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追凶星辉传媒大厦的灯光在午夜时分依旧亮着半栋楼,
《真相之刃》节目组所在的 19 层更是灯火通明。苏晚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将最后一份采访提纲塞进公文包时,
办公区只剩下零星几个身影 —— 摄像师老周正对着电脑反复调试明天要用的航拍素材,
实习生小林抱着保温杯在整理受访者资料,编辑室里还传来后期组剪辑片子的键盘声。
“苏姐,这是明天去城郊仓库采访的路线图,我标了三个备选机位。” 老周转过头,
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咖啡渍,“那边信号不太好,我带了备用基站。”苏晚晚接过打印纸,
指尖触到纸张边缘的毛边 —— 这是老周的习惯,重要文件总要打印三份,
边角特意留出让人方便批注的空白。她想起五年前在海外做战地记者时,当地向导也是这样,
在地图上用红笔圈出安全屋的位置,说 “记者的命,就攥在这些纸里”。“辛苦大家了,
” 她抬手看了眼表,凌晨一点十五分,“今天先到这,明早八点准时出发。
”小林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苏姐,
那个匿名邮件…… 您真的要去吗?对方只说有‘顾家偷税漏税的实锤’,
连具体联系人都没给,会不会是陷阱?”三天前,节目组邮箱收到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自称是寰宇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前财务,
说掌握着顾二叔暗中转移资产、利用空壳公司逃税的关键证据,
要求在城郊废弃仓库单独见面。团队里不少人觉得蹊跷 —— 顾家的底盘,
怎么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递刀子?苏晚晚指尖在公文包内侧摩挲着一枚磨损的录音笔,
那是五年前沈翊送她的临别礼物,
如今里面存着她偷偷录下的顾二叔在慈善晚宴上和某官员的暧昧对话。“越是蹊跷,
越可能藏着真相。” 她声音平静,“我们是调查记者,不是躲在温室里的金丝雀。
”老周突然笑了,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得嘞,苏姐这话我爱听。当年在刚果雨林,
你敢抱着摄像机追叛军,现在一个破仓库算什么?”众人收拾东西的动作快了些,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身后逐一熄灭,像一串被掐灭的星火。
苏晚晚最后锁门时,目光扫过墙上的节目海报 —— 黑色背景上,一把银色匕首划破阴霾,
匕首柄上刻着一行小字:“让真相刺破黑暗”。这是她亲自设计的,美工曾说 “太锋利了,
不像娱乐新闻”,她当时只说:“我们做的,从来不是娱乐。
”地下停车场空旷得能听见回声,
节目组那辆贴满 “真相之刃” 车标的白色采访车孤零零地停在角落。老周刚拉开车门,
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灌得打了个哆嗦 —— 风里带着铁锈和油漆的刺鼻气味。
“不对劲。” 苏晚晚猛地按住他的肩膀,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直直打在车身上。
下一秒,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挡风玻璃像一张蛛网般碎裂,边缘还挂着几缕玻璃碴,
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被人用棒球棍之类的东西砸出一个大洞,座位上、仪表盘上,
泼满了粘稠的红漆,在惨白的光线下像凝固的血。
身上用同样的红漆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多管闲事”小林 “啊” 地一声后退半步,
保温杯 “哐当” 砸在地上,枸杞和菊花撒了一地。老周瞬间变了脸色,
猛地将苏晚晚拉到身后,从后腰摸出一把折叠工兵铲 —— 这是他采访矿难时养成的习惯,
总备着点防身的家伙。“谁在那?!” 老周的吼声在停车场里撞出回声,
手电筒的光束在一排排车之间扫过,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苏晚晚却盯着车门把手上挂着的东西 —— 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玩偶,
穿着迷你版的记者制服,眼睛被黑布蒙着,脖子上还挂着块小木牌,
上面用黑笔写着:“下一个就是你”。她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刚进寰宇旗下的地方台实习,
因为报道了某地产商的违规操作,第二天办公桌抽屉里就出现了一只被剪碎的录音笔。
当时带她的主编叹着气说:“小姑娘,新闻这行,水深得很,别太较真。”那时她不懂,
现在懂了,却偏要较真。2 暗夜交锋“报警。” 苏晚晚拿出手机,
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老周,拍现场,从车顶拍到轮胎缝,每个细节都别漏。小林,
联系台里安保部,调停车场入口的监控。”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碴,
用证物袋捡起一块沾着红漆的碎布 —— 布料粗糙,边缘有明显的磨损,
像是某种工装裤的边角料。红漆还没干透,散发出一股廉价香蕉水的味道,
和她前几天在顾二叔常去的私人会所外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警笛声在十分钟后划破夜空,
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破碎的车窗映在苏晚晚脸上,忽明忽暗。年轻的警察做笔录时,
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苏女士,您确定要立案?顾家的人…… 我们不太好得罪。
”苏晚晚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警察同志,袭击采访车,
恐吓记者,这是在挑战法律。如果连你们都觉得‘不好得罪’,
那老百姓还能指望谁来主持公道?”警察的笔顿了一下,没再说话,
只是在笔录本上添了一行字:“现场发现疑似嫌疑人遗留的工装碎布,已送技术科化验。
”处理完现场已是凌晨三点,老周坚持要送苏晚晚回家,被她拒绝了:“你明天还要扛机器,
回去睡两小时。我自己开车没问题。” 她指的是自己的私家车,停在停车场另一端,
幸运地没被波及。车子驶出星辉大厦时,天边已经泛起一层青灰色。苏晚晚打开广播,
本地电台正在重播《真相之刃》上周的节目 —— 她采访的那位被拖欠工资的建筑工人,
声音带着哭腔,说 “谢谢苏记者,让我们这些农民工也有机会被看见”。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叙利亚,她躲在断壁残垣里发回报道,信号时断时续,
编辑在那头喊:“晚晚,别拼了!命要紧!” 她当时只说:“这里的人,连命都快没了,
我不拼,他们就真的被世界忘了。”手机在副驾座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号码,
归属地显示是寰宇集团总部所在的写字楼。苏晚晚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是我。
” 顾夜寒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紧绷,“停车场的事,我知道了。
”苏晚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顾总消息真灵通。是你干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却没带任何温度:“苏晚晚,我要想动你,需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难说。” 她语气平淡,“毕竟你当年为了林薇,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想打掉,
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顾夜寒的呼吸明显乱了,
背景音里能听到他烦躁地扯领带的声音:“我警告过你,别碰顾家的事。现在出事了,
满意了?”“我是记者,我的职责就是调查真相。” 苏晚晚踩下油门,
车子汇入凌晨空旷的街道,“顾总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想想,你那位好二叔,
到底得罪了多少人。”3 破晓之战她没等顾夜寒回话就挂了电话,随手将号码拉黑。
后视镜里,星辉大厦的灯光越来越远,像一颗逐渐熄灭的星。但苏晚晚知道,
只要她手里的笔还在,只要镜头还对着真相,这束光就永远不会真的熄灭。
车子驶过街角的 24 小时便利店时,她停下车,买了三杯热咖啡。回到家,
轻轻推开苏小宝的房门,小家伙正抱着一个玩具摄像机睡得香甜,嘴角还沾着奶渍。书桌上,
摊着一张画 —— 歪歪扭扭的三个人,中间的小女孩举着话筒,
旁边写着:“妈妈是新闻女王,我是小记者!”苏晚晚将咖啡放在客厅,然后坐在床边,
指尖轻轻拂过儿子柔软的头发。五年前在海外早产,她躺在简陋的诊所里,听着窗外的枪声,
握着他小小的手发誓:“妈妈一定会让你生活在一个不用害怕真相的世界里。”现在,
她离这个誓言,又近了一步。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晚晚收到老周的微信:“监控调出来了,
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身形很像顾二叔的保镖。技术科说红漆里掺了特殊颜料,
和顾家旗下工厂用的一模一样。”她回了两个字:“继续。”然后点开通讯录,
找到沈翊的号码,犹豫片刻,发了条消息:“城郊仓库的事,帮我查一下产权人。
”沈翊几乎是秒回:“已经在查了,那地方两年前被一个空壳公司买走,
法人代表是林薇的远房表哥。小心点,他们是冲你来的。”苏晚晚看着屏幕上的字,
忽然笑了。林薇,顾二叔,这些藏在阴影里的人,终于开始慌了。她起身走到阳台,
晨光正刺破云层,将金色的碎片洒在城市的屋顶上。采访车被砸的愤怒还在胸腔里燃烧,
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决心。“想让我停手?” 她对着初升的太阳轻声说,
“除非你们能堵上全天下人的眼睛和耳朵。”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节目组的群消息,
小林发了张照片 —— 她连夜设计的新海报,上面是被砸的采访车,
车身上的红漆 “多管闲事” 四个字被打上了马赛克,旁边配着一行加粗的字:“明天,
《真相之刃》继续出发。”下面跟着一串 “收到” 的回复,老周还加了个拳头的表情。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她要煮一锅粥,给儿子,也给自己。毕竟,真正的硬仗,
从天亮才开始。4 真相之刃蚀骨危情大纲.docx警局的笔录室灯光惨白,
苏晚晚坐在硬塑料椅上,看着对面年轻警员反复擦拭着眼镜片,镜片后的眼神游移不定。
“苏女士,您看…… 能不能按‘故意损坏财物’来立案?”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怕被墙缝里的耳朵听去,“‘恐吓’这两个字一旦写上去,就等于把顾家摆在对立面了。
”苏晚晚指尖捏着那枚装着工装碎布的证物袋,袋子被捏出细微的褶皱。“警员同志,
” 她抬眼时,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如果今天被砸的是普通市民的车,
你们也会问‘能不能按轻了算’吗?”警员的脸瞬间涨红,喉结滚动了两下,没再说话,
只是在笔录本上重重写下 “恐吓” 而字,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径直走到警员身边,
低声说了句 “张局让你过去一趟”,然后转向苏晚晚,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苏记者,
我是寰宇集团的法务代表,姓刘。关于采访车被砸一事,顾总很重视,
愿意承担所有维修费用,另外赔偿五十万精神损失费。
”他将一份签好字的赔偿协议推到苏晚晚面前,钢笔帽在桌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催促。
“只要你撤案,这笔钱立刻到账。当然,” 他话锋一转,眼神冷了下来,
“苏记者最近的报道…… 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尺度?毕竟,断了别人的活路,
自己也未必能安稳。”苏晚晚拿起协议,
指尖在 “自愿放弃追究刑事责任” 那一行停顿片刻,忽然笑出声来。“刘律师,
” 她将协议推回去,纸张边缘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五十万就想买通《真相之刃》的停播?寰宇集团的算盘是不是太响了?
”刘律师的笑容僵在脸上:“苏记者,别给脸不要脸。顾总说了,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
”“机会我自己有。” 苏晚晚站起身,公文包的金属搭扣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声,
“转告顾夜寒,想让我停手,除非他能让城郊仓库里的证据自己长腿跑掉,
让那些被偷税漏税坑害的工人闭嘴,让全天下的摄像头和录音笔都失灵。”她转身要走,
刘律师突然起身挡住去路,声音淬了冰:“苏晚晚,你真以为星辉能护着你?
顾家要是想让一个人在传媒圈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五年前你能跑,
这次……”“五年前我是被迫躲起来,” 苏晚晚打断他,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现在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我苏晚晚回来了。想动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她侧身从刘律师身边挤过,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坚定如鼓点。走出警局大门时,
阳光已经变得炽烈,她抬手挡了挡光线,看见沈翊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
他正对着她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刚从城郊回来。” 沈翊将一杯热拿铁递给她,
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仓库的产权人确实是林薇的表哥,但三个月前,
他把股权转让给了一个叫‘魏坤’的人 —— 顾二叔的心腹,
也是五年前负责‘处理’你的那个保镖头目。”苏晚晚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杯壁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骨头里。五年前那个雨夜,就是这个魏坤,带着人闯进她的出租屋,
将她按在地上,手里晃着流产同意书:“顾总说了,这个孽种不能留。”“他还在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