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异教室张小雨握着笔的手沁出细汗，盯着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方，
却迟迟落不下去。不是不会做，而是有个声音，像根生锈的铁丝，正反复刮擦着她的耳膜。
“……好吵……”她痛苦地捂着耳朵，但同学们都在认真做题，没人注意到她。那声音很轻，
明显能听出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贴在她耳边。张小雨猛地转头，
后排的同学都在埋头刷题，同桌正对着答题卡皱眉，没有人说话。她以为是幻觉，
揉了揉耳朵，重新看向题目。可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更清晰些，
还夹杂着细碎的抽泣：“……疼……为什么没人看我……”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张小雨的笔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环顾四周，日光灯的光晕在视野里散开，
形成一片模糊的白。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那里空着，
是上周转学的林薇的座位。林薇转学那天很突然，据说是家里出了急事。
但张小雨此刻却“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那个总是低着头、刘海长到遮住眼睛的女孩，
正蜷缩在空座位上，校服袖子被指甲抠出皱巴巴的痕迹，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青紫的勒痕。
“别吵了。”张小雨下意识地低声说。话音刚落，那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的蝉鸣、风扇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瞬间清晰起来，像潮水般涌回她的耳朵。
她捡起笔，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最后一道题的解题思路彻底断了。那天晚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浮现出林薇蜷缩的背影。她打开手机，点开《第五人格》，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停在了“心理学家”艾达·梅斯默的头像上。她不算资深玩家，
只是偶尔和同学组队打两把。喜欢艾达，是因为这个角色的设定很特别，
她能感知队友的情绪，用“移情”能力分担伤害，用“应激”状态唤醒潜能。
游戏里的艾达总是穿着得体的白大褂，眼神冷静又带着悲悯，仿佛能看穿所有隐藏的痛苦。
张小雨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着艾达的技能介绍，突然，
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上周班级活动抽奖得到的奖品，
一个官方授权的艾达同款木质手链，串着几颗深棕色的珠子，坠子是个迷你的金属听诊器。
她拿起手链，冰凉的木质珠子贴着掌心。就在指尖触碰到听诊器坠子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眼前的天花板开始旋转，耳边又响起了声音，
不是林薇的抽泣，而是很多很多声音，
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对不起……”“别离开我……”“好冷啊……”这些声音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都带着强烈的情绪，或痛苦，或悔恨，或恐惧。张小雨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
她想扔掉手链，手指却像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松不开。混乱中，
她仿佛看到了艾达·梅斯默的脸，那双冷静的眼睛正看着她，声音清晰而稳定：“感受它们，
别被吞噬。”张小雨猛地闭上眼，按照游戏里艾达“移情”技能的描述，
试着去“分担”那些情绪。她深吸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这不是我的痛苦……这不是我的……”2 情绪漩涡不知过了多久，
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退去，只剩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睁开眼，发现手链还在手里，
只是金属听诊器的坠子变得有些发烫。第二天去学校，张小雨的状态很差，
黑眼圈重得像熊猫。早读课上，她又听到了声音，这次是从斜前方传来的，是班长李哲。
李哲是年级第一，永远挺直腰板，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是老师眼里的完美学生。但此刻，
张小雨却“听”到了他内心的嘶吼：“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做不到……”她看向李哲，
他正拿着英语书朗读，表情平静，可握着书的手指关节却泛着白。张小雨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焦虑、自我否定和窒息感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她想起昨天艾达的话，犹豫了一下，悄悄挪动椅子，靠近了李哲一点。她试着集中精神，
像游戏里那样，用“移情”去分担那股情绪。奇妙的是，当她的意念集中时，
李哲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而她自己的胸口，却泛起一阵轻微的闷痛。早读结束后，
李哲突然转过头，对张小雨说了句“谢谢”，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感激。张小雨愣住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从那天起，张小雨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她成了一个行走的“情绪接收器”，能听到周围人的心声，感受到他们隐藏的情绪。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第五人格技术突然变强了很多，从以前的拖同学后天变成了队内大腿，
特别是当她选出心理医生的时候，那操作能把周围围观的同学看呆，直呼666。
但于此同时这个能力也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在拥挤的公交车上，
她时常能听到邻座阿姨对住院丈夫的担忧；在食堂排队时，
她能感受到前面女生对体测的恐惧；甚至在过马路时，
她能“听”到闯红灯司机瞬间的慌乱和悔意。这些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有时温和，
有时猛烈。温和的时候，像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倾诉；猛烈的时候，
像被人用拳头狠狠砸在心上，让她喘不过气。她开始频繁地走神，上课注意力不集中，
作业常常写到半夜。班主任找她谈话，以为她是压力太大，劝她放松心态。
张小雨只能含糊地点头，她没法解释，自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最让她困扰的是，
她开始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情绪，哪些是“接收”来的。有一次，
她毫无征兆地在课堂上哭了起来，
因为她“听”到了后排女生因为父母吵架而产生的巨大悲伤。全班同学都看着她，
她却止不住眼泪，那种被抛弃的绝望感，真实得让她窒息。她开始躲避人群，
课间躲在厕所里，午休跑到学校后山的树林里。她把手链摘下来，藏在书包最深处，
可那并没有用。即使不碰手链，那些声音依然会钻进她的耳朵，只是稍微模糊了一点。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3 心灵治愈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学校组织去养老院做义工。
养老院坐落在市郊，院子里种着很多梧桐树。张小雨被分配到和王奶奶聊天。
王奶奶今年八十多岁，腿脚不便，总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很少说话。
其他同学都在忙着打扫卫生、表演节目，张小雨坐在王奶奶身边，安静地陪着她。一开始，
她什么也没听到，王奶奶的心里像一潭死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当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王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时，
张小雨突然“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带着无尽的思念：“阿明……你怎么还不来看我……”紧接着，
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在火车站台上，笑着对王奶奶挥手，
说“等我回来就娶你”。那是七十年前，男人去了战场，从此杳无音信。王奶奶等了一辈子，
从青丝到白发，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张小雨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王奶奶，
轻声说：“王奶奶，您在等一个人吗？”王奶奶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缓缓转过头，
看着张小雨，点了点头，嘴唇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张小雨握住王奶奶枯瘦的手，
那双手冰凉而干燥，像老树皮一样。她集中精神，试着用“移情”去感受王奶奶的情绪。
那不是猛烈的痛苦，而是一种绵长的、带着温柔的思念，像陈年的酒，醇厚而酸涩。
“他一定也在想您。”张小雨轻声说，“他说过会回来的，他不会忘的。
”王奶奶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她紧紧握住张小雨的手，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一刻，张小雨感觉到王奶奶心里的那潭死水，泛起了一圈涟漪，
而她自己的胸口，也涌起一股温暖的、带着释然的情绪。离开养老院时，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张小雨走在人群后面，第一次觉得，那些“杂音”或许不是诅咒。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条木质手链，重新戴在手上。金属听诊器坠子贴着皮肤，传来熟悉的温度。
她想起了艾达·梅斯默的背景故事：她为了治愈爱人的精神创伤，深入研究心理学，
甚至不惜进入那个诡异的庄园。她的能力不是负担，而是理解和治愈的工具。也许，
她也可以试着去理解，去分担，而不是逃避。周末，张小雨约了李哲在图书馆见面。
她知道李哲的焦虑来自于父母过高的期望，他每次考试都必须保持第一，
否则就会被指责不够努力。“我知道你很累。”张小雨坐在李哲对面，看着他眼下的青黑，
轻声说。李哲的笔顿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我能感觉到。
”张小雨没有隐瞒，“就像……能听到你心里的声音。”李哲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警惕，
又慢慢转为犹豫。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每次考砸，我爸都会把我的试卷撕了，
说我对不起他的付出。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一个黑洞里，怎么也爬不出来。
”张小雨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李哲说出这些话时，心里的巨石松动了一点点。
她试着用“移情”去分担那股沉重的压力，同时，
她也说出了自己的困扰：“我最近也很痛苦，因为我总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有时候会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李哲愣住了，他看着张小雨，眼神里的警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理解：“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那天的谈话，像一场雨，
浇透了两个压抑已久的灵魂。张小雨发现，当她把“接收”来的情绪说出来，和别人分担时，
那些情绪就不再那么可怕了。而李哲，在倾诉之后，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从那以后，
张小雨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能力。她不再躲避人群，而是试着去倾听，去理解。
她会在看到同学情绪低落时，递上一颗糖，轻声说“会好起来的”；她会在公交车上，
给焦虑的阿姨让个座，听她唠叨几句家里的事；她甚至在一次美术课上，
帮助一个因为画不出画而崩溃的男生，“听”到了他对自己的否定，
鼓励他画出自己真正想画的东西。那个男生后来画了一幅抽象画，画面混乱却充满力量，
意外地获得了老师的好评。他对张小雨说：“谢谢你，我好像知道自己该画什么了。
”张小雨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就像游戏里成功用“移情”救下队友时，
屏幕上弹出的“救助成功”提示一样，温暖而踏实。4 黑暗守护但能力带来的不只是治愈，
还有危险。那是一个晚自习放学的晚上，张小雨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时，
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恐慌和挣扎声。“放开我！救命！”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充满了恐惧。张小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冲进小巷，
看到一个男人正抓着一个女生的胳膊，试图把她往深处拖。女生在挣扎，脸上满是泪水。
张小雨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她想跑，想报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