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名字,能让全球金融市场的温度骤降三度。他是行走的冰山。也是行走的金山。
但此刻,冰山内部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震源中心,
在他价值百亿的顶层会议室里。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坐满了西装革履、屏息凝神的精英。
空气紧绷,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引发雪崩。陆沉舟站在主位,指尖冷硬地敲击桌面。
那声音像冰锥,一下下凿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这个季度的数据,是拿脚做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冻得人骨髓发寒。被点名的区域总裁,汗珠顺着鬓角滚下来。
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死亡般的寂静笼罩全场。突然,沉重的会议室双开雕花木门,
被一股小小的、不容忽视的力量,“哐当”一声撞开了。所有的目光,惊愕地转向门口。
一个粉红色的“小炮弹”发射了进来。五岁的陆小星,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跑得小脸通红,
像颗熟透的苹果。她怀里抱着一个几乎跟她一样高的灯牌。灯牌一闪一闪,亮得刺眼。
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却异常醒目的大字:“招聘妈咪!爹地急需!
”粉红色的光映着她兴奋的小脸。“爹地!”小星脆生生地喊,小奶音响彻死寂的会议室,
“快看!我给你找了个老婆!”她噔噔噔跑到巨大的环形会议桌边。目标明确,
直奔主位上那个脸色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的男人。整个空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精英们石化,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空气里只剩下灯牌电流的滋滋声,
和小星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陆沉舟那张俊美绝伦却常年冰封的脸,瞬间裂开一道缝。
不是温情,是火山爆发前的地壳运动。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空气冷得能冻碎玻璃。
下一秒,陆沉舟动了。高大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气,几步就到了小星面前。他没说话,
大手一伸,直接揪住小星背后那件毛茸茸的小熊连体睡衣的帽子。像拎一只闯祸的小猫崽。
“啊呀!”小星短促地惊叫一声,小短腿在空中蹬了两下。
她怀里的“招聘妈咪”灯牌“啪嗒”掉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滚了两圈,粉光兀自闪烁,
映照着满室呆滞的脸。陆沉舟拎着她,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冰冷、急促的回响,敲打着每个石化精英的心脏。
他甚至没给地上那刺眼的灯牌一个多余的眼神。会议室厚重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隔绝了所有惊愕的视线。电梯一路下行到专属车库。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自动打开。
陆沉舟把小星塞进儿童座椅,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安全带扣得精准利落。
“爹地……”小星缩了缩脖子,大眼睛偷偷瞄着陆沉舟紧绷的下颌线,小声嘟囔,
“那个阿姨……真的很漂亮嘛……”陆沉舟没理她。他坐上驾驶座,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射出。车厢里气压低得可怕。小星扒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霓虹,
扁了扁嘴,不敢再说话。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山顶庄园。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在门口,
但陆沉舟直接抱着小星,大步流星穿过奢华却空旷的客厅。他径直走向小星的公主房。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廉价又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是牛奶饼干的甜香。
是方便面调料包那种浓烈到发腻的气味。陆沉舟的脚步猛地顿住。房间中央的儿童地毯上,
小星的小黄鸭餐盒歪倒着。里面是半盒泡发了的方便面,面条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
上面还浮着一层可疑的油花。旁边,一个塑料叉子丢在地上。小星看到那桶面,
小脸瞬间白了,像做坏事被抓包。陆沉舟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桶泡面上。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比在会议室时更可怕百倍。他放下小星,一步步走过去,
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弯腰,拿起那桶还剩一半的泡面。
塑料桶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显得格外廉价。“谁。”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带着冰碴,“让你吃这个的?”小星吓得往后缩了一小步,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
她绞着小熊睡衣的衣角,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细若蚊呐,
幼…幼儿园的鹏鹏说…他说…没有妈妈的小孩…都…都只能吃这个……” 一颗豆大的泪珠,
终于没忍住,“啪嗒”掉在了地毯上,晕开一小块深色。陆沉舟看着女儿那颗滚落的眼泪,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
那剧烈的、陌生的痛楚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砰——!”一声巨响!
那半桶泡面被他狠狠砸在地板上!油腻的汤水和黏糊的面条四散飞溅,
糊满了昂贵的手工地毯,也溅了几滴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裤裤脚上。塑料桶骨碌碌滚到墙角,
狼狈地打着转。整个房间死寂。只剩下小星压抑的、小小的抽泣声。陆沉舟站在原地,
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他看着地毯上那狼藉的油污,
又看看女儿哭得发抖的小小肩膀。那刺鼻的廉价调料味,混合着小星委屈的抽噎,
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神经。他猛地转身,像一阵裹挟着冰雹的飓风,
冲出了房间。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门关上的巨响,让小星吓得一哆嗦,
哭声都噎住了。她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地上那摊恶心的泡面残骸。
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和委屈,还在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儿,确定爹地可怕的脚步声远去了,
小星才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滩油污。她走到自己粉色的公主床边,踮起脚尖,
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屏幕亮晶晶的儿童电话手表。屏幕的光映着她哭得红彤彤的小脸。
她伸出小手指,笨拙地在小小的屏幕上戳戳点点,翻找通讯录。
终于找到了那个备注为“最厉害晚晚姨姨”的名字。小星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把电话手表凑到耳边。电话接通了。“喂?”一个温柔清亮的女声传来,带着点疑惑。
“呜……晚晚姨姨……”小星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决堤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地他……摔了我的面面……好凶好凶……哇……”电话那头的苏晚显然懵了:“摔面面?
小星宝贝,别哭别哭,慢慢说,怎么了?
”“鹏鹏说……没妈妈的小孩……只能吃泡面……”小星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告状,
“我……我就吃了一点点……爹地回来……看到了……他就……他就把桶桶摔了!好大声!
好可怕!哇……晚晚姨姨……爹地是不是……不要小星了……”苏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心疼和火气:“这个陆沉舟!他疯了吗?!敢凶我们小星宝贝?
等着!姨姨……”苏晚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小星委屈的嚎啕大哭里。***第二天,
阳光正好。苏晚刚打开她那栋老旧居民楼一楼小院子的铁栅栏门,
准备去巷子口的早餐摊买个煎饼果子。“轰隆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像低沉的雷声滚过狭窄的巷子上空,瞬间盖过了所有清晨的市井嘈杂。风骤然猛烈起来,
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吹得苏晚睁不开眼,长发乱舞。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眯起眼睛。巷子里玩耍的孩子、早起买菜的老人、推着小吃车的摊贩,
全都惊愕地停下了动作,张大了嘴巴,仰头望向天空。
一架线条流畅、银光闪闪的庞然大物——一架私人直升机,正霸道地盘旋在狭窄的巷子上方!
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将两侧居民楼晾晒的衣服吹得疯狂摇摆。
它像一头闯入小人国的钢铁巨兽,精准地悬停在苏晚那栋小破楼的上空。
强劲的下旋气流吹得苏晚几乎站不稳,院墙边几盆她精心养的多肉被掀翻在地。舱门打开,
放下舷梯。一个穿着剪裁完美、一丝不苟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舱门口。他身形挺拔,
气场强大,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天神降临贫民窟。是陆沉舟。
他无视下方所有惊愕、好奇、甚至惊恐的目光。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利落地步下舷梯,锃亮的皮鞋踩在苏晚家门口坑洼的水泥地上,
发出清晰的声响。他径直走到还处于震惊石化状态的苏晚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苏晚仰着头,
看着这个从天而降、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脑子一片空白。
煎饼果子的念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陆沉舟微微低头,墨镜后的视线锐利如刀,
精准地落在苏晚脸上。他薄唇微启,低沉冷冽的声音穿透了螺旋桨的轰鸣,
清晰地砸进苏晚耳朵里:“听说,你能让孩子不吃泡面?”苏晚:“……???
”她彻底懵了。这什么神展开?没等苏晚从这离谱的开场白里回过神,
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一样从陆沉舟身后冲了出来!“晚晚姨姨!”小星像只欢快的小鸟,
一头扎进苏晚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小脸在她衣服上蹭啊蹭,声音又甜又软,
带着劫后余生的亲昵:“姨姨!小星好想你呀!”苏晚下意识地搂住怀里温软的小身体,
心瞬间软了大半。小星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松开苏晚,
小手飞快地伸进自己背带裤胸前那个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啊掏。
掏出了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小星献宝似的把那张纸塞进苏晚手里,
小脸上是满满的期待和不容置疑:“姨姨快看!小星给你准备的‘爹地使用说明书’!
有了这个,你就能搞定爹地啦!”搞定爹地?使用说明书?苏晚一头雾水,下意识地低头,
展开那张被小星攥得有点皱巴巴的纸。纸上是歪歪扭扭的、用彩色蜡笔写的字,
还画着各种意义不明的可爱小图案。
标题赫然是:《爹地使用说明书小星特别版》第一条,字迹特别用力,
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月亮和星星:第一条:爹地怕黑!超级怕!晚上睡觉一定要有人陪着!
不然他会做噩梦!要抱抱!苏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怕黑?要抱抱?
这描述的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跺跺脚能让华尔街抖三抖的陆沉舟?她下意识地抬眼,
看向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陆沉舟依旧戴着墨镜,但苏晚发誓,
她看到了他那线条完美的下颌线,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快得像错觉。
小星完全没注意到爹地的异样,还在积极地指着说明书上的内容,
小嘴叭叭地补充:“还有哦姨姨!爹地他工作起来就忘记吃饭!你要提醒他!
不然他会胃痛痛的!他还不喜欢吃青菜!你要偷偷把青菜藏进肉肉里!
还有……”“陆、小、星。”陆沉舟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戳穿秘密的窘迫和警告。小星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小嘴一闭,
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偷偷朝苏晚眨了眨眼,传递着“你看我说的对吧”的信息。
苏晚捏着那张充满童趣又无比荒唐的“说明书”,
再看看眼前气场强大却疑似“怕黑”的冰山男人,还有怀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萌娃。
荒谬感如同直升机卷起的旋风,把她彻底包围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向陆沉舟:“陆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月薪一百万。”陆沉舟打断她,
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百块,“职责:让小星按时吃饭,吃健康的饭。让她开心。
”一百万?月薪?苏晚后面“只是个普通幼师”的话,瞬间被这个天文数字砸回了肚子里。
她眼睛微微睁大,喉咙有些发干。“再加一套市中心公寓,配车。”陆沉舟继续加码,
语气平淡得像在菜市场加棵葱,“工作时间,你定。但小星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
”条件优渥得离谱。苏晚的视线落在怀里的小星身上。小家伙正仰着小脸,
大眼睛里盛满了最纯粹的期待和依赖,像两颗浸泡在泉水里的黑葡萄。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苏晚的衣角,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那句“让她开心”,
在苏晚心里重重敲了一下。苏晚沉默了。一百万月薪和市中心公寓确实像天方夜谭。
但真正让她动摇的,是小星眼里那种全然的信任和渴望。这孩子的眼泪,
还有那句“没妈妈的小孩只能吃泡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需要钱,很需要。
外婆的疗养院费用像座山压着她。而且……苏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坚定。
她看向陆沉舟,忽略掉那张冰山脸带来的压迫感:“好。但我有三个条件。
”陆沉舟微微挑眉,示意她说。“第一,
我的工作范围仅限于照顾小星的生活起居和心理需求,不包括其他任何附加服务。
”她特意加重了“附加服务”几个字,目光扫过那张《爹地使用说明书》。
陆沉舟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硬:“可以。”“第二,
我有绝对的自主权决定如何照顾小星,只要不违背基本健康和安全原则,你不干涉。
”陆沉舟墨镜后的视线审视着她,几秒后,颔首:“只要她开心健康。”“第三,
”苏晚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陆沉舟,“预付三个月薪水。”陆沉舟似乎有些意外,但没多问,
只是朝身后挥了下手。一直像影子般站在直升机旁的助理立刻上前,
递上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陆沉舟在上面快速操作了几下,递给苏晚。
屏幕上显示着转账成功的巨大提示,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零,晃得苏晚眼晕。三百万,
秒到账。苏晚捏着平板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效率,这手笔……果然不愧是陆沉舟。
她压下心头的震撼,把平板还给助理。“苏小姐,请。”陆沉舟侧身,示意她上直升机。
苏晚看着那架悬停在低空、引擎仍在轰鸣的钢铁巨兽,
再看看周围破旧的小巷和邻居们惊掉下巴的表情,头皮有点发麻。她蹲下身,
平视着小星:“小星,我们坐大飞机回家,好不好?”“好耶!坐大飞机!
”小星立刻欢呼起来,刚才那点小紧张不翼而飞,拉着苏晚的手就往舷梯跑,“晚晚姨姨快!
飞高高!”苏晚被小星拽着,踏上了那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舷梯。陆沉舟紧随其后。
直升机舱门关闭,引擎声陡然加大,机身平稳上升。下方那个熟悉又破旧的小巷子,
在视野里迅速缩小,变成一个模糊的方块。苏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轮廓,
怀里抱着因为兴奋而叽叽喳喳的小星,旁边坐着存在感极强的冰山男人。新生活,
以一种极其荒诞又强势的姿态,开始了。***山顶庄园“星栖湾”的奢华,
超出了苏晚的想象。巨大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