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猩红订单台风“海葵”像一头挣脱锁链的疯兽,用它无形的獠牙撕裂云层,
嘶吼着碾过整座城市。暴雨早已不是雨,是亿万颗冰冷的透明子弹,
狂暴地砸在陈默的头盔上,噼啪作响,震得他耳膜发麻。积水漫过了电瓶车的踏板,
混着污泥的脏水正顺着雨靴的破口往里钻,刺骨的寒意贴着骨头缝往里渗。
他正歪歪扭扭地冲过最后一个路口时,车头在水里猛地打滑,像条离水的鱼。就在这时,
那道冰冷的电子音穿透密集的雨幕,精准地扎进他耳蜗——严重超时警告!
订单#SHD78423 预计罚款:80元。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瞬间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八十块!这个数字像烙铁一样烫在他脑子里——这八十块,
快顶得上小雨半次透析的费用!女儿苍白小脸上强撑的微笑,背后那张沉重的缴费单,
瞬间压得他胸口发闷。他胡乱抹了把脸,雨水混着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流进嘴里,
又咸又涩。牙关咬得发酸,他把油门猛地拧到底,
破旧的电瓶车在水里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车轮溅起半人高的浑浊水浪。
上一个订单的顾客在门口抱怨了什么,他甚至根本没听清,
揣着湿透的餐盒就一头扎回滂沱大雨里。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不是催单,是新单。
他本能地靠向最近楼道的入口,昏黄的感应灯忽明忽灭。
冻僵的手指在防水袋上艰难地划动着,
幕上的地址:目的地:江畔公寓 - 18栋 - 顶楼复式配送备注:送碗长寿面,
得看着我吃完。不然差评。拒单也一样喔。备注栏的文字透着一种诡异的猩红,
绝不是APP默认的颜色,更像是干涸凝结的血痂。“看着我吃完”那几个字,
此刻蜷缩在冰冷的屏幕上,莫名地让他后颈一凉,仿佛被什么湿冷的东西舔过。一个差评,
两百块罚款!这几乎是他白干大半天的汗水钱——在这场让配送费翻了几倍的暴雨里,
这赤裸裸的威胁像铁钳一样,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
江畔公寓18栋顶楼……那地方他听说过,是这片区有名的“烂尾鬼楼”。开发商跑路后,
那钢筋水泥的骨架在风雨里孤零零地烂了好几年,尤其是顶楼复式,
据说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绕着走。台风夜,烂尾楼顶层,
要一碗必须盯着他吃完的长寿面……这订单,从头到脚都透着股邪气。
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冰冷的“拒单”按钮上,渴望按下去解脱。可就在这时,
女儿透析仪那熟悉的嗡鸣声仿佛又在耳边尖锐地响起,小雨攥着他衣角,
小声说“爸爸我不怕疼”的模样,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屏幕上那80块的罚款还在闪烁,
而拒绝这单可能带来的200块差评罚款,更像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他耗不起,真的耗不起。陈默深吸一口气,腥冷的雨水气息猛地灌进肺里,像吞下了一块冰。
悬着的手指移开,最终重重地戳在了“我已到店”的按钮上。外面的雨似乎更疯了,
狂风卷起路边的树影,在昏暗中狂乱地摇摆,如同无数扭曲的鬼影在起舞。
他跨上湿漉漉的电瓶车,再次冲进被黑暗和暴雨彻底吞噬的街道。远处,
江畔公寓模糊的轮廓在风雨中矗立。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劈下,
刹那间照亮了那栋烂尾楼——它矗立在雨幕中,像一块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而手机屏幕上那行猩红如血的备注,赫然就是墓碑前飘摇闪烁的引魂鬼火,冰冷刺眼,
拖拽着他,无可挽回地向着那未知的深渊坠去。第二章:直播屠宰场狂风裹挟着暴雨,
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江畔公寓18栋顶楼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如同巨兽垂死时沉重的喘息。陈默站在1801号门前,
廉价雨衣淌下的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积成一小滩,混着污泥,像一块丑陋的污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浓重的霉味死死纠缠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腥气,
还有一种廉价香薰试图掩盖却徒增反感的甜腻,仿佛在一块腐肉上撒满了劣质的砂糖。
他按响了门铃。门内死寂一片,静得让人心慌,仿佛里面埋葬着什么。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时,“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向内拉开了一道窄缝。
一只手从缝里伸了出来。那手青白得吓人,像是长期不见阳光的病态,
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指甲缝里嵌满了暗红色的污垢——那颜色,让人联想到凝固的血块。
它就那样无声地悬在门缝后,等待着。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强行压下本能的后退冲动,把装着长寿面的餐盒往前递去。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只冰冷诡异的手时,
门缝突然又开大了一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门缝往里探,越过那只手,
瞬间撞进了客厅深处昏暗的景象。光线本就很暗,
却被至少七八台亮着的手机屏幕切割得光怪陆离。那些手机被固定在支架上,
冰冷的光圈齐齐聚焦在中央的沙发上,活像一场邪恶仪式的祭台。沙发上瘫软着一个女人!
她的嘴巴被厚厚的灰色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只能发出微弱压抑的“呜呜”声,
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牵动着胸口剧烈起伏。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里爬满了血丝,
瞳孔里塞满了纯粹的、无法言说的惊恐,泪水混着脸上的污渍不断滚落,在下巴汇聚,
滴落在衣襟上。但最刺眼、最令人灵魂震颤的,是她隆起的腹部——半截剪刀柄,
突兀地、直挺挺地竖在那里!金属的剪刀柄在屏幕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完全浸透了她浅色的上衣,在沙发皮面上晕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深色,
布料纹理的缝隙里都吸饱了黏稠的血浆,甚至能隐约看到伤口处翻卷的、失血的皮肉。
那柄插在人体上的剪刀,就像一个丑陋而残忍的祭品,冷酷地宣告着这场暴行仍在进行中。
“咚!” 陈默手里的餐盒无意识地在头盔上磕了一下。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冻得他四肢麻木僵硬。
他以为自己早已见惯了底层生活的龌龊与挣扎,
却从未如此赤裸地直面一场正在进行中的、被无数冰冷镜头围观的虐杀!胃里一阵翻滚,
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上。“欢——迎——光——临!!!
” 一个男人嘶哑亢奋的声音猛地炸响,每个字都拖得长长的,裹挟着一种病态的狂喜。
门被彻底拉开,一个黑洞洞的手机镜头直接怼到了陈默的鼻尖前。镜头后面,
是一张扭曲到变形的脸。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油腻的头发结成绺,深陷的眼窝里,
那双瞳孔燃烧着一种非人的、纯粹而骇人的光芒——那是施暴带来的极致快感,纯粹而邪恶,
令人毛骨悚然。他穿着一件沾满不明污渍的黑色帽衫,
唾沫星子随着他癫狂的喊叫溅到了陈默脸上。“死亡秀正式开播啦!家人们!看看谁来了?!
” 他对着镜头疯狂咆哮,突然又把镜头猛地转向沙发上濒死的女人,
声音尖锐得像用指甲刮擦玻璃:“来啊小哥!告诉今晚这位‘寿星’!
老子给她点的长寿面——她该不该吃?!”手机屏幕上,
弹幕如同失控的病毒般疯狂滚动:[磨叽nm啊!快点捅!主播墨迹!差评!][就插一刀?
糊弄鬼呢?退钱!!!][假的吧?这演技太浮夸了!换人!
][哈哈哈哈哈外卖小哥懵逼.jpg 表情包get!][让小哥上!
他动手老子立马刷火箭!][不够劲儿啊!差评!差评!]那些冰冷的文字,
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陈默的神经。没有一句是对暴行的指责,
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怜悯!满屏滚动的,全是催促、是嫌恶不够刺激、是毫无人性的狂欢!
屏幕后面,无数双匿名的眼睛,正用他们扭曲的“热情”和廉价的“不满”,
共同搭建着这座血腥的祭坛!惨白的屏幕光映在陈默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耳边充斥着暴雨砸落的轰鸣、女人濒死的微弱呜咽、男人癫狂的笑声,
还有那如同恶魔低语般永不停歇的弹幕诅咒声。他握着餐盒的手死死攥紧,
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而在他后腰处,那把用来修电瓶车的铁扳手,
正沉沉地坠在那里,隔着湿透黏在皮肤上的衣服,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心里发慌。冲上去?拦住这个疯子?可这疯子手里有直播的手机,
屏幕后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80块的罚款……200块的差评……这些刚刚还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数字,
此刻仿佛变得遥远而模糊,却又像无形的绞索,死死勒着他的脖子。
小雨还在医院……透析费……巨大的恐惧、冰冷的愤怒、翻涌的恶心,
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面对庞大恶意时的无力感,像冰水混合物一样,
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彻底浇透。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死死盯着陈默那张因极度震惊而僵硬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欣赏自己“杰作”般的得意。他故意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滚动的弹幕依旧在疯狂叫嚣着,催促着更血腥、更刺激的画面。“说啊,小哥,
” 男人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带着一种猫戏弄垂死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
每一个字都像火红的针,“告诉她……这碗面……她该不该吃?”后腰的扳手冰冷坚硬,
膈得皮肉生疼。陈默全身的肌肉绷得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每一寸都在无声地呐喊。
第三章:冰晶裙与地狱契约扳手撕裂空气的尖啸尚未消散,“啪嚓!
”一声刺耳的爆裂紧随其后——第一台手机屏幕被砸得粉碎。玻璃碎片四溅,
在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陈默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借着砸毁第一个“眼睛”的冲势,拧腰发力,
就要扑向第二台直播支架——他要让这场魔鬼狂欢彻底失明!“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比金属破裂更刺耳、更癫狂的笑声骤然炸开,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擦骨头。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意外或愤怒,只有一种扭曲的、得逞的狂喜。
门边的男人——脸因兴奋涨得通红,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非但没有阻拦,
反而敏捷地向后跳开一步,如同一个掌控全局的魔术师,
猛地一脚踹在客厅中央那张厚重波斯地毯的边缘!嗡——!地毯被巨大的力量掀飞,
甩向角落。陈默向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绳索勒住。扳手凝固在半空中,
手臂因肌肉的急刹而剧烈颤抖抽搐。他的瞳孔骤然缩小,
死死聚焦在地毯下暴露出来的东西上——不是预想中的木地板。
那是一整块巨大的、冷冰冰的钢板!钢板的表面泛着金属特有的、毫无生气的寒光,
冰冷刺骨。钢板中央,赫然焊接着一个钢筋打造的囚笼!笼子异常狭窄,
高度仅容一个成年人蜷缩着蹲在里面,粗壮的钢筋冰冷厚重,像怪兽的肋骨,
将一切光线和希望都残忍地隔绝在外。而在那冰冷的囚笼深处,
紧紧蜷缩着一个穿着粉色冰晶公主裙的、小小的身影。
女孩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如纸的小脸上,不知是冷雨还是绝望的泪水留下的痕迹。
那双曾经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空洞无神,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失去了所有光彩。
小小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如同寒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粉色的裙摆沾满了污泥,边角被冰冷的钢筋勾破了几缕细纱。
她死死地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冰晶玩偶,小小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仿佛那是将她从这无边噩梦中拯救出去的最后一根稻草。骤然暴露在光线下的刺激,
让她发出一声细若蚊蚋、几乎被空气吞没的抽噎,本能地将自己缩得更小、更紧,
恨不得钻进冰冷的钢筋里,从这个地狱消失。“小……小雨——?!
” 陈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瞬间攥紧、碾碎!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崩塌。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沉重的扳手“哐当!
”一声脱手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那冰冷绝望的撞击声,像是他灵魂碎裂的回响。
是他的女儿!穿着她生日时最爱的那条冰晶裙,此刻应该在小姨家安稳睡觉的小雨!
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被关在这个魔鬼的钢铁牢笼里?!“Surprise!
爹地?” 男人咧开嘴,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裹着剧毒的蜜糖,
慢悠悠地从齿缝间挤出。他不紧不慢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划动了几下,
然后猛地将屏幕怼到陈默眼前,近得几乎要贴上他的睫毛。
病专科医院 - 陈小雨患者备注:预付三年透析及基础治疗费那串冰冷的数字,
瞬间化作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默的视网膜上,烙进他的灵魂深处。
315000元人民币——分毫不差,正是小雨接下来三年维持生命所必需的透析和治疗费!
一个他拼尽血汗、耗尽尊严也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此刻,
竟以如此血腥荒谬、如此践踏人性的方式,被眼前这个恶魔“预付”了!“瞧,
你宝贝女儿的小命,我‘大发慈悲’地给她续上了三年保质期。
” 男人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蛊惑,又像沉重的枷锁,
“哐当”一声套在了陈默的脖子上。他用手机屏幕敲了敲冰冷厚重的钢筋牢笼,
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伟大的骑士爸爸。做出你的选择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一把乌黑冰冷的手枪赫然出现,
枪口毫不留情地、重重地顶上小女孩柔嫩的太阳穴!
金属的坚硬和冰冷瞬间压陷了女孩娇嫩的皮肤。小雨发出一声被掐断般的、极致恐惧的呜咽,
那声音细小微弱,却足以撕裂任何父亲的心肺。“选第一!” 男人狞笑着,
枪口纹丝不动地压着小雨的头,
另一只手却指向沙发——指向那把插在腹部、浸透鲜血的剪刀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他的声音因亢奋而尖利破音,炸得空气都在瑟瑟发抖:“过去!
把那把剪刀从她肚子里拔出来!然后用尽全力——老子要你亲眼看着——插进她的心脏!
我要看到她心脏停跳那一刻的表情!直播间的家人们都等着看呢!立刻!马上!动手!!
”“或者……”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陈默脸上每一寸肌肉的痉挛和扭曲,
将压在女孩头上的枪口示威性地又往下按了按,
小雨的呜咽瞬间变成了窒息的、痛苦的抽气声。“选第二,
”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轻快,“坐在这里,看着她,
” 他目光扫过笼子里颤抖的小身影,“砰!小脑袋开花。哦,对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
恶意地补充道,同时对着旁边另一台还在忠实直播的手机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沙发上这位‘寿星’也快不行了嘛!家人们,押注了啊?!是杀大人保小萝莉?
还是让小萝莉祭天,送大人再挨一刀?哈哈哈!”轰隆——!!!窗外天地仿佛被撕裂,
一道惨白狰狞的闪电如同死神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玻璃幕墙上,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煞白,
宛若冰冷的停尸房!紧随其后的炸雷如同巨兽的怒吼,震得脚下的钢板都在嗡嗡作响。
刺目的白光扫过沙发,陈默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死,
无法控制地聚焦在那个濒死女人的脸上。雨水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疯狂流淌,
形成一层扭曲流动的滤镜。透过这层晃动摇曳的水幕,他看清了女人的眼睛——没有哀求,
没有恐惧,那双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的瞳孔里,只剩下深不见底、几乎凝固了的悲伤,
以及一丝……一丝近乎解脱的、令人心颤的决绝?嗡——!!!
陈默的脑海里仿佛被这道闪电同时劈开!一段被恐惧淹没的记忆碎片,
裹挟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猛地撞回他的意识——就在三小时前。
市医院那条充斥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冰冷走廊。头顶惨白的灯光让人晕眩。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催款单,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头顶悬挂的电视里,
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主持人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播报着:“……本台最新消息。
此前追踪‘暗网直播虐杀产业链’的调查记者楚岚,在卧底调查期间身份不幸暴露,
疑似已遭犯罪集团绑架。警方已介入全力调查。据悉,
该犯罪集团已对楚岚发出‘悬红追杀令’……”屏幕上,
是一张年轻、干练、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破一切黑暗的面孔。咔嚓——!!!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将医院走廊的幻象彻底击碎。沙发上,
在粘稠血泊中微弱抽搐的女人,被灰色胶带紧紧封着嘴,
脸上布满血污……可那双望向他的、带着悲伤与决绝的眼睛,却在这一刻,
与三小时前电视屏幕上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在这地狱般的电光中瞬间重合!是她!
那个笔名叫“楚岚”的调查暗网罪恶的记者!她……她在调查这个疯子?!
她是为了揭露这个才……“选啊——!!!” 男人的咆哮如同蘸了盐水的皮鞭,
狠狠抽打在陈默的神经上。笼子里的小雨仿佛被这声咆哮彻底击垮,
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爸爸——我怕!!!
太阳穴上黑洞洞的枪口、旁边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催促着死亡的弹幕……所有这一切的碎片,
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冰冷的雨水气息和铁锈的腥甜,如同亿吨级的巨轮,
毫无缓冲地、以毁灭的姿态,狠狠撞入陈默的脑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心脏被冻结在冰窖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旋转、扭曲、变形。
他徒劳地张着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死,发不出哪怕一丝微弱的音节。腰后空荡荡的,
那把扳手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嘲讽。窗外,暴雨依旧狂暴地砸落,
密集的雨点撞击玻璃的声音,如同无数颗冰冷的子弹,持续不断地敲打着这座钢铁囚笼,
也无情地为这场残酷至极的审判进行着倒计时。第四章:双击解锁的鲜血密码“选好了?
”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霜,枪口死死顶在小雨的太阳穴上,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女孩的呜咽被恐惧扼在喉咙深处,只剩下躯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时间仿佛凝结成了粘稠的血块,沉重得令人窒息。就在这凝固的绝望中,陈默动了!
那只刚刚砸碎手机、还沾着塑料碎片的手,闪电般探向脚边——没有触碰扳手,
却一把抄起了摔在地上、汤汁淋漓的长寿面餐盒!动作快得只剩下模糊的残影!“啪——!!
!”滚烫的油汤混杂着面条、蛋花和碎裂的葱花,被他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精准地扣向男人正对着直播镜头的脸!“嗷——!!!
”猝不及防的灼痛和辛辣瞬间淹没了男人。滚油糊住了他的双眼,湿滑的面条粘在睫毛上,
辣椒素疯狂刺激着泪腺。剧痛让他本能地松开了顶住小雨的枪,双手胡乱地捂住脸,
身体痛苦地后仰摇晃。就是这一刻!陈默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被极限压缩后骤然释放的弹簧,
猛地向前扑去!他的目标不是惨叫的敌人,而是那张沙发!他像一头沉默却致命的猎豹,
扑到楚岚身边。那只沾满油渍的手没有半分迟疑,
死死抓住了嵌在她腹部的那半截剪刀柄——冰冷、湿滑、沾染着生命的温度。“呃——!
”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楚岚身体猛地一弓,被封堵的嘴里挤出沉闷的哀鸣,
额上冷汗瞬间汇成了溪流。陈默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向外一拔!
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血肉被强行撕裂。温热的血液随着剪刀的拔出,
喷溅了他满头满脸!然而,握着这把滴淌鲜血剪刀的陈默,接下来的举动,
让所有人——无论是直播间里屏息的看客,还是捂脸惨叫的男人——都彻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