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裴烬当了三年秘书，当了三年替身。所有人都说我爱惨了他，为了留在他身边，
甘愿活成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让我穿她喜欢的高跟鞋，磨得我脚后跟全是血。
他让我学她爱喝的黑咖啡，苦得我三天吃不下饭。他甚至在我生日那天，带我去她的墓地，
逼我对她说对不起，说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他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等他亲手把我迎进他的世界，再让我亲手，把他的世界彻底摧毁。
那份他以为是商业机密的亲子鉴定，不过是我复仇剧本的最终章。1.他的白月光，
我的保护色“岑宁，这件裙子，领口太高了。”裴烬的声音从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传来，
没什么温度。我正弯腰整理文件，闻言动作停了一下。直起身，我看着落地窗里自己的倒影。
一条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圆领，长袖，裙摆到膝盖下面。很标准，很得体，
符合一个总裁秘书的身份。“裴总，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还原了。”我开口，声音放得很轻。
我说的是实话。裴烬死去的白月光，那位叫温遥的女人，喜欢穿这种款式的裙子。
为了让我更像她，裴烬的衣帽间里，给我准备了整整三个衣柜的“温遥同款”。从裙子到鞋，
甚至内衣。他有很严重的偏执症。“我说的是领口。”他重复了一遍，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她喜欢穿V领的，能露出锁骨。去换掉。”我点点头，没反驳。“好的，裴总。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进了隔壁专门给我准备的休息间。衣柜里，挂着一排崭新的裙子。
我挑出一条V领的，面无表情地换上。镜子里的女人，眉眼清淡，身材纤细，配上这条裙子，
确实有几分温遥照片里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所有人都说，裴烬把我留在身边，
就是因为我长了和温遥一模一样的眼睛。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不像笑，
更像一个机械的指令。回到办公室，裴烬已经站到了落地窗前。他很高，背影挺拔，
西装包裹下的身躯显得有些冷硬。“裴总，换好了。”他转过身，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的锁骨上。“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算是满意了。“下午的行程，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三点和鼎盛的李总开会，五点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我把行程单递过去。
他接过来，手指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指尖。很凉。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可能……体质问题。”我低声说。“她以前手脚总是热的。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宣告什么。我垂下眼，没接话。三年来，这种对比，
我已经听了上千遍。她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她会怎么做。而我，只需要模仿，复制，
粘贴。做一个完美的，没有灵魂的替身。这样很好。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才不会被人怀疑，
她的心里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刀。2.十年前的雨夜，没有真相下午三点，
和鼎盛的会议很顺利。我坐在裴烬身边，做着会议纪要。全程低着头，只在需要的时候，
把对应的文件递给他。对面的李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会议结束，李总笑着伸出手：“裴总，合作愉快。
”裴烬和他握了手。李总的视线又落到我身上：“这位是岑秘书吧？年轻有为啊。
”“李总过奖了。”我站起来，微微欠身，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裴烬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他喜欢我这种懂分寸，不给他惹麻烦的姿态。因为温遥，
就是这样的人。温婉，安静，永远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回到车上，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
“晚上晚宴的礼服，让陈姐送到别墅了。”裴烬闭着眼，捏着眉心。“好的。”“还有，
”他顿了顿，睁开眼，看向窗外，“明天是她的忌日。”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但我脸上什么都没露出来。“我知道了，裴总。”“明天的工作都推掉，
早上九点，跟我去一趟西山陵园。”“是。”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把这座城市点缀得虚假又繁华。十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夜。我爸开着一辆破旧的货车，
在盘山公路上，和一辆失控的跑车撞在一起。跑车上，是裴烬和温遥。还有我妈。
我妈那天搭我爸的顺风车，准备去城里给我买生日礼物。那场车祸，带走了三个人。我爸，
我妈，还有温遥。裴烬活了下来。最后的事故报告认定，是我爸疲劳驾驶，负全责。
我们家赔得倾家荡产，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一夜之间，
变成了背着杀人犯女儿名号的孤儿。没人相信我爸。他说他看到那辆跑车在追逐另一辆车，
速度快得吓人，根本不是正常行驶。他说他被逼到了悬崖边，是为了躲避才打滑的。
但没人信。因为裴家，是云城的天。他们有最好的律师，有最强的公关团队。
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一场因为他们内部肮脏争斗引起的飙车，
说成是一场无辜的意外。我用了十年时间，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晚，和裴烬飙车的，
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裴燃。一个从没被裴家承认过的私生子。而我的计划，
就是要让这个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我要让裴家，
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而裴烬，我亲爱的裴总，就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跳板。
3.一场完美的表演，骗过所有人西山陵园。黑色的墓碑上，嵌着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
笑得很甜，眉眼弯弯。是温遥。裴烬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马蹄莲。
他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孤寂。我站在他身后，
同样一身黑。手里也捧着一束花。是菊花。我爸妈的墓，就在不远处，很小，很不起眼。
“你过去，跟她说说话。”裴烬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走上前，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
按照裴烬的要求，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温小姐，”我轻声开口，
像在演一场排练了无数次的舞台剧，“我是岑宁。裴总他……很想你。”“是我不好。
”“我不该……长得像你。”“更不该，出现在他身边。”我说着这些违心的话，
心里一片冰冷。裴烬就站在后面听着。他需要这个。需要一个活着的“罪人”，
来祭奠他死去的爱情，来减轻他内心的负罪感。我满足他。我演得越逼真，
他就越不会怀疑我。“起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站起来，
因为蹲太久，腿有点麻，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掌很烫，
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在我的皮肤上。我浑身一僵。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很快松开了手。
“回去吧。”他转身，迈开长腿。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
我竟然在想，如果十年前那场车祸没有发生，我会不会，也像其他女孩一样，
对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动心？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很快掐灭了它。岑宁，别忘了。
你是来复仇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回到别墅，裴烬直接去了书房。陈姐迎上来，
小声对我说：“岑小姐，午饭准备好了。”“嗯，我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我径直上了二楼，回到我的房间。关上门，我反锁。从床头柜的最底层，
摸出一个很小的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是我爸妈的生日。
文件打开，是一份详细的人物关系图。中心是裴家。延伸出的线条，密密麻麻，
指向各个公司，各个家族。其中一条最粗的线，指向一个叫“裴燃”的名字。
后面备注着：私生子。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母亲，顾曼。现住址：城南老城区，
幸福路32号。这就是我十年来的成果。我像一只最耐心的蜘蛛，一点一点，织出了这张网。
现在，网已经织好。就等猎物，一个个自己撞上来了。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
张叔吗？我是小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宁啊，什么事？”这个张叔，
是我爸以前货车队的老同事。也是当年，唯一一个相信我爸，还偷偷塞给我几百块钱的叔叔。
“张叔，我想请您帮个忙。”“你说。”“您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您跟我说过，
出事前几天，我爸的车好像被人动过手脚？”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宁，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张叔，这对我很重要。您再仔细想想，任何细节都行。”我知道，
当年的事，没人敢再提。裴家的势力，足以让任何人闭嘴。但我必须赌一把。
“……我想起来一点。”张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爸当时说，他车上的刹车片，
好像换了新的。但他自己没换过。他还嘀咕，是不是公司给换的，也没通知一声。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刹车片。4.丢失的耳钉，致命的线索裴烬最近很忙。
公司在竞标一个城东的大项目，竞争对手是老牌企业沈氏集团。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公司，
开会，看方案，一待就是深夜。我也跟着连轴转。端茶倒水，整理文件，安排行程。
表现得像一个最尽职尽责的秘书。这天晚上，又是快十二点才结束工作。从公司出来，
裴烬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送岑秘书回去。”裴烬说完，就上了自己的车。
我坐上另一辆车。车子开到一半，我突然开口：“师傅，麻烦停一下。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岑小姐，怎么了？”“我……我好像有个耳钉落在办公室了。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很重要。”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司机犹豫了一下。
“可是裴总交代了……”“就一小会儿，我上去拿了就下来，麻烦您了。”我放软了声音，
带着点恳求。司机最终还是同意了。车子掉头，重新开回公司大楼。我拿着门禁卡，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顶层办公室。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微光。
我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裴烬的办公桌前。耳钉当然是借口。我要找的，是别的东西。
裴烬有个习惯，重要的文件，他不会放在明面上，而是会锁在办公桌最右侧的抽屉里。
那个抽屉，是密码锁。我蹲下身，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着那个密码锁。四位数的密码。
会是什么？温遥的生日？不对，太容易猜到。裴烬没那么蠢。我闭上眼，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三年来我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裴烬的信息。他的生日，他父母的生日，
公司的创立日……都不是。突然，一个数字，跳进了我的脑海。1128。
温遥出车祸的那天。也是我失去父母的那天。我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输入。1128。
“滴”的一声轻响。抽屉，弹开了。我的心跳得飞快。里面很整洁，只有几个文件夹。
我快速翻阅着。竞标方案，财务报表……都不是。直到我翻到最下面一个牛皮纸袋。
袋子没有封口。我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
标题写着：《关于裴燃先生的资产赠与协议》。我屏住呼吸，一页一页往下看。
协议的大概内容是，裴家老爷子，也就是裴烬的父亲，愿意将自己名下3%的股份，
无偿赠与给裴燃。前提是，裴燃必须永远离开云城，永远不能以裴家人的身份自居。并且，
要对十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守口如瓶。协议的最后，有裴老爷子的亲笔签名。
但裴燃那一栏，是空的。也就是说，裴燃没有签。他没有接受这份协议。我心脏狂跳。
这就是证据！证明裴家承认裴燃的存在，并且试图用钱来封住他的嘴！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协议的每一页。然后把文件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锁好抽屉。我站起身，
平复了一下呼吸。假装在地上找了一圈，然后“失落”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车上，
司机问我：“岑小姐，找到了吗？”我摇摇头，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可能掉在别的地方了。”司机没再多问，
重新发动了车子。车窗外，夜色浓稠。我的手心里，全是汗。裴烬，裴老爷子。
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5.保安大叔，隐藏的证人城南老城区，幸福路32号。
一栋很旧的居民楼，墙皮都剥落了。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顾曼的家。她就是裴燃的母亲。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看到我，她眼神很警惕：“你找谁？
”“请问，是顾阿姨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我是您儿子，
裴燃的朋友。”听到“裴燃”两个字，顾曼的脸色瞬间变了。“我不认识什么裴燃，
你找错人了。”她说着就要关门。我赶紧用手抵住门：“顾阿姨，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帮他。”“帮他？”顾曼冷笑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除了会用钱砸人，
还会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别想再用钱来收买我们！我儿子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看来，
她把我当成裴家派来的人了。“顾阿姨，您误会了，我不是裴家的人。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的全家福。爸爸，妈妈，还有十几岁的我，
笑得很开心。“十年前西山那场车祸，死的不仅有裴家的准儿媳，还有我的父母。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顾曼心上。她愣住了，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你是……”“我叫岑宁。我爸叫岑德海，是那辆货车的司机。
”顾曼的身体晃了晃，扶住了门框才站稳。她把我让进了屋。屋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
“孩子，你……”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阿姨，我知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我开门见山，“我也知道，裴燃先生，没有接受裴家的封口协议。”顾曼的眼圈红了。
“那个傻孩子……他斗不过裴家的。”“可他不想让真相就这么被埋了，对不对？
”顾曼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那晚，阿燃就在那辆车上。他亲眼看到，是裴烬为了超车，
恶意别你们的货车，才导致了悲剧。”“可警察的报告……”“报告是假的！
都是裴家买通了人做的假证！”顾曼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们还威胁阿燃，如果敢说出真相，
就让我们母子俩在云城消失！”我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果然如此。
“裴燃先生现在在哪里？”“他……他前几年就离开云城了，说要去外面闯荡，
不想再受裴家的气。”顾曼擦了擦眼泪，“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阿姨，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顾曼摇摇头：“他怕被裴家的人找到，号码一直换。”线索，
在这里断了。我不甘心。“阿姨，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人，可能会知道裴燃先生的下落？
”顾曼想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人，也许知道。”“谁？”“老王。
以前裴家的司机，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开除了。他跟阿燃关系不错。”“他现在在哪里？
”“好像……在裴氏大厦当保安。”我的心，猛地一跳。裴氏大厦的保安？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脸。那个每天早上我上班时，都会笑着跟我打招呼的保安大叔。
那个会在下雨天，提醒我带伞的保安大叔。那个有一次我低血糖晕倒，
给我递了块糖的保安大叔。原来，他就是老王。原来，最关键的证人，一直就在我身边。
而我，却从没注意过。6.一块糖，收买不了的人心第二天上班，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时。
到公司楼下时，王叔正站在门口，指挥着车辆。看到我，他像往常一样，
露出憨厚的笑容：“岑秘书，今天这么早啊。”“王叔早。”我走到他身边，
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今天早上多做了点银耳羹，给您带了一份。”王叔愣了一下，
连忙摆手：“哎哟，这怎么好意思。”“没事的，您每天站在这里也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