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等窑子里,看这几个死丫头还嘴硬不。
我叫容颐,浮生阁的老鸨,前任当家花魁。
回想三年前,上一任老鸨身死以后,不少花牌清倌都被隔壁满春院高价请了过去,浮生阁入入不敷出濒临散伙。
眼看着众姐妹又要过上身似浮萍居无定所的日子,我咬牙用全部身家接手了过来。
虽然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二十余人,但也算给了大家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心疼外人倒霉一辈子!」
我发誓再不心软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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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阁里就瞅见扇桐在大厅来回踱步,见我进来便急走上前,她扯着我的衣袖央求我给她转花牌,我听了后不由得脚步一滞。
「当初不是说好卖艺不卖身,清清白白攒够了银子去嫁你的荀哥哥吗?」
她扶着我坐下后,手指摆弄着发尾嗫喏着说出了原由。
「清倌挣的少,姐姐们看不上我倒贴男人,都笑我傻,不想借钱与我。还怕荀哥哥太穷还不起,银子打了水漂。可我答应帮他筹银,约定三日后给他。」
我指着大厅牌堂上的花牌,心里替她担忧,「你可是想清楚了?一旦挂了牌子,牌子可以撤下来,你可就钉在上面了。」
扇桐双眼里渐渐涌出的水雾衬的她更加的楚楚动人,就像一朵清晨刚刚绽开的白水仙,莹润又秀雅。
「荀哥哥苦读圣贤六年,可偏偏时运不济屡次落榜。他跟我保证这次一定能考中的!我再不用出来抛头露面,到时…」
「你若没了清白身子,他可介怀?」不等她说完我又逼问她。
扇桐双手紧握放在膝头,一时不再搭话。
「我,我没告诉他我转花牌,只说是借了姐姐们的银子日后再还,先助他赶考为重。」
她眼里的坚定和憧憬让我歇了自己那杞人忧天的心思。
两日后挂了花牌的扇桐被京城的一位富商老爷当场以八十两银子的高价拍下了初/夜。
隔天中午我在二楼踏道旁看到她挎着个小包袱,夹着腿根儿缓缓的走向后院小角门。
一盏茶的功夫她扶着腰一步一挪的上了楼,手里的小包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