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我甩开他的手，整个人弹了起来，“所以，你叫我来给你妹妹当伴娘是假的，就为了让我替你妹妹入洞房？”
什么暖被窝，把两个不认识的孤男寡女安排躺在一个被窝，谁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
罗敏敏的脸色当场难看起来，“什么替我入洞房，嫂子你话也说的太难听了，我的老公我还能让你睡，都说了就是让你替我暖新婚被窝，大不了第二天的红包我给你包大一点，五十块够了吧。”
我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和他们无法沟通。
指着罗川，“你送我去机场，我要回家。”
前一刻还客客气气的罗川妈妈转眼就变了脸色，“欢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家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什么城里人，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毫无家教。”
罗川也不耐烦起来，“让你做你就做，这么一点小事推三阻四，难道你以前的善良大度都是装的？”
罗川爸爸当即拍桌，“好啊，我说看着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小骚蹄子，居然骗我儿子，那就更要替敏敏暖被窝来，这是你欠我儿子的精神损失。”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这一家子翻起脸比翻书还快。
我也是看明白了，赵芸是他们的儿媳妇，早知道他们是什么嘴脸，那些难听的辱骂话，一句都没骂错。
我拿起包就要走。
罗川不送，难道我没有腿吗？
刚走到门口，一道小小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周轩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漂亮舅妈，你答应轩轩要留下来的，大人不能骗小孩哦，所以我把门锁了。”
我怔住，再看这张稚嫩的小脸，没了丝毫可爱的感觉，只觉头皮发麻。
扭头看向站在屋门口笑容森森的一家子，后背一点点窜上寒意。
罗川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川子，你这媳妇是个不安分的，这么急着走，铁定是外面有人给你带帽子了，这种女人不管教不行。”
罗敏敏也跟着拱火，“哥，
里一塞，抹着眼泪就往外走。
2
罗川急了，“欢欢，你别走，有话好好说。”
他一家人都围过来拦住我，罗川他妈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对不起孩子，是阿姨对不住你，家门不幸，让你受了委屈，你千里迢迢来好歹留下吃个年夜饭让阿姨尽尽地主之谊，就这么走了，阿姨这老脸都没地搁了。”
我看着她粗粝像枯枝的手，想到妈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阿姨，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罗敏敏挽住我的胳膊，“二嫂，今天都大年二十九了，春运都要停了，你现在回去也赶不上过年了，来都来了，咱们不要为了扫兴的人不高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书香世家的好女孩，不是某些人能比的。”
这话听着是恭维，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赵芸翻了个白眼拉起她儿子，“走，妈带你吃大肘子去。”
罗川他爸摇着头，哀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罗川牵住我的手，讨好道，“欢欢，我爸妈饭菜都准备好了，就吃这一顿吧，你放心，大哥大嫂不跟我们住一块，吃了饭他们就走了，正月里也不过来的。”
罗敏敏的儿子周轩跟在身后，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漂亮舅妈，你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轩轩最喜欢你了，而且明天妈妈就要结婚了，你给妈妈当伴娘，村里那些人就不会笑话妈妈了，求求你了好不好。”
我看着这张稚嫩期待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同样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区别怎么那么大。
“行，那我留下吧。”
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进屋的时候，罗敏敏压低了声音跟我说，“赵芸那女人是个神经病，精神病院都呆过半年，就是个疯子，嫂子你离她远点，有事找我就行。”
我心有余悸，难怪她这么猖狂，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
有了罗敏敏的提醒，一整顿饭，我都离赵芸远远的。
所有人也对她能忍则忍，可我低估了她作妖的本事，她想找事，根本没人拦得住。
不是嫌菜淡了就是咸了，筷子
敲的盘子刺啦作响，还骂她婆婆老年痴呆就赶紧喝药去死，休想让她一家养老。
罗浩吃饭吧唧嘴，菜汤故意甩我身上，抓过肘子油腻腻的手直接擦我衣服上，见我瞪他，他嬉皮笑脸地冲我扮鬼脸，“略略略，想打我啊，来啊，我让我妈用扫把把你腿打断，没人要的倒贴野鸡。”
我死死抓着筷子，心里气的不行却也只能憋着。
不断安慰自己，赵芸是个精神病人，我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饭吃到一半，罗川的大哥罗山回来了。
他跛着一只脚，手也没洗直接往空椅子上一坐就吃起菜来。
我听罗川说过，他大哥是做汽修的，过年这几天比较忙。
我盯着他黑黢黢的指甲，一点也不讲究地撕下一只鸡腿啃起来，口水飞溅。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吃完一只鸡腿他才注意到我的表情，把骨头随手一丢，刚好砸在我碗前。
他歪歪扭扭耷拉着椅子，用舌头剔着牙，“咋滴，瞧不上我们农村的？”
我头皮都麻了，使劲摇头，“没有没有。”
他哼了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露骨到让我难堪，“就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卖到我们这山沟里，确实挺值钱的，还是川子会挑人。”
“哥！”罗川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欢欢胆子小，你别吓她了。”
罗山呲了呲牙，自顾自倒酒喝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罗川的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欢欢啊，你第一次来家里，这个红包你收着，薄了点你别嫌弃，等你以后嫁过来，阿姨再给你包个大的。”
罗川是村坳里唯一的大学生，我一直都清楚他家里条件不好，当初看上他也是因为他上进体贴，情绪价值给的足。
这次来本就没想过要红包，但是长辈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拒绝。
正犹豫的时候，一只胖手突然伸了过来，把红包抢了过去。
罗浩二话不说撕开红包，两枚钢蹦咣当砸落，咕噜了一圈，滚到了我脚边。
3
我僵在原地，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我不缺钱，也没指望过让男
都快咧到耳根上，“好妹子，新婚快乐哦。”
随后招呼罗浩，“儿子，回去了，明儿个你姑结婚，妈给你买大肘子庆祝。”
罗浩高兴得不行，走的时候故意从我的新鞋子上踩过去。
我吃痛，扭头看了一眼，余光正好瞥见赵芸似乎叹了口气。
错觉吧。
一顿饭，吃的无比憋屈。
罗川的妈妈抹着眼角大吐苦水，“欢欢，让你看笑话了，你和川子早晚要结婚，阿姨也不瞒着你了，我这大儿媳就不是个好的，前两年和村里的无赖不清不楚，被人发现死不承认，我大儿子那腿就是跟那无赖打架被钢筋扎穿的。”
“去年，她跑到村口她爸妈的面摊，非要他们出钱还赌债，当街大闹抢钱，那老两口当场撞死了一个，警察来的时候，她就说自己是神经病，被关进去了半年才出来。”
“你听阿姨的话，她手上有人命，见到她就离远一点，阿姨可不希望你这么好的媳妇受伤。”
我心里打着鼓，越听越慌。
她抓着我的手，安慰地拍了又拍。
我看出她有话要说，“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她和罗敏敏对视了一眼，干笑一声，“我就说，这城里的姑娘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一头雾水，罗敏敏挪了屁股坐到我身边，“嫂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明天我结婚，能不能请你给我暖个被窝。”
我皱眉，“什么意思？”
罗川笑着给我解释，“欢欢，暖被窝是我们村这边的习俗，就是结婚头一晚挑个中意的女人和新郎官在一个被窝里躺一宿。”
4
我愣在原地，惊的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妹妹结婚，让我和新郎新婚夜躺一宿？罗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哪里是习俗，分明是在恶心人。
罗川捏着我的手，觉得我大惊小怪，“这不是村里的习俗吗，几百年都这么过来了，找个优秀的女人和新郎躺一宿，以后敏敏生的孩子也会一样优秀。”
“你是敏敏的准嫂子，也是我看中的媳妇，
不听话的女人就是欠打，一顿不行就多打几顿，还能不老实听话？”
罗川冷下脸朝我走过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我刚要躲，周轩一把抱住了我，嘴里大喊，“舅舅，轩轩帮你抓住了，快打她，往死里打。”
我使劲挣扎，却被罗川一把薅住了头发，他贴着我的耳朵，语气阴森，“好赖话你是听不懂对吗，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什么叫男人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