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尽深渊的开端他叫王浩，一个把我撞得粉碎性骨折，
还想花钱买通医生截掉我腿的富二代。他以为权力和金钱就是一切，但他错了。他不知道，
我除了是顶尖医学院的高材生，还有一个身份——亡灵女友的唯一契约人。
当截肢手术通知单送到我病床前时，我笑了。我为王浩定制的专属地狱，正式开张。
他不是喜欢开车撞人吗？那我就把他困在车祸那天，让他一遍，一遍，
又一遍地……感受车轮碾过身体的滋味。
傍晚的余晖给医学院的林荫道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我刚结束一整天的解剖学实验，
脑子里还在不知疲倦地复盘着胸锁乳突肌的起点和止点，以及其深层穿行的颈部神经和血管。
再过一年，我就能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外科医生，握住那把冰冷、精准，
能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手术刀。这是我和林玥共同的梦想。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像一头狂暴的野兽，瞬间撕碎了校园的宁静。我下意识地回头，
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炫目的骚红色，以及两盏亮得令人眩晕的大灯。紧接着，
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啸，和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我的右腿上。“咔嚓！
”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清脆，也最恐怖的声音。是我自己的骨头，在告诉我它碎了。
身体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被抛到半空，随即重重摔在地上。右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疯狂搅动。剧痛像潮水般席卷我的神经，
我的意识在其中沉浮，视线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我看到一个穿着限量款潮牌的年轻人从那辆骚红色的法拉利上下来。他约莫二十出头，
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脸上没有丝毫肇事后的惊慌，只有被打扰的烦躁和不耐。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而是径直走到车头，狠狠一脚踢在被撞瘪的保险杠上。“妈的，
真晦气！”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里满是嚣张的怒火，“撞了个穷学生，
车漆都他妈刮了！你让老刘赶紧过来处理，别耽误老子晚上去会所！
”“穷学生”……我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浸湿了我的裤腿，
在身下形成一小片温热粘稠的血泊。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块刮花了他车漆的障碍物。
很快，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老刘提着公文包匆匆赶到。
他没有先查看我的伤势，而是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绕着车祸现场勘察起来。
他把我散落在地的专业书籍和背包，不动声色地往马路中间挪了挪。然后，
他走到姗姗来迟的交警身边，压低声音，熟络地递上了一根烟，低声耳语着什么。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像一出荒诞的默剧。我躺在地上，是唯一的受害者，
却成了这出剧里最无足轻重的背景板。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流失，
腿上传来的剧痛一波波冲击着我几近溃散的意识，但这一切，都不及此刻心里的寒意。
我看着王浩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着老刘和交警“友好”地交流，
看着远处围观人群麻木的脸。我明白了，从我被撞飞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了。几天后，
在医院惨白的病床上，我收到了警方的定责通知书。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张丰立，
因未在人行横道内横穿马路，负本次事故全部责任。随之而来的，
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送来的一个厚厚的信封。我以为是医药费，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沓崭新的一万块钱，和一封用A4纸打印的信。“小子，拿着钱闭嘴，别不识好歹。
我儿子没让你赔修车钱已经是发善心了。安分点把病养好滚蛋，不然别说毕业，
你老家的父母也别想安生。”没有署名，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信纸，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发出“咯咯”的脆响。
那一万块钱，像一万句最恶毒的嘲讽，扇在我的脸上。复仇的种子，第一次在我心中，
破土而出。2 来自地狱的手术单右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X光片上，
我的骨头像被锤子砸过的玻璃，碎成了几十块。每一次换药，每一次轻微的挪动，
都像是对我意志的酷刑。但我咬着牙挺着，我是学医的，我知道只要固定得好，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它们还能重新长合在一起。我还能站起来，还能走进手术室。然而，
我低估了王浩的恶毒，也高估了人性的底线。那天下午，我的主治医生，
曾经在解剖学大课上点名表扬我“天生就该拿手术刀”的刘教授，走进了我的病房。
他不再是讲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眼神锐利的学术权威，而是面色凝重，眼神躲闪，
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将一份检验报告单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声音干涩地说：“丰立啊，情况……不太好。你的伤口出现了极为罕见的快速感染，
细菌已经侵蚀到了骨髓。你看这个‘中性粒细胞比例’和‘C反应蛋白’，高得吓人。
为了保住你的命，我们……我们必须立刻进行截肢手术。”我撑着身体坐起来，
拿起那份报告。作为连续五年拿一等奖学金的顶尖医学生，
我对这些数据比对自己家的门牌号还熟。只扫了一眼，我的心就沉到了谷底。伪造的。
数据全是伪造的。而且伪造得极其拙劣，几个关键指标之间的逻辑关系完全不符，
像是随便从网上抄了几个危重病人的样本填上去的。所谓的“罕见感染”，更是子虚乌有。
我的伤口虽然严重，但在我的精心护理下，恢复得很好，连最轻微的红肿都没有。我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刘教授那张写满心虚的脸。“刘教授，”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您再好好看看，这真的是我的报告吗？您从医三十年，真的认为这份报告上的数据，
指向了必须截肢的结局吗？”他不敢与我对视，目光落在地面上那块磨损的地砖上，
仿佛那里有什么深奥的学问。“丰立，我知道你专业知识扎实，但……但临床情况瞬息万变，
有时候不能只看数据。这是我们整个科室会诊后得出的结论，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
我瞬间明白了。王浩，那个撞了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的富二代，他嫌麻烦了。
他大概是觉得我这个“穷学生”是个隐患，是个不定时炸弹，所以他要一劳永逸。
他不是要我的钱，他是要我的命，要我引以为傲的未来。他要毁掉我，
毁掉我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梦想，让我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和假肢上，
仰望他那个人上人的世界。而我的恩师，我曾经敬重无比的刘教授，
就是他递过来的那把屠刀。我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动，牵扯着腿上的伤口，
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法律、正义、师道、医德……在金钱和权势面前，
原来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如此可笑。“我明白了。”我收起笑容，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明……明天上午九点。
”刘教授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我放弃了所有的幻想。报警？申诉？
找媒体？没有用的。一个能让交警颠倒黑白，能让三甲医院主任伪造报告的人，
早已堵死了我所有的路。他们给我留下的，只有一条通往残缺的绝路。
3 亡灵契约那张印着“截肢手术同意书”的A4纸，轻飘飘地躺在我的床头，却像一座山，
压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信任。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静静地躺着，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而泛黄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
像一只破碎的蝴蝶。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冷雨，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玻璃，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一声声哀悼的鼓点。
病房的玻璃上很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汽，将窗外的世界隔绝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我看着那扇窗，看着窗上蜿蜒流下的水痕，仿佛又看到了她。林玥。我因车祸去世的女友。
一年前，也是一个雨夜，她为了给我买一份热乎乎的夜宵，
在过马路时被一辆酒驾的卡车撞倒。我赶到时，她就躺在冰冷的雨水里，身体一点点变凉。
我握着她的手，那双曾经会在冬天为我织围巾、会在我做实验疲惫时为我按摩太阳穴的手，
第一次变得那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生前体温总是很低，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她说，
那是因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我笑着说，那这辈子就由我来做你的暖宝宝。
可我没能暖热她。此刻，病房里的空气似乎也随着我的回忆，一点点变冷。
我死死地盯着那片被水汽模糊的窗玻璃，一个荒诞而又强烈的念头在我脑中升起。玥玥，
你回来过，对不对？就在我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病房的玻璃上，那个我视线聚焦的地方，
一个纤细、湿冷的手印，就那样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地，浮现了出来。没有预兆，
没有声音。它就像是从玻璃的另一面渗透过来一样，轮廓清晰，甚至能看到掌心细密的纹路。
那是一个女人的手印，比我的手小上一圈，纤细而秀气。是林玥的手。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恐惧？不，没有恐惧。
只有一股从骨髓深处升起的、巨大的悲伤和……希望。我挣扎着，
用没受伤的左腿和双臂支撑着身体，一点点挪到床边。我伸出颤抖的右手，隔着冰冷的空气，
虚虚地描摹着那个手印的轮廓。“玥玥……”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他们要拿走我的腿……我们一起梦想的手…手术刀，
我快要握不住了。”“你回来过，对不对？你一直都在，对不对？”“帮我，好不好？
”我终于伸出手，将手掌轻轻地贴上了那个冰冷的手印。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我的掌心传来，仿佛穿透了我的皮肉，穿透了我的灵魂。
那不是玻璃的冰冷，而是一种……生命的温度被抽离后的、属于阴间的寒冷。“我们一起，
让他付出代价。”窗上的手印，在我手掌贴上去的瞬间，似乎变得更清晰、更深邃了一些。
那一刻，一个疯狂而又完美的计划，在我剧痛的大脑中，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
迅速成型。一个利用我毕生所学的医学知识，结合这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
为王浩……为所有伤害我的人，量身打造的，永无止境的心理地狱。
4 审判日开启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
正是那个我刻骨铭心的名字——王浩。我平静地接起电话。
“你他妈到底对我车做了什么手脚！”电话那头传来王浩暴跳如雷的咆哮，
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洗车机运作的嘈杂声，“那个手印怎么擦都擦不掉！
老子找了全城最好的洗车行，用了进口的抛光蜡，它还在那！是不是你他妈搞的鬼？
”我能想象出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林玥留下的那个手印，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印记，
人间的物理手段，怎么可能抹得掉。我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进了他的耳膜。“别急，王大少爷。”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这只是一个开始。”“开始？开始你妈！”他疯狂地咆哮着，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个不知死活的穷鬼！我告诉你，你的截肢手术就在明天上午九点！刘教授亲自动刀！
等你成了瘸子，老子会天天派人去‘问候’你，让你后悔惹了我！让你后悔还活在这个世上！
”“是吗？”我慢悠悠地说，“我很期待。”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再理会他后续的任何咒骂。时间不多了。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
我必须在他们夺走我的腿之前，开启我的审判。我转过头，
再次看向窗户上那个依旧清晰的手印。那股阴冷的气息仿佛一直萦绕在我的指尖，
与我身体里的愤怒、不甘和仇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念。
我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那个手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它，也对着冥冥之中的林玥，
一字一句地，下达了我的指令。“林玥，以你我之名，以他所犯之罪，开启审判。
”“审判对象：王浩。”“审判地点：北环路与学院路交叉口，车祸现场。
”“审判内容：无限循环车祸瞬间。”“刑期：无期。
对人脑应激反应、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以及幻觉产生的全部神经学和心理学知识，
以林玥的力量为媒介，为王浩开启一个无限循环的“审判日”。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看我明天被推进手术室，变成一个残废的时候，
他的专属地狱，将在今夜，正式降临。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嘴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王浩，好好享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第一夜。
5 无限循环的恐惧盛宴一王浩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他那张价值百万的顶级床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宿醉后的口干舌燥让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找水喝。床头的电子日历上，
清晰地显示着日期——10月25日，星期三。王浩愣了一下。10月25日？
那不是他撞了那个穷学生的日子吗？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记错了，
或者是电子日历出了故障。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同样显示着10月25日。“操，
什么玩意儿。”他没太在意，只当是巧合。他记得很清楚，
昨天他才给那个叫张丰立的穷鬼打过电话，通知他明天准备截肢。那今天应该是28号才对。
他像往常一样，洗漱，换上一身骚包的行头，从车库里十几辆豪车中，
随手挑了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那辆被刮花的法拉利已经被他送去重新做漆了，
车门上那个诡异的手印让他心里发毛，他决定暂时不开那辆车。一天的时间百无聊赖地过去。
下午三点，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城郊的赛车场飙车。三点十五分，当他哼着歌，
把车开上北环路高架时，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笼罩了他。
这条路……这个时间……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路口，
一个穿着白衬衫、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年轻男人，正低着头，从路边走了出来。那个身影！
王浩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被他撞了的穷学生！张丰立！他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砰！”几乎是历史重演，王浩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但一切都太晚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车头撞上那个身影，然后失控地撞向一旁的护栏。剧烈的冲击让他头晕目眩，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啊——！”王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那张熟悉的大床上。窗外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他惯用的男士香水味。
一切都和他早上醒来时一模一样。他颤抖着手，抓过床头的电子日历。
上面依然显示着——10月25日，星期三。“不……不可能……”王浩喃喃自语，
他冲下床，打开电视，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正用甜美的声音播报着：“今天是10月25日，
本市天气晴朗……”他疯了一样冲进衣帽间，昨天穿出去的那身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
没有一丝褶皱。他跑到车库，那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完好无损地停在车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