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叶家灭门之夜,叶辰蜷缩在冰冷衣柜缝隙,眼睁睁看着父母被仇家虐杀。十年后,
他以“归零者”身份重临故城,仇家已是雄霸一方的商业巨擘。
当仇人之子嚣张踩碎他故意遗落的银行卡,
却不知这张卡关联着足以冻结全球半数流动资本的恐怖账户。
叶辰微笑看着对方在夜总会直播吸毒,轻轻按下发送键——视频瞬间引爆全网。
仇家商业帝国一夜间股市崩盘,地下罪证如雪片飞入警局。法庭宣判仇家死刑那一刻,
叶辰在父母墓前烧毁仇家最后一张底牌:“游戏结束。”当记者追问复仇动机,
他掀开西装露出满背伤痕:“每一道疤,都是他们今天的催命符。”第一章 归零者夜色,
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江城上空。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模糊的光斑,
红绿交织,映照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钢铁丛林。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轿车,
如同幽灵般滑过喧嚣的街道,
悄无声息地停泊在“鎏金岁月”夜总会那过分耀眼的金色大门旁。车门开启,
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踏在湿漉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叶辰走了出来。十年了。
他微微仰头,夜总会顶部那巨大、俗艳的招牌放射着刺目的光芒,
“鎏金岁月”四个字嚣张跋扈,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的香水、雪茄烟雾、酒精以及一种……金钱与权力肆意发酵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这气味钻入鼻腔,瞬间勾起了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血腥与焦糊味,
让他的胃部条件反射般一阵抽搐。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比现在更冷。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叶家别墅的断壁残垣,冲刷不掉满地刺目的暗红。他只有十岁,
小小的身体死死蜷缩在父母卧室巨大的红木衣柜最深处、那道狭窄得令人窒息的缝隙里。
透过柜门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他看到了地狱。父亲叶振国,
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用宽厚手掌抚摸他头顶的父亲,像破麻袋一样被拖拽到客厅中央。
几个戴着狰狞鬼面具的黑衣人,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雨夜里清晰得可怕。父亲倔强地昂着头,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
死死盯着主位上那个没有戴面具、嘴角噙着残忍冷笑的男人——陈万山!
江城地下世界的阎王!他记得那张脸,每一个毛孔都刻着得意与凶残。“振国兄,别怪我。
”陈万山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要怪,就怪你太不识相,
挡了太多人的路,也挡了我的财路。”母亲林婉凄厉的哭喊声撕裂了空气:“万山!
我们两家……还有旧情啊!求求你,放过孩子!辰儿还小!”她扑过去,想抱住陈万山的腿,
却被旁边一个黑衣人一脚狠狠踹在腹部,痛苦地蜷缩在地,鲜血迅速在她素雅的旗袍上洇开。
“旧情?”陈万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俯下身,一把揪住母亲的头发,
迫使她仰起满是泪水和血污的脸,“林婉,当年你选叶振国不选我,就该想到有今天!
至于那个小杂种……”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扫过整个客厅,
最终定格在叶辰藏身的衣柜方向。叶辰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搜!
那小崽子肯定没跑远!”陈万山厉声下令。柜门外,脚步声如同丧钟,越来越近。
就在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即将抓住柜门把手的瞬间——“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从别墅西侧的车库传来,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整栋房子都在摇晃,
玻璃窗哗啦啦碎裂!浓烟瞬间弥漫。“妈的!怎么回事?”陈万山的怒骂声传来。“山哥!
可能是煤气管道!快走!”手下惊慌失措的声音。
混乱的脚步声、咒骂声、物品倒塌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
叶辰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从柜子缝隙里猛地窜出,
凭借着对家中每一个角落的熟悉,在浓烟和黑暗中跌跌撞撞,
从后门厨房一个早已废弃的狗洞钻了出去,
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滂沱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也浇醒了他濒临崩溃的神智。
身后,是吞噬了父母和家园的冲天火光与滚滚浓烟,还有陈万山那如同恶魔诅咒般的狂笑,
穿透雨幕,清晰地烙印在他灵魂深处:“哈哈哈!叶振国!林婉!你们看到了吗?
这就是跟我陈万山作对的下场!你们叶家,完了!彻底完了!你儿子?就算他今天侥幸跑了,
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我等着他爬回来送死!哈哈哈!”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他没有回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泥泞和荆棘中拼命奔跑,
朝着城市最黑暗、最混乱的边缘地带,
朝着那个唯一可能给他一线渺茫生机的地方——江城码头。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
十年后的叶辰站在“鎏金岁月”的金色光晕下,下意识地抬手,
轻轻抚过自己左边眉骨上方那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的旧疤。指尖传来的微微凸起的触感,
是那个地狱之夜的永久印记。雨水顺着指尖滑落,带着刺骨的凉意,一如当年。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意与冰冷的杀机,如同收刀入鞘般,
一丝不剩地压回灵魂最深处。再抬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已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平静,
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深不可测。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毫无温度、近乎于无的弧度。十年磨砺,利刃藏锋。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他是“归零者”。
一个在黑暗世界深处悄然崛起,名字本身便代表着绝对力量与终极清算的代号。
一个足以让全球金融寡头颤抖、让地下世界枭雄俯首的禁忌存在。今夜,清算,
从这扇金色的地狱之门开始。叶辰抬步,走向那扇象征着江城顶级纸醉金迷的旋转门。
门口的安保人员穿着笔挺的制服,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个进入者的身份与价值。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叶辰身上时,却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男人穿着剪裁完美、质地精良的深色西装,气质沉静内敛,步伐沉稳有力,
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仿佛连他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安保下意识地微微躬身,竟忘了上前盘问,任由他如同穿过无人之境般走了进去。门内,
是另一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重低音炮疯狂敲打着耳膜,几乎要震碎人的心脏。
迷离炫目的激光束在弥漫的烟雾中疯狂切割着空间,光怪陆离。舞池里,
无数年轻而狂热的肉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忘情地扭动、摩擦,
汗水与荷尔蒙的气息浓烈得化不开。
空气中混合着顶级香槟的甜腻、雪茄的辛辣、女士香水的馥郁,
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金钱与欲望蒸腾发酵后的奢靡气味。叶辰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平静地扫过这片喧嚣的丛林。他的目标清晰无比——位于二楼视野最佳位置的“帝王”包厢。
没有理会沿途投来的或好奇、或探究、或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目光,
他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楼梯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面色冷硬的保镖,
显然是专门负责拦截那些不够资格踏入“帝王”领域的不速之客。当叶辰踏上第一级台阶时,
其中一人立刻伸出了粗壮的手臂,像一堵墙般挡在他面前。“先生,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或会员卡。”保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叶辰停下脚步,
目光甚至没有在这保镖脸上停留一秒,依旧平视着前方,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这张卡,通体漆黑,
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只在卡面中心,
、却又充满冰冷机械美感的符号——一个由无数精密线条构成的、正在无限趋近于零的圆圈。
没有银行标志,没有卡号,没有名字。它安静地躺在叶辰修长的手指间,
像一块来自深空的黑曜石,散发着神秘而内敛的光泽。保镖的目光落在这张奇特的卡上,
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冷漠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作为“鎏金岁月”最高级别包厢的守卫,他接受过最严格的培训,
认得全球范围内几乎所有顶级私人银行和隐秘俱乐部发行的特殊凭证。
而眼前这张“归零卡”,他只在一份最高机密的内部资料图片上惊鸿一瞥过!那是传说中,
只有站在全球财富与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才有资格持有的、象征着绝对支配权的禁忌之物!它代表的,
是足以打败一个小国经济的恐怖能量!保镖伸出的手臂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
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腰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尊…尊贵的先生!
请…请原谅我的冒犯!您请!帝王包厢随时为您服务!”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张卡,
更不敢直视叶辰的眼睛。叶辰仿佛没有听到保镖的告罪,也完全无视了他那卑微的姿态。
他收回卡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微不足道。他平静地踏上旋转楼梯,
走向那片俯瞰着整个夜场喧嚣的、属于江城最顶级纨绔的领地。帝王包厢的门是特制的,
隔音效果极佳,但门内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放肆的狂笑尖叫依旧能隐约透出。
门口同样站着两个保镖,看到叶辰上来,刚想上前,
楼梯口那位保镖立刻用眼神和手势疯狂示意。门口的两人瞬间领会,
同样毕恭毕敬地让开道路,并为他拉开了厚重的包厢门。门开的瞬间,
一股混杂着浓烈酒气、昂贵雪茄烟味、脂粉香水和某种奇特甜腻气味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包厢内部空间极大,装修极尽奢华之能事,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是整个夜场狂欢的盛景。
真皮沙发上,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正肆意放纵。
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在震耳的音乐中疯狂扭动身体,
几个公子哥模样的男人端着酒杯大声谈笑,眼神迷离。而包厢正中央,
被众人簇拥着的、染着一头刺眼银发、穿着花哨纪梵希衬衫、脖子上挂着粗大金链的年轻人,
正是叶辰此行的目标——陈万山的独子,陈浩。陈浩显然已经喝高了,眼神涣散,满脸通红,
一手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另一只手正从一个镶满碎钻的小盒子里,
用一根精致的金勺小心翼翼地挑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凑到鼻子前,一脸陶醉地深深吸了进去。
他的动作熟练而张扬,没有丝毫避讳,周围的人也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人跟着起哄叫好。
“浩哥威武!”“哈哈,还是浩哥路子野,这‘天堂粉’纯度就是高!”“那是!在江城,
还有我陈浩搞不到的东西?我爹一句话,条子都得绕道走!”陈浩吸完粉,精神更加亢奋,
拍着胸脯,言语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叶辰站在门口阴影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观察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拙劣表演。他缓步走入包厢,
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角落里一个眼神还算清明的富二代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叶辰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喧嚣的人群,俯视着下方舞池里疯狂舞动的人潮。
他的位置,恰好离陈浩所在的沙发区不远。就在这时,叶辰似乎无意地,
从西装裤兜里掏东西时,动作“微微一顿”,一张薄薄的卡片从他指间滑落,
“啪嗒”一声轻响,掉在了陈浩脚边那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那正是那张通体漆黑的“归零卡”。它静静地躺在地毯上,在包厢迷幻的灯光下,
那个无限趋近于零的符号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嗯?
”陈浩正沉浸在“天堂粉”带来的极致快感中,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醉眼朦胧地低下头,看到了那张卡。“操!什么玩意儿?”他骂骂咧咧,抬脚就踩了上去,
还用力碾了碾,似乎想把这张碍眼的东西彻底踩碎。“谁他妈乱丢垃圾?弄脏老子的毯子!
知道这毯子多少钱吗?够买你这种穷鬼一条命了!”他一边碾,
一边口齿不清地对着空气叫嚣。旁边一个狗腿子凑过来,讨好地笑道:“浩哥息怒!
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服务生不小心掉的破卡,我这就给您扔了!”说着就要弯腰去捡。
“慢着!”陈浩似乎被那张卡奇特的造型和材质勾起了一丝兴趣,他醉醺醺地弯下腰,
用两根手指,像捏着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把那张被自己踩得有点变形的黑卡捏了起来,
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啧,黑不溜秋的,连个银行标志都没有,什么垃圾玩意儿?
连张信用卡都不是?”他撇着嘴,满脸鄙夷,手指一松,卡片再次掉在地上。这一次,
他抬起穿着限量版AJ球鞋的脚,狠狠一脚跺了下去!“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卡片虽然材质特殊极其坚韧,但在陈浩这泄愤般的一脚下,
边缘也微微出现了不可逆的弯折痕迹。“垃圾!就该踩碎!”陈浩得意地哈哈大笑,
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周围的狗腿子和女孩们也跟着哄笑起来,谄媚地附和着。
“浩哥霸气!”“就是!什么破烂也敢往帝王包厢丢!”“踩得好!看着就晦气!
”叶辰依旧背对着他们,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窗玻璃上,
清晰地映照出身后的景象:陈浩那张因酒精和毒品而扭曲的得意面孔,
他那狠狠踩踏卡片的动作,以及周围那些谄媚的笑脸。叶辰的嘴角,在玻璃的倒影中,
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再是一个无意义的弧度,
而是一个冰冷刺骨、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微笑。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解锁,
调出摄像模式,对准了玻璃窗上的倒影——那里清晰地映照着陈浩正再次拿起金勺,
贪婪地吸食着白色粉末,表情迷醉而癫狂。叶辰的手指,悬停在屏幕的录制键上方,
只需轻轻一触。包厢里,陈浩吸完粉,亢奋到了极点,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孩,
踉跄着冲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张开双臂,对着下方整个舞池,
如同一个疯狂的国王在检阅他的臣民,声嘶力竭地吼道:“看见没!这江城!这鎏金岁月!
以后都是老子的!我爹陈万山,跺跺脚江城都要抖三抖!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谁敢管我?警察?哈哈哈!他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爹分分钟让他们扒了那身皮滚蛋!
还有那些不开眼的,像十年前那个姓叶的傻X一家,敢跟我爹抢地皮?死绝了吧!哈哈哈!
骨头渣子都他妈烂没了!这就是跟我陈家作对的下场!老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想弄死谁就弄死谁!爽——!”他的声音通过包厢的顶级音响设备,
甚至隐隐盖过了震耳的音乐,清晰地传到叶辰的耳边。十年了。那个雨夜。衣柜缝隙里,
父亲骨头碎裂的声音。母亲染血的旗袍。陈万山那张狞笑的脸。“等着他爬回来送死!
”所有的声音、画面、气味、冰冷的绝望……如同被引爆的火山,
轰然冲破了叶辰用十年时间筑起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封堤坝!
滔天的恨意如同熔岩般在血管里奔涌咆哮!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
微微颤抖着。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冰冷、残酷,
如同死神镰刀上闪烁的寒光。指尖,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决绝,轻轻落下。录制键,被按下。
屏幕上,清晰地记录着陈浩那张因吸毒和狂妄而扭曲变形的脸,
记录着他那番目无法纪、自曝其罪的疯狂叫嚣。叶辰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编辑,上传,
目标——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寰宇之声”,
以及江城所有主流媒体、警方的官方举报邮箱。发送键,就在他的指尖之下。
他没有立刻按下去。他需要等待一个更清晰的信号。叶辰缓缓转过身,
目光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落在了陈浩那张嚣张跋扈的脸上。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沉在最黑暗的渊底。陈浩发泄完,喘着粗气,
也注意到了这个一直站在窗边、气质格格不入的陌生男人。
他醉醺醺地、带着挑衅和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叶辰:“喂!你他妈谁啊?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见了本少爷,不知道过来敬杯酒?”叶辰没有回答。他无视了陈浩的叫嚣,
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张被踩弯折的黑色卡片,然后,抬起眼,再次看向陈浩,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卡,还我。”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
却清晰地穿透了喧嚣的音乐和吵闹,钻入每个人的耳膜。那声音里蕴含的某种东西,
让包厢里哄笑的气氛莫名地一滞。陈浩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地上的卡,
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听见没?这傻逼玩意儿还想要回他的垃圾卡?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叶辰对周围的人说:“你们看看,
这年头还真有要饭要到帝王包厢来的!穿的人模狗样,揣着张破卡当宝贝!老子踩了怎么了?
老子高兴!”他踉跄着上前一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嚣张,几乎要贴到叶辰的脸上,
唾沫星子飞溅:“想要卡?行啊!跪下来,给老子把鞋舔干净!舔得老子高兴了,
没准儿把这破垃圾施舍给你!哈哈哈!”周围的哄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恶意的嘲弄。
叶辰静静地听着,看着陈浩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愚蠢和狂妄的脸。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里因吸毒而放大的血丝。够了。这就是他等待的信号。
仇人的血脉,依旧流淌着十年前同样的卑劣与凶残。他们未曾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他们的罪恶,需要用最彻底的方式清洗。叶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所有的表情都褪去,
只剩下一种绝对的、非人的平静。他看着陈浩,如同看着一件死物。然后,
在陈浩嚣张的狂笑声和满屋子的嘲弄目光中,叶辰的拇指,轻轻地、却带着千钧之力,
落在了手机屏幕那个猩红的发送键上。第二章 崩盘江城,
这座在清晨薄雾中苏醒的庞然大物,被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警报彻底惊破了惯常的秩序。
这警报并非来自消防车或救护车,而是源自无形的信息洪流,
在数字世界的每一条血管、每一个神经末梢疯狂炸响。几乎在同一秒。
江城警署网络监管中心的巨大屏幕墙,从沉寂的深蓝瞬间被刺目的鲜红覆盖。
尖锐的“滴滴滴滴”告警声如同丧钟般疯狂敲打,响彻整个指挥大厅。“一级红色警报!
一级红色警报!”值班的年轻网警小刘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寰宇之声’!江城本地热搜爆了!源头是‘鎏金岁月’帝王包厢!是陈浩!
”他身边的组长老王一个箭步冲过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屏幕。屏幕上,
吸毒直播”、“陈家太子 自爆杀人”、“江城只手遮天”、“警方保护伞”……而置顶的,
是一条已经被顶到服务器快宕机的、清晰度惊人的视频!老王颤抖着手点开。
震耳欲聋的音乐背景下,陈浩那张亢奋扭曲的脸占据了屏幕中心。
他拿着金勺吸食白色粉末的动作被慢放、特写,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发指!
紧接着是他冲到窗前,对着整个夜场咆哮:“我爹陈万山,跺跺脚江城都要抖三抖!
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是规矩!……十年前那个姓叶的傻X一家,敢跟我爹抢地皮?
死绝了吧!哈哈哈!骨头渣子都他妈烂没了!这就是跟我陈家作对的下场!
老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弄死谁就弄死谁!爽——!”视频结尾,
是一个定格特写:陈浩脚下,踩着一张边缘弯折、印着诡异归零符号的黑色卡片。
“完了……”老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快!立刻上报局长!
不,直接上报市里!一级舆情!要出大事了!”整个网监中心瞬间乱成一锅沸粥。
电话铃声、急促的脚步声、惊慌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与此同时。江城电视台新闻部。
早间新闻的导播间里一片死寂。
导播老张手里捏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打印机热度的“寰宇之声”热搜截图,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播…播不播?”一个年轻记者声音发颤地问。“播!立刻插播!
用紧急新闻通道!”台长不知何时冲了进来,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这是盖不住的!
与其让别人抢了先机,不如我们自己来!快!准备稿子!要快!”几秒后,
全江城所有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广播频率,画面和声音瞬间被切断,
取而代之的是紧急新闻的红色片头。“本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昨夜,
我市知名企业‘万晟集团’董事长陈万山之子陈浩,
在‘鎏金岁月’夜总会包厢内涉嫌聚众吸毒,并发表极其恶劣言论,
严重挑衅法律尊严和社会公序良俗!
警方已介入调查……”网络的传播速度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陈浩吸毒”、“陈家黑幕”、“江城叶家灭门案”……这些关键词如同燎原的野火,
瞬间烧遍全网。愤怒、震惊、要求严惩的声浪排山倒海,
将万晟集团和陈家推到了风口浪尖的最顶端。万晟集团总部,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厚重的红木门被猛地撞开,集团首席财务官CFO周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到破音:“陈董!陈董!出事了!出大事了!!
”宽大的办公桌后,陈万山正在闭目养神,手指习惯性地捻着一串油光锃亮的紫檀佛珠。
听到这声嘶喊,他眉头一皱,不悦地睁开眼,目光阴鸷如鹰:“慌什么!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可怕!陈少他…他昨晚在鎏金岁月……”周明语无伦次,
直接把手中的平板电脑哆嗦着递到陈万山面前,屏幕上正是那条引爆全球的直播视频!
陈万山的目光落在儿子那张癫狂的脸上,落在他脚下那张诡异的黑卡上。
当听到视频里陈浩那番自曝家门的狂言时,他捻着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僵!“混账东西!
”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在奢华的办公室炸开!陈万山猛地站起,脸色瞬间由红转青,
再由青转白,额头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他抓起桌上的一个厚重水晶烟灰缸,
狠狠砸向墙壁!“砰——!”价值不菲的烟灰缸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和水晶渣滓四溅飞射!
“立刻!给我把那逆子抓回来!打断他的腿!关起来!
”陈万山对着门口冲进来的保镖头子嘶吼,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还有!给我查!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那张黑卡!那个拍视频的人!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来!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然而,他话音未落。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三部不同颜色的专线电话,如同催命符般同时疯狂炸响!
刺耳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恐慌感。陈万山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不祥的预感,一把抓起了那部红色的、直通监管部门的电话。
“陈万山!”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而压抑着巨大愤怒的声音,是银保监的刘主任,
“你儿子干的好事!现在舆情已经炸了!上面震怒!我正式通知你,
针对万晟集团旗下万晟地产、万晟金融所有项目的资金流向、贷款合规性,
以及你个人账户异常交易的全面审计调查小组,十分钟后进驻!你最好配合!
否则……”电话被重重挂断。陈万山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话筒里只剩下忙音。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部蓝色的、连接着集团核心银行账户的专线电话又尖锐地响了起来。
“陈董!不好了!”电话里是万晟集团资金部总监带着哭腔的绝望嘶喊,
“我们的主要授信银行,刚刚同时发函!
以‘重大声誉风险事件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为由,
宣布即刻冻结万晟集团所有授信额度!提前收回已发放的短期贷款!
我们…我们的现金流…断了!彻底断了!供应商那边也…也在催款!
好几个合作方直接宣布终止合同!”“什么?!”陈万山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差点栽倒!现金流是企业的命脉!银行抽贷,供应商催款,合作方终止……这是要他的命!
“快!动用备用金!动用海外账户!联系其他银行拆借!快!”他对着话筒咆哮,
声音已经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没用了陈董!
”资金总监的声音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备用金…备用金账户也被冻结了!
海外账户…我们尝试了所有通道,全部被拒绝!其他银行…听到是万晟,直接挂电话!
我们…我们完了!”“砰!”陈万山手中的蓝色电话也脱手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上滚落,瞬间浸透了高级定制的衬衫领口。
那串紫檀佛珠早已被他捏碎,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完了?不!
他陈万山在江城经营几十年,树大根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逆子的丑闻就完了?
他猛地抓起最后一部黑色的、直通地下世界心腹的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阿豹!听着!
立刻!马上!给我把集团账上所有能动的现金!全部!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给我买入万晟控股的股票!托市!把股价给我稳住!绝不能让股价崩盘!听懂了吗?!
”“是!山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狠戾的声音。陈万山喘着粗气,刚想挂电话,
突然又想起什么,对着话筒低吼道:“还有!立刻给我查!查‘归零者’!查那张黑卡!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捅我刀子!”放下电话,
陈万山像一头困兽般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银行抽贷,现金流断裂,虽然致命,
但只要股市稳住,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以他在江城的人脉和手段,未必不能翻盘!
只要熬过这一关……然而,他寄予厚望的股市,此刻却成了埋葬万晟帝国的第一个绞肉机。
上午九点三十分,股市开盘。万晟控股股票代码:WCKG,
作为江城乃至全省的明星地产股,往日开盘总是稳步上扬,吸引无数目光。然而今天,
随着开盘的钟声敲响,WCKG的股价走势图上,那根代表价格的白线,
没有像往常一样向上跳动,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在开盘价的位置,
诡异地停滞了整整三秒。死寂。紧接着,仿佛积蓄了千年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堤坝!屏幕上,
WCKG的盘口卖单区,如同雪崩般涌现出天文数字级别的抛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无穷无尽!价格瞬间被砸穿!-5%!-10%!-15%!……那根白线,
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如同断线的风筝,又如同坠入无底深渊的巨石,
笔直地、绝望地向下俯冲!整个交易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末日景象般的暴跌!仅仅三分钟,
WCKG的股价跌幅已经超过20%!触发熔断机制,暂停交易十五分钟!
“我的天……”“疯了!全疯了!”“抛!快抛!再不抛就成废纸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十五分钟后,交易恢复。等待WCKG的,
是更加疯狂、更加彻底的崩盘!-30%!-40%!-50%!
……陈万山安排在盘中的托市资金,如同投入汪洋大海的几颗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瞬间就被汹涌的抛售狂潮吞噬得无影无踪!阿豹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绝望嘶吼,
陈万山已经听不清了。他瘫坐在巨大的真皮老板椅上,面无人色,
双眼空洞地看着办公室墙壁上那块巨大的液晶屏幕。屏幕上,
WCKG的股价走势图已经变成了一条令人心胆俱裂的、几乎垂直向下的死亡直线!
-65%!熔断!-70%!再次熔断!交易所的熔断机制如同虚设,
在绝对碾压级别的抛售狂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恐慌彻底蔓延到整个市场,
所有与万晟相关的股票、债券,甚至只是名字带个“万”字的股票,
都遭到了无差别的疯狂抛售!整个江城板块,一片惨绿!
“完了……全完了……”陈万山喃喃自语,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他几十年打拼,
用无数肮脏手段堆积起来的商业帝国,正在他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速度之快,甚至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绝不是普通的市场恐慌!这背后,
有一只无形而恐怖的手,精准地掐住了万晟的命脉,冷酷无情地将它碾碎!是谁?到底是谁?
“归零者”……那张黑卡……陈万山的目光,
下意识地移向地上那张被他儿子踩弯的、印着诡异符号的黑色卡片图片新闻截图。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他的私人律师,一个向来沉稳的老狐狸,此刻却脸色灰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声音干涩:“陈董…刚收到的…法院传票…还有这个……”律师将一份文件放到陈万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