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在骨瓷碟上磕出清脆声响，苏晚垂眸看着褐色液体表面晃动的倒影。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苏小姐对结婚对象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介绍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眼前的中年女人正殷勤地翻动资料册，镶钻美甲在真皮沙发扶手上敲出细碎节奏。这场相亲安排在CBD顶层旋转餐厅，270度玻璃幕墙外，整座城市的灯火都在雨水中漂浮。
"最好是金融行业，年收入......"
话音未落，电梯间传来清脆的叮咚声。苏晚无意识抬眼，呼吸突然停滞。
黑色大衣挟着潮湿水汽漫进大厅，男人修长手指正在解深灰色羊绒围巾。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浅金色阴影，那副金丝眼镜后，琥珀色瞳孔如七年前一般摄人心魄。
"顾总！"介绍人慌忙起身，"没想到您提前到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按住她将要站起的肩头，雪松香气混着雨水的清冽扑面而来。苏晚看见他腕表折射的冷光，表盘边缘刻着熟悉的"C&W"——那是他们大学时共同设计的暗号，Charlotte & William。
"好久不见。"顾明城在她身旁落座，西装裤料擦过她的小腿，"苏小姐的品味倒是没变。"他目光扫过她耳垂，那里缀着碎钻拼成的山茶花，正是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介绍人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认识？"
"故人。"他轻笑，指腹摩挲着威士忌杯沿。冰块碰撞声里，苏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每当顾明城在解剖课走神，总会无意识转笔，金属笔帽在虎口擦出绯红。
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回忆如潮水漫过堤岸。七年前的雨夜，她在医学院实验室等到凌晨，手机里最后一条短信还躺在收件箱：晚晚，等我回来。而再次见面，竟是在未婚妻的葬礼上。黑白照片里的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挽着顾明城的手臂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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