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悦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
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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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何故

    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双卿祁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由网络作家“温何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双卿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府管家背后,待登记造册之后,她就彻底成了盛王妃身边的一名......烧火丫头。烧火就烧火吧,总归是有银钱的,家中小妹最起码不用送人了。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中荡漾,她突然想到了脑子里那个不速之客。她在心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脑中的?祁奚不想理人,要不是皇帝那老头儿脑子里搭错了筋,非要让他找个夫人,他也不至于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宴会,结果夫人没看上,倒是有人把他的命给看上了。若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罢了,谁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跑到了这不知名的丫头身体里。这下好了,不仅首辅当不成了,还得日日跟着这丫头闻臭味、柴火味、烟熏火燎的呛死人的油烟味。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他这一身郁闷有谁知道。他装作漫不经心的...

章节试读

贺双卿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府管家背后,待登记造册之后,她就彻底成了盛王妃身边的一名......烧火丫头。
烧火就烧火吧,总归是有银钱的,家中小妹最起码不用送人了。
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中荡漾,她突然想到了脑子里那个不速之客。
她在心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脑中的?
祁奚不想理人,要不是皇帝那老头儿脑子里搭错了筋,非要让他找个夫人,他也不至于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宴会,结果夫人没看上,倒是有人把他的命给看上了。
若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罢了,谁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跑到了这不知名的丫头身体里。
这下好了,不仅首辅当不成了,还得日日跟着这丫头闻臭味、柴火味、烟熏火燎的呛死人的油烟味。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这一身郁闷有谁知道。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知道当今首辅?
他风流倜傥、面如冠玉,年纪轻轻却已位极人臣,盛京城内哪家贵族小姐不想嫁给他,就连平日上街收到的绢帕都塞满了整整三个大柜子,想必这个小丫头也是心里爱慕极了他的。
这样想着,心里便荡漾起来。
徐盛徐大人?贺双卿自是知道内阁第一首辅的名字的,事实上,她曾经还和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敬重的长者。
那是家师,他早在八年前就致仕了,当今第一首辅是我,祁奚。
八年前?!
贺双卿的心被猛地一震。
祁奚也在诧异,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似年岁不大,却在听到自家老师早已致仕之后却流露出悲切的哀伤,他只觉得胸膛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他道,你......认识他?
贺双卿摇摇头,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他沉默了一瞬,说道,永乐十五年啊。
永乐十五年?!
怎地就到了十年后?!
祁奚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也不藏着掖着,将他所遭遇的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她。
也就是说,贺双卿听完了对方离奇的经历,严谨地措辞,你的魂体脱离了自身,反而跑到了我身体里,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死没死,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探查你究竟是生还是死?
好聪明的姑娘!
面前这人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竟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还未及他回答,只见这姑娘耷拉下眉眼,面带沮丧地说道,可惜,只怕我有心无力。
为何?
贺双卿穿过莲花池,走到湖心亭前,默默的看了会儿屋顶的琉璃金瓦。
半晌后,她长叹一口气,盛王妃治府一向严苛,府里的下人们非必要不得外出,我又不是主子们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是管事之类的,恐怕根本出不了府。
祁奚沉默,京城内遍地都是达官显贵,其势力又错综复杂,一些贵人们为了防止后院失火,所以对府内的下人们管教特别严,这其中又以盛王府居首。
但凡发现偷溜出府的,一律杖责八十,扔到柴房任其自生自灭。
祁奚想起了京内关于盛王妃李月容的传闻,随后重重地在心内叹气,勉强安慰自己,没事,事在人为嘛。
总归是天无绝人之路。
贺双卿默默点头,随后低头快速前往后厨。
还未到厨房,就听见一阵尖细的吵嚷声。
“哎呦那模样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听说是想爬王爷的床被赶下来的,王妃直接将人扔到后厨了。”
“早听说是个不安分的,王府多久没进新人了,外边稍微有姿色的女子谁不躲着盛王府,怎么偏偏她来上赶着,这心思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也不知道那小贱人长什么样?”
“哎呦我刚刚路上碰见了,那身段那脸蛋儿,活脱脱一个小贱人。”
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落在耳边,祁奚火气都上来了,这些嘴碎的东西就该当场杖毙!
可贺双卿像是没听见似的,神色如常的到了厨房,笑着把手上的柴火放下,说道:“姐姐们好,奴婢是王妃特意指派到后厨的,以后请姐姐们多加指教。”
一个婆子转头,看见她的模样立马脸色扭曲起来,绕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指着墙角堆着的木头道:“你先去把那些柴劈了吧。”
其他人脸色各异的看着她,都在等着看这个小贱人的笑话,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到墙角,抱起一堆柴,顺手拿起旁边的斧子走到了天井。
随后拿起斧柄,顺着木头的纹路,“砰”的一声,柴木一劈为二。
祁奚沉默了。
众人也都沉默了。
贺双卿一下又一下的劈着,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那婆子是厨房管事的王婆子,眼见着被贺双卿那力气给震惊了,便有人不乐意了,直接上前来夺贺双卿手里的斧子。
“行了,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粗活,你去帮我把肉剁了吧。”
贺双卿瞧了瞧快要劈完的柴,又扭头看了看案板上丝毫未动的半扇肉。
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是瞧见我快要干完了故意过来抢功的吗?”
翠屏:“......”
她仗着是管家的女儿在后厨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也没见有什么人敢和她过不去,没想到这新来的小贱人一句话就把她给问懵了。
她叉腰,恼羞成怒,“什么抢功?你一个被王妃扔来干粗活的能有什么功劳?爬床的功劳?”
说到最后还不忘挤眉弄眼的和众人嘲笑,眼里的鄙夷简直要冒出来。
贺双卿看了看后厨众人,无一不带有讽刺的眼神盯着她,有些人瞧见她甚至还啐了一口唾沫。
她默默的垂下眼帘,沉思不语。
祁奚从没见过这等刁仆,你不是力气大吗,拿着斧子去砍他们两刀,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贺双卿:“我......”
我来!
话音刚落,众人只瞧见方才还吓成鹌鹑的小丫头此时猛地抬起头,手中的斧子“咣”一声砸到众人脚边,定定的说道:“王妃既然把我安排到后厨,就说明我并没有做任何惹她生气的事,否则,以王妃的雷霆手段,我今日难道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怀疑我是爬床不成的,难道你们是在质疑王妃治家的能力吗?”
“还是说,”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翠屏,“你对王妃早已是心怀怨恨,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抹黑她?”
祁奚这招祸水东引直接把翠屏干懵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半晌,她慌慌张张的回头找帮手,却发现众人都在低头默默,再无一人敢掺和进这事。
翠屏气极,看向贺双卿的眼里满是怨恨,掩面跑了。
闹剧一完,祁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她,贺双卿只觉得浑身一沉,随后便发现自己能够抬起了手。
诧异地问道:你你你,你能控制我?
祁奚懒散地回:不是控制,只是能用你的身体罢了。
贺双卿心神一动,道:太好了,我把身体给你,以后你帮我干活吧!
祁奚嘴角抽了抽,懒散的躺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假寐。
后厨的这点儿闹剧压根没被贺双卿放在心上,她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向管家要了双铁铲。
祁奚满心绝望地想着,为什么发现刺客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往刀上撞呢?
撞到胸口也就死了,一了百了。
也不用跑这来闻一些臭烘烘的牛粪味。
他崩溃死了,郁闷的开口:你不是负责烧火的吗,铲这个东西做什么?
贺双卿手中握着一把宽大的铁铲,正在哼哧哼哧的铲牛粪,旁边堆满了码的整整齐齐的三个筐,她正在往第四个筐里堆牛粪。
“你不懂,这些可都是肥料啊,梨树有了这些会长得很壮实的,结的果子一定又大又甜!”
丫鬟院子里有一片闲置的荒地,她请示了管家,特地要来这块儿地种梨树。
贺双卿望着一株株小幼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两日前,贺双卿应家中姐妹邀约去栖月湖游船,兴之所至便进了湖水深处,岂料小船绕过莲花之后发现湖中另有一番天地。
湖水深处是一片氤氲缥缈的仙境,拨开迷雾只见当中一座亭台,贺家众人在其中言笑晏晏。
贺双卿在丫鬟的搀扶下落座,席间尽是欢声笑语。
但谁知,终是大梦一场,一觉醒来,贺双卿成了尖腚沟的穷苦丫头清清。
她挠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穿到十年后,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事已既此,再怀疑人生也无用,她望着那家徒四壁四处漏风漏雨的房子和腿脚不便的父亲,以及刚满三岁的幼妹,毅然决然进了城,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没想到这世道对未婚女子实在严苛,她找了许多活计,一见她是女子便拒之门外,偌大一个京城,只有盛王府容纳了她。
可一进来却发现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盛王妃李月容是齐国公的嫡女,十年前嫁入盛王府,至今无所出,为此太后对此多有怨言,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她,她不仅不听,甚至还不许盛王纳妾。
妾室、外室、甚至就连盛王多看两眼的歌姬,都一一被她找准机会要了命去。
偏偏盛王虽有怨言,但也不敢对李月容怎么样,他如今在圣上面前得脸,全是仰仗齐国公的缘故。
而齐国公即使知道自家女儿的行为,却也只是劝诫罢了。
因此,盛王虽已年过三十,膝下却依然无子女。
偌大一个盛王府,主子竟然只有王爷王妃两个人,就连一些侍奉的人也大都是小厮之辈的,除了王妃身边有几个长相还算周正的贴身丫鬟之外,现如今剩下的全是一些歪瓜裂枣。
看的祁奚眼珠子疼,他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憋屈的开口:你说这谢玉林也真是算不得男人,连个喜欢的姑娘自己都做不得主。
“没想到首辅大人也贪图情爱之事啊。”
贺双卿一路上遇到不少长得令人瞠目结舌的丫头婆子们,她虽然地位不高,却也识得礼数,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祁奚对此十分不屑,懒洋洋道:所谓情情爱爱,那都是最下等的东西,谁沾染了都要叫旁人笑话的。
要不是为了打消老皇帝对他的疑心,他连宴会都懒得参加。
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还不如眼前这个姑娘身上的柴火味......不对,呕~
你刚才铲完牛粪没净手吧!
......
后厨丫鬟的住所是一座三进的小院子,以在厨房内的地位高低来选择住处,像婆子之类的可以单独一间,而像贺双卿这样的烧火丫头,就只能和别人共处一间。
她坐在窗前,从包袱里拿出一只草编蜻蜓,那是幼妹临行前塞给她的,结结巴巴的小孩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知道拿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最重要的人。
想起自己才认识两日的妹妹,她脸上牵起了一丝笑容,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那个,厨房新做了桃花羹,你要吃吗?”门口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贺双卿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碧绿衣裙的小姑娘,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她,手上还拎着一个漆木盒子。
她心下好笑,问道:“你是谁?”
小丫头进门,将盒子放在了她眼前,开盖之后只觉阵阵清香扑鼻,她道:“姐姐,你就叫我小荷吧,姐姐今日才来,我特意到厨房做了些桃花羹给姐姐尝,姐姐不要嫌弃啊。”
乖巧的小姑娘谁都喜欢,贺双卿笑着答:“怎会?我叫贺双卿,你可以唤我卿姐姐。”
贺双卿平生最爱这等清香甜腻的小食,再加上小荷的示好,她只觉得满嘴生津,口中心上都甜丝丝的。
“卿姐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到王府来呢?”
“我是从京城附近的尖腚沟来的,因家中贫困,不得已出来找活干。”她说完之后状似无意的道,“王府怎么了?”
小荷点点头,皱着小脸说道,“原来姐姐跟我一样命苦,我爹之前想把我卖了给哥哥换钱娶媳妇,可是哥哥不下心掉到河里淹死了,爹娘觉得是我克死了哥哥,就把我卖到了王府。”
小姑娘神色淡淡的,可瑟缩的肩膀却透着绝望,贺双卿安慰道:“莫怕,以后姐姐护着你。”
小荷在后厨里混的如鱼得水,就连平日里对谁都不假辞色的张大厨,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
而贺双卿身边却是全然相反的迹象,因她昨日的“意外”行为,直接导致无人敢上前和她搭话,管后厨的王婆子对她也有一丝隐隐的忌惮,只敢吩咐完事情就走。
绝不多停留,像是多待一会儿,她手里的斧子就要劈到头上似的。
祁奚盯着神色始终淡然的贺双卿,疑惑的问道,他们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劈完最后一根木头,去水井边净了净手,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诸人说道,又不是什么熟人,没什么话说,我只管做好我该做的,拿我该拿的钱,其他的都不关我事。
低头,默默的又道,我也不在乎。
她是贺家庶女,从小被弃养在乡下,直到临近及笄才被接回府,在府中几年,她受了不知多少冷眼与磋磨。
所以现下这种程度的境况,......还真不算什么。
府中因为主子少,自然活计就轻松,将做好的餐食送到主子房中之后,他们就可以吃饭了。
贺双卿端着碗到了天井处的大榆树旁,边吃边在心里和祁奚说话。
正聊的高兴呢,冷不丁见门口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带她登记入册的管家林天生。
跟在身后的,是昨日和她起冲突的翠屏。
她看着翠屏那四处寻摸的眼睛,心下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果然,翠屏发现了蹲在榆树下的她。
兴奋的指着她,大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偷了王妈妈的钱!”

这场闹剧终究是以戏剧的形式收了场。
事到如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人敢提出来,但看向贺双卿的眼神终究还是带了一丝歉意的。
尤其是王婆子。
她主动给贺双卿重新安排了一个房间,就住在她后边那个院子里,离她栽种的那几株梨树离得很近。
房间比之前的那个要小,但胜在冬暖夏凉,还倚靠着府里的白月湖,打开窗还能看见一大片迎春。
叶瘦花肥,映在湖里的倒影,引得鱼儿争相竞跃。
料峭春寒里,唯有这满园的嫩黄敢相争风雪。
祁奚忧心忡忡的看着赏花的贺双卿,提醒道,翠屏和她父亲如今在府里一手遮天,今日他们没有成功把你赶出去,往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双卿听见这话,收了脸上的笑容,长叹一声说道:“我又岂不知这些,可是契书还在他手里捏着,我又能做些什么?”
黄昏的天色透过窗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下,祁奚悠悠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自保的办法。
“什么办法?”贺双卿眼睛一亮。
找靠山。
......
贺双卿提着两坛女儿红躲在花园里假山的夹缝处,她借着昏黄的光亮从缝隙处望去。
心下焦躁不安,问道,这样真的可行吗?王府里可不准仆婢私下打听主子的行踪的。
祁奚让她找靠山,可这王府里能压制住林天生的无非就是那两位主子。
盛王贪色懦弱,攀上他绝不可靠,所以她唯一能找的就是王妃李月容。
只要她能入了王妃的眼,扳倒林天生还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此处,贺双卿心下涌上了一股激动,可还是有着隐隐不安,要是被发现了......
不死也得残。
放心。祁奚安慰道,李月容的马夫一向看不惯林天生,那人嗜酒如命,定不会拒绝你的。
更何况像主子的行程这种绝密的事情,都是马夫车夫最先得知的,主子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问他们准没错。
贺双卿想着那被林天生捏在手里的契书,心下发狠,豁出去算了。
直到天光渐无,马夫刘大牛才哼着小曲儿姗姗而来。
他今日因为驾车驾得稳,被王妃夸了两句,整个人如今飘飘然,就连脚步都轻盈得很。
要是再有点儿酒喝就更好了。
他咂咂嘴,想着明日无论如何都得搞点儿酒喝。
心下想着美事,便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
直到突然有人拽得他一个踉跄。
刘大牛气急,张嘴便骂:“哪个小崽子......”
抬眼却怔住了。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清秀窈窕的女子,鹅黄色的襦裙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头青丝只是用一根木簪松松缠着,手上还提着两坛芬芳馥郁的酒。
刘大牛面对她站着,只觉得清冷的寒松之气扑面而来。
贺双卿退后两步,随后抬头向他行了个礼,道:“早听说刘先生爱酒如命,小女特意买了两坛女儿红孝敬您,您看看还合您的口味吗?”
刘大牛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他想起了茶馆里说书人说夜半时分女鬼出没的剧情,昏暗的假山处一点儿光亮都无,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子。
一时间后背发凉,他推搡了女鬼一把,随后拔腿就跑。
贺双卿:“......?”
你怎么他了?祁奚问道。
啊......我,没怎么吧?
她挠了挠头,虽然不理解,但想着自己的小命,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刘先生......”
刘大牛听见身后“女鬼”喊他,跑的更快了。
王府不是你追我赶的地方,不管刘大牛突然犯什么病,她今日必须抓住他!
贺双卿顺手从地上捡了一块儿鹅卵石扔了过去,只看见前方那个大汉“哎呦”一声倒地,她趁机上前,十分不解地问道:“你跑什么啊?”
他们跑到了假山前方的竹林,几盏大灯笼照着贺双卿的影子细长。
刘大牛看见了她身后的影子,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呼喘着粗气问道:“你有何事?”
贺双卿将怀里的女儿红递过去,这才羞赧的说道:“小女是刚入府的后厨丫鬟,最近后厨的王庖长心绪不佳食欲不振,小女想着给她买些易入口的糕点之类的,但小女不能出府,听说先生是王妃身边的红人,这才想让先生帮忙带一些。”
“不知这京城里有什么地方的糕点最可口?”
原来是想让他帮忙带东西。
刘大牛放下了戒心,笑呵呵的抱起那两坛酒,随后对眼前这丫头说道:“你找我真是找对人了,若说这京中的糕点啊,最好的当然是齐顺阁,听说好多皇家贵人们都喜欢去那里买。”
贺双卿装作不经意的问:“齐顺阁?原来皇家也贪好这些口腹之欲啊。”
刘大牛道:“害,皇家有什么,同样都是人,他们又不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该有的毛病他们都有,就像王妃,这不头风又犯了,都请了好几次大夫也看不好。”
贺双卿诧异:“头风痛?王妃病的很重吗?”
“她这病是老毛病,要说不致命吧倒是也无碍,但就是疼起来真难受,这不,王妃今日刚听说城外有个大夫治病特别厉害,特地去求医,结果你猜发生了啥?人家是专门治家畜的!”
贺双卿尴尬的笑:“那还真是......弄巧成拙啊哈。”
刘大牛还想继续说,但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尴尬的说道:“那个......姑娘你要是想要什么直接去后院找我就行哈,哥哥我先不陪你聊了,得先上个茅房。”
说罢捂着肚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跑到中途又返回带走了那两坛酒。
首辅大人,有法子了吗?
祁奚懒散的躺着,早在刘大牛说起王妃的时候他就想好该怎么做了,他道,卿卿,你知道我母亲是做什么的吗?
母亲?
贺双卿疑惑,她还真不知晓他母亲的事,换句话说,除了他是当今首辅之外,她对他好像一无所知。
祁奚笑道,我母亲,是当年享誉天下的圣手鹤归大师唯一的弟子。
贺双卿猛的抬头,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鹤归大师唯一的弟子......
贺双卿神情怔忡,她喃喃道,“前山何故枯松上,半月巢空鹤不归。”
哎你知道?祁奚惊讶的问道。
鹤归故去多年,他还以为这世间记得的他来历的人不多。
贺双卿笑容苦涩,她想,她知道他母亲是谁了。
她道:“崇元三年,医道圣手鹤归突然宣布闭关,无人知晓他去了哪儿,从此销声匿迹。”
“但十年后,今上突遇重疾,太医院束手无策,这时鹤归突然出现,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治好了今上的顽疾。今上大喜,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结果鹤归只是要了几身精致的衣裙,说是给自己的弟子穿。”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人们这才发现,一向神出鬼没的鹤归身边竟然有了一个女弟子。”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想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可即使用尽各种办法查探许久都无从得知她的身份。
玉堂春。祁奚冷不丁说道。
“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透着一股孤寂落寞,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我母亲最爱的花便是玉兰,鹤归大师特意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就唤玉堂春。
玉堂金匮,不及人间一朵春。
鹤归对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可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贺双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道:“既然玉堂春是你母亲,那你肯定也会医术了?我们可以接近王妃了!”
一个后厨丫头想接近主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算她身怀绝技宛如神医在世,可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必须想些办法让人知道她的本事。
可贸然上前自荐只会让人怀疑居心叵测,到时候自荐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命丢了,得不偿失。
祁奚让贺双卿把所有值钱的首饰当了,统统换成酒食,一连三天给在前院的小厮送吃的喝的。
等到小厮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这才道出来意,“小女幼年时曾经偶遇过一高人,觉得小女资质尚可特地将独门绝学针灸之术传授给了小女,如今我初来乍到,想借此和各位哥哥们结交个善缘,哥哥们有什么病痛都可以来找我,不比外边的医馆省心嘛。”
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人相信。
直到一个给盛王养马的小厮说自己想试试。
他之前给王爷养马的时候被烈马踢伤了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在外边找了许多家医馆都治不好,他心急如焚。
过些日子就是曲宴了,王爷要是发现他腿受伤,一定会将他赶出去的,没了这份收入,到时候他一家老小全都得饿死。
眼前这小丫头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她看人的那双沉静的眼睛无端就想让人信任。
贺双卿将身体让给祁奚,祁奚将那位小厮搀扶到床榻上,半曲腿,随后解开了身侧的针包。
针是贺双卿前日偷偷让刘大牛从府外一个郎中那里买来的,虽然只有九针,但也足够用了。
只见祁奚将针从火上细细的烧了一遍,再将雄黄粉涂抹到小厮的小腿外侧,犊鼻下三寸之处,而后直接扎了上去。
三针分别扎在了足三里、委中、阿是三穴之上。
小厮起先还将信将疑的看她操作,可没想到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针扎处便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伴随着轻微刺痛,原先冰凉的腿上此时温热异常,他兴奋的看着自己的腿。
随后激动的向她道谢:“您真是神医啊,我这腿好久都没有感觉这么舒服了,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祁奚笑道:“你这腿记得不要用力、不要受凉,此后每三日找我针灸一次,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
“还......还需要服药吗?”
以前的每位大夫都让他买一大堆草药,可喝了又没什么用,家中的银子都快被他给造没了。
眼下他有些担心,如果再用一些很贵的药材的话......
“不用服药。”祁奚淡淡道,“你的腿只是经络堵塞,淤血难清而已,没什么大碍。”
其实他这腿并不难治,祁奚不信外边的医馆大夫无知到连一个小小的腿疼都治不了。
无非就是看他好骗,想办法多骗些钱,拖延着不肯好好治罢了。
经此一役,贺双卿一战成名。
在王府里下人间彻底出了名,找她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还想让她帮自家爹娘看。
贺双卿每天忙完了后厨的事,还要给各种各样的丫鬟仆婢看病,一时间心累俱疲。
可王妃还是没有消息。
她问向祁奚,要不我们找几个小厮堵在王妃回府的路上,装作不经意间透露给她?
祁奚懒洋洋的笑道,买通小厮?你还有钱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揶揄。
贺双卿:“......”
她为了快速的在王府打响自己的名声,特意一分钱都没收,结果现在身上已经毫无分文。
祁奚见她脸色落寞,心下好笑,安慰道,没事,现在王府里处处都知道你这个人,王妃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专门透露给王妃,反倒有刻意之嫌,也是落了下乘。
安心等待时机便是。
......
清晨,晨曦微露,盛王妃慵懒的坐在妆台前,任由婢女施妆抹粉,虽然已经年逾三十,但眉如远山、眸若星河,唇不点而朱,肌肤娇嫩似雪,唯独一双上挑的眼角透露出凌厉与骄矜。
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不多时,面色却突然难看起来。
纤长的手指抵住额角,眉头痛苦的皱起,额上大滴大滴的冒出冷汗。
“香云,快,快去请大夫!”
大丫鬟香云面露难色,一边帮王妃揉额头一边说道:“夫人,京城的大夫您都看了一遍了,各种各样的药也吃了不少,但都没什么用啊。”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疼死不行?”王妃大怒。
“夫人,奴婢听说了一件奇事。”另一个丫鬟香月想起了府里的一个人。
“咱们王府出了一个会医术的小丫头呢,听说好些人都找她看过,没有一个治不好的,就连一些多年顽疾经她的手,也能恢复如初。要不然......咱们找她试试?”
王妃难受的睁眼,额头痛的一跳一跳的,眼前像蒙上了一层雾,脑袋里像有一只大手在捏她的脑子。
她有气无力道:“那还不快去!”

盛王妃治府森严,凡是偷盗者,一经查实,死契者乱棍打死,至于活契的仆婢则是仗责五十棍之后赶出府。
贺双卿端着饭碗在树下坐着,眼瞧着翠屏那厮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赶来,心下不妙。
祁奚道,来者不善啊。
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眼尖的翠屏就看见了她,兴奋的大叫着:“在那里!就是她!就是她偷了王妈妈的钱!”
贺双卿皱眉上前,管家林天生直接对身后的人摆手,“先把她捆了,打三十板子再审!”
一群膀大腰圆的婆子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捉她。
“慢着!”她大喊。
“她想跑,抓住她!”翠屏见识过贺双卿的力气,生怕婆子们制服不了她,急的在旁边上蹿下跳。
贺双卿三两下跳起,从树上折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猛地跨前一步,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几个婆子只觉得眼前被一阵凌厉的疾风拂过,随后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转折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贺双卿冷漠的看向林天生,“无故鞭打仆婢妄图屈打成招,这就是林管家管教下人的手段吗?”
林天生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心尖一缩,随后又有些恼羞成怒,侧身把躲在身后的翠屏露了出来,对她说道:“你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翠屏惧怕贺双卿的粗蛮,畏畏缩缩的躲在林管家身后不敢出来,林天生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悄无声的眨了眨,右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以示安抚。
祁奚在脑子里笑出了声,明明是竹鼠一般的胆子,非得学那害人的行径,平白招人笑。
贺双卿冷笑,她可不胆小,她只是怕我一棍子打死她。
林天生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从后方走出了一个婆子,“砰”一声,一个半散落的包袱落在了地上。
一只被踩扁的草蜻蜓掉了出来。
贺双卿眼神一凝,冷冷道:“你们翻我东西?”
后厨的管事王婆子眼尖,一下子就瞥到包袱里有一个蓝底白花的荷包,她推搡着过去,拿起那个荷包大叫:“好啊你个小贱蹄子,我说我怎么找不到钱,原来是你个贱东西偷了!”
王婆子扑着就要往她身上打,贺双卿将树枝杵在她脸前,冷声道:“从我包袱里掉出来的就是我偷的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
翠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叉腰站在前方,扬声道:“我亲眼看到的,昨儿半夜我起夜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贱人鬼鬼祟祟的从王妈妈的房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
她指着贺双卿,脸上洋洋得意,继续说道:“昨夜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一个新来的找王庖长做什么,没想到今儿早上就听到庖长说自己刚发的例钱没了,我这才想起这茬的。”
“呸,没想到来了个手脚不干净的。”
“这小贱人心也忒脏了,眼见着爬床不成竟然惦记上了我们的辛苦钱,就该把她那双脏爪子剁了!”
“可不是,都搜出来了还在那儿抵赖,真不要脸。”
“嘘,你没看见王庖长那脸色吗,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一堆人嘀嘀咕咕的看热闹,王婆子不仅是后厨的管事,还是王府出了名的泼辣性子,这小贱人一来就踢到了铁板上,王婆子不得撕烂她的脸!
林管家身后两个小厮蠢蠢欲动,他们不止带了她的包袱,就连打板子用的笞杖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管家一声令下,不死也得残!
林管家指着地上的包袱,又看了眼翠屏,对贺双卿厉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贺双卿冷笑:“我昨日一来就把包袱放到了房间,之后一直在厨房待到戌时,这期间人人都可以动我包袱。”
她又转头面向翠屏,“更何况,昨日这位姑娘一直在刁难我,她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编造谎言对付我,她的话,不可信!”
林天生是翠屏的父亲,私下里不知帮自家女儿收拾了多少她看不惯的丫鬟婆子,现下纵然他知道贺双卿是被冤枉的,也要帮自家女儿收拾了这个小贱人。
贺双卿眼见林管家眉目不耐的神色,大声道:“我有证人!”
她向来没有起夜的习惯,昨夜一直待在房间里,只要有人证明她没出房门,翠屏的谎言就不攻自破。
喊毕,她回头看向缩在人群里的小荷。
小荷一直颤颤抖抖的躲在角落里,像是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似的,贺双卿的眼睛一扫过来,她被她眸子里的灼灼烈火烧的瑟缩了一下。
一时间众人都顺着贺双卿的眼神看过去。
小荷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贺双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怕,你告诉管家昨夜我有没有出门,我是不是一直在屋里睡觉?”
小荷点点头。
只不过小荷瘦瘦小小的被她半拥在怀里,这小幅度的点头并未被众人看清,无奈,她只能哄小丫头大声点说话,“莫怕,你再和大家说一遍。”
小荷缩着肩膀的样子像个鹌鹑,翠屏出言讽刺道:“哟,这是在教人说假话呢,我告诉你小荷,要是敢说谎帮她做假证,那五十杖可就得你受着了!”
小荷被她吓得急忙摇头,声音哽咽的都要哭了,“不不,我不说假话的。”
“那就好,你说吧,她昨夜到底有没有出门。”
小荷抬眸看了眼贺双卿,随后又看向了一直斗志昂扬的翠屏,说道:“我......我昨夜睡得早,不......不知道。”
贺双卿心凉了半截,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她,还是那么瘦弱可怜的一个人,似乎很容易被人欺负,她想起了昨夜小丫头缩在她怀里哭自己可怜的样子。
她说她以前在家因为怕被爹娘送走,所以睡觉轻,稍有动静就会醒。
她为了安慰她,特意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有没有起夜,她难道不知道吗?
“呵。”贺双卿苦涩的笑了一下,罢了,终归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明哲保身也是人家的自由。
正当贺双卿琢磨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小荷突然猛抬头,指着她大声的对王婆子喊道:“昨夜她为了套我话,特地拿了厨房的桃花羹,我这才告诉她我们刚发了月例银子的,她一定是见财起意!”
贺双卿又惊又怒。
王婆子一听这话直接炸了,当即撸起袖子就要上手,“原来是你个小贱人偷了王妃的桃花羹,看我不撕烂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