉莹的情况虽然紧急，但并不算危险。
可却是我做过最难的手术。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亲自接生的画面，甚至想想都会哭。
可从没想过，竟然是今天这种情况。
甚至我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婆，还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可我还是凭借丰厚的经验，顺利完成了这场手术。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粗眉，单眼皮，泛黄的头发，厚厚的嘴唇，都和贺哲然长得一模一样。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竟然找不出一丝一毫像我的痕迹。
真的不敢相信，刘嘉莹竟然一切的一切都在骗我。
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难道只是一个心甘情愿的赚钱工具吗。
护士按照刘嘉莹最开始的要求，用手机拍了张孩子的照片后，将他送到新生儿保温室。
观察期过后，我跟着一起回到病房。
老丈人跟丈母娘已经赶到。
是我手术之前打电话通知来的。
既然要离婚，有必要将话说清楚。


大年夜，医院群忽然炸锅了。
一名七个月孕妇，在酒店跟丈夫玩的太嗨导致羊水破裂早产。
作为妇产科主任的我震惊之余，下意识的点开图片。
瞬间傻眼。
这特么不是我老婆，刘嘉莹吗？！
......
赶到诊室门口时，小护士正抱着文件跑过来。
“陆主任，你怎么来了？”
“羊水有些少，可能需要紧急剖腹产，齐大夫已经去准备手术室了。”
我没说话。
而是愣愣的看着屋内二人。
刘嘉莹的竹马，贺哲然，竟然也在。
所以他们......？
贺哲然背对着门口，一脸歉意的抱着她。
“宝宝对不起，这次我太激动了，没轻没重，让你受苦了......”
刘嘉莹挂着催产素，疼的流汗，还不忘安慰。
“不怪你，跟你一起做着跨年，我也有点激动。”
“反正都七个月了，生下来住保温箱就好了，姓陆的有的是钱，不怕。”
我捏起拳头，身体止不住颤抖。
今年过年，刘嘉莹说想家，坚持要回娘家过年，而我又被安排在大年夜前两天值班。
我不放心，想请假陪她一起回去。
可她却十分激动。
“你是医生，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都怀孕七个月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我刚刚任职主任，我以为她是担心请假会受到影响，也没有多想。
熬过两天之后，赶紧去了车站，打算去娘家找她。
可没想到忽然一场大雪，高铁停运，我被迫下了车。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遇上了这么荒唐的一面。
我逼着自己忍住想进去打一顿的冲动。
迅速扯下两撮头发，交给护士。
“取一点羊水样本，去做亲子鉴定，要最快的速度。”
我必须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护士一脸诧异。
我刚调来这所医院任职不到一个月，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刘嘉莹和我的关系。
她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把文件塞进我手机之后小跑离开。
进门时，两个人都背对着我。
我深呼一口气，努力平静，将文件递了上去。
“观察一下，孩子如果缺氧，顺产会危及生命，可能需要剖腹产，这是注意事项。”
贺哲然忽然情绪很激动。
“剖腹产？肚子上开一刀？万一大人出什么事怎么办？！”
“不是说了只顺产吗？！孩子能不能平安，那就看他的命。”
我气的发抖，刚想说什么。
刘嘉莹似乎感受到不对劲，撑着身子回过头。
“陆......陆远？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上车了吗？”
刘嘉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以为她会跟我解释什么。
可没想到，她是气的。
“你怎么能骗我呢？！”
横着眉，瞪着眼，好似我才是那个偷腥的人！
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我抬起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她。
“你呢？你不是回娘家了吗？”
“你说想家，其实就是为了跟他约会？你们还做了......？”
“而且，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孩子很可能会死的？！”
曾经刘嘉莹说怕死，怕疼，怕身材变形。
不仅每个月只同意一次例行公事，还逼着我去做了结扎。
没想到失败了。
意外怀孕那天，天知道我多么高兴。
自此之后没让她碰过一滴冷水，做过一次家务。
甚至再忙再累，我都会回家给她做上四菜一汤。
可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们只是一起跨了个年而已，你至于大惊小怪吗？！”
“都已经七个月了，能出什么事啊，我怎么知道吃个饭而已羊水就破了？”
她竟然还在狡辩。
我被气笑了：“不单单是只吃了饭吧？你以为我是傻比吗？！”
刘嘉莹被噎住，气鼓鼓的转过头不再看我，好像我才是那个犯了错误的人。
贺哲然起身挡在她前面。
“陆远，你别大吼大叫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干什么了？像你这种人，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现在最主要的是孩子的安危，你别太小题大做了！”
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我气的头顶快要着火，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
刚想骂人，另一名小护士进门摸胎位。
刘嘉莹却非常抗拒她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