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一块融化黏稠的蜜，勉强透过黄枫谷坊市上空交织的灵气薄雾与油烟尘嚣，懒洋洋地泼洒在坑洼不平的青石板上。
空气厚重得能捏出油来——劣质朱砂的刺鼻、汗腺过度分泌的酸腐、某种灵草腐烂后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芬芳，还有地下那缕微弱灵脉散发出的、如同老宅地窖般的阴潮气，所有这些味道粗暴地混合、发酵，形成一只无形的、油腻的手，死死扼住每个初来乍到者的喉咙。
李阳的喉咙早己习惯了这种粗暴的问候。
他蹲在坊市最外围的角落，屁股底下垫了块磨得油亮的青砖，身前是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卷曲的粗布，上面整整齐齐——或者说，尽可能显得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淡黄色的符纸。
符纸质地粗糙，甚至能看到未捣碎的草茎纤维，上面用暗红色、色泽并不均匀的朱砂描绘着扭曲的图案。
避尘符的线条像个患了帕金森的老头画的圆，清风符的纹路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孱弱，唯一看起来稍微复杂点的火焰符，那团火苗的形状也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随时可能熄灭的可怜相。
这就是李阳的全部家当，他安身立命，或者说，挣扎求存的根本。
“上好的符箓！
走过路过莫错过！
避尘防风，点火必备！
三张只要一块下品灵石，买五送一，实惠划算！”
他的吆喝声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刻意拉长的调子，尾音微微上扬，试图注入一点热情，但很快就被市集的嘈杂吞没。
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嗤啦一声便没了踪影。
旁边的老墨，那个专卖残次法器的老头，斜睨了他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带着劣质酒气的浊音：“省省力气吧，小子。
你这玩意儿，狗看了都摇头。”
李阳没理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拇指指腹快速搓动着食指侧面——那里因为长时间研磨朱砂，留下了一小块洗不掉的暗红，像是某种古怪的胎记。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
布鞋、草鞋、甚至赤脚，沾着泥泞、露水或是说不清来历的暗色污渍，从他摊前匆匆流过。
偶尔有脚步停下，投射下短暂的阴影。
一双绣着暗纹的锦靴停留了片刻，靴子的主人，一个炼气期中期的年轻修士，拿起一张避尘符，指尖灵光微闪，检测了一下，随即嘴角扯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像丢垃圾一样把符箓扔回原处，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转身离去。
那轻蔑的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李阳心底某个最敏感的位置。
他脸上那点强堆出来的热络瞬间冷却了，垮了下去。
胃里像塞了一把粗粝的沙子，沉甸甸地磨得生疼。
穿越过来三个月了，这种眼神他早己习惯，但每一次，都依然能成功点燃他胸腔里那团名为屈辱的暗火。
妈的，这鬼地方。
卷，太卷了。
修仙修仙，修得跟996福报一样。
底层散修活得不如狗。
人家韩老魔还能有个小瓶挂开开，自己呢？
除了一脑子数理化知识和眼前这堆工业垃圾级别的符箓，毛都没有。
没错，工业垃圾。
这是他对自己产品的精准定位。
正宗符箓用的是精心炮制的妖兽血墨、灵木符纸，蕴含稳定灵力。
他用的是自己用土法提纯的劣质朱砂——里面掺了氧化铁粉增加色泽和稳定性，符纸是收购的最下等灵谷草纸，用现代碱法快速蒸煮软化过，纤维都损伤了不少。
至于灵力灌注？
对不起，没有。
他的产品纯粹是靠材料本身那点微末灵性以及符文结构引动的外界灵气，效果随缘，稳定性看天。
优点是便宜，便宜到令人发指。
又一双脚停在了摊前。
是一双磨得快破底的麻鞋，边缘沾着新鲜的泥点。
脚的主人是个面色焦黄、愁眉苦脸的汉子，修为约莫炼气二层，身上的灵气波动微弱得像是风中的残烛。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张清风符，反复看着，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渴望和更赤裸裸的窘迫。
“多…多少钱？”
声音干涩。
“三张一块下品灵石。”
李阳重新挂上职业性的表情。
汉子吞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能…能便宜点吗？
我就一块灵石，想买三张清风符，地里灵谷快干死了…”李阳心里叹了口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正想开口说“那就三张拿去吧”，眼角的余光瞥见三个身影晃晃悠悠地朝着他的摊位围了过来。
阴影瞬间浓重，将他连同他那寒酸的摊位一起笼罩。
来的三人都是炼气三层的修为，穿着统一的灰色短打，胸前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蛟”字。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阳。
另外两个一左一右，隐隐成夹击之势，堵住了所有去路。
旁边的老墨瞬间闭上了眼，发出轻微的鼾声，仿佛早己睡着百年。
空气骤然绷紧。
那拿着符箓的汉子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手一抖，符箓飘落在地，他连捡都不敢捡，低着头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老鼠般飞快地钻入人群溜走了。
刀疤脸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李阳身上，像是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
“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
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片，“这地界，归我们黑蛟帮罩着。
摆摊，得交管理费。”
李阳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胸腔里那点屈辱的火苗噌地窜高，几乎要烧穿喉咙。
但他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硬是挤出一个谦卑甚至有些惶恐的笑容，微微弓起背——这是他在前世推销信用卡时练就的本能。
“几…几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多包涵。
不知这管理费…怎么个交法？”
“一天一块下品灵石。”
刀疤脸旁边的瘦高个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或者，你摊上这堆破烂，我们哥几个勉强笑纳了，抵你三天的。”
一天一块？
李阳心里冷笑，那我干脆给你们打工算了。
他今天到现在，也才卖出去两张符，赚了半块灵石不到。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哭丧：“大哥，您看我这小本生意，实在……实在交不起啊。
这点东西您也看不上眼，要不…要不我明天挣了灵石，一定孝敬几位？”
刀疤脸的笑容冷了下来，眼神变得不善：“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他上前一步，一脚就踩在那块粗布上，碾了碾，几张三阳符被踩进青石板的泥污里。
“交，还是滚？”
那股混合着脚臭和泥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阳的瞳孔微微收缩，胃部抽搐着，一股冰冷的怒意沿着脊椎爬升，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里有他最后的本钱——三张画废了的、效果不明的符箓，是他昨晚尝试用提纯后的朱砂练习时，无意中注入了一丝焦躁情绪画成的玩意儿，线条扭曲得比摊上的所有货色都要狂放不羁，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原本打算回去拆解研究。
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纸边。
就在刀疤脸不耐烦地伸手要抓向他衣领的瞬间，李阳猛地抽出一张废符，几乎是凭着本能，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胡乱注入，朝着刀疤脸的方向甩了过去！
同时口中发出一声他自己都没听过的、色厉内荏的暴喝：“滚开！”
那符箓轻飘飘地，毫无气势可言，甚至没激发成功该有的灵光，就像一片普通的废纸，啪地一下，贴在了刀疤脸抬起的手臂上。
场面瞬间定格。
刀疤脸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那张鬼画符。
两个跟班也愣住了。
周围的嘈杂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预想中的爆炸、火焰或者任何攻击都没有发生。
刀疤脸脸上的错愕迅速转化为被戏弄的暴怒，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他妈敢耍我？！”
他手臂肌肉贲张，就要将那张破纸震碎，然后把眼前这小子撕了。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暴怒表情却猛地僵住，然后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变化。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眼皮耷拉下来，眉毛拧成一团乱麻，整张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揉捏，瞬间组合成一个极度夸张、充满极致嘲讽意味的鬼脸——仿佛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并且是对着空气，对着他自己，对着全世界，发出了无声但震耳欲聋的嘲讽！
不仅如此，他体内运转的灵力猛地一滞，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那股发力前的顺畅感瞬间被一种别扭至极的凝滞感取代，差点让他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大…大哥？”
瘦高个看着老大突然做出如此怪异的表情和僵在原地，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
刀疤脸想骂人，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维持着那副蠢到极致的嘲讽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李阳也完全懵了。
他只是情急之下乱扔东西而己，这…这是什么效果？
表情包实体化攻击？
附带灵力阻滞？
短暂的死寂。
周围几个原本看热闹的散修，有人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
刀疤脸脸上的“嘲讽”效果似乎在减弱，但那股羞愤欲绝的怒火却己然冲天而起。
他猛地抬手，想要撕掉那张还黏在手臂上的、让他出尽洋相的诡异符箓。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带着些许讶异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咦？
惑心符？
不对…这灵力运转…好生古怪。”
……摊位上，一张被踩入泥污的三阳符边缘，那劣质的朱砂线条，
空气厚重得能捏出油来——劣质朱砂的刺鼻、汗腺过度分泌的酸腐、某种灵草腐烂后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芬芳，还有地下那缕微弱灵脉散发出的、如同老宅地窖般的阴潮气，所有这些味道粗暴地混合、发酵，形成一只无形的、油腻的手，死死扼住每个初来乍到者的喉咙。
李阳的喉咙早己习惯了这种粗暴的问候。
他蹲在坊市最外围的角落，屁股底下垫了块磨得油亮的青砖，身前是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卷曲的粗布，上面整整齐齐——或者说，尽可能显得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淡黄色的符纸。
符纸质地粗糙，甚至能看到未捣碎的草茎纤维，上面用暗红色、色泽并不均匀的朱砂描绘着扭曲的图案。
避尘符的线条像个患了帕金森的老头画的圆，清风符的纹路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孱弱，唯一看起来稍微复杂点的火焰符，那团火苗的形状也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随时可能熄灭的可怜相。
这就是李阳的全部家当，他安身立命，或者说，挣扎求存的根本。
“上好的符箓！
走过路过莫错过！
避尘防风，点火必备！
三张只要一块下品灵石，买五送一，实惠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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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老墨，那个专卖残次法器的老头，斜睨了他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带着劣质酒气的浊音：“省省力气吧，小子。
你这玩意儿，狗看了都摇头。”
李阳没理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拇指指腹快速搓动着食指侧面——那里因为长时间研磨朱砂，留下了一小块洗不掉的暗红，像是某种古怪的胎记。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
布鞋、草鞋、甚至赤脚，沾着泥泞、露水或是说不清来历的暗色污渍，从他摊前匆匆流过。
偶尔有脚步停下，投射下短暂的阴影。
一双绣着暗纹的锦靴停留了片刻，靴子的主人，一个炼气期中期的年轻修士，拿起一张避尘符，指尖灵光微闪，检测了一下，随即嘴角扯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像丢垃圾一样把符箓扔回原处，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转身离去。
那轻蔑的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李阳心底某个最敏感的位置。
他脸上那点强堆出来的热络瞬间冷却了，垮了下去。
胃里像塞了一把粗粝的沙子，沉甸甸地磨得生疼。
穿越过来三个月了，这种眼神他早己习惯，但每一次，都依然能成功点燃他胸腔里那团名为屈辱的暗火。
妈的，这鬼地方。
卷，太卷了。
修仙修仙，修得跟996福报一样。
底层散修活得不如狗。
人家韩老魔还能有个小瓶挂开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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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工业垃圾。
这是他对自己产品的精准定位。
正宗符箓用的是精心炮制的妖兽血墨、灵木符纸，蕴含稳定灵力。
他用的是自己用土法提纯的劣质朱砂——里面掺了氧化铁粉增加色泽和稳定性，符纸是收购的最下等灵谷草纸，用现代碱法快速蒸煮软化过，纤维都损伤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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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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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双脚停在了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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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主人是个面色焦黄、愁眉苦脸的汉子，修为约莫炼气二层，身上的灵气波动微弱得像是风中的残烛。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张清风符，反复看着，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渴望和更赤裸裸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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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三人都是炼气三层的修为，穿着统一的灰色短打，胸前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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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一左一右，隐隐成夹击之势，堵住了所有去路。
旁边的老墨瞬间闭上了眼，发出轻微的鼾声，仿佛早己睡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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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拿着符箓的汉子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手一抖，符箓飘落在地，他连捡都不敢捡，低着头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老鼠般飞快地钻入人群溜走了。
刀疤脸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李阳身上，像是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
“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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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胸腔里那点屈辱的火苗噌地窜高，几乎要烧穿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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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几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多包涵。
不知这管理费…怎么个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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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旁边的瘦高个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或者，你摊上这堆破烂，我们哥几个勉强笑纳了，抵你三天的。”
一天一块？
李阳心里冷笑，那我干脆给你们打工算了。
他今天到现在，也才卖出去两张符，赚了半块灵石不到。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哭丧：“大哥，您看我这小本生意，实在……实在交不起啊。
这点东西您也看不上眼，要不…要不我明天挣了灵石，一定孝敬几位？”
刀疤脸的笑容冷了下来，眼神变得不善：“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他上前一步，一脚就踩在那块粗布上，碾了碾，几张三阳符被踩进青石板的泥污里。
“交，还是滚？”
那股混合着脚臭和泥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阳的瞳孔微微收缩，胃部抽搐着，一股冰冷的怒意沿着脊椎爬升，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里有他最后的本钱——三张画废了的、效果不明的符箓，是他昨晚尝试用提纯后的朱砂练习时，无意中注入了一丝焦躁情绪画成的玩意儿，线条扭曲得比摊上的所有货色都要狂放不羁，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原本打算回去拆解研究。
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纸边。
就在刀疤脸不耐烦地伸手要抓向他衣领的瞬间，李阳猛地抽出一张废符，几乎是凭着本能，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胡乱注入，朝着刀疤脸的方向甩了过去！
同时口中发出一声他自己都没听过的、色厉内荏的暴喝：“滚开！”
那符箓轻飘飘地，毫无气势可言，甚至没激发成功该有的灵光，就像一片普通的废纸，啪地一下，贴在了刀疤脸抬起的手臂上。
场面瞬间定格。
刀疤脸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那张鬼画符。
两个跟班也愣住了。
周围的嘈杂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预想中的爆炸、火焰或者任何攻击都没有发生。
刀疤脸脸上的错愕迅速转化为被戏弄的暴怒，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他妈敢耍我？！”
他手臂肌肉贲张，就要将那张破纸震碎，然后把眼前这小子撕了。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暴怒表情却猛地僵住，然后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变化。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眼皮耷拉下来，眉毛拧成一团乱麻，整张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揉捏，瞬间组合成一个极度夸张、充满极致嘲讽意味的鬼脸——仿佛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并且是对着空气，对着他自己，对着全世界，发出了无声但震耳欲聋的嘲讽！
不仅如此，他体内运转的灵力猛地一滞，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那股发力前的顺畅感瞬间被一种别扭至极的凝滞感取代，差点让他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大…大哥？”
瘦高个看着老大突然做出如此怪异的表情和僵在原地，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
刀疤脸想骂人，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维持着那副蠢到极致的嘲讽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李阳也完全懵了。
他只是情急之下乱扔东西而己，这…这是什么效果？
表情包实体化攻击？
附带灵力阻滞？
短暂的死寂。
周围几个原本看热闹的散修，有人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
刀疤脸脸上的“嘲讽”效果似乎在减弱，但那股羞愤欲绝的怒火却己然冲天而起。
他猛地抬手，想要撕掉那张还黏在手臂上的、让他出尽洋相的诡异符箓。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带着些许讶异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咦？
惑心符？
不对…这灵力运转…好生古怪。”
……摊位上，一张被踩入泥污的三阳符边缘，那劣质的朱砂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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