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护栏庭院护栏

拆迁通知书贴在门上，雨水顺着 A4 纸的边缘往下淌。黑色的印刷字迹被晕开，拆除融化成了两团模糊，像两只画了烟熏妆的眼睛在哭，我伸手去揭。
这栋四十年的老楼终于要倒了，和奶奶一样，没熬过这个多雨的春天。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不到二十平的单间。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奶奶用铅笔给我量的身高标记，冰箱上贴着印着促销广告的年历，窗台晾晒的陈皮在阳光里蜷曲，上世纪流行的枣红色衣柜，柜顶堆着蒙尘的藤编行李箱和捆好的旧棉被。
现在它大敞着，像张开的嘴，把我的衣服吐进林婉茹给的行李箱。
我提起箱子，锁舌咔哒一声咬住门框，没有回头。
陆家的奔驰停在巷口，车漆照出我褪色的牛仔裤。司机帮我把行李搬上车，我数着后视镜里消失的招牌: 老周理发、王记包子、奶奶常去抓药的中医诊所……
它们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越缩越小，直至变成一团灰，被高架桥切割成缺块的拼图。
车窗关得很紧，空调的风声低沉地呜咽，我忽然想起奶奶下葬那天的雨。
那天雨下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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