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王子——"朵朵的蓬蓬裙蹭过储物柜发出簌簌响动。
她踮脚时别着水钻发卡的辫子扫过大牛耳垂，"我用这个换。
"藏在背后的断臂芭比突然递到眼前，塑料关节处沾着可疑的褐色糖渍。大牛后退半步，
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柜门。上周那盒爬出蟑螂的饼干开始在记忆里蠕动，
他看见朵朵左手还攥着半块融化巧克力。"你的骑士该换铠甲了。"朵朵突然逼近，
甜腻的香水味混着话梅糖气息，
"昨天张老师罚你擦黑板..."她指尖划过磁悬浮轨道车的银色外壳，
"要是不小心摔坏..."尖利哭嚎适时炸裂。小胖被按在积水里，
三个男孩正撕扯奥特曼的金色臂铠。大牛抱紧轨道车转身，撞进一双沾着草屑的旧球鞋里。
"要换吗？"男孩举起铁皮盒，盒盖上的卡通贴纸卷边泛黄。
他袖口露出的创可贴渗着淡黄药渍，像枚褪色的勋章。1."这是去年在工地捡的。
"小林用指甲抠着坦克履带的泥块，碎屑雪花般飘落。"当时它卡在水泥管里，
像只被封印的机械兽。"大牛的手指抚过变形金刚腰部的胶痕，
环氧树脂在裂纹里凝固成琥珀色河流。他突然发现小林的校牌链是半截钥匙，
随着动作在脖颈间划出银弧。"你爸真用碎纸机？"小林突然凑近，
创可贴下的伤口散发碘伏气息。他指尖点着变形金刚缺失的肩甲，
"我妈说大人害怕珍贵的东西。"储物柜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异响。
大牛看见小林把换来的磁悬浮轨道车塞进书包时，露出半包医院缴费单。边角被揉得发皱。
2."好厉害！"小雨的惊呼带着蜜桃味吐息，智能机器人的蓝光映在她瞳孔里。
"我从来没见过会写诗的机器人。"她手腕翻转时，大牛看见粉色橡皮筋系着的就诊手环。
储物柜突然震动，某个奥特曼的手掌拍在玻璃内侧。大牛慌乱中碰翻零件盒，
磁悬浮模块滚到小雨脚边。她弯腰时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后颈碎发下露出淡青的针孔。
"这个送你。"小雨从马尾辫取下星星发卡，金属棱角还带着体温，"是我在儿童病房做的。
"她指尖有胶枪烫伤的月牙形疤痕。放学前大牛看见朵朵堵住小雨，
断臂芭比在黄昏中划出威胁的弧线。小雨只是微笑，玻璃弹珠从指缝漏下，
在瓷砖地上敲出水晶编钟般的清响。3."你看这个裂纹。"小林在雨中举起变形金刚，
雨水顺着胶痕汇成溪流，"像不像你上周摔碎的保温杯？"他忽然抓住大牛的手腕，
指尖按在跳动的脉搏上。积水倒映着两个摇晃的影子。大牛数到第37滴雨时，
小林突然说："我妈的化疗费还差两万八。"玩具火车在轨道上侧翻，
溅起的水花打湿缴费单上"恶性肿瘤"四个铅字。储物柜在午夜发出啃噬声。
大牛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小林换来的合金坦克。生锈的履带夹着银杏标本，
叶脉间藏着用针尖刻的"明天见"。4."疼吗？"大牛抓住小雨的手腕，
淤青在苍白皮肤上绽放成紫罗兰。夜光星空仪投下的银河里，玻璃弹珠中的千纸鹤正在燃烧。
小雨抽回手的动作像受惊的蝶："福利院的王阿姨说，笑容是最甜的止痛药。
"她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锁骨下的烫伤疤痕盘踞如蜈蚣。
"想要新玩具的孩子...总要付出代价。"暴雨拍打窗棂时，小林留下的地址在掌心洇湿。
大牛突然发现变形金刚脚底刻着微型地图，坐标指向城中村某间挂着蓝窗帘的病房。
储物柜轰然洞开，月光为玩具覆上惨白尸衣。智能机器人突然启动，
电子屏闪烁着陌生诗句："当玻璃国王开始流血/积木城堡就迎来了末日。
"5.器材室的霉味混着小雨身上的紫藤花香。大牛看着女孩踮脚取下通风管里的铁盒，
淤青的手腕在昏暗光线中像易碎的青瓷。盒子里躺着用橡皮筋捆住的玻璃弹珠，
每颗都裹着写满数字的糖纸。"是病房号。"小雨指尖抚过糖纸上歪扭的数字，
"王阿姨说被领养的孩子都要当储钱罐。"她突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烫伤疤痕下隐约可见条形码纹身。储物柜突然传来爆裂声。大牛回头时，
小雨的唇擦过他耳尖："明天带三个会发光的玩具来。"她的眼泪砸在玻璃珠上，
映出器材室窗外朵朵扭曲的脸。6.废弃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在雨中腐烂。
小林指着生锈的控制室："我妈在这里打过工。"他掀开潮湿的帆布，
露出贴着大牛名字的储物柜，里面堆满用报纸包裹的玩具零件。"你爸公司开发的楼盘。
"小林擦掉零件上的泥浆，露出"牛氏集团"的激光防伪标。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两人僵住，来电显示是"王主任"，背景音里传来小雨的啜泣。
大牛在回家路上发现校服口袋多出半张缴费单。被雨水泡皱的"化疗药物"字样旁，
有用血画的微笑表情。他摸到变形金刚关节处新嵌的玻璃珠，
在月光下显出"救命"的荧光笔迹。7.朵朵把断臂芭比按进水洼时，
小雨的玻璃弹珠正在大牛掌心发烫。"我知道你偷藏了止痛药。
"朵朵的粉色指甲陷进小雨手腕，"上次福利院火灾..."智能机器人突然从储物柜冲出，
机械臂打翻水桶。大牛在混乱中抓住小雨的手，她掌心的条形码蹭过他指纹。医务室柜子后，
小雨吐出含血的玻璃珠："王阿姨今晚要带我去见新爸爸。
"小林留下的合金坦克在深夜启动，履带碾过橡皮泥契约。
大牛发现融化的橡皮泥里裹着带血的乳牙，
契约背面用蜡笔写着三年前的车祸日期——正是母亲失踪那天。
8.儿童病房的蓝窗帘在风中鼓成幽灵。大牛隔着玻璃看见小林母亲枯枝般的手腕，
输液管连着生锈的玩具火车。床头柜上的相框里，小林父亲戴着牛氏集团的安全帽。
"他们说工程事故是爸爸打瞌睡。"小林把磁悬浮轨道车拆成零件，
"这些本该是我们的拆迁补偿。"他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溅上暗红血点，像雪地落梅。
小雨的求救信息从智能机器人眼中投射到天花板。
大牛在储物柜最深处找到父亲签字的拆迁协议，受害者名单里赫然列着小林父亲的名字。
月光下，协议签名渗出暗红，宛如血书。9.暴雨夜，大牛撞见父亲在书房焚烧文件。
飘落的灰烬里，他捡到三年前的工程质检报告，红色公章盖着"小雨"的名字。
能机器人突然自动播放录音："...混凝土标号不合格导致坍塌..."器材室传来巨响。
大牛冲进去时，看见朵朵举着美工刀，小雨的玻璃弹珠滚落一地。
某颗珠子里封存的监控录像正在播放：戴牛氏集团工牌的男人把小雨推向燃烧的福利院。
储物柜在此刻轰然倒塌。橡皮泥契约里的乳牙悬浮在月光中。
小林留下的变形金刚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微型存储器——里面是三段致命录音。
10.大牛蜷缩在储物柜里，智能机器人循环播放着父亲的声音："把质检员女儿处理掉。
"月光透过格栅切割他的脸庞，
玻璃弹珠在掌心映出小雨惊恐的瞳孔——那是福利院火灾当晚的监控画面。
小林在游乐园废墟埋下第43个玩具零件时，突然被黑影笼罩。
朵朵父亲的安全帽反着冷光："小朋友不该玩火。"柴油味的手帕捂住口鼻瞬间，
他瞥见对方工牌上牛氏集团的logo正在渗血。
小雨的玻璃弹珠在器材室地板上滚出SOS轨迹。
王阿姨的高跟鞋声混着钥匙串脆响："新爸爸喜欢会笑的人偶。"针管推入静脉时，
小雨咬碎藏在舌底的玻璃珠，荧光液体在眼底烧出逃生路线图。
11.大牛在焚化炉找到半张质检报告残页，焦边卷曲如干枯蝶翼。
小林母亲的输液管突然爆裂，抗癌药水在地上汇成数字：13-24-7。
当他们破解这是储物柜密码，却看见朵朵正在往柜门缝隙灌胶水。"你爸欠我家的工程款！
"朵朵的芭比娃娃砸向大牛，塑料头颅裂开露出微型摄像头。小雨的求救声从摄像头里传来，
背景是牛氏集团未竣工的烂尾楼。深夜，大牛用磁悬浮组件拼出信号发射器。
变形金刚的存储器突然激活，三年前坍塌现场的哭喊声倾泻而出。在钢筋断裂的轰鸣中，
他听见母亲呼喊自己乳名的余音。12.小雨在烂尾楼顶棚摇晃，
脚踝锁着带牛氏集团标志的铁链。大牛举起会发光的玩具枪，却看见小林出现在王阿姨身后，
手里攥着滴血的合金坦克。"妈妈今早走了。"小林的声音像生锈的发条，
"她说要看看你家的玩具城堡。"他突然扯开校服，腰间绑着的玩具火车零件正在倒计时。
朵朵父亲的狞笑从楼下传来："陪你们爸妈去吧！"大牛在混乱中抓住小雨的手，
她腕间的条形码被铁链磨出血痕。智能机器人突然冲进来，
机械眼投射出父亲签署的拆迁协议——签署日期竟是母亲失踪次日。
13.储物柜里的橡皮泥契约彻底融化，露出母亲失踪前藏的U盘。监控视频里。
父亲将昏迷的母亲抱进质检科办公室，背景音是朵朵父亲讨要工程款的怒吼。
小林在游乐园操控塔启动磁悬浮轨道，生锈的旋转木马突然通电狂转。
"这是我爸没做完的工程。"他拆开遥控器，露出里面带血迹的拆迁同意书。
小雨用玻璃珠折射阳光点燃废纸堆。火舌吞没福利院档案时，
大牛看见"领养记录"栏里自己的名字。王阿姨的尖叫中，
他发现自己和小雨的条形码前三位完全相同。14.暴雪夜，三个孩子蜷缩在储物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