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死后,我的丈夫,全球最年轻的诺奖得主季白严,
主动为我申请开启了记忆法庭。这是一种能提取死者临终前72小时记忆,
并投射给全球观众的终极审判科技。七天后,
全球观众将对记忆中的相关人物进行“罪恶值”投票。得票最高者,
将被强制植入我所有的临终痛苦,进行“感官惩罚”。在镜头前,季白严悲痛欲绝,
他指控是我最信任的实验助理张诚,操作失误害死了我。我要为我的爱人,讨回公道。
他声泪俱下,将一个痛失挚爱的完美丈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全世界都为他动容,
愤怒的“罪恶值”票数,如雪崩般涌向了那个百口莫辩的年轻人。所有人都以为,
这是一场为我伸张正义的审判。只有我知道。这,是他为我精心设计的,第二场谋杀。一场,
针对我死后名誉的,公开处刑。1我的意识,是在一片极致的冰冷中被唤醒的。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灵魂深处,那种被抽离一切后的虚无感。眼前,
是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上,正直播着我那场盛大而悲伤的追悼会。我的丈夫,
季白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我的遗像前。
他那张曾被全球媒体誉为“足以媲美顶流明星”的英俊面庞上,此刻写满了憔悴与悲恸。
他没有哭,只是眼眶通红,用一种压抑着巨大痛苦的沙哑嗓音,
对着台下成千上万的吊唁者和无数镜头,一字一句地说:“晚晚的死,不是意外。”一句话,
石破天惊。“她是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的心血,是被一个……被一个她最信任的人,
亲手断送了生机。”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台下角落里,
一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年轻人。张诚。我曾经最得力的实验助理,
一个视我为偶像和恩师的、充满热情的科研后辈。此刻,
他正被无数或鄙夷、或愤怒、或惋惜的目光,凌迟着。季白严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他转过身,面向全球直播的镜头,用一种决绝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提出了那个让世界为之震动的申请。“我,季白严,以亡妻苏晚的合法配偶身份,在此,
向最高科学院,申请开启记忆法庭!”记忆法庭。
一项刚刚通过、却因其巨大的伦理争议而从未被真正启用过的终极审判科技。
它能提取死者临终前最关键的72小时记忆,以第一视角,
毫无保留地投射给全球所有终端用户。然后,由全球数十亿观众,共同担任陪审团。
他们可以对记忆中出现的任何相关人物,进行“罪恶值”投票。七天后,投票通道关闭。
罪恶值最高的那个人,将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他将被强制植入死者所有的临终痛苦记忆,
从感官到情绪,体验一遍死者所经历的全部地狱。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无期徒刑。季白严的申请,瞬间引爆了全球舆论。天啊!季神太刚了!
为了给妻子报仇,竟然要动用记忆法庭!那个叫张诚的助理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能让季神愤怒到这个地步?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妻子被小人害死,
丈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她复仇!这才是真爱!
在季白严强大的舆论引导和刻意泄露的所谓“证据”下,
全世界都相信了那个他精心编织的故事版本:助理张诚,因嫉妒我的才华,
又被商业对手收买,在一次关键实验中,故意操作失误,引发了高能粒子对撞失控。而我,
苏晚,为了保护那组足以改变世界的珍贵数据,冲进失控的实验室,被高能辐射瞬间吞噬,
尸骨无存。一个“为科学献身的悲情英雄”。一个“痛失挚爱的完美丈夫”。
一个“阴险歹毒的无耻小人”。角色,被他完美分配。而我,这个真正的死者,
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我的丈夫,用我的死亡,为他自己,
搭建起一座通往“圣人”神坛的、用鲜血和谎言铸就的阶梯。最高科学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通过了他的申请。记忆法庭正式开启。我的第一视角记忆,开始在全球亿万块屏幕上,
同步加载。倒计时。72:00:00。记忆,将从我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倒叙播放。
季白严站在镜头前,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遗像,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晚,别怕。
”“很快,我就会让那个伤害你的人,亲身体验你所有的痛苦。”“我会让他,为你陪葬。
”他说得那么深情,那么真挚。屏幕前的观众,无不为之动容。
罪恶值投票通道开启的第一秒,投给“张诚”的票数,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
而我,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男人。看着他那张英俊面庞下,
隐藏得最深的,那抹冰冷的、算计的笑意。季白严。你错了。你真正想让他陪葬的人,
不是张诚。是你自己。你怕我死前,留下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证据。所以,你才要抢先一步,
开启这场审判。你要用一场全民狂欢式的“正义”,来掩盖你所有的罪行。
你要用张诚这个替罪羊的哀嚎,来作为你完美犯罪的最终礼炮。你要让全世界都相信,我,
苏晚,是爱你的,是心甘情愿为你献身的。你要让我的死亡,成为你荣誉勋章上,
最亮、最红、最无懈可击的那一颗。屏幕上,记忆加载完毕。画面,亮了起来。审判,
开始了。2记忆回溯开始剩余时间:71:59:59画面,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
稳定了下来。那不是季白严口中那个充满高能粒子、混乱不堪的事故现场。
而是一间安静、整洁、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私人实验室。我的实验室。记忆的视角,
是我自己的。我能“感受”到当时身体的极度虚弱,视野的边缘,带着一圈模糊的暗影,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我正靠在一张实验椅上,艰难地喘息着。而在我的面前,
站着两个人。季白严。和他的“科研伴侣”,林薇薇。画面一出,全球哗然。怎么回事?
不是说在国家重点实验室吗?这里看着像私人场所?林薇薇博士怎么也在?季神不是说,
那项实验是只有他和苏晚教授,还有助理张诚三个人参与的最高机密吗?
苏晚教授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不像是被辐射灼伤,倒像是……中毒?
屏幕前的季白严,脸色在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对着镜头,
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解释道:“是的,这是我和晚晚的私人实验室。事故发生后,
我第一时间将她转移到了这里,试图进行抢救……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他身边的林薇薇也立刻配合地红了眼圈,
哽咽道:“我……我是接到白严的求救电话才赶过去的,我想帮他,
可我……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的解释,天衣无缝。暂时安抚了骚动的舆论。然而,
记忆里的“我”,却在此时,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手,
指向了实验室中央那个被蓝色光幕笼罩的仪器。那是我的心血,
全球第一台可以实现无创神经链接的脑机接口原型机。
“数据……我的数据……”我嘶哑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林薇薇立刻走上前,
脸上带着关切的微笑,握住了我的手。“晚晚姐,你别担心,数据有白严在呢,
他会帮你完成后续的一切的。”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但下一秒,
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瞬间,她握着我的那只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极细的注射针管,
猛地刺入了我的静脉!冰冷的液体,瞬间涌入我的血管!那是一种能瞬间麻痹中枢神经,
造成心脏骤停的、实验室禁用的高浓度神经抑制剂!我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
在极致的痛苦中,骤然放大。我拼尽全力,看向季白严,眼中充满了最后的、绝望的哀求。
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那样,冷漠地,看着我的生命,在他面前迅速流逝。
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完美的艺术品。当我的呼吸,彻底停止的那一刻。
他才缓缓走上前,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动作,轻柔而缱绻,像是在拥抱此生挚爱。
但他的嘴唇,却贴在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
低语道:“晚晚,别怪我。”“你的才华,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无法忍受。”“所以,
你还是和你的那些数据,一起,永远地沉睡吧。”“你的名字,你的成果,
你的荣耀……以后,都会是我的。”说完,他松开我,直起身。他冷静地拿出一方手帕,
擦了擦林薇薇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细汗,然后从容不迫地,
关闭了实验室内所有的监控设备。最后,他走到那台脑机接口原型机前,输入了一串指令。
过载程序,启动。刺眼的电光,瞬间吞没了整个实验室。伪造的“事故现场”,完成了。
记忆,到此中断。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长达数十秒的、令人窒骨的死寂。然后,
是火山爆发般的、席卷全球的愤怒!我的天!!!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季白严!他……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林薇薇杀了他老婆!他还帮着伪造现场!
“你的才华太耀眼了”……呕!我吐了!原来他不是爱她,他是嫉妒她!
他想抢走她的一切!骗子!魔鬼!他把全世界都骗了!快!给季白严投票!
把罪恶值给他拉满!屏幕上,代表着“罪恶值”的票数,开始发生惊天的逆转。
原本遥遥领先的张诚,票数增长开始停滞。而属于季白严和林薇薇的红色进度条,
则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追悼会现场,早已乱成一团。记者们像疯了一样,
将话筒和镜头对准了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男人。“季博士!请问记忆里的一切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教授是你的妻子啊!”季白严的身体,摇摇欲坠。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一丝血色。他完了。他知道,
当这段记忆被公之于众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已经完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谎言,
都被他自己亲手开启的这场审判,撕得粉碎。然而,这还不是结束。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光幕上,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第一重记忆回溯结束。
即将开启第二重记忆……剩余时间:48:00:00季白严,你以为,
你的罪恶,只有谋杀吗?不。好戏,还在后头。好的,我们继续撕开季白严的伪装,
将他的罪恶一层层暴露在阳光下。
3第二重记忆回溯开始剩余时间:47:59:59全世界的观众,
还未从刚才那场“直播谋杀”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新的记忆画面,已经无缝衔接。
这一次的场景,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间温馨、明亮、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秘密工作室。
墙上贴满了各种手绘的脑神经结构图,桌上散落着无数的草稿纸和零部件,
一台造型奇特的咖啡机正冒着热气。这是我的世界,我的乐园。一个完全属于我,
连季白严都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地方。记忆里的“我”,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
戴着一副防蓝光眼镜,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一块虚拟光幕,
飞快地编写着一行行复杂的算法代码。我的脸上,没有病态的苍白,没有痛苦的挣扎。
只有一种沉浸在自己热爱领域时,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熠熠生辉的光芒。那是一种,
名为“天才”的光芒。天啊……这才是苏晚教授真正的样子吗?好美,好有魅力!
跟之前那个虚弱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她!等等,
这个工作室……季白严好像从来没提过。记忆继续播放。我完成了一段关键的编程后,
伸了个懒腰,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就在我离开座位的瞬间。工作室的门,
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一张熟悉的脸,探了进来。是季白严。
他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窃贼,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他的眼神里,没有丈夫对妻子的爱意,
只有一种贪婪的、急切的、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般的渴望。他熟练地走到我的电脑前,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数据拷贝器,插了上去。屏幕上,代表着我数年心血的研究数据,
正以飞快的速度,被他窃取、复制。而他,则紧张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生怕我随时会回来。
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与他在公开场合那副温文尔雅、自信从容的“科学巨匠”形象,
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数据拷贝完成。他拔下拷贝器,如获至宝般地揣进怀里,
然后又像幽灵一样,消失在了门后。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而记忆里的我,对此,
一无所知。我端着咖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到了座位上,继续我的研究。画面,
在这里切换了。下一个场景,是全球瞩目的“世界青年科学家论坛”。聚光灯下,